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13日星期二
那天去陽明山參觀,搭車隨坐了一位姓趙的法鼓山職工,我以為她也是居士,一路上稱她作“菩薩”——台灣佛教界的習慣,對居士們都尊稱為“菩薩”。哪知,很長時間之後,呂幼如居士向我們介紹,說她其實是一位天主教徒。我為自己的冒失很不好意思,向她道歉。然而,她卻輕輕地說:“沒有關系啦,能被稱為菩薩也很好哇!”
我對她的開闊胸懷十分贊歎,問她是如何來這裏工作的。她說應聘,網上發布了求職信息,法鼓山給她去了電話,說這裏有一個工作崗位比較適合她,所以就來了。我問她是否習慣,呂幼如居士插話說:“她呀,比我們還精進呢!每天都用毛筆抄一遍《心經》。”我有點兒感動,問她:“法鼓山有這么大魅力?”誰知,她竟告訴我:“我這算得了什么,法鼓山的義工當中還有不少的基督徒、天主徒乃至回教徒呢,他(她)們都是義務來服務的!”
這讓我想起前段時間和一個台灣朋友的談話,他說台灣佛教能有今天的興盛局面,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包容”,台灣佛教對所有的宗教都很寬容,對所有的宗教徒都視同一家,能夠吸納各個方面的人才,所以台灣的佛教事業越做越大。
他的話有一定道理,不只法鼓山對待其他宗教徒這般關懷。記得五年前訪台,我就曾經親眼在慈濟醫科大學的大廳裏看到了他們所建的各種祈禱室,那些是專門為在那裏工作、訪問或做義工的非佛教徒所設立的,每種宗教都有一個,非常專業,連裏面的布置都是按各宗教的習慣與規范來裝飾的。除了慈濟,靈鷲山的心道法師甚至還耗費巨資在台北建立了一座“世界宗教博物館”,將所有與宗教相關的實物與文字進行展出,影響很大。他們都可以看作是台灣佛教“包容”的代表。
同樣作為宗教,我知道,幾年前,阿富汗的學生軍炸毀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所認定的“世界文化遺產”——已經矗立了近兩千年的巴米揚大佛。而不久之前,巴基斯坦又一座石窟中的古佛被當地宗教組織毀掉。大陸有些其它宗教的教徒,會趁著夜間,扔掉佛教、道教寺廟裏的塑像,或者辱罵異教徒為“魔鬼”。我也知道,雖然這些行為並不能與那些宗教的教義劃等號,可是它們所造成的後果卻往往是仇恨與怨責。如果大家都這樣,那這個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子?
高山不棄片石而成其厚,大海不舍滴水而成其廣。世間萬物有容乃大,真希望所有的宗教都能像台灣佛教一樣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