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的人寂寥無幾,又是什麼原因?”
“古德念念皆在定慧,臨終哪裡會散亂,今人念念皆在散亂,臨終哪裡會有定慧?”
歐陽修雖是宰相之尊,卻也在佛法中找到他的安止處。
蘇東坡在江北瓜州任職時,與金山寺只隔一條江。有一天,自認修持有得,寫一首偈來表達其境界,得意地派書僮過江把偈子送給佛印禪師,內容是: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
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
佛印禪師閱後,拿起筆批了兩個字,請書僮帶回去。蘇東坡以為禪師一定會讚歎自己境界很高,打開一看,只見“放屁”二字,無名火不禁升起,於是乘船過江找禪師理論。佛印禪師早已站在江邊等他。蘇東坡一見禪師就氣憤的說:“我們是至交道友,你怎麼開口就罵人?”
禪師卻氣定神閒:“罵你什麼呀!”
“放屁二字哪!”
禪師哈哈大笑:“你不是八風吹不動了嗎?怎麼讓我一屁就打過江來?”
這也證實禪的境界是超諸文字語言的,言語上說“八風吹不動”,沒有真實的證悟,是經不起考驗的。
禪的有與無、動與靜、行與解、淨與穢,是需要證驗與實踐的,禪詩有云:
達摩西來一字無,全憑心地用功夫,
若要紙上談人我,筆影蘸幹洞庭湖。
如果再問什麼是禪,我就回答:“睡覺去吧!”
我如此淺釋“禪”與“禪悟”,無非是滿大家的願而已。娘言·良緣
母親從揚州輾轉到洛城西來寺探望我,我將母親安單于山下客房。她雖已九十一高齡,但神采奕奕,步伐比我還快;她沒受過教育,但所知歷史甚多,記性又好,又喜開口,我成了她最佳聽眾,滿口揚州話,卻常語出禪機。
她看到佛前的香花供養,說道:“我不要香,也不要花,只要凡夫的一點心意。”
在寶藏館看到佛陀說法的坐姿,她說:“講經說法的人常常度人得道,但講道的人是不易得道的,講道的人若得道,那地獄眾生誰去度呀?”
走到客堂,她對圍在身邊的人群說:“以前揚州有個女人,生四個女兒,皆送給別人家,長大後女兒一個個又回到她身邊,她卻一個個送去出家,鄰居都說她是瘋女。有一天她對大家說要去朝南海觀音,大家又以為她在說笑,正當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時,她在打坐中往生去朝南海了。”
母親對佛光的徒兒們說:“在中國傳統思想下,女人總要一修不受公婆氣,二修不受丈夫欺,三修懷中不抱子……你們都是有根基的,才會出家,又有師父教導可以得道,否則就要六道輪迴了,你們都很偉大!”
陪著母親散步到西來寺左下坡時,我用鑰匙開了側門,告訴母親:“這側門是往西來寺的近路。”
母親說:“正門?側門?人生在世,上等人是迎上門,中等人是人待人,下等人是求不成,哪有什麼近路?”我暗想人世間現實的一面,真被她一語道破。
我辭別母親赴夏威夷大學弘法,我知道這一走至少兩個多月,母親說:“我不會管你,別人也不敢管你,你為何要對自己如此嚴格!不可太勞累呀!”
在一個月中,我走過亞、美、澳三大洲,舉行十四場佛學講座,七次皈依典禮,十餘次隨緣開示與座談,聞法信眾有萬人以上。
在夏威夷大學的三天演講,據一位當地信眾告訴我,是夏威夷開講佛法以來,聽眾最多的一次,雖然很想再與他們共研佛法,奈何往澳洲的行程緊跟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