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出入兩個東歐國家
五月十五日,星期四。
今天我們起了個大早,沒有早點可吃,由Pawel自己開了一輛車,另外又叫了一輛計程車,把我們一行四人,從旅館送往華沙的國際機場。
我們到了機場的入口處,發生了兩樁有趣的事:
第一,是Pawel的車子停下之後,準備把我們的行李卸下,他正猶豫不定地思考著,是不是應該先把車子開到停車場之後,再來幫我們辦理出境手續;但是,他又希望幫我們搬運笨重的行李進入海關。他正在感到兩難時,有位年輕的警察走了過來,問我和果谷師是什麼人?為什麼穿這樣的服裝?Pawel告訴他,我是一位世界級有名的禪師,是一位佛教的和尚,昨天晚上還在農業大學做了一場公開演講。警察非常的友善,他對Pawel說:「我對佛教很有興趣,你的這輛車子可以暫時停在這裡,我替你看管。」
Pawel就馬上用英語跟我解釋,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可見在波蘭也有不少人喜歡佛教,我叫Pawel回去後,趕快送他一本波蘭文的Dharma Drum。
另外一件事,是張光斗、郭重光兩人所乘的計程車,把我們這兩位客人放下之後,司機還在那裡等候。Pawel跟司機說:「你沒事了,你可以走了﹗」但是他忘了,昨天晚上叫計程車時,說明今天的車資是由他來付,所以司機不敢接受張光斗的錢。原因是外國旅客的車資,要比波蘭本國人的加一倍,因此,張光斗曾有兩次跟Pawel抱怨說:「波蘭的計程車好貴,三十分鐘的車程,就要美金四十元﹗」所以Pawel決定這一次經過他的手,目的是好讓張光斗少付一半錢。而那位計程車司機,也真的老實,認為是Pawel要招待客人,不敢接受張光斗的車資。後來我問Pawel,是否本來就認識這位司機,所以他為你顧全面子。他說他自己有車,也很少叫車,當然不認識他。
八點三十分,我們搭乘從華沙經德國的慕尼黑,飛往克羅埃西亞首都札葛雷勃的德航班機。
十二點十分,我們在札葛雷勃機場降落,經過海關移民的閘口,遇到一位年輕官員,用英語不停地盤問,雖然我們已經有了他們駐華沙領事館的入境許可簽證,還是懷疑我們進入該國的目的和動機。然後我們轉到另一個落地簽證的窗口,那位女性移民官也是盤問了很多事,最後要我們用該國的貨幣再繳一次簽證費。我們身上怎麼會有克羅埃西亞的錢,只好請求讓張光斗居士到海關內的銀行兌換。他們派了一名警察,緊盯著張光斗,雖然已經看到歡迎我們的當地人,向我們揮手招呼,警察也不許張光斗與他們接觸。不過,當我們付了簽證費後,倒是非常順利,行李免於檢查,就放我們進關。
▲聖嚴法師與克羅埃西亞位眾,在札葛雷勃機場合影。
當地迎接我們的人,一共來了四輛車,而且也有一位專業的攝影師,他們十多人排列在機場門口合掌歡迎,其中我只認識兩個人,扎爾柯(Žarko Andričević)以及桑雅(Sanja Jurkovic),他們曾經在去(一九九六)年秋天到紐約東初禪寺參加過一次禪七,其他的人,我都不認識,他們是這個叫作「法集」(Dharmāloka)佛學會的資深會員。
我上了扎爾柯的車,由他的女友卡門(Karmen Mihalinec)駕駛;車內沒有裝設冷氣,使我們發覺到這個地方的確很熱,窗子打開以後,車子內外都是熱烘烘的,好像整個世界是一個大烤箱。車子越開越熱,終於從車頭的蓋子裡冒起了白煙,並且聞到了焦味。
扎爾柯告訴我,昨天他車子的車頭,被人家的車子撞了,還沒來得及去檢查修理。又開了三分鐘,見到一個加油站,彎進去請求幫助,加油站的工作人員把這輛車的車頭打開,搖搖頭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經扎爾柯英語翻譯,知道是:「水箱缺水,風扇也壞了,如果繼續開下去,汽缸可能會爆炸,只有送廠修理一途啦 ﹗」因此,我們只好在加油站等了十分鐘,找來了一輛旅行車,把我們送到了一個山谷裡建在斜坡上的禪修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