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佛國土。每於食時。自然德風徐起。吹諸羅網。及眾寶樹。出微妙音。演說苦空。無常。無我。諸波羅蜜。流布萬種溫雅德香。其有聞者。塵勞垢習。自然不起。風觸其身。安和調適。猶如比丘得滅盡定。】
佛法主張日中一食,過午時一發,就不能食。「食時」指正午。極樂國土到了中午,自然徐慢地吹起了德風。《吳譯》說「此非世間之風」,是「八方上下眾風之精」自然合會而化生的風,「不寒不熱,常和調中,甚清涼好無比也」。這個《吳譯》本所說「風中之精」正指德風,所以很和適,很愉快。「自然徐起」,徐徐吹動寶網上的寶鈴,演出微妙的法音,說苦、空、無常、無我、諸波羅蜜。根據《俱舍論》,諸法等待因緣而生,所以不是常。種種逼迫惱害,所以叫做苦。見有男女生死種種差別的相,可是實際沒有,與自己所見相違(反),稱之為空。所見既與自己相違,怎麼自己能做主宰。沒有主宰,不能當家做主,就是沒有我嘛。《往生論》說:「梵聲悟深遠,微妙聞十方。」所以風聲所說的法,不僅僅是二乘的苦空無常,而是可以讓人悟入、能證涅槃的波羅蜜。曇鸞大師說:「出有而有曰微。」「出有」指出三界的有:無欲,所以離開了欲界;他地居,所以不是色界;它有色就不是無色界。不是三有,所以淨土非三界所攝。出於三有,所以說「出有」。「出有而有」,「而有」者是什麼?淨土之有,由於彌陀一乘願海而有。離二邊,超四句,出有而有,所以「微」。二邊是有無、是非、邪正、凡聖等等對立的兩邊。四句:說有是一句;說沒有是一句;說也是有也是沒有是一句;不是有也不是沒有又是一句。這是四句。你不管怎麼說,你總不能離開四句。這是咱們眾生的語言,就在四句裏頭。你腦子裏所能理解的也就在這四句裏頭。極樂世界出有而有,不落兩邊,離開四句,所以說是「微」。能使聞法的人開悟,所以叫做「妙」。法音微妙,能使人悟入深遠。
再者,風送德香。「流布萬種溫雅德香」。「溫」是溫和。「雅」是雅正。香氣溫和適人叫做「溫」。香氣遠離愛染為「雅」。例如世間許多化妝品,你聞了之後,產生愛染的心,就是鄙俗不雅;甚至引起欲念,那就是邪香。「溫雅德香」。能使聞者「塵勞垢習。自然不起」,所以叫做「德香」。「塵勞」就是煩惱。「垢習」,是煩惱的習氣。由於極樂萬物都是圓明具德,所以風具萬德,能令聞者煩惱同習氣自然不起。這是風香做佛事。
第三,就是風的妙觸。這個德風碰到人的身體,讓人感覺得非常安和,調心適意,這個快樂像比丘得了滅盡定。這個定又叫做滅盡三昧,是滅盡六識的心和心所的這樣的一個禪定,是不還果以上的聖人才得。往生到凡聖同居土的人,他的快樂就跟得滅盡定的比丘一樣。
【復吹七寶林樹。飄華成聚。種種色光。遍滿佛土。隨色次第。而不雜亂。柔軟光潔。如兜羅綿。足履其上。沒深四指。隨足舉已。還復如初。過食時後。其華自沒。大地清淨。更雨新華。隨其時節。還復周遍。與前無異。如是六反。】
第四,隨風送華。風吹這七寶林樹,吹下來的華,就很有秩序,隨本身種種不同的色、不同的光,自然飄聚在一起,遍滿在國土中,覆蓋了整個的大地。隨著花色分類,黃的、紅的,這樣的花、那樣的花,各各自然成聚,沒有雜亂。這花在地上很柔軟,也很光明乾淨,像「兜羅綿」,就是花絮。好像楊柳花等等很柔軟的東西。踩到花上,腳就沈下去四指深。你一起腳,花又平了。清晨所雨的花,一過中午,這些花自然都不見了。在花化盡之後,整個大地恢復了清淨,於是虛空又雨新花。從日出到正午叫做晨朝,這是第一時,然後,(2)日中、(3)日沒、(4)初夜、(5)中夜、(6)後夜,這就是一天的六時。《阿彌陀經》:「晝夜六時,雨天曼陀羅華。」隨著這六個時節,循環雨花化花(就是經文的「還復」),每次的花都遍大地(經中的「周遍」),同時化去,大地清淨。這樣雨花化花這叫「反」,每天六次說「六反」。每次完了,大地清淨如初,所以說「還復如初」。極樂世界仍說晝夜,這也是隨順世間習俗。《疏鈔》說彼土沒有日月,但常是光明的。所以花開了,鳥在叫,就是白天;花合了,鳥也棲息了,就叫做夜,窺基大師的《彌陀通贊》說「花開金沼」,在金色池沼上的花開了,極樂的人就認為天亮了。「鳥宿瓊林」,鳥息宿在寶樹林中,極樂菩薩就認為是昏夜了。這《圓中鈔》更進一步說:「以華開鳥鳴為曉,蓮合鳥棲為夜,竊恐猶是凡聖同居淨土氣氛。」因為眾生多是帶業往生的,還沒有徹底忘記穢土的情況,有晝有夜。若是上頭三土,方便有餘土、實報莊嚴土、常寂光土,就沒有這些花開、鳥宿、有晝、有夜的分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