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濤法師選輯
閻浮提人以金銀、珍寶、穀帛、奴僕治生販賣,以自生活;拘耶尼人以牛羊、珠寶市易生活;弗于逮人以穀帛、珠璣市易自活;鬱單曰人無有市易治生自活。
閻浮提人有婚姻往來、男娶女嫁;拘耶尼人、弗于逮人亦有婚姻、男娶女嫁;鬱單曰人無有婚姻、男女嫁娶;龍、金翅鳥、阿須倫亦有婚姻、男女嫁娶;四天王、忉利大,乃至他化自在天,亦有婚姻、男娶女嫁。自上諸天無復男女。
閻浮提人男女交會,身身相觸以成陰陽;拘耶尼、弗于逮、鬱單曰人,亦身身相觸以成陰陽;龍、金翅鳥,亦身身相觸以成陰陽;阿須倫身身相近,以氣成陰陽;四天王、忉利天亦復如是。焰摩天相近以成陰陽,兜率天執手成陰陽,化自在天熟視成陰陽,他化自在天暫視成陰陽。自上諸天無復婬欲。
閻浮利天下人,以金銀、珍寶、米穀、錢財、生口,市買價販;俱耶尼天下人,以牛馬、米穀、珠玉作市販賣;弗于逮天下人,以金銀、珍寶、米穀、錢財、生口,市買價販;鬱單曰天下人,無市買價販,諸天亦爾。
閻浮利天下,有男女婚姻之事。俱耶尼、弗于逮天下人,亦有男女婚姻之事。鬱單曰天下人,無婚姻之事—若男子起婬劮意向女人時,相視便度道去,男子在前,女人在後,有樹曲合如交露;北方天下人,在其中止,男女各異處,便共往至其樹下,若樹低蔭覆其人上,便其交通;樹不覆人上者,不行交通之事,各自別去。龍及金翅鳥,有男子女人婚姻之事;阿須倫亦有男女婚姻之事。從是以上,無有婚姻之事。
閻浮利天下人,男女共居止交通。俱耶尼、弗于逮、鬱單曰天下人,男女行陰陽之事。龍及金翅鳥男女,亦有陰陽之事。諸阿須倫男女,亦行陰陽之事。四天王天上人男女,亦行陰陽之事。忉利天上人男女,以風為陰陽之事。焰天人男女,以相近成陰陽之事。兜率天人男女,相牽手便成陰陽。無貢高天人男女,相視便成陰陽。他化自轉天人,念婬欲使成陰陽。從是以上離於欲。
世尊告曰:「婆私吒!彼諸梵志所說至惡,極自無賴。所以者何?謂彼愚癡,不善曉解,不識良田,不能自知,作如是說:『我等梵志,是梵天子,從彼口生,梵梵所化。』所以者何?婆私吒!我此無上明、行、作證,不說生勝,不說種姓,不說憍慢,彼可我意不可我意,因坐因水所學經書。婆私吒!若有婚姻者,彼應說生,應說種姓,應說憍慢,彼可我意,不可我意,因坐因水所學經書。
婆私吒!若有計生、計姓、計慢者,彼極遠離於我無上明、行、作證。婆私吒!說生、說姓、說慢、彼可我意,不可我意,因坐困水,所學經書者,於我無上明、行、作證別。
復次,婆私吒!謂有三種,令非一切人人共諍,雜善不善法,彼則為聖所稱不稱。云何為三?剎利種、梵志種、居士種。婆私吒!於意云何?剎利殺生、不與取、行邪婬、妄言乃至邪見,居士亦然,非梵志耶!」
多聞聖弟子,云何依離邪婬斷邪婬?
多聞聖弟子作是思椎:「邪婬者亦受惡報。現世及後世,若我邪婬者,便當自害,亦誣謗他;天及諸智梵行者,道說我戒,諸方悉當聞我惡名;身壞命終,必至他處,生地獄中;如是邪婬者受此惡報。現世及後世,我今寧可做離邪婬斷邪婬耶!便依離邪婬斷邪婬。」
聞如是:一時,佛在羅閱城迦蘭陀竹園所,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
爾時,羅閱城中有梵志,名曰施羅,倘知諸術,外道異學,經籍所記天文、地理,靡不貫練;又復教授五百梵志童子。又彼城中有異學之士,名曰翅甯,多有所知,為頻毗婆羅王所見愛敬,隨時供養,給與梵志所須之施。
間。是時,翅甯梵志興此念:「如來名號甚為難聞!今我欲往問訊,親近禮敬。」
爾時,如來名稱遠布,如來、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度人無量,出現世間。是時,翅甯梵志便往佛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
爾時,梵志白世尊言:「沙門瞿雲!為姓何等?」佛告梵志:「吾姓剎利。」梵志問曰:「諸婆羅門各有此論:『吾姓最豪,無有出者。』或言:『姓白』;或言『姓黑。』婆羅門自稱言:『梵天所生。』今沙門瞿曇!欲何等論說?」
佛告之曰:「梵志當知!其有婚姻嫁娶,便當求豪貴之姓,然我正法之中無有高下、是非之名姓也。」
梵志復自言:「云何瞿曇!生處清淨,然後法得清淨?」
佛告梵志:「汝用法清淨,生處清淨為乎?」
梵志又曰:「諸婆羅門各興此論:『吾姓最豪,無有出者。』或言:『姓白。』或言:『姓黑。』婆羅門自稱言:『梵天所生。』」
佛告梵志:「若當剎利女出適婆羅門家,設生男兒者,當從何姓?」
梵志報曰:「彼當言婆羅門種。所以然者,由父遺形故,得有此兒。」
佛吉梵志:「若復婆羅門女出適剎利家,生男兒者,彼當從何姓?」
梵志報曰:「彼人當是剎利種。所以然者,由父遺形故,得有此兒。」
佛告梵志:「熟自思椎,然後報吾。汝今所說,前與後皆不相應。云何梵志!設驢從馬後生駒者,當言是馬?為是驢也?」
梵志報曰:「如此之類當言驢馬。所以然者,由驢遺形故,得此駒也。」
佛告梵志:「汝熟思椎,然後報吾。汝今所說前後不相應。汝前所說剎利女出適婆羅門家,若生兒者,便言婆羅門種,今驢逐馬生駒者,便言驢馬,將不違前語乎?設復梵志!若馬逐驢生駒者,名之云何?」
梵志報曰:「當名為馬驢。」
佛告之曰:「云何梵志:馬驢、驢馬豈復有異乎?若復有人言寶一解,復有人言一斛寶,此二義豈有異乎?」
梵志報曰:「此是一義。所以然者,寶一、一寶此義不異也。」
佛告梵志:「云何馬驢、驢馬此非一義乎?」
梵志報曰:「今沙門瞿曇!雖有斯言,然婆羅門自稱言:『吾姓最豪,無有出者。』」
佛告梵志:「汝先稱譽其母,後復歎說其父。若復父亦是婆羅門種,母亦是婆羅門種,後生二兒;彼時其中一兒,多諸技術,無事不覽,第二子者了無所知;是時,父母為敬待何者?為當敬待有智者?為當敬待無所知者?」
梵志報曰:「其父母應當敬待高德聰明者,不應敬待無有智者。所以然者?今此一子無事不了,無事不閑,正應敬待此子,不應敬待無智之子。」
佛告梵志:「若彼二子,一聰明者,便復興意作殺、盜、婬泆十惡之法;彼一子不聰明者,守護身、口、意行,十善之法一無所犯。彼父母應當敬待何者?」
梵志報曰:「彼父母應當敬待行十善之子,彼行不善之人復敬待為?」
佛告梵志:「汝先歎其多聞,後歎其戒。云何梵志!若復有二子,一子父專正,母不專正;一子父不專正,母專正。彼子若母正、父不正者,無事不閑,博知經術。第二子父正、母不正者,既不博學,但持十善。然其父母應敬待何者?為當敬待母淨父不淨者?為當敬待父淨母不淨者?」
梵志報曰:「應當敬待母淨之子。所以然者,由知經書,博諸伎術故,所謂第二子父淨母不淨,雖復持戒而無智慧,竟何所至?有聞則有戒。」
佛告梵志:「汝前歎說父淨,不歎說母淨;今復歎說母淨,不歎說父淨;先歎聞德,後歎禁戒;復歎說戒,後方說聞。云何梵志!若彼二梵志子,其中一子多聞博學,兼持十善;其第二子既有智慧,兼行十惡。彼父母應當敬待何者?」
梵志報曰:「應當敬父淨、母不淨之子。所以然者,由其博覽諸經,曉諸技術,由父淨生得此子,兼行十善,無所觸犯,一切具足諸德本故。」
佛告之曰:「汝本說其姓,後說其聞,不說其姓;後復說戒,不說聞;後復說其聞,不說其戒。汝今歎說父母聞、戒,豈不違前言乎?」
梵志白佛言:「沙門瞿曇雖有斯言,然婆羅門自稱言:『我姓最豪貴,無有出者。』」
世尊告曰:「諸有嫁娶之處則論姓,然我法中無有此義。汝頗聞邊國遠邦及餘邊地人乎?」
梵志報曰:「唯然!聞之,有此諸人。」
世尊告曰:「彼土人民有二種之姓。云何為二?一者人,二者奴。此二姓亦復不定。」
又問:「云何不定?」
世尊告曰:「或作人,後作奴;或作奴,後作人。然眾生之類,盡同一類而無若干。若復梵志!天地敗毀,世間皆空,是時山河、石壁、草木之徒,皆悉燒盡,人亦命終。若天地還欲成時,未有日月年歲之限。爾時,光音天來至此間;是時光音天福德稍盡,無復精光,展轉相視,興起欲想;欲意偏多者使成女人,欲意少者成男子,展轉交接,使成胞胎。由此因緣,故最初有人,轉生四姓,流布天下。當以此方便,知人民盡出於剎利種。」
爾時,梵志白世尊言:「止!瞿曇!如僂者得伸,盲者得眼目,冥者得見明。沙門瞿曇亦復如是,無數方便與我說法。我今自歸沙門瞿曇,唯願與我說法,聽為優婆塞!」
西向拜者,謂婦事夫有五事:一者、夫從外來,當起迎之;二者、夫出不在,當炊蒸掃除待之;三者、不得有婬心於外夫,罵言不得還罵、作色;四者、當用夫教誡,所有什物不得藏匿;五者、夫休息蓋藏乃得臥。
夫視婦亦有五事:一者、出入當敬於婦;二者、飯食之,以時節與衣被;三者、當給與金銀珠璣;四者、家中所有多少,悉用付之;五者、不得於外邪畜傳御。
夫西面者,猶夫之見婦也。是以夫當以五事正敬、正養、正安其婦。何謂五?正心敬之、不恨其意、不有他情、時與衣食、時與寶飾。
婦又當以十四事事於夫。何謂十四?善作為、善為成、受付審、晨起、夜息、事必學、闔門待君子、君子歸問訊、辭氣和、言語順、正几席、潔飲食、念布施、供養夫。是為西方二分所欲者,得古聖制法夫婦之宜,士夫望益,而善法不衰。
婬邪有六變當知。何謂六?不自護身、不護妻子、不講家屬、以疑生惡、怨家得便、眾苦所圍。已有斯惡則廢事業,未致之財不獲,既獲者消,宿儲耗盡。
「居士子!如西方者,如是夫觀妻子,夫當以五事愛敬供給妻子。云何為五?一者、憐念妻子,二者、不輕慢,三者、為作瓔珞嚴具,四者、於家中得自在,五者、念妻親親。夫以此五事愛敬供給妻子。
妻子當以十三事善敬順夫。云何十三?一者、重愛敬夫,二者、重供養夫,三者、善念其夫,四者、攝持作業,五者、善攝眷屬,六者、前以瞻侍,七者、後以愛行,八者、言以誠實,九者、不禁制門,十者、見來讚善,十一者、敷設床待,十二者、施設淨美豐饒飲食,十三者、供養沙門、梵志。妻子以此十三事善敬順夫。居士子!如是西方二俱分別。居士子!聖法律中西方者,謂夫、妻子也。
居士子!若人慈愍妻子者,必有增益,則無衰耗。」
昔者菩薩,生於貧家,貧家不育,以褻裹之,夜無人時默置四街,并錢一千送著其道。國俗,以斯日為吉祥之日,率土野會,君子、小人各以其類盛饌快樂。梵志睹戲,讚會者曰:「磋于!今日會者,別有如粳米,純白無糅,厥香苾芬。若失今日產生男女,貴而且賢!」
坐中有一理家,獨而無嗣,聞之默喜,令人四布索棄子者。使問路人曰:「睹有棄子者乎?」路人曰:「有獨母取焉!」使人尋之,得其所在,曰:「吾四姓富而無嗣,爾以兒貢,可獲眾寶!」母曰:「可!」留錢送兒,從欲索貨,母獲如志。
育兒數月而婦妊身,曰:「吾以無嗣故育異姓,天授余祚,今以子為?」以褻裹之,夜著洴中。家羊日就而乳,牧人尋察睹兒,即歎曰:「上帝何緣落其子於茲乎!」取歸育之,以羊湩乳。四姓覺知,誥曰:「緣竊湩乎?」對曰:「吾獲天之遺子,以湩育之。」四姓悵悔,還育數月,婦遂產男,惡念更生,又復如前以褻裹之,著車轍中。兒心存佛三寶,慈而其親。
晨有商人數百乘車,徑路由茲,牛躓不進,商人察其所以,睹兒驚曰:「天帝之子,何緣在茲乎?」抱著車中,牛進若流,前二十里,息牛亭側。有獨母白商人乞曰:「以兒相惠,濟吾老窮。」即惠之矣!母育未幾,四姓又聞,愴然而曰:「吾之不仁,殘天德乎!」又以眾寶請兒歸家,哽噎自責,等育二兒。
數年之間,睹兒之智,奇變縱橫,惡念又生,曰:「斯明溢度,吾兒否哉,必虜之矣!」褻裹入山,棄著竹中,絕食必殞。兒興慈念,曰:「吾後得佛,必濟眾苦矣!」山近豁水,兒自力搖,從竹墮地,展轉至其水側。去水二十里,有擔死人聚,聚有人行取樵,遙見小兒,就視歎曰:「上帝落其子乎!」抱歸育焉!四姓又聞,厥恨如前,以眾名寶請歸悲泣,并教書數,仰觀俯占。眾道之術過目即能,稟性仁孝,言輒導化,國人稱聖,儒士雲集。
父兇念生,厥性惡重。前,家有冶師,去城七里,欲圖殺兒,書敕治師曰:「昔育此兒,兒入吾家疾疫相仍,財耗畜死,太卜占云:「兒致此災。」書到極攝投之火中!」訛命兒曰:「吾年西夕,加有重疾,爾到冶師所諦計錢寶,是爾終年之財。」
兒受命行,於城門內,睹弟與輩彈胡桃戲。弟曰:「兄來吾之幸矣!為吾復折。」兄曰:「父命當行。」弟曰:「吾請行矣!」奪書之冶師所。冶師承書,投弟于火。
父心松松而怖,遣使索兒,使睹兄曰:「弟如之乎?」兄如狀對。兄歸陳之,父驛馬追兒,已為灰矣!父投躬呼天,結氣內塞,遂成癈疾。又生毒念曰:「吾無嗣己,不以斯子為,必欲殺之!」
父有邸閣去國千里,仍遣斯兒曰:「彼散吾財,爾往計校。今與邸閣書囊藏蠟封,爾急以行。」書陰敕曰:「此兒到,急以石縛腰,沈之深淵!」兒受命稽首,輕騎進半道。有梵志,與父遙相被服,常相間遺書數往來。
梵志有女,女既賢明,深知吉凶、天文、占候。兒行到梵志所居曰:「吾父所親梵志,正在斯止。」謂從者曰:「今欲過修禮之可乎?」從者曰:「善!」即過覲禮。梵志喜曰:「吾兄子來!」使命四鄰、學士、儒生、耆德雲集,娛宴歡樂并諮眾疑,靡不欣懌;終日極夜各疲眠寐。女竊睹男,見其腰帶佩囊封之書,默解取還,省讀其辭,悵然而歎曰:「斯何妖厲,賊害仁子乃至斯乎!」裂書更之,其辭曰:「吾年西垂,重疾日困。彼梵志吾之親友也,厥女既賢且明古,今任為兒匹,極具寶帛聘禮,務好小禮大婢,納妻之日案斯敕矣!」
為書畢,開關復之。明晨進路,梵志眾儒靡不尋歎,邸閣得書,承命具禮詣梵志家。梵志夫妻議曰:「夫婚姻之儀,始之於擇行、問咎、占兆,彼善禮備;即吾許焉。今現男不媒,禮娉便臻,彼豈將慢乎?」又退讌息曰:「男女為偶自古然矣!男賢女貞誠亦難值。」
遂納禮會宗,九族歎曰:「斯榮傳世!」納妻禮成,邸閣馳啟,四姓聞之結疾殊篤,兒聞親疾哽咽而言:「夫命難保,猶幻非真。」
梵志欲擇良日遣還,菩薩內痛不從其云,室家馳歸升堂稽首,妻尋再拜垂泣而進,三步又拜稱名曰:「妾是子男某妻,親召妾為某,當奉宗嗣,箕帚之使,盡禮修孝。惟願大人疾瘳福臻,永保無終之壽,令其展情,獲孝婦之德。」
四姓結忿,內塞而殯。菩薩殯送,慈惻哀慕,一國稱孝。喪畢修行,馨熏十方。
佛告諸比丘:「童子者,吾身是也;妻者,俱夷是;四姓者,調達是。菩薩法忍度無極,行忍辱如是。」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為諸四輩弟子說經。是時,國中給孤獨家為子娶婦,得長者女,名曰玉耶,端正殊特,不以婦禮,輕慢公姑,及以夫婿。給孤獨長者夫婦議言:「是婦不順,當云何教?若加杖捶非善法耶!設不教訶,其罪日增。」長者議曰:「惟佛能化!」
明旦嚴服,住詣佛所,稽首禮足,前白佛言:「我為子娶婦,得長者女,甚大憍慢,不以婦禮;惟願世尊哀愍我等,並諸弟子,明日勸請,到舍說經,令心開解。」佛即受請,長者歡喜,禮佛而歸。長者到舍,廣設調度,嚴飾床座。
明旦,佛來到長者舍,長者欣慶,請如來入舍。眾生已定,皆各禮佛,卻住一面。佛飯食訖並為說經,惟有玉耶憍慢不出,佛愍念之,放大神力,變長者家皆化作水精舍,內外相照無有障礙。玉耶見佛三十二相,八十種好,衣毛為豎,戰慄惶怖,即出禮佛,卻住一面,合掌低頭默無所說。
佛語玉耶:「女人不以面貌端正,不順夫婿非為端正,心端行正是為端正。女人身中有十惡事,不自覺知。何等十惡?
一者、託生父母,甚難養育;
二者、懷妊憂愁;
三者、初生父母不喜;
四者、養育無味;
五者、父母隨逐,不離時宜;
六者、處處畏人;
七者、常憂嫁之;
八者、生已父母離別;
九者、常畏夫婿;
十者、不得自在。是名十惡也。」
玉耶惶怖白佛言:「世尊:願佛教我婦人之禮,其事云何?」
佛語玉耶:「婦事夫婿、公、姑、大長,有五善三惡。何等五善?
一者、後臥早起,美食先進;
二者、撾罵不得懷恚;
三者、一心向夫,不得邪婬;
四者、願生長壽,以身奉使;
五者、夫婿遠行,整理家中無有二心。是為五善。
何等三惡?
一者、輕慢夫婿,不順大長,美食自噉,未冥早臥,日出不起,夫婿教訶,瞋目怒應;
二者、見夫不歡,心常敗壞,念他男子好;
三者、願夫早死更嫁。是為三惡。」
玉耶默然,無言可答。
佛語玉耶:「世間下有七輩婦,為汝說之,一心善聽!
一者、母婦;
二者、妹婦;
三者、知識婦;
四者、婦婦;
五者、婢婦;
六者、怨家婦;
七者、奪命婦。汝今解不?」
玉耶答言:「不及此義。」
佛言:「善聽!吾今解之。何等母婦?愛念夫主如母愛子,晝夜長養不失時宜,心常憐念無有厭患,念夫如子是為母婦。
何等妹婦?承事夫婿盡其敬誠,如兄如弟同氣分形,骨肉至親無有二情,尊之重之如妹事兄,是為妹婦。
何等知識婦?奉事夫婿敬順懇至,依依戀戀不能相遠,私密之事常相告示,行無違失善事相教,使益明慧相親相愛,欲令度世如善知識,是為知識婦。
何等婦婦?供養大人,竭情盡行,無有一二;淨修婦禮,終不廢闕;進不犯義,退不失禮,常和為貴;是名婦婦。
何等婢婦?心常畏忌,不敢自慢,忠孝盡節禮口不麤言,身不放逸以禮自防,如民奉王,夫婿敬辛不得憍慢,若得杖捶敬承奉受,及見罵辱默然無辭,甘身苦樂無有二心,慕修婦道不擇衣食,事夫如事大家,是名婢婦。
何等怨家婦?見夫不歡恒懷瞋恚,晝夜求願欲得遠離,雖為夫婦心常如寄,亂頭勤臥無有畏避,不作生活養育兒子,身行婬蕩不知羞恥,陷入罪法毀辱親里,夫婿相憎咒欲令死,是名怨家婦。
何等奪命婦?晝夜不眠毒心伺之,作何方便得遠離之,欲與毒藥恐人覺之,心外情通,雇人害之復遣傍夫,伺而賊之,夫死更嫁適我願之,是名奪命婦。」
佛語玉耶:「其有善婦者當有顯名,宗親九族并蒙其榮,天龍鬼神擁護其形,使不枉橫財寶日生。萬分之後願願不違,上生天上宮殿浴池,在所自然,天人樂之。天上壽盡還生世間,常為富貴侯王子孫,端正姝好人所奉尊。其惡婦者當得惡名,今現在身不得安寧,數為鬼神在於家庭,起病發禍求及神明,會當歸死不得長生,惡夢恐怖所願不成,多逢災橫水火日驚。萬分之後魂神受形,死入地獄、餓鬼、畜生,其身矬短咽如針釘,身臥鐵床,數千萬劫。受罪畢訖還生惡家,貧窮裸露無絲無麻,孜孜急急共相鞭撾,從生至死無有榮華。作善得善作惡自遮,善惡如此非是虛也。」
佛語玉耶:「此是七輩婦,汝用何行?」
玉耶流淚前白佛言:「我本愚癡不順夫尊,自今已後當如婢婦,盡我命壽不敢憍慢。」即前長跪,求受十戒、三自歸命—歸佛、歸法、歸比丘僧。一、不殺生,二、不偷盜,三、不婬伕,四、不妄語,五、不飲酒,六、不惡口,七、不綺語,八、不嫉妒,九、不瞋恚,十者、信善得善。是名十戒,此優婆夷所行。
佛說經竟,及諸弟子,皆各欲還。給孤獨長者、眷屬歡妒,禮佛而退。
玉耶長跪重白佛言:「我本愚癡憍慢夫婿,今蒙世尊化導我等,令心開解。」佛語玉耶:「自今已後,擁護汝家。」
玉耶言:「諾!受佛言教,不敢有違。」稽首禮足,受退還歸。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與千二百五十比丘俱。時有一梵志,從羅閱祇國來,聞舍衛國人慈孝順,奉經修道,敬事三尊,使到舍衛國。見父子二人耕地,毒蛇螫殺其子,其父故耕不看其子,亦不啼哭。
梵志問曰:「此是誰兒?」耕者答言:「是我之子。」梵志問曰:「是卿之子,何不啼哭,故耕如故?」其人答曰:「人生有死,物成有敗,善者有報,惡者有對,憂愁不樂,啼哭懊惱,何益死者!卿今入城,吾家某處,願過語之,吾子已死,但持一人食來!」
梵志自念:「此是何人,而無反復?子死在地,情不憂愁,而反索食?此人不慈,無有是比!」梵志入城,詣耕者家,見死兒母,即便說云:「卿子已死,其父寄信,但持一人食來。何以不念子耶?」兒母即為梵志說譬喻言:「兒來託生我亦不喚,兒今自去非我能留。譬如行客來過主人,客今自去何能得留?我之母子亦復如是,去住進止非我之力,隨其本行,不能得留,愁憂啼哭何益死者!」
復語其姊:「卿弟已死,何不啼哭?」姊為梵志說譬喻言:「我之兄弟譬如巧師,入山斫木縛作大筏,安置水中,卒遇大風吹筏散失,隨水流去,前後分張不相顧望;我弟亦爾,因緣和會,同一家生,隨命長短,生死無常,合會有離,我弟命盡,隨其本行不能得留,愁憂啼哭何益死者?」
復語其婦:「卿夫已死,何不啼哭?」婦為梵志說譬喻言:「我之夫婦譬如飛鳥,暮迻高樹,同共止宿,須臾之間,及明早起,各自飛去行求飲食;有緣則合無緣則離,我之夫婦亦復如是,去住進止非我之力,隨其本行不能得留,愁憂啼哭何益死者!」
復語其奴:「大家已死,何不啼哭?」奴為梵志說喻言:「我之大家因緣和會,我如犢子隨逐大牛,人殺大牛犢子在邊,不能救護大牛之命,憂愁不樂,啼哭懊惱,何益死者!」
梵志聞之,心惑目冥不識東西,我聞此國孝順,奉事恭敬三尊,故從速來欲得學問,既來到此,了無所益。又問行人:「佛在何許?欲住問之。」行人答曰:「近在祇洹精舍。」
梵志即到佛所,稽首作禮,卻住一面,憂愁低頭,默無言說。佛知其意,謂梵志曰:「何以低頭,憂愁不樂?」梵志白佛言:「不果所願,違我本心,是故不樂!」佛問梵志:「有何所失,憂愁不樂?」梵志曰:「我從羅閱祇國來,欲得學問;既來到此,見五無反復。」佛言:「何等五無反復?」梵志曰:「我見父子二人耕地下種,子死在地,情不憂愁而反索食,居家大小亦無憂愁,是為大逆。」佛言:「不然!不如卿語。此之五人最有反復。知身無常,財非己有,住古聖人不免斯患,況於凡夫!大啼小哭,何益死者?世間俗人,無數劫來流轉生死,遷神不滅,死而復生,如車輪轉無有休息,背死向生,非憂愁所逮。」
梵志聞之,心開意解,更無憂慼:「我聞佛說如病得愈,如盲得視,如闇遇明。」於是梵志即得道跡。一切死亡不足啼哭,欲為亡者請佛及僧,燒香供養、續誦經典,能日日作禮,復至心供養三寶,最是為要。於是梵志,稽首作禮,受教而去。
離彼邪婬,自足妻色,不希他妻,不以染心視他女色;其心厭患,一向苦惱,心常背捨。若於自妻生欲覺想,應生不淨、驚怖之想:『是結使力,是故為欲,非我所為。』常生無常想,苦、無我想,不淨之想。彼人應作如是思念:『我當乃至不生欲念,況二和合,體相摩觸。』
復次長者!在家菩薩於世八法應生放捨,彼人於家、財賄、妻子不生憂喜,假使忘失不生憂愁,應如是觀:『有為妳幻,是妄想相。父母、妻子、奴婢使人,親友眷屬,悉非我有,我不為是造不善業,此非我宜;是現伴侶非他世侶,是樂伴侶非苦伴侶,我非護彼,我之所護,施、調人、慧、進、不放逸、助菩提法諸善根等,此是我有,隨我所至彼亦隨去。何以故?父母、妻子、男女親屬、知識作使不能救我,非我歸依,非我舍宅,非我洲渚,非我蔭覆,非我我所,是陰、界、入非我我所,況父母、妻子當是我所!父母、妻子是業所為,我善惡業亦隨受報,彼亦隨業受善惡報。』長者!而是菩薩去、來、坐、起常觀是事,不為父母、妻子、眷屬、奴婢作使,造身、口、意惡不善業,猶如毛分。
在家菩薩於己妻所應起三想。何等三?無常想、變易想、壞敗想。長者!是名在家菩薩於己妻所生於三想。在家菩薩於己妻所復生三想,何等三?是娛樂伴非他世伴,是飲食伴非業報伴,是樂時伴非苦時伴。長者!是名在家菩薩於己妻所生於三想。復生三想,何等三?不好想、臭穢想、可惡想,是名三。復生三想,何等三?怨家想、魁膾想、詐親想,是名三。復生三想,何等三?羅剎想、毗舍遮想、鬼魅想,是名三。復生三想,何等三?非我所想、非攝受想、乞求想,是名三。復生三想,何等三?持身惡行想、持口惡行想、持意惡行想,是名三。復生三想,何等三?欲覺想、瞋覺想、害覺想,是名三。復生三想,何等三?黑闇想、污戒想、繫縛想,是名三。復生三想,何等三?障戒想、障定想、障慧想,是名三。復生三想,何等三?諂曲想、罥網想、貓伺想,是名三。復生三想,何等三?災患想、熱惱想、病亂想,是名三。復生三想,何等三?妖媚想、作衰想、霜雹想,是名三。復生三想,何等三?病想、老想、死想,是名三。復生三想:魔想、魔女想、可畏想,是名三。復生三想,憂想、哭想、苦惱想。復生三想,大雌狠想、摩竭魚想、大雌貓想。復生三想,黑蛇想、尸守魚想、奪精氣想。復生三想,無救想、無歸想、無護想。復生三想,母想、姊想、妹想。復生三想,賊想、殺想、獄卒想。復生三想,瀑水想、波浪想、洄海想。復生三想,淤泥想、溺泥想、混濁想。復生三想,盲想、扭想、械想。復生三想,火坑想、刀坑想、草炬想。復生三想,無利想、刺想、毒想。復生三想,繫獄想、調罰想、刀劍想。復生三想,鬥諍想、言訟想、閉繫想。復生三想,怨憎會想、愛別離想、病想,略說乃至一切鬥諍想、一切滓濁想、一切不善根想。長者!在家菩薩於己妻所,應生如是相貌觀念。
若有眾生味著男女、妻妾諸女色欲,當知即是味著礫石之雹,即是味著利刀之刃,即是味著大熱鐵丸,即是味著坐熱鐵床,即是味著熱鐵机蹬……。取要言之,若有攝受妻妾、男女諸女色欲,當知即是攝受一切眾苦—憂、愁、悲、惱—之聚。
聞如是:一時,佛遊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
有清信士,其婦端正,面貌殊好,威光巍巍,威德無倫,聰明智慧,言語辯才,多所悅豫,眾人所做。於時夫婿不敬重之,憎惡不歡,不欲見之,反更敬愛不急老嫗、僕使為妾,而敬重之。其婦見婿,心異不和,志在下使,便謂其夫:「假使卿心不相喜者,儻當見聽出家為道,作比丘尼!」數數如是,婿便聽之。即便出家為道,作比丘尼,晝夜精進行道,未久證得羅漢。然於後時,其清信士所做女人,歸非常沒。時清信士便付求索,得前時所妻為比丘尼,呼之歸家。比丘尼不肯隨之:「吾已出家,則為他人,更生異世,罪福不同。」
時比丘尼聞,往白世尊說其本末。佛告諸比丘:「是清信士,前世毀辱此有德之人,不但今世。又此女人,生生有德,有殊特之志,此人常壞亂之。今比丘尼已入大路,復欲毀之,不得從願。」
佛告比丘:「乃古無數世時,有一梵志,婦名蓮華,端正殊好,面顏殊妙,色像第一,於世希有,名德難及。其梵志有一婢使,而親近之,順敬於婢,不肯恭敬蓮華之婦,不喜見之,反用婢語,將婦出舍,至于山間,上優暈缽樹,擇諸熟果而取食之,棄諸生果而用與婦。其婦問曰:『君何故獨噉熟果,生者棄下,而持相與。』其夫答曰:『欲得熟者,何不上樹而自取之?』其婦答曰:『卿不與我,我不能得!』當從夫命,婦即上樹。夫見婦上樹,尋時下樹,以諸荊棘遮樹四面,欲使不下;置在樹上,捨之而去,欲令便死。
於時國王與諸大臣,共行遊獵過彼樹下,見其女人,端正殊好,顏貌殊異,世所希有。即問女人:『卿為何人,為所從來?』其婦本末為彼國王說所變故。王見女人,女相具足,無有眾瑕,心自念言:『其彼梵志,愚騃無智,非是丈夫,而不敬喜于此女人。』除棘載去,至其宮內,立為王后。
其后智慧辯才難及,互用摴蒱及以六博書疏通利。遠近女人來共博戲,王后輒勝,無能當者。於時梵志,遙聞彼王有后,端正工於博戲,其有來者,王后得勝,無不歸伏,莫能勝者,心自念言:『且是我前婦,非是異人,其我前婦,博戲第一。』又彼梵志亦工博戲,欲詣王現其技術。時,王后聞一梵志形像如此,及其顏貌長短好醜,即心念言:『是我前夫。』於時梵志,詣王宮門,王即見之,遙試博戲,侍人名齒。
於時梵志以偈頌曰:
髮好長八尺,其眉若如畫,
柔軟上第一,當食熱果蓏。
於是王后以偈答曰:
往時婢自在,其志好其所,
敬重為第一,劫取為第一。
時梵志復以偈答王后曰:
請閑居龍處,龍象常所遊,
於彼相娛樂,當念熟果蓏。
王后以偈答梵志曰:
獨自噉熟果,生耆棄與我,
是吾宿因緣,梵志所劫取。
於時梵志心中懷根,即自剋責,梅無所及。佛告諸比丘:「爾時梵志,今清信士是;其婦者,今婦是;彼國王者,吾身是。爾時起亂,今亦如是!」
佛說如是,莫不歡喜。
昔佛在舍衛精舍,為天、人、龍、鬼說法。時世有大長者,財富無數,有一息男,年十二三,父母命終,其兒年小,未知生活理家之事,泮散財物,數年便盡,久後行乞,由不自供。其父有親友長者,大富無數,一日見之,間其委曲。長者愍念,將歸經紀,以女配之,給與奴婢、車馬、資財無數,更作屋宅,成立門戶,為人懶惰,無有計校,不能生活,坐散財盡,日更飢困。長者以其女故,更與資財,故復如前,遂至貧乏。長者數餉用之無道,念叵成就,欲奪其婦更嫁與人,宗家共議。女竊聞之,還語其夫:「我家群強,勢能奪卿,以卿不能生活故。卿當云何欲作何計也?」其夫聞婦言,慚愧自念:「是吾薄福,生失覆蓋,不習家計生活之法,今當夫婦乞丐如故;恩愛已行,貪欲情著,今當生別情豈可勝!」
思惟反覆便興惡念,將婦人房:「今欲與汝共死一處!」即便剌婦,還自剌害。夫婦俱死,奴婢驚走往告長者。長者大小驚來看視,見其已然,棺殮遣送如國常法,長者大小憂愁念女不去。
須臾,聞佛在世教化說法,見者歡喜妄憂除患。將家大小往到佛所,為佛作禮,卻坐一面。佛問長者:「為所從來?何以不樂憂愁之色?」長者自言:「居門不德,前嫁一女,值遇愚夫不能生活,欲奪其婦;便殺婦及身共死,如此遣送適還,過觀世尊。」
佛告長者:「貪欲、瞋恚世之常病,愚癡無智患害之門,三界、五道由此墮淵,展轉生死無央數劫,受苦萬端由尚不悔,豈況愚人能得識此!貪欲之毒,滅身、滅族害及眾生,何況夫婦!」於是世尊即說偈言:
愚以貪自縛,不求度彼岸,
貪為財愛故,害人亦自害。
愛欲意為田,婬怒癡為種,
故施度世者,得福無有量。
伴少而貨多,商人怵惕懼,
嗜欲賊害命,故慧不貪欲。
爾時,長者聞佛說偈,欣然歡喜忘憂除患,即於座上,一切大小及諸聽者,破二十億惡,得須陀洹道。
聞如是:一時,佛在波羅奈國精舍中止,諸佛之法,晝三時、夜三時,以正覺眼觀於眾生,誰應度者輒往度之。
時波羅奈王,有輔相婆羅門,新取婦,甚為愛敬。其婦白夫:「與我一願!」輔相答曰:「欲求何等,恣隨汝意!」婦即報言:「聽我施佛及比丘僧,手自斟酌,聽說經法。」夫即可之:「從汝所欲!」
爾時世尊知其應度,明旦晨朝著衣持缽,往詣其家,輔相夫婦聞佛在外,歡喜躍蹄,即出奉迎,稽首佛足,施設床座,請佛入坐,供施甘饌。世尊食畢,輔相夫婦手自執水,灌世尊手。於是如來洗手、漱口已訖,為說經法:「讚施之德、持戒之福,天上、人中封授自然,尊榮豪貴富樂無極,雖復高尊諸欲自恣,不能得免三塗之苦—地獄之中,火燒、湯煮、刀山、劍樹、火車、爐炭、刀鋸解析,甚酷、甚痛不可具陳。餓鬼中苦,身瘦腹大,咽細如針孔,骨節相敲,共相切磨,舉身火然,百千萬歲不聞水穀之名,飢渴甚困不可具說。畜生中苦,虎、狼、師子、蛇蟒、蝮蚖更相殘害,互相噉食—三塗之中惡心熾盛,無有善意大如毛髮,宛轉苦毒無有出期。唯捨諸欲思惟正諦,爾乃得離眾苦毒耳!受三界身悉皆有苦,一切眾苦皆從習生,由習諸欲三毒之垢,諸行之報便有眾苦,斷絕三毒,銷然諸欲,則無諸行,眾行已盡則不受身,已無有身眾苦便滅,欲盡諸行一切縛者,唯當思惟八正之道。」
佛為輔相夫婦說此法已,應時夫婦歡喜蹄躍,入四正諦,即於佛前得須陀洹道。於是夫婦觀家如獄,見欲如火,不樂恩愛,長跪白佛:「願為沙門!」佛即可之,鬚髮自墮,法衣在身;其夫便成沙門,婦即成比丘尼,俱隨佛後到於精舍。
爾時世尊重為說法,三十七品諸禪三昧,思惟意解諸欲永盡,俱成羅漢,六通清徹。時諸比丘,讚歎如來神力智慧,并復讚歎二阿羅漢,甚奇!甚特!在於尊豪便能放捨尊貴榮祿,其婦少壯,棄欲捨樂甚為難及。
佛告諸比丘:「此阿羅漢,乃前世時亦有好心,今意亦好。乃住過去無量世時,波羅奈國婆羅摩達王,王有輔相,名比豆梨,為人慈仁,聰明博達靡所不通,唯以十善而用教化,王及臣民莫不諮受,王甚敬愛。
時海龍王名波留尼,王有夫人,名摩那斯,王甚愛敬。於時龍王欲至天上會於釋所,龍王持婦囑宮中五百婇女,無得嬈惱觸誤其意。龍王去後,於時夫人坐自思惟宿命之事,憶念前世為人之時毀失禁戒,今墮龍中,即便不樂,悲泣淚出。諸侍女輩見其不樂,咸共問之:『何以不樂?』夫人答言:『憶念先世本為人時,坐犯禁成,今作龍身,受此毒惡醜穢之形,用為不樂!』問諸侍女:『作何方便得脫龍身,生於天上?』諸侍女言:『以龍之形含毒熾盛,求脫龍身,生於天上甚難!甚難!求索人身尚不可得,況生天上!』中有一女而便答言:『我曾聞,於閻浮提波羅奈國波羅達王,有一輔相,至為慈仁,智慧無比,一切經典靡不通達,生天、人中五道所趣悉皆知之,五戒,十善而用教化。能往問之,乃知生天所行之法,脫龍之行。」
龍王來還,見於夫人顏色不樂,即便問言:『何以不樂?』夫人答言:『閻浮提波羅奈國婆羅達王,有一輔相,名比豆梨,至為慈仁,憐愍眾生,智慧無比,一切經籍靡不通達。欲得此心而用食之,欲得其血而欲飲之。若得此者,我愁乃除!』龍王答言:『莫得憂愁,我當求索!』
於是,龍王有親友夜叉,名曰不那奇。語夜叉言:『而我夫人,聞閻浮提波羅奈國王,有輔相名比豆梨,為人慈愍智慧第一,一切經籍莫不通暢,欲得此心并及其血,而飲食之。為我索來!』持兩明珠而用與之。
於是,夜叉即便受教,取明珠去。到閻浮提化作賈客,入波羅奈城,捉摩尼珠。行人問之言:『汝持此珠欲賣之?』答言:『不賣!欲用博戲。』即便白王:『外有賈客持二明珠,欲用博戲。』其王聞之大用歡喜,王自恃巧博,必定得勝。王言:『將來!』即喚入宮。
時王問言:『欲願何等?』夜叉答言:『我得勝者,持比豆梨與我;王若得勝,此珠屬王。』王便可之。諸臣左右咸皆難之,王利明珠,自恃巧博:『我必得勝!』不用臣語,即便共博。夜叉得勝,得比豆梨。
於時夜叉捉比豆梨,徑飛虛空。王失比豆梨,大用愁憂。諸臣皆言:『王行五事亡國失位:一者、博戲;二者、嗜酒;三者、耽荒女色,惑於音樂;四者、好出遊獵;五者、不用忠諫。行此五事王不得久。』
於是夜叉擔比豆梨,到於山間,便欲殺之。時比豆梨問夜又言:『何以殺我?』夜叉答言:『龍王夫人聞汝聰明,智慧第一,為人慈仁,欲得汝血并及其心,是以殺汝!』比豆梨言:『汝之愚癡不解意趣,聞我智慧欲得我血者,欲得我法;欲得我心者,而欲得我心中智慧。共往見之,欲須何等,我盡與之!』
時比豆梨即為夜叉說:『人作惡有五事:一者、作事倉卒而不審諦;二者、後需多悔;三者、多懷瞋恚無有慈心;四者、惡名遠聞,人所憎嫉,不欲見之;五者、死墮地獄、畜生、餓鬼。修善之人有五事好,何等為五?一者、所作審諦,以法自御而不卒暴,後無所悔;二者、多慈愍心,無所加害;三者、好名流布,聲震四遠;四者、人皆敬愛,猶若師父;五者、死生天上及與人中,快樂無極。』
於是夜叉聞其所說,心即開解,頭面作禮,稽首其足,即從比豆梨求受教誨。時比豆梨為說十善生天之法,夜叉聞法,歡喜蹄躍,奉而行之。即將比豆梨至龍王所,夫人見比豆梨,歡喜無量,頭面作禮稽首歸命,設施寶座,供百味饌。
於是比豆梨便為龍王及夫人,說於五道所行罪福:『攝身三惡,慈愍眾生無所傷害;除捨慳貪義讓不盜;觀欲瑕穢,離於女色貞潔不婬;言常至誠無有虛欺;言常柔軟無(鹿)獷辭;和其鬥諍不訟彼此;語則應律不加綺飾;心常慈忍不起瞋恚;見人快善代用歡喜,無嫉妒心;一心奉信佛法聖眾及至真式,明了罪福意無狐疑。行此十善具足無缺,使得生天,七寶宮殿所欲自然。不殺、不盜、不婬、不欺、絕酒不醉,五事具足生於人中,國王、大姓、長者之家,尊榮豪貴富樂無極。
無有慈心殘害眾生,強劫人財盜竊非道,婬犯他妻,愛欲情態無有厭足,妄言、兩舌、惡口罵詈,瞋恚嫉妒,不孝父母,不信三尊,背正向邪,行此諸惡死入地獄,燒炙榜笞,萬毒皆更痛不可言。負債不償,借貸不歸,觝突無信,憍慢自大,謗毀三寶,死墮畜生—驢馬、駱駝、豬羊、狗犬、師子、虎狼、蚖蛇、蝮蝎、□蝪及餘禽獸,更相殘害毒心熾盛,宛轉受苦無有出期。惺貪嫉妒,不肯布施,不知衣食,不信三尊;慳火所燒,死墮餓鬼,形體羸瘦,骨節相□,舉身火然,百千萬歲無有解時;晝夜飢渴,初不曾聞水、穀之名。唯行十善攝身、口、意,長得生天快樂無極。』
於是龍王及與夫人、一切諸龍,悚然心驚毛豎,皆奉十善,攝身、口、意,持八關齋,諸龍歡喜。當于是時,金翅鳥王欲來噉龍,盡其神力而不能近。於是諸龍甚自欣慶,怪未曾有。龍王、夫人、大海諸龍、一切夜叉盡奉十善,莫不歡喜,作禮稽首。
龍王即問比豆梨言:『大師!欲還閻浮提不?』答言:『欲還!』於是龍王即以栴檀、摩尼明珠,及諸妙寶貢上菩薩;夫人、婇女、一切諸龍及諸夜叉,各各奉上異妙珍奇;還送比豆梨至波羅奈,稽首作禮歡喜辭去。大海諸龍及諸夜叉,毒心銷滅死皆生天。婆羅達王及諸群臣、一切人民,還得覲見師比豆梨,皆大歡喜,頭面作禮問訊起居。
時,比豆梨為王具說本末,如是王及臣民莫不歡喜,歎未曾有。於是,比豆梨以摩尼珠舉著幢頭,至心求願,即雨七寶、衣被、飲食遍閻浮提,無量臣民皆悉豐樂。
時天帝釋及與人王、大海龍王、迦留金翅鳥王,各捨諸欲來在山澤,持齋坐禪自守身心,各各自言:『我得福多!」天王自言:『我捨天上諸欲之樂,今來在此攝身、口、意,我得福多!』人王復言:『我捨宮中諸欲之娛,來在此間守身、口、意,我得福多!』龍王復言:『我捨大海七寶、宮殿諸欲之樂,今來在此守身、口、意;我得福多!』金翅鳥王亦復說言;『今此龍王是我之食,我今持齋,攝身、口、意,無傷害心而不食之,我得福多!』於是四王各自歎說,意不決了,便相謂言:『今當共往問師比豆梨!』即往比豆梨所,頭面作禮,各白如是,誰得福多?
菩薩答言:『汝等各豎四幢幡,青色、白色、黃色、赤色。』即便受教,豎四幢幡。菩薩問言:『其影異耶!一種色乎?』四王答言:『幡色各異,其影一色而無有異。』菩薩答言:『汝等四王各捨所欲,而來在此持戒自守,所得功德皆悉同等,而無差特;如四色幡,其影一類而無有異。』於時四王聞其所言,各各意解,歡喜踊躍。
時天帝釋即以天上劫波育衣奉上菩薩,於時人王即以雜妙之寶上於菩薩,大海龍王即以髻中摩尼寶珠以上菩薩,金翅鳥王天金拂飾以貢菩薩。於時四王皆大歡喜,作禮而去。
時閻浮提一切人民、龍及夜叉,盡行十善。當是之時,世有壽終者,盡皆生天,無有墮於三塗中者。
佛告諸比丘:「爾時國師比豆梨者,今我身是;爾時龍王波留尼者,今輔相是;龍王夫人摩那斯者,今此輔相婦是。昔為龍時,從我聞法歡喜入心,得脫龍身生於天上;今我得佛,從我聞法歡喜意解,即便出家思惟智慧,諸欲永盡,俱得羅漢。過去世時其心亦好,至于今世其心亦好!」
時諸比丘聞佛所說;皆大歡喜,為佛作禮。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祇洹精舍,與大比丘眾,圍繞說法。爾時國中有一長者,其婦懷妊,月滿生女,端正姝妙,容貌少雙。其初生時,細軟白疊裹身而生,父母怪之,召師占相,師曰:「甚吉!有大福德。」因為作字,名曰叔離。
叔離長大,疊隨身大。此女瑰瑋,國內遠近競來娉求。父母念言:「女年已大,宜當嫁處。」即使工師為作瓔珞。叔離問父:「鍛是金銀,用作何等?」父告之言:「汝年已大,欲嫁處汝,故作環圳。」女白父言:「我欲出家,不樂嫁去!」父母愛念不違其志,尋為出疊,欲作五衣。女見復問:「欲作何等?」告言:「為汝作衣。」白父母言:「我此所著悉已具足,更不須作,唯願聽我,時往佛所。」父母即將往詣佛所,頭面作禮,求索出家。佛言:「善來!」頭髮自墮,所著白疊尋成五衣,付大愛道為比丘尼,精進不久,成阿羅漢道。
阿難白佛言:「叔離比丘尼本種何功德,生長者家?生與疊俱出?出家不久,得阿羅漢道?」佛告阿難:「諦聽!善思,吾今說之。」阿難言:「唯然!」
佛言:「過去久遠有佛出世,名毗婆尸,與諸弟子廣度一切。時王、臣、民多設供養,作般遮于瑟。有一比丘,恒行勸化,令詣佛所,聽法布施。時有女人,名檀膩伽,極為貧窮,夫婦二人共有一疊。若夫出行,則被而往,婦便裸住,坐於草敷;若婦被疊出外求索,夫則裸坐草蓐。
勸化比丘次至其家,見是女人,因勸之言:『佛出難值,經法難聞,人身難得,汝當聽法,汝當布施!』廣說慳貪、布施之報。女人自言:『大德!小住。』還入舍中語其夫言:『外有沙門,勸我見佛,聽法布施。我等先世不布施故,致此貧窮,今當以何為後世資?』夫答之言:『我家貧困如是,雖可有心,當以何施?』婦言:『前世不施今致是困,今復不種後欲何趣?汝但聽我,我決欲施。』
夫心自念:『此婦或能少有私產,我當聽之!』即可之言:『欲施便施!』尋曰:『我意欲以此疊布施。』夫言:『我之與汝共此一疊,出入求索以自存活;今若用施俱當守死,欲作何計?』婦言:『人生有死,今不施與會當歸死,寧施而死後世有望,不施而死後遂當劇!』夫歡喜言:『分死用施!』
婦即還出,白比丘言:『大德!可止屋下,我當布施!』比丘答言:『若欲施者,汝當面施,為汝咒願!』叔離自言:『唯此被疊內無異衣,女形穢惡不宜此脫!』即還入內,遙於向下,脫身上疊授與比丘,比丘咒願,持至佛所。
佛言比丘:『持此疊來!』比丘授佛,佛自手受。此疊垢污,時王眾會,微心嫌佛受此垢疊。佛知眾心,而告之言:『我觀此會清淨大施,無過於此以疊施者。』大眾聞已,莫不悚然!夫人歡喜,即脫己身所著嚴飾瓔珞、寶衣,遂與陀膩羈,王亦喜悅,脫身衣服送與其夫,命令詣會。毗婆尸佛廣為大眾說微妙法,時會大眾得度者眾。」
佛告阿難:「欲知爾時貧窮女人陀膩羈者,今叔離比丘尼是。由於爾時以清淨心疊布施故,九十一劫所生之處,常與疊生,無所乏少,隨意悉得;緣於彼佛聞深妙法,願解脫故,今得遇我成阿羅漢。是故汝等,應勤精進,聞法布施!」
佛說是時,得道者眾,莫不歡喜,頂戴奉行。
時洴沙王復白佛言:「多羅侯施本作何行,福德力強,形如是醜?」佛復告王:「皆有因緣,乃住過去無量難計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大國,名波羅奈,國有仙山名曰律師。
時仙山中有一辟支佛,身有風患,當須服油。至油師家從其乞索,油師瞋恚,逆呵責之:『頭如株杌,手腳如軸,不肯生活候伺他家;不規錢買,但欲唐得!』雖瞋呵責,然與油滓,辟支佛心甚敬仰。受已,適復擔去。
其油師婦從外而來,見辟支佛心甚敬仰,問言:『快士!從何而來?持此油滓,用作何等?』時辟支佛如實語之。婦便恨恨,還喚將來,即取其缽與滿缽油,怨責夫言:『汝實不是!云何乃以油滓與之?念還懺梅,除汝口過。』油師心悔,粗還辭謝,夫婦同心白辟支佛:『若使須油,日日來取!』後辟支佛數返取油,感其恩力,於油師前現神足力,飛昇虛空,身出水火,分合身體,種種現變。油師夫婦見其神變,倍用歡喜,甚增敬仰。
夫見是已,便語婦言:『汝所施油,當共同福,受果報時共為夫妻!』婦語夫言:『汝興惡言向於快士,方施由滓,無有淨心,所生之處當極醜惡,云何共汝作夫婦耶!』夫復答言:『我常辛苦積聚油具,云何獨施不與我共?終不聽汝要作夫婦!』妻復言曰:『若為汝妻,見汝形醜,夜棄汝亡!』夫答之言:『正使汝亡,我當逐汝,要得乃止!』夫妻語竟,同辟支佛,身心自歸,款誠悔過。
時辟支佛語油師夫妻:『緣汝施油我病得差,今汝夫妻欲求何願?恣汝所求悉當令得!』夫妻歡喜,長跪立願:『令我夫妻所生之處,天上、人中一切從意。』
如是大王!欲知爾時賣油人者,多羅侯施是;是時油師婦者,多羅侯施婦是。緣於爾時見辟支佛,言似株杌,手腳如軸,雖施油滓,瞋色與語。由是因緣,所生之處,初形甚醜,如前惡言;緣後懺悔,喜施好油,所生之處,還得端正。緣以油施常得多方,數千萬眾無敢當者;福德報故作轉輪王,食福四域,五欲從心。善惡之業其報不朽,是故一切當念道要,慎身、口、意,遵修道行!」
佛說是時,阱沙王等諸王、臣、民,四輩之眾天、龍、鬼、神,聞佛所說,有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者,有種辟支佛善根本者,有發無上大道心者,或有遷住不退地者,一切歡喜,禮敬奉行。
舍衛國有一長者,作浮圖僧坊。長者得病,命終生三十三天。婦追憶夫,愁憂苦惱;以追憶故,修治浮圖及與僧坊,如夫在時。夫在天上,自觀察言:「我以何緣,生此天上?」知以造作塔寺功德,是故得來。自見定是天身,心生歡喜常念塔寺,以天眼觀所作塔寺,今誰料理?即見其婦,晝夜憶夫憂愁苦惱,以其夫故修治塔寺。夫作念言:「我婦於我大有功德,我今應當往至其所,問訊安慰!」
從天上沒,即到婦邊而語之言:「汝大憂愁,念於我也?」婦言:「汝為是誰,勸諫於我?」答言:「我是汝夫!以作僧坊塔寺因緣,得生天上三十三天,見汝精懃修治塔寺,故來汝所。」婦言:「來前與我交會!」夫言:「人身臭穢不復可近,欲為我妻者,但懃供養佛及比丘僧,命終之後生我天宮,以汝為妻!」
婦用夫語,供養佛僧,作眾功德,發願生天。其後命終,即生彼天宮,夫婦相將共至佛邊。佛為說法得須陀洹。諸比丘等驚怪所以,便問:「何業緣故,得生此天?」佛言:「昔在人中,作浮圖僧坊,供養佛僧,由是功德今得生天。」
王舍城中有一長者,日日往至佛所,其婦生疑,而作念言:「將不與他私通,日日恒去?」便問夫言:「日日恒向何處來還?」夫答婦言:「佛邊去來!」問言:「佛為好醜,能勝汝也,而恒至邊?」夫即為婦嘆說佛之種種功德。爾時其婦聞佛功德,心生歡喜,即乘車往。
既至佛所,爾時佛邊有諸王大臣,逼塞左右不能得前,遙為佛作禮即還入城。其後捨壽,生三十三天,便自念言:「得佛恩重,一禮功德,使我生天!」即從天下,往至佛邊;佛為說法,得須陀洹。
比丘問言:「以何因緣,得生此天?」佛言:「昔在人中為我作禮,以一禮功德命終生天!」
昔有一人,名罽夷羅,夫婦二人貧窮理極,傭賃自活。見他長者悉往寺中,作大施會;來歸家中,共婦止宿,頭枕婦臂,自思惟言:「由我前身不作福故,今日貧窮;如彼長者,先身作福,今亦作福;我今無福,將來之世唯轉苦劇!」作是念已,涕泣不樂,淚墮婦臂。婦問夫言:「何以落淚?」答言:「見他修福常得快樂,自鄙貧賤無以修福,是以落淚。」婦言:「落淚何益?可以我身賣與他人,取財作福。」夫言:「若當相賣,我身如何得自存活?」掃言:「若恐不活不見出者,我令與君俱共自賣,而修功德!」
於是夫婦,便共相將至一富家,而語之言:「今我夫婦以此賤身,請貿金錢!」主人問言:「欲得幾錢?」答言:「欲得十金錢。」主人言:「今與汝錢,卻後七日不得償我,以汝夫婦即為奴婢。」言契以定,齋錢住詣,至彼塔寺施設作會,夫婦二人自共搗米,相勸勵言:「今日我等,得自出力而造福業,後屬他家,豈從意也。」於是晝夜懃辦會具,到六日頭,垂欲作會。
值彼國主亦欲作會,來共靜日,眾僧皆言:「以受窮者,終不得移。」國主聞已,作是言曰:「彼何小人,敢能與我共諍會日?」即遣人語罽羅:「汝避我日!」罽羅答言:「實不相避!」如是三反,執辭如初。王怪所以,自至僧坊語彼人言:「汝今何以不後日作,共我諍日?」答言:「唯一日自在,後屬他家,不復得作。」王即問言:「何以不得?」自賣者言:「自惟先身不作福業,今日窮苦,今若不作,恐後轉苦;感念此事,唯自賣身以貿金錢,用作功德,欲斷此苦。至七日後,無財償他,即作奴婢;今以六日,明日便滿,以是之故,分死諍日。」
王聞是語,深生憐愍,歎末曾有:「汝真解悟貧窮之苦,能以不堅之身易於堅身,不堅之財易於堅財,不堅之命易於堅命。」即聽設會。王以己身并及夫人衣服、瓔珞,脫與罽羅夫婦,割十聚落,與作福封。
夫能至心修福德者,現得華報猶尚如是,況其將來獲果報也!由此觀之,一切世人欲得免苦,當懃修福,何足縱情懈怠放逸!
於是長者即遣媒人,到其女家宣長者意。其女父母先亦聞迦葉名,敬承往意,遂相然可。彼女聞之甚大愁憒,父母所逼事不獲已,遂便適長者家。既到與迦葉相見,二入相對志各凝潔,雖為夫婦,了無恩情。其婦遂與迦葉結誓:「我與君等各處異房,要不相觸!」
爾時夫婦各處一房,其父伺迦葉出時,密遣人壞去一房,唯令與婦共同一室。雖共同室而復異床,其父尋復遣人持一床去。於是夫婦雖共同床,其婦更與夫誓:「我若眠時君當經行,君眠時我當經行。」
時其婦臥,一臂垂地,有大毒蛇欲來囓之。迦葉見已,有慈愍心,持衣裹手,舉著床上。尋時驚覺,便大瞋怒語迦葉言:「我先有要,如何相犯?」迦葉報言:「汝臂落地毒蛇欲囓,是故相救,非故觸也!毒蛇放在邊住。」指而示之,其婦乃悟。於是夫婦自相與議:「我等何不出家修道?」
時夫婦二人遂辭父母,俱共出家,山澤行道。時有婆羅門將五百弟子,亦住此山,見迦葉夫婦,便生毀謗言:「出家之法宜各貞潔,何有夫婦共相隨理!」於時迦葉便捨其婦,以五百兩金貿緻衲衣,別處一林;其婦即依止婆羅門,求為弟子。
婆羅門五百弟子,見此女人形色端正,日日行婬。此女人不得自在,遂不能堪,便告其師。師便為之戒約弟子,令節其所欲。
迦葉後值佛出世,聞法受化即得羅漢。聞其本妻在梵志邊,便將來詣佛。佛為說法得羅漢,頭髮自落,法服在身,成比丘尼,遊行教化。正值波斯匿王大會,諸比丘尼使得入王宮裏,教化諸夫人,皆令持一日齋。王暮還宮,命諸夫人;皆云持齋,無肯來者。王便大瞋怒,語使人言:「誰教諸夫人齋?」使人答言:「某甲比丘尼!」王便呼來,令九十日,代諸夫人受婬欲。此皆是昔之因緣、誓願所追還也!故使雖得羅漢,不能相免。
在家者,與婦人相見,心不樂喜,常懷恐怖;與婦人交接,念之惡露,臭處不淨潔,非我法也,盡我壽命不復與相近,當脫是惡露中去。譬若有人,行大荒澤中,畏盜賊,心念言:「我當何時脫出是阨道中去?」當棄遠是婬泆畏懼,如行大荒澤中。
眾生相剋互相是非,所習非要,不順正法。猶昔夫婦二人,姿貌端正,威顏具足,眾相備悉諸根寂靜,共相待敬終日無厭。如是經曰,夫婦二人忽然失明,目無所睹。夫婦相戀,恐為人所欺,夫恐失婦,婦恐失夫,坐共相守不遠所須。時諸五親遠方求醫,將至失明夫婦所,拊藥治目,尋得開明。夫見婦顏變易非故,舉聲而言:「誰易我婦去?」婦見夫顏狀變易非故,舉聲而言:「誰易我夫?」五親曉曰:「少壯之客隨日遷轉,氣羸力竭皮緩面皺,日異日變,以老朽顏望比少壯,鑽冰求火不亦謬乎!何為啼哭自不相識?」以鏡自照,容顏變易,咄磋老至色不久停;威容挺特一朝色異,愁思憂慮遂增苦惱。
邪婬之罪,亦令眾生墮三惡道。若生人中,得二種果報:一者、妻不貞良,二者、不得隨意眷屬。
「佛子!菩薩摩訶薩在家宅中,與妻子俱,未曾暫捨菩提之心。正念思惟薩婆若境,自度度彼令得究竟,以善方便化己眷屬,令入菩薩智,令成熟解脫;雖與同止心無所著,以本大悲處於居家,以慈心故隨順妻子,於菩薩清淨道,無所障礙。
菩薩摩訶薩,雖在居家作諸事業,未曾暫捨一切智心。所謂若著衣裳,若噉滋味,若服湯藥,澡漱塗摩,迴旋顧視,行住坐臥身語意業,若睡若寤,如是一切諸有所作,心常迴向薩婆若道,繫念思惟無時捨離。為欲饒益一切眾生安住菩提,無量大願,攝取無數廣大善根,勤修諸善,普救一切,永離一切憍慢放逸,決定趣於一切智地,終不發意向於餘道,常觀一切諸佛菩提,永捨一切諸雜染法,修行一切菩薩所學,於一切智道無所障礙,住於智地,愛樂誦習,以無量智集諸善根,心不戀樂一切世間,亦不染著所行之行,專心受持諸佛教法。菩薩如是,處在居家普攝善根,令其增長,迴向諸佛無上菩提。
佛子!菩薩爾時乃至施與畜生之食,一搏一粒咸作是願,當令此等捨畜生道,利益安樂究竟解脫,永度苦海,永滅苦受,永除苦蘊,永斷苦覺、苦聚、苦行、苦因、苦本,及諸苦處,願彼眾生皆得捨離。菩薩如是,專心繫念一切眾生,以彼善根而為上首,為其迴向一切種智。」
爾時,世尊讚光聚王菩薩言:「善哉!善哉!:菩薩正士!如汝所說;如是!如是!若住大悲心者,能為一切眾生斷除一切罪垢。
善男子!我念過去阿僧祇劫前,有一摩拏縛迦,名曰光明,於四萬二千歲中修持梵行,離諸過失。過是四萬二千歲已,而於一時以因緣故,入一王城,其名神通,於彼城中見一女人,名曰伽吒。時彼女人見是摩拏縛迦,色相端正。女人見已生欲愛心,來詣其前,作禮而住。
光聚王!爾時摩拏縛迦即問彼女人言:『今汝女人有何所求?』女人答言:『我今求汝摩拏縛迦共為夫婦!』摩擎嗯迦言:『我不於女人而生欲想!』女人又言:『我於今時,若不得汝為夫婦者,我當不久而趣命終!』
爾時,摩擎縛迦作是思惟:『我於四萬二千歲中,修持梵行不犯禁戒,我於今時不應受是染愛非法,而此女人我宜遠離!』作是念已,離彼女人而行七步。過七步已,還復小住,為其女人起大悲心,作是念言:『我於今時發勇悍心,設犯禁戒,寧當忍受地獄苦報,不應遠離令彼失命!』
爾時女人聞是言已,心生快樂,適本所願,不至命終。光聚王!時彼光明摩拏縛迦,即執彼伽吐女人手,作如是言:『如汝所欲,今我與汝隨所應作!』如是光明摩拏縛迦與伽吐女人,於十二年中共為夫婦。
彼摩拏縛迦過是十二午已,又復精進修持梵行,從是歿已,生梵天界。光聚王!汝今當知,彼時光明摩拏縛迦者,勿起異見,今我身是;彼時伽吒女人者,今耶輸陀羅是。所以者何?我於爾時但能一念起大悲心,又復還修梵行得生梵界。如是,我於十千劫中受輪迴身,雖受是身,不生厭倦!」
婦人黠者有五事應知:一者、知夫婿意,二者、知夫婿念不念,三者、知所因懷軀,四者、別知男女,五者、別善惡。
佛言:「人於世間,婬知犯他人婦女,從是得五惡。何等五?一者、家室不和,夫婦數鬥,數亡錢財;二者、畏縣官,常與捶杖從事,王法所疾,身當備辜,多死少生;三者、自欺身,常恐畏人;四者 人太山地獄中—太山地獄中,鐵柱正赤身常抱之,坐犯他人婦女故 得是殃,如是數千萬歲形乃竟;五者、從獄中來,出生為雞、鳧、鳥、鴨、人—魂魄無形,所著為名。今見有雞鳧婬劮,不避母子 亦無節度。亦有犬、馬之貞,狗貞於夫,畜生之屬皆有信足,而雞鳧婬劮,獨無止足,皆從故世宿命婬劮犯他人婦女,受是雞鳧身,當為人所噉食,如是懃苦不可數說。如是分明,慎莫犯他人婦女。」
夫婦不相和順者,數共鬥諍,更相驅遣,後生鴿鳩鳥中。
如是婦人,誑夫吝財而不佈施,身壞命終,墮於針口餓鬼之中;由其積習多造惡業,是故,婦人多生餓鬼道中。何以故?女人貪欲,妒嫉多故,不及丈夫;女人小心、輕心,不及丈夫。以是因緣,生餓鬼中,乃至嫉妒惡業不失、不壞、不朽,於餓鬼中不能得脫,業盡得脫。
優填王曰:「願佛具為吾釋地獄之變,及女人之穢?」佛言:「具聽!男子有淫之惡,卻睹女妖?」王曰:「善!願受明教。」佛言:「具聽!男子有四惡,急所當知!
世有婬夫,恒想睹女思聞妖聲,還捨正法疑真信邪,邪網所纏沒在盲冥,為欲所使如奴畏主;貪樂女色,不覺九孔惡露之臭穢;渾沌欲中,如豬處溷不覺其臭,快以為安,不計後當在無澤之獄,受痛無極。注心在淫,噉其涕唾翫其膿血,珍之如玉甘之如蜜,故曰欲態之士。此為一惡態也。
又親之養子,懷妊生育,稚得長大,勤苦難論;到子成人,懼家竭財,膝行肘步,因媒表情,致彼為妻。若在異域尋而追之,不問遠近不避勤苦,注意在婬,捐忘親老;既得為妻貴之如寶,欲私相娛樂,惡見父母。信其妖言,或致鬥訟,不惟身所從生,辜親無量之恩。斯謂二惡態也。
又人處世,勤苦疲勞,躬自致財,本自誠信敬道之意,尊戴沙門、梵志之心,覺世非常,布施為福。取妻之後,情感婬欲,愚蔽自擁,背真向邪,專由女色。若有布施之意,雖欲發言相呼女色,絕清淨行,更成小人,不識佛經之戒,禍福之歸。苟為婬色,投身羅網,必墮惡道,終而不改。斯謂三惡態也。
又為人子不惟養恩,治生致財不以養親,但以東西廣求婬路,懷持寶物,招人婦女,或殺六畜婬祀鬼神,飲酒歌舞,合會之後,至求方便,更相招呼以遂姦情,及其獲偶喜無以喻,婬結縛著無所復識。當爾之時,唯此為樂,不覺惡露之臭穢,地獄之苦痛,一則可笑,二則可畏。譬若狂犬不知其非。斯謂四惡態也。」
佛言:「男子有是四惡,用墮三塗,當審遠比態,能免苦耳。」
若於非時、非處、非女、處女、他婦,若屬自身,是名邪淫……。若屬自身而作他想,屬他之人而作自想,亦名邪淫。如是邪淫亦有輕重,從重煩惱則得重罪,從輕煩惱則得輕罪。
菩薩與妻子並居,如養怨家,常護具意。菩薩視女人如虎、狼、師子,如毒蛇。菩薩不畏愛欲,不能動菩薩意。菩薩捨欲故,愛欲不能得沾污。菩薩清淨之行如蓮華,不於高山、陸地生也。菩薩於愛欲中生如蓮華,雖淤泥中生,不為泥塗所污也。
好邪婬者,有五自妨:一者、名聲不好,二者、王法所疾,三者、懷異多疑,四者、死入地獄,五者、地獄罪竟受畜生形。皆所致,能自滅心。
不邪淫者,有五增福:一者、多人稱譽,二者、不畏縣官,三者、身得安穩,四者、死上天生,五者、從立清淨洹道。是以當自患厭。
自穢妻聚,惑志女色,竟迷于欲,妖蠱姿態其變萬端。薄智之夫,淺見之士,胡其如此,不覺微漸,遂迴志沒身,從彼魃魅、邪巧之辭。或危親殺君,吝色情蕩,忿嫉怠慢,散心盲冥,等行禽獸。自古世來,無不由之殺身滅宗。是以沙門獨而不雙,清潔其志以道是務。奉斯明戒,為君即保四海,為臣即忠。以仁養民,即父法明,子孝父慈,失信婦貞。優婆塞、優婆夷執行如是,世世逢佛,見法得道。
佛言:人繫於妻子寶宅之患,甚於牢獄桎梏鋃鐺。牢獄有原赦,妻子情欲,雖有虎口之禍,己猶甘心投焉!其罪無赦。
佛言:愛欲莫甚於色,色之為欲,其大無外,賴有一矣。假其二同,普天之民,無能為道者。
佛言:愛欲之於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愚者不釋炬,必有燒手之患。
若人欲得夫婦相愛者,以西方菩薩加毗沙門天,書男女姓名和合天地間置封之,祈之。
若人欲得夫婦令相離惡中者,以北方菩薩加西南天,祈之。
若人欲得夫女相離如本愛念者,以西方菩薩加毗沙門天,祈之。
又法,若有夫婦,外心相背,不相喜見,猶如火水相憎者,密書其名,勿令知覺,一依前法,左腳踏之,稱名誦一千八遍,即相和順,轉相伶愛,如同膠漆;永更不生憎背之意。
除己妻外,餘之男女、鬼神、畜生,可得行婬者,悉是邪行(邪婬)。雖是自妻不犯,然須避於非處,謂自妻非道(非交合之道)及得身已(懷孕),亦須禁之,恐傷胎故。產(生子)三年內,亦須避慎,謂防乳竭。
如佛說:邪淫有十罪。何等為十?一者、常為所婬夫主欲危害之;二者,夫婦不睦常共鬥諍;三者、諸不善法日日增長,於諸善法日日損滅,惡增善減;四者、不守護身,妻子孤寡;五者、財產日耗;六者、有諸惡事常為人所疑;七者、親屬知識所不受喜;八者、種怨家業因緣;九者、身壞命終死入地獄;十者、若出為女,多人共一夫;若為男子,婦不貞潔。
有邪婬者問曰:「若夫主不知、不見、不惱,他有何罪?」答曰:「夫妻之情異身同體,奪所受敬破他本心,是名為賊。又復惡名醜聲為人所憎,少樂多畏,或畏刑戮,又畏失主、傍人所知,多懷妄語聖人所呵。」
又復思惟:「我婦他妻同為女人,骨肉情態彼此無異,而我何為橫生惑心,隨逐邪意!邪婬之人,被失今世、後世之樂。迴己易處,以自制心;若彼侵我妻,我則忿恚;我若侵彼,彼亦無異。恕己自制,如佛所說:『邪婬之人,後墮劍樹地獄,眾苦備受;得出為人家道不穆,常值婬婦,邪僻殘賊邪婬為患;譬如蝮蛇,亦如大火,不急避之,禍害將至!』
如佛所說:『邪姪有十罪:一者、常為所婬夫主欲遮害之;二者、夫婦不穆,常共鬥諍;三者、諸不善法日日增長,於諸善法日日損減;四者、不守護身,妻子孤寡;五者、財產日耗;六者、有諸惡事,常為人疑;七者、親屬知識所不喜愛;八者、種怨家業;九者、身壞命終,死生地獄;十者、若出為女多人共夫,若為男子婦不貞潔。』」
回向偈
願以此功德 莊嚴佛淨土 上報四重恩 下濟三塗苦
若有見聞者 悉發菩提心 盡此一報身 同生極樂國
願以此功德 普及於一切 我等與眾生 皆共成佛道
願消三障諸煩惱 願得智慧真明了
普願災障悉消除 世世常行菩薩道
願以此功德
回向往生者○○○罪障消除 永離三塗 住生淨土
回向現世者○○○病苦消除 消災免難 身心安康 共證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