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場精簡的演講
四月二十四日的下午三點至五點,在柏林佛學社,做了一場演講。所謂精簡,有兩層意思:1.聽眾都是該社及全柏林佛教界的菁英人士,我也講得比較精要深入。2.是把原先安排的一場大型演講取消,濃縮成了一場對於少數聽眾的開示。
為了考慮我的健康問題,所以在一個月前取消了公開演講,使很多人失望。德國佛教界都知道日本及韓國的禪、西藏的密,以及南傳上座部的內觀,也知道韓國及日本的禪法是源自於中國,卻沒有見過中國的禪師。他們僅知道中國近代有一位偉大的禪師虛雲和尚,因為有一本翻成英文的書《空虛的雲》(Empty Cloud),現在他們知道我是虛老隔代的傳承者,同時又看到了我的書,所以很希望能邀請我去。
大型的演講取消,柏林佛學社也有很多人無法參加我在那兒指導的禪七,所以特別要求我在該社跟他們主要的成員見見面,介紹一下我所指導的禪修和中國的禪法。
▲在柏林佛教中心演講的前半場,聽眾表情嚴肅。
▲演講後半場,聽眾們表情緩和,有歡喜的氣氛出現。
演講的前半場,的確讓我感受到德國人非常深沈,不輕易表達自己內心的喜怒哀樂。他們十分用心的聽,半數以上的人,也不停的做筆記,又有點像是評審員在台下為我打分數,其中有一位正在大學教佛學,並且也很用心修行的教授,就坐在我的座位之前,他不做筆記,但是聽得非常認真,我知道他是一位內行人,覺得他好像在等待什麼或想要說什麼。
到了下半場,聽眾們的臉部表情漸漸緩和,彼此的距離拉近,有一種和諧、歡喜的氣氛出現。其實對我來說,沒有擔心什麼或者害怕什麼,只是把我所知道及體驗到的禪法,很真誠的奉獻給大家。我從來不擔心被人家問倒,如果說錯了,就承認錯誤,不懂的就說不知道。因此到演講結束,都被認為相當成功。而那位坐在前面的教授也很友善的向我合掌致意,原來他是聽得懂英文的。
▲作者與柏林佛學社主要幹部合影。
這次講的主題是「中國的禪」,其內容是我經常講的,如何調五事(飲食、睡眠、身、息、心)?如何正確的認識「公案」、「話頭」和修行「公案」、「話頭」?中國曹洞宗的默照是什麼?如何修行這種方法?最後留下三十分鐘開放給大家問問題。這場演講以三種語言進行,以華語譯成英語再譯成德語,只有少數人聽不懂英語,甚至其中有人懂得華語,所以翻譯的人也必須很小心,幸虧這位翻譯人員,都已經跟我修行了很多年,對我講的東西不會誤解。所以大家等於聽了兩遍乃至於三遍,相當受用。從這點可以想像得到,一場好的演講,如果需要翻譯,沒有一位有默契的翻譯人員,效果一定不彰。本來台灣中華佛學研究所也有兩位德籍老師,在德國也有幾位留學生,畢業於我們的研究所,他們的佛學基礎都相當好,甚至也打過幾次禪七,但是不曾有過跟我配合翻譯的經驗,所以還是先翻成英文再由麥克斯翻成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