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安居即將結束之際,憍薩羅和摩揭陀展開戰爭和消息突然傳來。阿闍世毗提醯子王親自帶領的軍隊,已經越過了恆河,進入了憍薩羅的施法區伽屍。他與屬下將軍的統領的部隊,陣容非常強大,包括了大象、馬匹、戰車、軍備武器和士兵。因為事出突然,波斯匿王未及通知佛陀,便要出發前往伽屍。於是,他吩咐祗陀太子代他向佛陀解釋。
佛陀早已知道,在波斯匿王獲悉阿闍世王把親父殺害以能奪取王位時,他已向阿闍世討回昔日送給頻婆娑羅王在婆羅奈斯國附近的一個地域,以表示對他的不滿。多年來,這個地區為摩揭陀帶來了超過十萬兩黃金的稅徵。為了不願失去這個地區所能帶來的利益,阿闍世王便向憍薩羅宣戰。
舍利弗尊者叮囑所有的比丘與比丘尼都暫時留在捨衛城,因為在激戰中出門,實在太危險了。他又請佛陀也留下在捨衛城,直至戰爭結束為止。
兩個月後,捨衛城的人民接到報訊,獲悉軍隊在伽屍戰敗的壞消息。波斯匿王和他的主將,都被迫退回城都。這時的局勢非常緊張,阿闍世王的部隊日以繼夜的攻城。幸而城都的防守鞏固,捨衛城才不至被攻陷。後來,全靠槃度羅將軍的機智謀略,波斯匿王才得以作出反擊,因而把局勢扭轉。在這次的戰役中,憍薩羅終於獲得大生。阿闍世與他的大將,全都被活擒。超過一千名士兵被俘虜。另有一千多士卒殉戰或逃亡。憍薩羅更充公了他們的大象、馬匹、戰車和軍備。
這場戰役歷時六個月。捨衛城的人民都為勝利而歡騰,大事慶祝。解散了軍隊之後,波斯匿王便前往祗園精舍探望佛陀。他告訴佛陀今次的戰役犧牲慘重,但憍薩羅是在阿闍世王的侵略下,出於自衛而戰的。他又相信阿闍世今次的行動,是受了詭言影響所致。
「世尊,摩揭陀的君主是我的甥生。我是不能殺他的,也不想把陀囚禁。請你教我最明智的處理方法吧。」
佛陀說:「陛下,你身邊都是賢能忠良之士,戰勝實是早可預料的。阿闍世王被詭臣圍繞,無怪他誤入歧途。『如來』建議你待他以摩揭陀國君之禮,並且花點時間,對對甥生的態度提點他。你一定要讓他知道結交忠臣義士與良朋益友誼的重要性。之後,你便可以用正確的禮儀送他回摩揭陀去。你們兩國日後的長期友邦關係,便要視乎你今次是否處理得恰當了。」
佛陀召來一個名戒拔特的年青比丘來介紹給婆斯匿王認識。這個比丘原是頻婆娑羅王其中一個女兒,阿闍世王同父異母的弟弟。戒拔特是個聰明伶俐的青年,十六歲開始,便以在家弟子的身份,跟隨目犍連尊者研習正法。摩揭陀轉政之後,他便請求目犍連尊者給他授戒為比丘。跟著,他便被尊者派往捨衛城,在祗園精舍繼續修學。雖然目犍連尊者深知戒拔特對王位全無興趣。但為免招惹妒忌,他仍認為讓戒拔特遠離阿闍世王會比較安全。
波斯匿王向這年青比丘詢問王捨城的局勢。戒拔特於是便給他報告他離開摩揭陀之前的一切所見所聞。他又告訴大王,曾經有人從摩揭陀前來想剌殺他。但最後,那人反被戒拔特說服而改變初衷。那人後來更成了比丘,住在城外的一個修道中心。波斯匿王聽完後,便告辭回宮了。
不到多久,阿闍世王便釋放,並被送回摩揭陀。波斯匿王欲以愛心來化解仇恨,自願把女兒跋吉羅公主許西給阿闍世王。這樣,阿闍世王便是他的甥生兼女媚了。波斯匿王又答應將波羅奈斯國附近那地域再送給阿闍世王作為女兒結婚的禮物。今次,波斯匿王真是盡了全力依照佛陀的建議去做。
因為戰爭經已結束,比丘和比丘尼都再次上路,四出弘法。波斯匿王下令在城外的郊區興建了一座精舍,定名為「皇家精舍」。
佛陀連續兩年都在祗園精舍安居,其餘的時間也是在這一帶說教正法。他只從來自摩揭陀比丘的口中,才知道一些關於那兒的消息。這些比丘說,自佛陀離開之後,提婆達多尊者已再沒有被阿闍世王重用。那時仍然追隨他的百多名比丘,已經有八十人重回竹林。提婆達多已日漸被人孤立。他最近更患病,因而不能離開伽耶山。自從那戰役之後,阿闍世王沒有探望過提婆達多一次。但他也沒有到過竹林。他只有與其他教派的領袖保持聯絡。不過,僧團在那裡的弘法活動卻沒有被阻礙。摩揭陀的僧俗的二眾,都很渴望佛陀回去。佛陀不在,靈鷲山和竹林都變得非常冷清。戌博迦也等著佛陀回去。
那個冬天,憍薩羅的末迦利王后逝世。波斯匿王甚為悲痛,前來向佛陀請示。王后一向是大王的知己,因而大王對她十分鍾愛。王后又是佛陀的虔誠弟子,深得法要。在大王還未認識佛陀之前,王后已經與丈夫分享她對大道的理解。大王還記得有一次,他作了一個似是凶兆的夢,十分困惱。因他當時堅信婆羅門,於是便請祭師替他以牲畜祭神,以求趨吉避凶。王后當時極力勸陰。她一向都有從旁參政,在解決國家的難題上幫了大王不少。因為她是佛陀其中一個最虔誠的在家弟子,而且喜歡研讀法義,所以她在一個種滿了美麗的柿樹的公園裡,建了一座研法堂。她時常禮佛陀和他的大弟子到這裡主持研討會和說法。她又把會堂公開,給不同教團的主要人物借用。
頓時失去了四十多年的老伴,大王為見佛陀,希望得到一點指示。他靜靜安坐在佛陀旁邊之後,心裡已漸覺平復了不少。他曾依照佛陀的教導,多習禪修。佛陀提醒他上次講及的教理,要多替周圍的人創造快樂。佛陀鼓勵他把國家的法制與經濟改革。他說體罰酷刑與判監處死,都不是撲滅罪行的最有效方法。罪惡與暴行,是飢餓與貧困的結果。要使人民感到安穩,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建立一個健全的經濟環境。給貧困農民配給食物與種植的原料,使他們可以做到自給自足,是很有需要的政策之一。政府應該給小商戶借貸,給工人儲退休金,和給窮苦的家庭免除稅收。對勞工的欺壓必需停止。人人都應該有自由去選擇職業。國家應該提供足夠的訓練機會給技工,以使他們精於自己的行業。佛陀說,一個正確的經濟政策,是應該基於自發性的參與的。
阿難陀尊者因為坐在佛陀旁邊,所以全部談話的內容,他都可以清楚地記下來,日後錄成佛陀在政治經濟上見地的矩吒唐特經。
一天黃昏時份,阿難陀看見佛陀在鹿子母法講堂外坐著。他是背著太陽而坐的。阿難陀感到有點奇怪,因為佛陀一向都是喜歡看日落的。他問佛陀背日而坐的原因時,佛陀說是因為想讓陽光溫暖他的背部。阿難陀於是先替佛陀按摩上背,繼而一直按至雙腳。他一邊按摩,一邊說道:「世尊,我已侍奉你十五年了。我記得你的肌膚,從前是透著健康的光澤的。但現在,你的皮上已有很多縐紋,而且腳上的肌肉,也都又鬆又軟了。哎喲,我還可以數得到你有多少條骨啊!」
佛陀大笑起來。「阿難陀,你活得長久的話,也會變老。幸好我的眼睛耳朵都仍很靈。阿難陀,你有惦念靈鷲山和竹林的樹木嗎?你想再爬上靈鷲山看日落嗎?」
「世尊,如果你想回到靈鷲山的話,請讓我陪你同行。」
那年的夏季,佛陀回到摩揭陀。他不緩不急的步行著,把遙遠的路程分成幾段,中途到各個修道中心探訪。每到一處,他都對比丘開示,又給在家的信眾說法。他沿途經過了釋迦國、未羅、毗提迦族和跋耆族,才越過恆河到摩揭陀。在進入王捨城之前,他在那爛陀停下來探訪那裡的僧團。
竹林和靈鷲山都美麗依然。城都與村裡的人,成群結隊的前來拜見佛陀。一個多月之後,佛陀才有機會應戌博迦之邀,前往他的芒果園。戌博迦在裡興建了一座很大的法講堂,可以容納一千多的比丘。
當他們一起坐在房子外面的時候,戌博迦便訴說佛陀離開後所發生的一切。知道毗蝗醯王后已心情平復,佛陀也感到十分安慰。她現在已轉吃全素,而且更學習禪修。阿闍世王反為在精神上受著極度的折磨。他對父親的死十分內疚,心裡不得安寧。他的精神非常緊張,幾近崩潰。他常被惡夢纏擾,因而不也熟睡。不財教派的醫師與教士,都被召來替他解消此種心理病況。這些教派包括珊闍耶毗羅胝子,阿耆多翅捨欽婆羅。末伽梨拘捨梨,富蘭那迦葉,迦羅鳩馱迦旃延和尼乾陀若提子等。雖然這些教士都盡力而為,以期將來會受到大王的特別護持,但可惜他們全都找不到有效的方法。
一天,阿闍世王與他的妻子、兒子烏達衣巴達和母親毗提醯太后一起晚飯。烏達衣巴達太子已經三歲。但因為大王對他什麼溺愛,以致他寵壞了。吃飯時,太子要求他的小狗也與他同桌作伴。雖然這不是慣常所容許的,但大王這次也破例批准。感到自己似乎有點過份從容兒子,大王對母親解釋:「有狗只同桌吃飯,我也知道是不太雅觀。但小孩硬要這親,我也沒他奈何。」
毗提醯太后答道:「你是因為愛惜你的兒子,才由得他這樣做,這實在不足為奇。你可記得你父王曾因為對你呵護,替你擔心,因此也不能入睡。他抱你到他的枕邊,把你的小手指放進他的嘴裡。跟著,便把你的手指吸啜,以使你的疼痛減輕。他一直這樣,替你吸啜了整整四日四夜,直到惡瘡熟破。這時,他又把膿夜吸去。過程之中,他仍不敢把你的手指從口裡拿出,恐防你的疼痛未有全消。因此,惡瘡的膿液,他都全吞下肚裡。從這次的事伯,你應該知道父親是如何的愛護你了。你現在讓你的兒子與狗同食,也只不過是愛子心切罷了。我是非常瞭解的。」
大王突然又手抱頭,走出房間,再沒有回來吃他未吃完的晚餐了。那夜之後,他的精神狀況更趨惡化。他終於請戌博迦前來替他診治。阿闍世王向戌博迦申訴他的悔疚與內心的折磨,又告訴戌博迦所有的婆羅門和教士都幫不了他。戌博迦只坐著,卻一言不發。大王問題:「戌博迦,你為何不說話?」
戌博迦這才答道:「我只可以告訴你,喬達摩導師才是唯心一可以幫助你的人。你去請示他吧。」
大王一時沒有回應。後來,他自言自語的說:「但我肯定喬達摩導師必定對我仇恨。」
戌博迦不同意他的想法。「別這樣想吧。喬達摩導師是不會憎恨別人的。他是你的父親的導師和好朋友。你去找他,就如同去見你的親父。如果你去見他,你一定會找到內心的安寧。你應該可以因此而補救你所造成的破壞。我的醫術遠遠不及佛陀的醫術高明。他雖然不是一個正統訓練的醫師,但他卻不是醫師中的醫師。很多人都稱他為『大醫師』。」
大王同意會對戌博迦的建議作考慮。
佛陀在靈鷲山逗留了幾個月。他前往區內各修道中心探訪,又答應到芒果園住了一個月。就在這段時間,戌博迦安排了阿闍世王與佛陀的會面。在一個月色優美的夜晚,大王乘著大角,在一列侍從、妃妾和毗提醯太后的陪同下前來。抵達果園的時候,四週一片寂靜。大王頓時感到慌張畏懼。戌博迦迦曾告訴他,佛陀與一千個比丘同在這裡居住。果真的話,怎會是如此悄靜?會是對他故意戲弄?還是戌博迦給他埋伏的陷阱?他對戌博迦直問這是否對他作出的報復。戌博迦大笑起來。他指向法講堂那連圓窗透著的微微燈火。
戌博迦說:「佛陀和他的比丘,此刻都全在裡面。」
大王從大象上下來,進入講堂。他的隨從家眷都尾隨而入。戌博迦指著坐在台上,背倚支柱的人,說道:「佛陀就在那兒。」
大王被這集體注的沉默感動。一千個比丘寧靜地圍繞著佛陀。就是衣袍的摺動聲也聽不到。阿闍世王與佛陀僅曾有數百之緣,因為他一向都沒有跟父親一起參加佛陀的法會。
佛陀請他們坐下來。大王鞠躬後說道:「世尊,我記得我小的時候曾在宮中聽過你說話。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究竟是什麼修行的果實,能令千萬的人出家修道以期得證呢?」
佛陀問他有沒有同樣的問過其他的導師。大王說,他曾同樣詢問過許多不同的導師。包括提婆達多。但他始終未有獲得一個滿意的答案。
佛陀說:「陛下,今晚『如來』將會告訴你正法教理的果實,一些可以在當下享用的果實,又可以在未來收割的果實。你不需尋求高遠的答案。你只需要看清楚你手裡持著的芒果。」
「陛下,拿個比喻。一個僕人從朝到晚都要聽隨主人的意思,去滿足他的要求。一天,他問自己:『我和主人都是人。為什麼我要某願被他奴役』?這僕人決定不要再當僕人,而出家去當比丘。他過著貞潔、勤奮和專念的生活。他日中一食,修習行禪坐禪,在生活中的言行都表現著安詳與尊嚴。他變成了一個賢德和受尊敬的僧人。雖然你知道他昔日曾是僕從,但當你現在見到他的時候,你會否對他這樣說:『過來,伙子,我要你從早到晚把我侍奉,全聽我的吩咐。』」
大王說:「世尊,當然不會。我一定不會用這種態度對他說話的。我會恭敬的對他作禮,給他供食,並會保證他受到僧人在法律上應有的庇護。」
佛陀說:「陛下,這就是比丘修行所得的第一個果實。他已從種族、社會以至階級的偏見中解脫出來。他已重獲作為一個人的尊嚴。」
大王說:「好極了,世尊!請你繼續說多一點。」
佛陀又說:「陛下,一個人的尊嚴只是第一果。一個比丘它持二百五十條戒律以能常往於平和之中。沒有守戒的人,比較容易誤入歧途。他們可能會犯欺騙、醉酒、姦淫、邪盜、甚或謀殺等罪行。這種種的行為,都會帶給他們的身心可怕的懲罰,更會在被捕時被嚴刑處分。一個比丘因為守持不殺、不盜、不淫、不妄語和不喝酒,以及二百多條其他的戒律。這樣,他便可以比一般人容易實踐心裡上較自在的生活。這也就是另一個可以在刻下享用的果實了。」
大王說:「真好,世尊!請你繼續吧。」
佛陀說:「陛下,一個比丘只擁有三衣一缽。他從不會怕被賊劫,也絕不需要防夜盜。他可以隨意的睡在樹下,了無憂慮。從恐懼釋放出來的自由,是一種最大的快樂。這又是另一種修行所致的現受之果。」
大王感動得全身顫抖,說道:「很好,世尊!請再說下去。」
佛陀繼續:「陛下,一個比丘過的生活非常簡單。雖然他每天只吃一餐,但他缽裡的食物,卻是來自千百個不同的家庭。他不會追逐利。他只用自己真正需要的東西,別無他求。住在此種無拘無束的自在之中,便是此刻可以享受之果。」
大王又說:「了不起,世尊!請繼續說下去。」
佛陀說:「陛下,如果你懂得怎樣修行呼吸的覺察和觀想,你便可以體驗到修行大道的人那種快樂了。那是禪修的悅樂。一個比丘觀察六根以能降服心性的五種障礙,貪慾、瞋恨、癡迷、怠隋、懷疑。他專注地觀察呼吸以能創造滋養身心的喜悅。這能幫助他在開悟之道上有所進展。感官上所產生的快感,絕不能與禪修而得的悅樂相比。禪悅能費徹身心,消除所有的焦慮、哀傷與悲愁,使行者經驗生命的奇真。陛下,這是當下可享受的最重要修行果實之一。」
大王說:「太奇妙了,世尊!請你繼續。」
佛陀繼續說:「陛下,又因為一個比丘常住於正念而且堅守戒律,他便可以生起正定而洞悉萬法。由於洞悉萬法,他便可見到一切法無常無我之性,因而不再為世法所纏縛。他於是便可以切斷所有有煩惱的纏結,貪念、瞋恨、欲求、懈怠、懷疑、身見、邊見、妄見、邪見和誤以為是正見的錯見。斷除這所有的纏結之後,這個比丘便可證得解脫和自在。陛下,解脫就是真正的快樂,而且是修行的最大果實之一。今晚在這裡坐著的比丘,有些已證得此果。陛下,這是即生可證之果。」
大王讚歎道:「妙極了,世尊!希望你再多說一點。」
佛陀又說:「陛下,由於徹照萬法的實性,一個比丘知道一切法皆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不是一不是多、不來不去。因為有了這樣的瞭解,一個比丘便不再分別。他以平等心視一切法,全無罣礙。他乘駕著生死的波濤,以救渡眾生出離苦海。他給眾生引見大道,以使他們能一嘗解脫悅樂的滋味。陛下,能夠幫助他人從貪、瞋、癡的迷宮中解放出來,是最大的樂事。這種快樂,是可以從現在伸展到未來的修行極果。陛下,在他的所有接觸中,一個比丘都不會忘記要導人人賢德與解脫之道的重任。比丘不會黨羽參政,他們只會為社會的和平、道德和快樂作出貢獻。修行的果實並不是只為比丘所利樂的。它們也是國家人民可承繼的利業。」
大王站起來,至誠恭敬的合上雙掌。他說:「至尊之師!世尊!你用簡單之詞,卻已把我燃亮了。你已讓我見到正法的真正價值。世尊,你已幫我在迷失中找回正確的方向,將黑暗變為光明。我請求你,世尊,接納我為你的弟子吧,就如你昔日接納我的父母一樣。」
大王俯伏在佛陀面前。
佛陀點頭答允。他請舍利弗尊者教大王與王后念三皈依文。他們讀誦之後,大王說道:「現在已很晚了,請容許我們先行告退,因為明早我還要有早期。」
佛陀再次點頭應允。
佛陀與阿闍世王的會面,對所有在場的人都有利益。大王精神上折磨大為好轉。那夜,他夢見父親對著他微笑,使他感到以往所造的創傷,都得以復原。大王的心性,已全然改變過來,這為他的國民帶來了無限的喜悅。
自此之後,大王常私自往訪佛陀。他再沒有騎象前來,更不需要有侍衛同行。他就知他的父親昔日一般,爬著盤旋山坡的精雕石級而上山。在這些會談之中,阿闍世王向佛陀剖白自己的內心世界,更當著佛陀面前懺悔他過往的罪行。佛陀就視他如自己的兒子一般,提醒大王要親近賢良之士。
安居行將結束之際,戌博迦請佛陀讓他出家成為比丘。佛陀接納他的要求,並給他起了維摩維憍陳納法號。佛陀准許他繼續在芒果園居住。那裡已信有將近二百名比丘。這裡也是佛陀在靈鷲山的意久中受傷後被照顧的地方。這兒的芒果樹長得非常密茂,使精舍的居住環境十分怡人。維摩維憍陳納比丘繼續在這裡種植草藥,以供僧團的比丘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