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星雲大師覺得非改革不可的是,把重視來生的佛教拉回來重視現世,將追求淨土的佛教拉回來建設人間,把將世間視為牢獄、親人看成冤家的佛教,拉回來創造心靈的自由、建立眷屬的和樂。
師父舉了大思想家梁漱溟與太虛大師的一段故事。
「梁先生是位穿著長袍馬褂講『西洋文化』的先生,他與穿著西裝講『中國哲學』的胡適博 士都是享譽北大的教授。據說,早年梁先生和幾位同學一齊到北大參加入學考試,放榜後,幾位同學全被錄取,唯有梁先生沒有考上。不過他沒有灰心,反而發了個 大願:『有一天我要到北大來教書。』於是他隱居到一個佛教的寺院裡發憤用功,研究佛學,沒幾年時間,他不僅深入佛法,世間學問更是大進。
當時江西教育廳的某些要人,於偶然間發覺他的才識不凡,就在那年暑假,請他在教育廳舉 辦的教育學會中公開講學,題目是『東西文化哲學』。他除了講演外,並每天在報紙上發表演說內容,因此震撼了當時的學術界,北大校長立刻聘請他去執教。此 時,昔日和他一同去考北大的同學,還在讀四年級。
抗日戰爭期間,他到四川省太虛大師所主持的『漢藏教理學院』演講。他跟大家說:
『你們佛教的同學都怪我梁某人,過去研究佛學,現在反而進入到儒家,好像對佛教不忠不 義,但是我是為了六個字而離開佛教到儒家的,這六個字是:此時、此地、此人。佛教講到時間,總是推到那麼遙遠,而我們此刻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佛教講到空 間,有西方世界、東方世界、他方世界,而此時的社會問題還沒有解決;佛教講到人間,有人、畜牲、餓鬼、地獄、天人、聲聞、緣覺、菩薩十法界那麼多的眾生, 可是人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我覺得佛教的理論過分誇大,我接受不了、容納不下。儒家的理論比較切實際,重視現實、重視建設、重視此刻的人間。』
梁漱溟先生講完後,太虛大師當即提出了一個看法,說:
『在時間上說,佛教雖然講過去、現在、未來,但是,卻重視現在的福社;在空間上說,佛教雖然講十法界無量無邊眾生,但是,卻重在人類,以人為本。』」
為了使佛教有更好的發展,星雲大師認為,除了重視過去、現在、未來,要更重視此時、此地、此人。
有人看到星雲大師的創見綿延不絕,稱他為「佛教界的創意大師」,因為他使佛寺的外觀莊 嚴輝煌了,使弘法的形式活潑有趣了,使佛經的演示淺易動人了……以為他有過人之能。這過人之能確是有的,卻是源於他對佛法深刻的見地與體驗,只是透過一些 新的形式回復佛法的本來面目,更接近佛陀示現的人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