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宣王失望之餘不再催問。一日,紀渻子主動進宮,對周宣王道:“你要我訓練鬥雞,現在已完成任務;此雞現在聽到他雞啼叫,恍如不聞,見到他雞跳躍,恍如不見,就像一隻木頭雞,氣定神閒,從容安祥,它已是全能全德,只要其他鬥雞一見到它,就會落荒而逃,不戰而勝,這才算真正的鬥雞啊!”
在弘法中,常感覺一般人學習技能,總希望速成,甚至學佛的人也希望當生成就,立地成佛。孰不知“不經一番寒徹骨,哪有梅花撲鼻香”;“千年古松不是一日長大的”;“要得工夫深,鐵杵磨成繡花針”。悟,雖只一刻,但要能歷經長期的修持,修道者要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凡事耐煩,這才是學者應修的第一課。
這又讓我憶起十年前,有一位讀醫學院的徒弟,她的師兄弟以她為榮,只要有人到台北,都會繞道去探望她,她因功課忙又要實習,寒暑假回常住的時間也短,大家都能體諒。當時山上正籌組“雲水醫院”,期盼她學成後加入。
在她醫學院畢業的那年暑假,有一天,她找我講話:“師父,我今天到殿堂去幫忙,看到師兄弟在收信徒的油香,我覺得好可恥!”
當時我默然許久,問她:“為什麼?”
“佛門是清淨地,拿油香錢太俗氣了。”
我腦海裡映著在殿堂裡服務的徒眾,每天要犧牲自己修持的時間,將佛法布施給人,解決人們心裡的困難、煩惱,其辛勞不亞於“生命線”、“張老師” ,信徒布施淨財,在“財法二施等無差別”的功德下,是一項多麼神聖的弘法工作!
她醫學院七年近兩百萬的學費,不都是師兄弟們辛勤服務所成就的嗎?在學業完成時卻用嗤之以鼻的態度來回報,就不可恥嗎?
這是現代知識分子的價值觀嗎?
三界唯心萬法唯識
在與信眾的座談中,我回答些有趣的問題,也說了些小故事。
孔子思想與佛教思想有何關係?
孔子講的是現實人生,道家追求的是超現實的無為思想,佛教則主張出世入世的融合,比前兩者平和。人之所以紛爭,無非是在思想上太本位主義,在意見上太以我為主,在相處上太接近,故要減少此紛爭,在對人有用、有利、有需要時要提起,否則就放下。
我常對徒眾說言語是了解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喜時之言多失信,怒時之言多失禮,多言取厭、虛言取薄、輕言取辱,勿因失言而造成悔恨。有些人這也不高興,那也不喜歡,不懂得廣結善緣,到處是冤家仇敵,日子如何過?我常喻,爛瘡在我身體上,還得用心去治療、包紮,何況是人待人!我們念觀音、拜觀音,不如自己做觀音。
有一磐,跟在佛身邊已久,一日,它問佛,它隨佛修行這麼久,為什麼佛已成佛,而它卻尚未得道?佛就告訴磐,道的修行,首重忍耐,而磐每遇有人敲擊一下,便哇哇的叫了許久,忍耐的功夫既無,自不能成佛。人必須先學會忍,將心中的不快忍下,進而修習將心中的不快與不平化為烏有,才能修更深的道。
宋時,有一段姓富商,養了一隻原產甘肅的鸚鵡。鸚鵡很聰明,不但會說話,還會背李白的詩,客人來訪時,它還會叫僕人倒茶,主人非常寵愛它。
後來富商因罪入獄半年,一回到家就對鸚鵡說:“這半年我被關在牢裡,日夜都在思念你,你還好嗎?”
鸚鵡:“您在牢裡才半年就受不了,我在籠裡已多少年您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