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需要嚴謹的邏輯推理
佛教徒在社會總人口中所佔比例並不多,佛法在全社會的普及面也並非廣大。就我所知,除了不丹、泰國等國家全民信佛之外,虔信佛陀教言之地當以藏區首屈一指。這裡的人們誠奉佛法,大多數人都具有正知正見。如果再比照漢地,我們就會發現,儘管表面看來佛教似乎在漢地頗為盛行,念佛之人與參禪之眾較為多見,但深入觀察後,人們不難得出這樣一個結論:至少從顯現及現有資料來看,禪門與淨宗歷來都乏少對佛法深層理論的探討,特別是眼下的淨士法門,幾乎全為念佛的老年人們所充斥。持誦佛號當然具有無量功德,這在佛經中早有明載。但在科技發達、眾生分別念日漸增盛的當下,深入經藏的佛理研究對廣大民眾,特別是對知識分子而言,就更具有不可替代的殊勝吸引力,而這一點恰恰就是藏傳佛教的優勢所在。
我這樣說絕非排斥漢傳佛教,只是想公正地指出一個事實,即在如今的漢地寺廟裡,一般都缺乏如藏傳佛教一般嚴密的邏輯思辯傳統與訓練。我相信,如果漢地的各宗各派也能悉心深研因明理論的話,只會更增加人們對佛法的信任程度,因為在邏輯推理的驗證下,一切公正、客觀的人士都會發現佛經的可堪察性、科學性,知識分子對此應該更有體會。
尹立於蘭州大學獲得經濟學碩士學位後,又在川大讀起了博士。他在與我交談時說道:
我曾經用各種現代科學、哲學的觀點與方法尋找過究竟的人生之路。先是學醫,在五年的時間當中,一方面苦學專業知識與技能,一方面又從西方文化中廣泛吸取我所感興趣的心理學知識。參加工作後,在與各種病人打交道的過程中,原先從書本上得來的各種病理解剖認知,全都在活生生的血肉之軀上得以慘痛地印證與再現。我目睹了許多飽受身心折磨的病人最終無奈而絕望地死去的事實,不管他們曾經多麼富有或者一貧如洗,在無法擺脫痛苦與折磨這一點上,殘酷的遊戲規則打破了所有人的所有夢想。在病床上演繹出的這一幕幕淒涼的生命落幕之景,太難讓一顆敏感的心靈無動於衷,於是我開始了探究生命去向的努力進程,因為我想確認一種生命延續性的存在,否則這個世界也太顯冷漠了。
但世間的一切學說卻讓我的探求變得一籌莫展,直到後來值遇佛法並深鑽一年之後,我才感覺如雲開霧散一般,從此就對之產生了不退信心,因為我終於通過佛法而明確了前後世的存在。當心靈因為一線永生陽光的照耀而漸漸走出死亡峽谷的時候,發現終極歸宿的歡欣是會讓人喜極而泣的。
後來我又鑽研起中觀,並因緣起性空正見的指引,再一次堅定了對因果不虛的體認。如果再借鑒心理學的理論與個案,那前生後世的面目就更昭然若揭。可惜的是,在漢地,能從理論上比量了知因果輪迴之理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當身邊學佛之人多為一些只知念佛功德,卻不知其所以然的老太太們時,自己,以及欲知人生奧秘的年青同輩們又該向何人、從何處獲取對一大堆疑惑的解答呢?我想對我們來說,理論的辨析應該更對根機,因我們就是在分別念的熏陶下成長起來的一代,不明所以的老實念佛恐怕很難讓如我一般的人死心塌地地追隨佛陀的足跡。
所以我才迫切地渴望走進藏傳佛教,想依靠它嚴密的因明邏輯破除現代人日益濃厚的實執妄見,我相信它絕對擁有這種戰無不勝的力量。雖然我自己從中受益並由此確信不疑,但並非人人都能認同我的個人體驗。因此我才想給自己安上藏密這對堅強而博大的翅膀,能在與風浪捕擊的虛空中,永不迷失方向。
在美國,近年來成立了一些專研心理的機構,它們的指導思想都是想從佛法當中汲取改造與再塑人格、人心的養料。我本人的博士論文也以《佛教與精神分析》為題,就相關問題闡述我的一些看法與觀點。我想我一生的奮鬥,都會朝著把佛學與現代心理科學相結合的方向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