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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書籍 - 虛雲和尚年譜 岑學呂居士編輯

虛雲和尚年譜 岑學呂居士編輯

民國四十八年己亥師一百二十歲

[日期:2010-08-11] 來源:轉載  作者:岑學呂居士編輯 如佛友覺得此書不錯,請按

民國四十八年己亥師一百二十歲(一九五九年)

春。國內外叢林及諸弟子以師今年百二十歲。恰與趙州同年。各團體紛紛擬定程序及典禮為師祝壽。師前後接到函電。即行制止。其復函大意。

(上略)雲死活未卜。辰期猶遠。便承吳老居士厚意。擬製壽屏為祝。愧謝曷甚。竊念夙業所驅。波波一世。風燭已殘。事猶未了。每思輒愧徒為虛名所誤。百年塵勞。夢幻間耳。復何堪留戀。又生者乃死之端。智者直須警悟。一心進道。如救頭燃。奚暇扮演世俗情態也。雲心領謝。盛意謹辭。

又云母難之日。自哀未遑。切不可為作壽章紀念。或其他慶賀舉動。轉增彌罪。徒有損毫無益也。

三月師以濬明月湖尚未竣工。海會塔工程僅及一半。乃力疾督促。數月後乃竣事。

先是兩申春北美僑商詹勵吾之夫人汪慎基歸依師後。發心捐助建大殿經費。而全寺大小殿堂。均已落成。詹擬建一塔。供佛舍利。附建一留雲禪院以祝師長住世間之意。師復函謂南華雲門均建有海會塔。而雲居尚未建築。可否即以此功德建雲居海會塔。因雲居歷代祖師均散葬各地。保存為難。不若以海會塔奉安之。且方便四眾及當來者也。至留雲禪院一事。意甚可感。而雲平生未嘗特建一椽一瓦。以圖享用。敬卻云云。

詹復函除前捐常住萬圓港幣外。再損港幣五萬圓。以為建海會塔之用。師許之。因此在冬間即著手開地盤。動工建造。其結構悉仿南華。此外更多建數座經堂。以為僧人居住及六時禮誦之所。直至本年七月始完成。師於數十年來所建各大剎殿宇塔院之最後因緣也。并將詹居士所撰碑記勒石於塔下。文曰。

虛雲老和尚。重建雲門事畢。癸巳春晉京。參與全國佛教協會成立。已而由匡廬入雲居。初至時。榛莽荒穢。僅存陋屋三間。聊避風雨。未半載。四方衲子聞風而至者百餘。師率眾。始則開田博飯。繼乃築堂舍。建大殿。置藏經。雖嚴寒酷暑。作務不輟。未兩載。道場巍然。予以夙植善因。雖羈萬里外。猶得時承法雨。慈誨懇至。慚感曷已。因起念效童子聚沙故事。欲於雲居建塔。藏佛舍利。願獲十方三世諸佛之護念。留師住世。常轉法輪。因擬名此塔曰留雲。尋蒙賜復曰。居士欲為雲建佛舍利塔。此發心固已為十方三世諸佛之所護念。而雲則慚惶不自勝。因自思維。雲居千年來諸祖代謝。全山祖塔。散佈四方。年久失修。大多傾圮。雲昔在南華雲門所見類是。因各建海會塔。將諸祖靈骨。集而藏之。並建堂宇。居僧念佛。適有感尊意。思復踵前例。區區之議。居士其有意乎。予讀竟雀躍。欣順師慈。遂以海會名塔。頃復獲師書。知已竣工。喜茲華嚴樓閣。湧現當前。爰為偈曰。

達摩東來 上乘獨出 喝倒梁武 目中無物

第一義諦 光天化日 燭照幽冥 同收靈骨

佛曆二千九百八十六年歲次己亥仲春私淑弟子詹勵吾謹記 

是月美洲汪寬慎香港曾寬璧以師今年為百二十壽辰。各以資來。請造地藏菩薩一尊。用祝師壽。師令刻日興工塑造。兩月而成。分供於鐘樓及海會塔中。此師最後之造像也。

〔附記〕

師重建祖師道場。大小寺院前後八十餘剎。皆自為營造。然每一改建。以掘泥築基為第一工程。且需時較長。人工亦倍。即如粵北南華寺。歷歲十稔。始告完成。而初步工作。擔泥築壆。亦經三年。編者五住南華。細心察看。自入曹溪門過蓮花池後。即為四天王殿。直至後山九龍泉。凡一百五十餘丈。除大殿祖殿法堂經樓外。其餘各種堂舍共一百五十餘間。無論至何地方。長廊曲徑。皆雨不溼衣。泥不污履。高下廣狹。覆以迴廊。不覺道路之長遠也。其建築時。師手持丈尺。指點工人。或高或下。均無預製圖則。亦不用精密計算。而所需之材料適合。最奇者。大雄寶殿。高及十丈。飛簷承露。接駁七重。師亦指點出之。殿閣之莊嚴壯麗。媲美於杭州靈隱。大佛三尊。高六丈。五百羅漢。浮動壁間。此則靈隱天寧所不及也。至分布各處之院宇房舍。均堅樸耐久。又是一種看法。予每見師手持羅經。(即指南針之羅盤)於每佛像及諸菩薩座。細為測度。乃知師之多能也。

一日嘗問師。何以三分一工程,放之地下。師謂壞空。有一定之理之數。比如南華寺。今日建築。超於前代。孰知十年後將如何。予掘地時。遍翻全寺。發見圍牆石壆。有在三四丈深者。亦有掘至二丈餘深發見有宋代斷碑者。興廢無常。可想而知。故此歷修各大剎。必先尋其故址。相陰陽。觀流泉。擇定方向而改正之。且用巨石築壆。由一二丈築起。使基礎永固。他日殿堂房舍。縱有破毀。而基礎仍存。所以我對於房舍為輕。而基礎為重。余乃恍然知師謀慮之深遠也。

三月師病況日深。初猶勉強支持。料理各項事務。及未了工程。至是月患慢性消化不良。即停止飯麵。及一切雜食。早午僅喫一小碗粥糜而已。省府奉北京命。屢遣醫來。師卻之。謂「世緣將盡也。」乃分函諸弟子迭次之捐助功德者。謂真如寺已建築完成。此後不必再寄匯銀物來。并囑以努力修持。為法自重。

四月師召攝影師來山拍攝全山風景。凡大殿佛像經樓法堂及晦山戒顯和尚塔明月湖趙州關飛虹橋海會塔及雲居茅篷與現自己所住之牛棚共三十八張。又自攝坐像一幀。洗出後親自檢視。擇其佳者留之。又贈與有關捐助功德之親友善信。

〔附錄〕雲居山志重修流通序

癸巳夏。予養痾廬山。有數禪人自雲居至。稱日寇中原時。以茲山險峻。易伏游兵。遂將真如寺全部焚燬。今祇見毗盧遮那大銅佛。兀坐荒煙蔓草中。苟不重修。將湮滅矣。予聞之惻然。念雲居自唐代元和年開山。為歷代祖師。最勝道場。道容以後。道膺繼之。其後齋禪師。融禪師。老夫舜。佛印了元。圓悟克勤。大慧宗杲。皆曾任該寺住持。而過化者。有趙州諗。雲門偃。古塔主。洞山聰。圓通秀。真淨文。居士中如白居易。皮日休。蘇東坡。黃山谷。秦少游。呂居仁等。不計其數。今祖師道場。零落至此。亟待重修。秋七月與居士祝華平等。至真如寺。洵如僧言。祇性福等四人住茅蓬中以事香火。居數月。四方衲子。聞風而至者。數逾千指。僉議重修事宜。雖有殿宇舊址之可尋。而乏山志記載之考據。因志板久燬。書冊亦絕。後於蘇州訪得殘本。漫漶殊甚。乃屬岑學呂居士考訂重輯之。略有增刪。緣舊日志書。係清代康熙初年編纂。其中文移產業。代遠年湮。久歷變更。酌為刪去。其餘悉依舊本。以傳其真。亟事流通。免再湮滅。予自癸巳至戊戌六年之間。所有重修殿宇。再塑金容。整肅清規。耕田博飯。種種事跡。附錄於本志之末。以便後之修志者。有所採焉。

佛曆二千九百八十六年歲次己亥孟夏釋虛雲序時年百二十 

師病日益重。一日住持和尚及三寮職事多人來視師病。師謂眾曰。「我們有緣。相聚一處。承諸位發大心。數年之間。復興雲居道場。辛勞可感。但苦於世緣將盡。不能為祖師作掃除隸。有累諸位。倘我死後。全身要穿黃色衣袍。一日後入龕。在此牛棚之西山旁。掘窯化身。火化之後。將吾骨灰。輾成細末。以油糖麵粉。做成丸果。放之河中。以供水族結緣。滿吾所願。感謝不盡」云云。諸人皆作安慰語。師說偈曰。

蝦恤蟻命不投水 吾慰水族身擲江

冀諸受我供養者 同證菩提度眾生

又偈

請各法侶 深思熟慮 生死循業 如蠶自縛

貪念不休 煩惱益苦 欲除此患 布施為首

淨參三學 堅持四念 一旦豁然 方知露電

悟證真空 萬法一體 無生有生 是波是水

又偈

吁嗟我衰老 空具報恩心 宿債無時了 智淺業識深

愧無成一事 守拙在雲居 誦子喫飾句 深媿對世尊

靈山會未散 護法仗群公 是韋天再世 振毗耶真風

自他一體視 咸仰金粟尊 中流作砥柱 蒼生賴片言

末法眾生苦 向道有幾人 我負虛名累 子應覺迷津

佛國時欣慕 香光擬近趨 謹留幾句偈 聊以表區區

八月師生辰日近。國內外諸山長老。及弟子等多人。入山慶祝。並探視師病。師亦覺精神稍為健旺。其弟子寬慧等數人自香港來。師與之談話及處分各事。頗為重要。茲將寬慧朝山日記一則附錄如下。

朝雲居山謁師日記  一九五九年八月十七日(即農曆己亥七月二十四日記中所載俱用農曆) 

余此次偕寬航知立兩師及方寬麗居士等一行四眾。結伴回國朝雲居山為師祝壽。於農曆七月二十四日由港出發。下午三時許抵廣州。下榻於華僑大廈。太平蓮舍寬定師等到訪。相約一同上山。

二十五日早七時。附火車北上。至二十六日晨八時許抵南昌車站。因各人昨日未進晚餐。擬就車站覓食充饑。豈料遍尋車站都無一物可資裹腹。遂由我和方寬麗居士看守行李。而寬航知立兩師則往汽車站買票。以額滿。無法購得。結果費去八十餘元。另包專車。九時開車。至下午一時許抵張公渡。余知此處原已設有招待所一間。專為方便朝禮雲居者用膳休息之處。至此竟遍尋不獲。詢諸鄉人。始悉於去年五月燬於火。正徬徨間。望見前面有二僧人。由寬航師上前詢知係來自雲居者。余等因飢腹雷鳴。又休息無所。乃向之請問。據謂有飯店可以進食。迨我們跑去飯店呼食時。店員問我們有米票否。四人一聞此語。面面相覷。我們既無米票。飯店即不允供給食物。於是再去請問僧人。其中一位名寬華師者。慈悲的說。「我們尚有餘飯可以供給。」隨即將飯菜送到。各人略為進食。聊以解飢。寬華師問我們準備幾時上山。又說最好能於今天上去。因為今天有十個和尚落山挑石灰。如果我們今天上山。有挑灰的和尚可以先代我們擔行李。若明天上山。要另請人。殊非易事云云。我們聽到有如此巧遇。當然不肯放過。於是就請他們慈悲。先把我們的行李挑上山去。因我素有心臟衰弱及血壓過高等病。惟有硬著頭皮慢步走路。時因太陽威力過大。路熱難行。僅行三四里山路。即覺四肢無力。難以支持。遂病倒途中。諸人將我扶起。為我抹汗擦油。擾攘有頃。卒蒙諸佛菩薩慈光加被。漸漸甦醒。當晚先到一間茅篷住夜。時天已入黑。忽見山上放出毫光。各人咸以為奇。晚飯後。承當家師慈悲。讓床給我們睡。

二十七日早餐後。動身繼續上山。約十時許到真如寺。先到客堂見知客師。茶罷。再去參禮虛老和尚。老人一見我。就說「寬慧。我沒叫你來。你來作什麼。徒令我擔心。」隨問。「志蓮現在住眾多少。各人是否都很用功。常住的開支夠不夠。」老人的慈愛。真是無以復加。斯時航師相繼入室。老人見到航師。即謂。「我寫了十多封信要你來。何以遲至現在才到。我沒叫寬慧來。她又為什麼要來。本來我想在四月走的。因事未了。所以耽下來。後來又準備七月走的。仍因事未了。故不能走。」又說。「你們一路辛苦了。且去洗面休息一會。我叫人準備飯菜。吃過飯再談。」知客師真客氣。飯時滿桌素菜。飯香菜好。名山聖地。自是不同。飯畢回寮。打點禮物分送性福大和尚。維深師。知客師等。留存一份供奉老和尚。下午。再謁老人。并泡一杯玉桂茶供奉老人。老人飲後。嘔吐似乎少些。

二十八日。宏清師說。寬度師來了。叫人去接他上山。及寬度師來到。見他完全是一個俗人模樣。而動靜威儀。仍是老修行本色。我心裏起了一種難言說的感覺。

二十九日早。知客師派人陪同寬航知立兩師下山辦理報戶口手續。直至下午四時半。方始回來。并蒙政府派朱所長上山照顧我們。每日陪我們同進早午兩餐。隨伴左右。非常慇懃。我們心裏。異常感激。今天為老人誕辰。所以遠近各處四眾弟子上山祝壽者。絡繹於道。以知老人德行感人之深。晚間。各人擬謁老人。又恐其已睡。進去不便。乃由航師詢知老人未睡。於是我和寬定寬航知立各師及方寬麗五人一同進去。見他眠在榻上。我先送果儀供養老人。老人說。「放在枕邊吧。」及至方寬麗等送果儀時。老人很客氣地說。「你們留著自用吧。不要送給我了。」航師代答。「她們自己有得用。請您老人家收下吧。」老人說。「好。放下吧。」隨著又說。「你們早些回去休息。明天我不會客。你們明天可以進來。」

三十日早殿後。各人欲進去拜見老人。結果不滿所願。中午。老人自己供齋。每人結緣兩元。始看見老人寮房門口貼了一張紙。寫著。「今天不會客。」我們方始明瞭今晨拒見的緣故。這天。老人的精神甚佳。

八月初一日早。我等謁過老人後。以在山無事。即欲定期下山。由航師向老人請假。擬初四日下山。老人說。「好。隨你們的便。歡喜幾時來就來。歡喜幾時去就去。」既已得到老人的允許。我們即準備初四動身。

初二日天甫微明。宏清師來說。「老人叫寬航師先進去。你們亦隨後同去。」航師一進門。老人就說。「你們初四不要走。我有事為你們說。」祇得答應初四不走。下午。又叫航師進去。取出法彙稿件五冊。

初三日上午。又叫航師進去。老人看著寬航師說。「你能為師父做一點事嗎。」航師答。「好。無論師父要我做什麼。都應當去做。任何艱苦。在所不辭。」老人又說。「我想來想去。這回許多徒弟中。惟你最為可靠。」說罷。從身上取出一張紙。蠅頭小字盈千。命寬航收好。隨同法彙一齊帶港。要妥交與岑居士。下午。寬航師先在老人寮房坐談。老人著宏清師叫我和寬定知立三人進去。命宏清師從櫃內。請出一尊玉佛。老人雙手接過。舉上頭頂。然後交給寬定師。謂。「這尊玉佛。送給你供養。」并取出文華縐大紅祖衣一件。亦交給寬定師。又從衣袋取出一塊血珀。在眼蓋上抹一抹。即說。「這塊琥珀。送給你抹眼睛。」又取夏布大紅祖衣一件給我。再從床上取出和平鴿徽章一枚。送給知立師做紀念。另取夏布大紅祖衣一件。囑知立師帶港送給宏賢師留念。又取夏布大紅祖衣一件。白犀牛一頭。交給寬航師。說。「這衣和白象都送給你。」其實那是犀牛。而老人卻說是白象。豈另有用意歟。隨又取出圖片四張。分給我們四人。此片係老人庶母王氏太夫人出家後法名妙淨。入滅時的留偈。老人建築海會塔。刻碑攝影留念。亦將照片分給我們。復取出七色九寶十八羅漢念珠一串。囑寬航師帶港。送給岑學呂居士。并謂「岑居士年來為雲代勞筆墨。始終不懈。情殊足感。故將此珠送他作為紀念。」(此珠係某親王所贈我者大內物也)以上各物分配完畢。跟著又為我們開示說。「明白時生也好。死也好。男也好。女也好。無有生死男女及一切諸相。不明白時則不然。須知世間法相。皆屬幻化。如空中華。如水中月。無有真實。惟有一心念佛。為往生資糧。」

初四日下午。又叫寬航進去。說。「我現在樣樣手續都已清楚。惟有一件事未能放下。你去杭州時。代我去龍華庵找宗和。他的父親法名心文。最緊要叫心文來雲居山一次。如果心文能來。則一切手續清楚。可以放下了。」航師答應到杭時。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此人。并請老人放心。

初五日老人命宏清師來。叫我們進去。老人手執禪板。對我們說。「一個人做事的時候。就要認認真真做去。做好之後。就要像這塊竹板一樣。空無所有。說著舉起竹板連問數聲。你們看看這塊竹板有沒有東西。」我說。「請你老人家保重法體。久住世間。化度有情。」老人謂。「和你們講了許多。你們還是說凡夫話。」於是再次舉起禪板向我們說。「你們看看有沒有東西。」隨即又問我們幾時下山。答以因戶口僅報至初六日止。所以決定初六日下山。老人悵然。隨叫侍者師拿茶葉出來。送給我們每人一份。斯時寬定師再請老和尚保重身體。久住在世。老人又說。「你們還是說的凡夫話。今天『諸佛選道場。十方同聚會。個個學無為。心空及第歸。』」各人回房休息。不久。我和航師又進去。老人向航師說。「難為寬慧數十年的供養心。從沒退過半點。我的弟子多了。祇有她一直發心到現在。真是難得。她現已年老。兼身體不好。你要繼承她的志願啊。」

初六日早。進去向老人告假。老人合掌相送。并命侍者師送到山門口。又令宏清師代送。老人慈悲。無微不至。又承知客師派人一直送到山下。至周田派出所。領回介紹書。午飯後。乘車南行。四時到南昌北站。即轉車繼續我們已定的行程。時一九五九年九月九日。(即己亥年八月初七日也。)

十月。師病勢日危。命徒將甫竣工之海會塔內容。一一如法布置。先供佛像。中安經卷。次淨僧房。派僧數人入住。早晚念佛。

七日(即己亥年農曆九月初六日。)接北京電報李濟深逝世。師曰。「任潮你怎麼先走。我也要去了。」侍者聞之愕然。

十二日午師命撤退佛龕。供奉在別室中。侍者知師有異。急往報方丈及三寮職事。晚上齊集向師問安。請為法長住。師曰。「事到而今。還作俗態。請派人為我在大殿念佛。」眾請師作最後開示。及遺囑。師曰。「身後事數日前已向眾說。不必贅言。今問我最後語。祇有勤修戒定慧 息滅貪瞋癡」

有頃復曰

「正念正心 養出大無畏精神 度人度世」

諸位辛苦。宜早休息。眾告退。已中夜矣。

雲居山地勢本高。時際深秋。寒風淒厲。萬山木落。簌簌有聲。古樹參天。幢幢亂影。室內則一燈如豆。戶外已滴露成珠。回顧牛棚內。只有一老人靜臥其中。且去大殿頗遠。第覺幽磬遙聞。經聲斷續。待送此老人去也。

十三日即農曆九月十二日晨侍者二人。進入室中。見師趺坐如常。惟雙頰微紅於往日。不敢驚動。退出戶外守候。十二時。在窗外窺見師竟自起床。自取水飲。旋起立作禮佛狀。侍者以師久病之身。恐其傾跌。即推門入。師乃就坐。徐告侍者曰。「我頃在睡夢中。見一牛踏斷佛印橋石。又見碧溪水斷流。」遂閉目不語。至十二時半。師喚侍者一齊進來。師舉目遍視。有頃。曰。「你等侍我有年。辛勞可感。從前的事不必說了。我近十年來。含辛茹苦。日在危疑震撼中。受謗受屈。我都甘心。祇想為國內保存佛祖道場。為寺院守祖德清規。為一般出家人保存此一領大衣。即此一領大衣。我是拚命爭回的。你各人今日皆為我入室弟子。是知道經過的。你們此後如有把茅蓋頭。或應住四方。須堅持保守此一領大衣。但如何能夠永久保守呢。祇有一字。曰『戒。』」說畢。合掌。道珍重。諸人含淚而退。至室外簷下守候。

至一時四十五分。侍者二人入視。見師右脅作吉祥臥。示寂矣。急報住持及大眾。齊集誦經送行。日夜輪流念佛。十八日封龕。十九日荼毗。香氣四溢。舉火後。白煙滾滾向上衝。開窯時。得五色舍利百餘粒。小者無數。以白色為多。晶瑩光潔。廿一日將骨灰奉安入雲居山海會塔中。師世壽一百二十歲。僧臘一百零一歲。

虛雲和尚年譜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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