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念祖居士主講
一九八七年演講於北京蓮舍
要蓋摩天大樓,必須有堅固的地基;要入汪洋大海,必先具有航海地圖與羅盤;欲證究竟果覺,成就無上菩提,對於無上的聖教,必先有正確的基本認識。在修行的道路上,能辨別重要的途徑,在佛教正道之中,居首位的便是正知正見。在密法中見,修,行,果,先有正見,才有正修。所以本文之目的,試圖用淺顯的道理與文句,指一指佛教的根本勝義與修行的要徑。希望初機的同修,認清目標與道路,穩步前進。
當初本師釋迦牟尼佛,捨棄了王位,捨棄了最美麗的眷屬,捨棄了世間難捨的一切,只是因為大悲心切。他做太子時看見鳥吃蟲子,看見眾生為了生活而互相吞吃;又看到有老人,有病人,有死人,人有這麼多的苦痛,老,病,死皆不能免,自己不能無動於衷,不能不去救度,於是就出家了。當時印度許多種外道,現在西方人學東方,對於印度的婆羅門外道(梵)還是學的。梵水平很高,相當於中國的老子。太子出家後,對所有的外道名師,一一參拜求學,但很快就達到老師的造諧,同老師相齊等了。再要前進,就須另找新老師了。於是從一個又一個,全都學遍了,仍是不行,只有靠自己。就在菩提樹下,結吉祥草為座,發大誓願,不證菩提不起於座。在臘八夜裏,一眼看見明星豁然大悟,徹見本來。悟時開口的第一句:「奇哉!奇哉!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唯以妄想執著不能證得。」一切有生命有情感的生物,都具有如來(如來是佛十號之一,就是佛)的智慧與功德。佛就是覺者,最徹底的覺悟者。一切眾生在迷惑之中,尚未覺悟,可是都已經具有如來的智慧和功德,這是在釋迦牟尼佛之前,沒有任何人說過的。中國人讀四書五經,老子道德經,諸子百家,都沒有這樣的語言。老子是恍恍惚惚的有這麼點體會,說道:「恍兮!恍兮!其中有物,吾不知其誰氏之子,象帝之先。」所以老子就比孔子高了。「唯以妄想執著不能證得」一切眾生都有如來的智慧功德,怎麼當前你不顯出來呢?鳥還要吃蟲子啊!蟲子還要被鳥吃呀!你們不都是佛嗎?這是為什麼呢?就是因為妄想執著的障礙,對於自身本具的智慧光明種種功德之相,不能證得。很簡單,就這四個字:「妄想執著」。因為妄想,妄就是虛妄,就是錯誤的。近代大科學家愛因斯坦說:「物質,時間,空間,都是由於人的錯覺。」佛教則說由於妄想,因心在妄動,才看見萬類萬物。我們不但有妄想,而且執著。堅持所見,搞什麼就著什麼,抓著什麼就粘在什麼上頭,擺脫不開。執是堅持,著是粘住。妄想是錯誤,執著是堅持錯誤。由於妄想執著,所以眾生就不能證得。本有的佛性,本具的智慧德相完全顯不出來。
本師世尊以上的開示,道破了宇宙的玄秘,也道盡了宇宙的玄秘,這是十方如來的心髓,是三大藏教的源泉,一切經論,一切修行法門,莫不從此推演而成,因此這是聖教的基本;一切法門的出發點,也即是一切法門的歸止。一切莫不從此語流出,一切也莫不流歸此語。一切眾生,蠢動含靈,平等平等,同具如來智慧德相,也即是同具佛性。佛性即是妙明真心,法身如來,真如,實相等等。所以經云:「心佛眾生三無差別」。無差別者是本體,凡事有體有相有用,在本體上無差別,可是在相用上就有差別。如來離妄,所以成聖。眾生執妄,沈淪六道,雖然本具佛性,依舊昏迷不覺,若欲轉凡成聖,只在遠離「妄想執著」。眾生墮在妄中,堅持不放,膠粘繩縛,雖然本有法身,可是法身的神妙相用,無法顯現。更嚴重的是,自有佛性,不能認識,不敢相信,如《首楞嚴經》所說自己本來有頭,可是偏偏認為自己無頭,四處狂走,另覓自頭,所以學佛首先須認識,自頭從未丟失過,何須「頭上安頭」。若問如何辯認,請看臨濟禪師法語:「有一般學人向五臺山裏求文殊,找錯了也。五臺山無文殊,你欲識文殊麼?只你目前用處始終不異,處處不疑。此個是活文殊。」又說:「赤肉團上有一無位真人,常從汝等諸人面門而出入。」「今日多般用處,欠少什麼?六道神光,未曾間歇。」「心法無形,通貫十方。在眼曰見,在耳曰聞,在鼻嗅香,在口談論,在手執捉,在足運奔。」臨濟禪師直指目前眾生用處,眼見,耳聞手執,足奔,都是通貫十方的心法。即是六道神光,也正是自心的「無位真人」(臨濟喜用此語,意指妙明真心,自家的法身佛)從自己面門出入。這就是活文殊,也即是「你目前用處」。目前的「用」必然有體,其體就是無位真人,是他從面門出入。從體起用,從用使你認識活文殊。這就是從用顯明了本體。體用兩者關係可歸納為「從體起用,『用』顯本體。」迷人不識本頭,只因妄想執著,於是奔走找頭,狂心不歇,這就是眾生。一但覺知本頭就安住在脖子上,於是狂心頓歇「歇即菩提」。別無他術,只是消除其錯誤顛倒的「妄想執著」而已。這即是最真實,最徹底,最直接,最了當,最殊勝,最圓頓的
「修」。蓋「修德有功,性德方顯」性修兩方面可歸納為「從性起修,『修』明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