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采訪中,很多人回憶道,在垂死的某一時刻——有時候在初期,有時候在某幾個環節結束後——他們開始意識到周圍出現了別的精神體,要么是來協助他們安然過渡到亡者之國,要么——在兩個例子裏,是來告訴他們喪鍾尚未敲響,得先回去待一段時間。
在我生產的時候,我有過這種體驗。分娩非常艱難,醫生已經放棄搶救,並跟我的家人說我快死了。但是,整個過程裏,我卻很清醒,甚至在他發病危通知的時候,我也聽得一清二楚。這期間,我感覺到好多人在這裏,他們聚在一起,好像在房間的天花板下飛翔。他們都是我認識的人,但是都已經過世了。我認出了我的祖母和一個在學校認識的女孩,還有其他很多的朋友和親戚。我好像只能看到他們的臉,感覺到他們的存在。他們都很開心,整個場景都非常愉快,我感覺他們都是來保護我或是守衛我的。這是一種回家的感覺,而他們正歡迎我的加入。整段時間裏,一切都輕松而美好,這是個美妙而輝煌的時刻。
一個男子回憶道:
在我差點死去的幾個星期前,我的朋友鮑勃被殺害了。在我脫離肉體的時候,我感到鮑勃就站在我的身邊,緊貼著我。我從意念裏認出了他,感到他在那裏,但奇怪的是,我並沒有看到他的身體。我可以看到東西,但是並非是物質概念上的“看到”,我同樣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臉龐,還有別的。他在那裏,但他沒有物質的身體。他的身體的的確確在那裏,我也能感到他身上的每個部位——胳膊、腿之類的——但是我並不能用物質的眼光看到他。當時,我對此並不奇怪,因為我不需要用眼睛看。實際上,我覺得我不一定有眼睛。
我不停地問他:“鮑勃,我現在要去哪裏?到底發生了什么?我死了嗎?”他從來不回答我,一個字也不說。但是,我在醫院的時候,他總是在那裏,我再次問他:“發生了什么?”但他還是沒有回答。有一天,醫生說“他活過來了”時,他就離開了。我再也沒看到過他,再也沒感覺到他的存在。看起來,他好像一直在等我跨過最後那道界線,到那時候,他會回答我,會事無巨細地告訴我一切。
在其他案例中,人們遇到的精神體並不是生前認識的某個人。一個婦女說道,她在脫體後不但感到自己透明的精神體,還看到了另一個,據她說是一個剛死不久的人的精神體。她不知道那個人具體是誰,不過她的描述相當有趣:“我看不明白這個人,這個靈魂,是不是有年齡。其實我自己也沒什么時間概念。”
在少數幾個案例中,當事人堅稱他們碰到的精神體是他們的“守護精神體”。有一位男子聽到那個精神體告訴他:“我已經幫助你度過了這一階段,接下來,我要將你交給其他人了。”一位女子告訴我,當她離開身體時,覺察到周圍有兩個精神存在體,它們自稱是她的“精神協助者”。
在兩個非常相似的案例中,當事人告訴我,他們聽到一個聲音告訴他們:他們還沒死,必須回去。其中之一是這么說的:
我聽到一個聲音,不是人的嗓音,似乎也不是任何一個物質體發出的聲音,它告訴我必須——回去——我並不排斥回到原來的物質身體。
有時候,精神存在還會以某種不確定的形狀出現。
當我死的時候,在那個空間裏,我與他們交談著——但實際上,我並未跟任何實體的人交談。我感到有人在身邊,我感到他們的存在,感到他們在四處走動,盡管我看不到任何人。我不曾間斷和他們的交流,但就是無法看到他們。每當我對當前的處境迷惑不解時,總會從他們之中的某個人那裏得到反饋,是一種直接的思想反饋,他們告訴我一切都很好,我在死去,但是不會有痛苦。所以,我從不曾為自己的境況擔心受怕。不管我問什么都會得到回答。他們不讓我的精神有絲毫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