政治維持秩序,宗教克制心理,秩序定心理未必安,心理安秩序自趨定,二者各有特質,正不必強曰孰重孰輕。惟教有輔政之功,政有護教之能,互相為用,為無可否認者。然教自教,政自政也。
如必使政盡乎教,廢徵討刑罰而不用,處今叔季之世,勢必有所難行。或強名教定即是政,棄禪定淨念而不修,於彼大事因緣,又有何關涉。適見其政不政,教不教,名乖言亂,各事俱不成也。
佛教自有屹然獨立精神,常新為日,今不過明珠韞匱,一時隱晦而已。其不顯者,咎在賣珠之人,自不信珠之貴。聞世俗喜金,則趨附曰:珠似金也。聞喜石,又趨附曰:珠似石也。不知世人早已飽賞正莊之金石,再向人叫賣相似之金石,寧能引起重視?此珠所以久晦也。吾徒眩惑勢炎,欲變本質,傍人門戶,是失自信之心。自不信,而強人之信,欺人乎,自欺乎?
古德云:「齊家治國平天下,自有周公孔聖人。」是不以教附政治也。吾人為一大事因緣求自利,以「戒定慧」繕其心性,則社會賴以安。為圓滿菩提求利他,以「四攝六度」增其福緣,則社會因蒙益。教與政治有良好影響,自是事實,如四皓平勃各安漢室,途徑正不必同也。
尚有應注意者,眾生崇佛,其為政治耶?其為大事因緣耶?弘教者明乎此,庶於教之前途,方有光明,古諺有云:「只愁無道,不愁無廟。」吾師其意曰:「只愁無道,不愁無教。」有道則政治皈依教,無道雖欲以教皈依政治,恐亦不為人所受。是故君子,必自強不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