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在新加坡接觸到的菩薩們
從台灣到新加坡的國際機場,一出機門就有幾位居士迎接我:一位是長榮航空公司駐新加坡的主管,一位是台灣外交部派駐新加坡的代表處秘書周穎華先生。當我步出空橋,又遇到一位當地佛教界相當有名的護法洪孟珠博士,把我引到特別通關口,他們已幫我辦好了特別通關的文件手續。
我在十七年前就見過洪孟珠博士幾面,未曾有機會深談,當時她已是新加坡政府高級官員。她是已故新加坡佛教總會秘書長常凱長老的弟子,此次來為我接機,並告訴我她已從政府的公職退休,是這次弘法大會的顧問。
出了海關,就有大批信眾拉著大幅的歡迎標幟,列隊等待。我和他們合影後便上車直奔旅館。
新加坡的氣候不是四季如春,而是常年如夏,所以一到當地,就必須脫掉幾件衣服。據說前一天還非常炎熱,氣溫高達攝氏三十八度,但是當天早上,突然下了一陣大雨,氣溫下降到攝氏二十七度,雖然不是很熱,但和台灣的氣溫相比,還是熱了一些。在我訪問新加坡的那幾天之中,天氣都很涼爽,聽眾們都說托我的福,把台灣的涼爽氣溫帶去了,我那有這麼大的能耐,只好念阿彌陀佛,並說「慚愧」來回應。
周鼎華夫婦是從台灣移民到新加坡的華僑,在當地經營美容器材以及美容用品,有好幾個連鎖店,也相當忙碌。但為了護持法鼓山,他們好像沒有工作在身似的,在台灣的修行活動,乃至於美國的禪七場合,都可以看到他們夫婦兩人單獨或同時出現。他們為了推廣法鼓山的理念,在新加坡的中上層社會,接引了不少的人,這是需要花費時間的,所以我也常常關心他們,要他們把事業和家庭照顧好,才能同時安心的護法和修行。他們則說:「請師父放心,因為學了佛法,所以把家庭和事業都照顧得比過去更好。」
由於周氏夫婦的關係,法鼓山體系下的出版社,也在新加坡參加了幾次國際性的書展,也都是依靠當地的義工菩薩們為書展的攤位服務,出版社的工作人員都曾受過他們的照顧。由於他們的請求,法鼓山的僧團,也派遣法師去當地開設禪坐訓練班。從去(一九九八)年開始,就由果梵比丘尼,去了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幾趟,也促成了這次弘法大會,並成了我非去不可的原因。
這幾天專門為我開車的是吳一賢居士,他經營著一家跨國公司,做的是航空器材,子公司遍及歐美各國,他是這個集團的總負責人。可是在我訪星期間,他和夫人黃淑玲每人開一輛車,每天陪著我及我的出家弟子。為了便於照顧及接送,他們也住進了同一個飯店的同一層樓,二十四小時的陪伴著我們,唯有利用我在房中休息的空閒,才接見他的經理,處理公司工作。
除了周鼎華夫婦之外,吳氏夫婦照顧我的時間最多,他們一無所求,只是受了佛法的感動,願意任勞任怨的護持。由於忙著為我開車接送,四月十九日晚上沒有來得及參加皈依儀式,只好於二十日上午在我飯店的接待室為他們補說了三皈依。
這次參與工作的義工菩薩有一百多人,四位擔任我的護法金剛,他們是吳一賢、謝汪智、謝世玉、陳藏固,負責為我準備飲食的是蔡麗華、蔡翰儀。公關及文宣做得非常好,是由曾汝鸞、葉莫霞等推動。當地報紙、雜誌、電視於一星期前,就有報導,而且透過我的秘書室,由台灣供應我的採訪稿,連日大篇幅的刊出。節目組及場地組各動員了二十名,接待組動員了九十人,加上總務、財務各組人員。弘法大會主持人是由具專業水準的葉健毅及趙蘭兩人擔任。大會的總幹事是鄭英良。
義工群中包括了新加坡社會各界的菁英人士,所以才能把這場弘法大會辦得有聲有色,能夠由總理夫人出面邀請我去弘法並連續兩晚出席聽法,也是由於這些義工菩薩們的社會關係。
▲作者單獨為吳一賢居士夫婦說皈依。
在新加坡期間,每天早上我都被那些菩薩們帶到植物園、海濱公園等綠意滿目、空氣新鮮的環境中去散步,發現那兒的樹木終年常青,生命力旺盛,因為沒有颱風,任何熱帶樹木都欣欣向榮。為了爭取外國遊客來觀光,把遊憩的場所設計得幽靜、清潔、寬敞,讓人有進入世外桃源的感覺。我去了好幾個地方,都令人心矌神怡。
一個小小的新加坡好像到處都有引人入勝的公園,而且他們對於隨手拋棄果皮、煙蒂、垃圾、紙屑等,採取重罰政策,如果隨便在地上、牆上、樹上、公私車上塗鴉,嚴重者會受鞭刑,所以在新加坡旅行,絕對不會看到髒、亂、雜、臭的現象。
不過生活在新加坡,處處都得花錢,我們坐著汽車進出,只要上街就要繳費,除了步行和腳踏車不需要路費之外,各種交通工具,經過任何一條大路,就會自動記錄過路費,所以新加坡的人,不會隨便開著車子在街上兜風。聽說有一對夫婦,因為生育了男的雙胞胎,而受到政府獎勵得到一輛汽車,但他們不敢接受,因為養一輛車,比養一個孩子的費用還高。
十七年前我初訪該國時,政府規定,在上下班的時段,凡是轎車出入市區,必須坐滿四人,否則要罰款。現在這條規定已廢止了,代之而行的是上了馬路就要繳錢,所以幾乎每條馬路,每走一段就有自動照相記錄器,到了月底累計金額讓駕駛人一起繳款,費用相當可觀。我真罪過,在那兒的幾天之中,讓那些菩薩們花了不少的買路錢。這種制度,在世界其他的國家還沒有見過。
這次與我同機從台北去新加坡的四眾弟子,有一百三十五人,第二天又有法行會和法緣會的二十多位信眾分批到達。所以在會場中除了當地的義工之外,台灣去的菩薩們,也都穿著整齊的法鼓山義工制服,在會場內外擔任接待和列隊迎送的工作,看起來法鼓山在新加坡的義工陣容相當壯觀。
我的出家弟子都監果品、監院果廣、果梵等都場內場外奔波忙碌以及和信眾們溝通協調,處理得十分妥當,承擔了很多工作。法鼓山護法總會的陳嘉男會長夫婦,也為我對新加坡的護法居士們做了不少的關懷工作,所以我的負擔就沒有那麼重,否則要見我的人太多,向我請示的事不少,我就更加勞累了。
離開新加坡的前一天,當地的菩薩們看到我每天都能外出散步,雖然相當消瘦蒼白,但還能照常走路講話,不僅沒有愁眉苦臉,反而笑容滿面,所以一批又一批的人要求見我。其實我在眾人之前很少表現出疲倦、病痛的神態,一旦離開群眾,回到房間,就會疲累不堪,連喝水、洗手都懶得動,只希望立即躺下休息。可是既然有人迫切的要求見我,滿他們的願是應該的。
周鼎華夫婦又對我說:「主動求見師父的人都滿願了,另有更多出錢出力為護法弘法貢獻很多的人,還沒有機會拜見師父。」因此我請他們安排四月二十日當天晚上,在法鼓山新加坡佛學圖書館,接見全體當地的義工菩薩。
這是一個非常溫馨的聚會,約有一百多人到場,把本來就很小的圖書館,擠得裡裡外外都是人,連我的位子都擺不下。我只好坐上了辦公桌,一方面減少佔據空間,一方面也能把大家看得清楚些。我以「智慧和慈悲」為題,做了半小時的開示,然後和他們分批合影留念,使他們每一位都能拿到一張和我合影的照片,這也算是一份獎勵吧!提供圖書館場地的施主李惠蓮和她八十多歲的母親,見了我就很感動,最近她們的因緣不順,圖書館的場地必須收回,本來聽說要馬上搬遷,這時她告訴我:還可以使用三個月。我感謝她的發心,同時勸勉她渡過難關,光明就在前面。
還有一位女居士李萬,在我到達新加坡剛出機場時就要求跟我合照。她給了一張名片,頭銜是佛蓮慧佛學會的正主席。通常我不輕易單獨和一位女眾照相,所以婉拒了。
可是當我抵達新加坡一進入飯店房間時,打開行李箱,發現少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法物袈裟。我記得在裝行李箱時,那頂袈裟已經被放進去,可能是在我的侍者又拿來一些東西,準備塞進行李箱時,我把袈裟拿開,放在箱子上,結果就忘了再裝進去。因此請問吳一賢的夫人,是否可以買到袈裟?就在當地晚上,果梵師自飯店大廳送上來兩大包紅祖衣和黃海青,要我挑選合身的尺寸,我問是怎麼來的?這才知道是吳夫人打電話給李萬居士,請她送來的。由於我要的是咖啡色的七條衣,不是二十五條的紅祖衣,也不是黃海青,所以又全數退了回去。在一般弘法的場合,我不習慣披紅祖衣,同時我要前往柏林主持禪七,也只要七條衣。
第二天四月十六日,我想親自去僧衣店選購一件七條衣,但吳夫人已先到李萬的店中走了一趟,帶回來了我所要的七條衣,而且說明是由店主供養,堅持不肯收錢。之後我想對這位李菩薩說聲謝謝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