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教材說,「讀經」,就是「讀最有價值的書」。
「經」,本義是「織布的直線」,是織成一匹布的先導,引申為常理常道。「經書」,便是涵蘊常理常道、教導人生常則常行的書。這些書自古流傳,每個民族都有其歷史上共認的「經書」,如中國的四書五經、印度的吠陀和佛典、西方的聖經等,大體都是給人安身立命的典冊。她是人類智慧的直接表露,是摶造文化推動歷史的動力核心。
今日我們提倡的「讀經」教育,所說的「經」,定義較為鬆動些,亦即說為:「最有價值的書」。範圍是舉凡經、史、子、集皆可,而且其價值性亦可以由個人的認定去選取。只要你認為這本書值得你一讀再讀,即可自己選為「讀經」之教材。(不過,你如真讀破萬卷之後,很可能你也會同意古人之選取。)
為什麼非要提倡讀經,非要鼓勵選讀最有價值的書不可呢?因為我們所說的「讀」,是「熟讀」的意思。人的生命有限,熟讀一些有高度價值的書,吾人可以直探人性本源,較輕便的吸取到人生的智慧,較迅速的啟迪自己的理性。而後對比較淺顯性,應用性的學問,就可以事半功倍地吸收,並且可以對人生的各項活動,作一較為全面性較為合理性的規劃與安排。這就是古人所說的「見識」,亦即現今所謂的「文化教養」。要啟發理性,開拓見識,教養文化,除「讀經」外,恐怕別無切實可行之方。
所以,「讀經」教育的提倡,在我們現代的社會裏,已刻不容緩。去年,「讀經」的新聞見報後,一位耕莘文教院七十幾歲的周弘道老神父特地來見我,對我說,他四十餘年來,時時想著如何挽救這個社會的文化,想不出一條路來,現在看到有人提倡「讀經」,他認為這是唯一的有效之方。可見對自我文化的自覺與嚮往是不分年齡,不分宗教,甚至不分學派,不分政黨,不分經濟階層的。
不僅台灣地區需要提倡「讀經」,海外華僑社會,想要延續中國文化命脈,也需要讓其子弟「讀經」。尤其如果大陸要在其開發經濟的同時,照顧到文化人心的恢復,最簡便有效的辦法,還是從現在起,給兒童「讀經」,二三十年之後,人心自然較為敦厚,國家也有大才可用。如果二十一世紀果真是中國人的世紀,那時的中國人,才是一個有天地之心有生民之愛的民族,才能恢復真正的禮義之邦,而帶給世界和平與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