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印光大師在靈巖山
通過山門進入大殿,禮佛之後,請明學長老為我們做簡短的開示,接著到客室用茶並聽取方丈的簡報,贈送紀念品和禮物。
我最關心的是要參拜印光大師的關房,也想看他們的念佛堂,以及參觀他們佛學院的設備。明學方丈和監院貫徹法師,便引導我去印光大師舊時的關房,禮拜致敬。那兒平時不對外開放,而且要經過兩道上了鎖的木門。關房是一個四合院的靜室正廳。他們說:「關房內相當凌亂,都是堆著印光大師的《文鈔》、《嘉言錄》等的出版品,不便打開。」
我只有在關房門前的階沿上,深深的頂禮三拜。我雖不是印光大師門下專修淨土法門的人,但是我從印光大師的《文鈔》中得到很多的受用,所以一面禮拜,一面在心中默禱:「晚學聖嚴業重福薄,出世較遲,在大師生前無緣親近,今來關房前致敬,唯願大師的洪範永垂,法燈長明。」
我去印光大師關房前禮拜的事,只有少數幾位出家弟子及在家團員,跟著進去,他們感到這是稀有難得的福報。
▲靈巖山寺的方丈明學長老(右一)與監院貫徹法師(左一),引領作者到印光大師舊時的關房禮拜致敬。
其實去禮拜印光大師雖是形式的,主要是為了深切體驗印光大師在此自利利人,接引眾生的影響力。如今雖然庭院深鎖,而印光大師在此對人所做的開示及寫的每一封書信,都還長留人間。
我們法鼓山在提倡「提昇人的品質,建設人間淨土」的理念,好像跟印光大師沒有什麼關係;其實很有關係,他常訓勉弟子們,要敦倫盡分,專修念佛,求生淨土。所謂「敦倫盡分」,就是每一個人都當盡人的責任,加上發菩提心,才能談到往生淨土、蓮花化生。求生淨土是目標,把人做好是基礎。這不就是先要建設人間淨土,臨終便能往生極樂淨土的內容嗎?
印光大師和靈巖山寺結緣,大約始於清末民初,跟靈巖山寺的方丈真達和尚有密切關係;當時真達在上海的太平寺闢一靜室,供大師靜修。到了民國十七年(西元一九二八年),大師六十八歲,真達和尚花了數千元,修整了蘇州的報國寺,準備供養印光大師,作為靜修之所。民國十九年(西元一九三○年),大師七十歲,就在報國寺掩關。在這段期間,真達和尚經常請示印光大師,如何規畫一切的規約章程,使得靈巖山寺改建堂寮,整頓寺規,接納十方僧眾,專修彌陀淨土法門。
直到民國二十六年(西元一九三七年)的冬天,大師七十七歲,順從靈巖山寺當家師妙真和尚的禮請,由報國寺移錫靈巖山寺,掩關三載,於民國二十九年(西元一九四○年)十一月初四日清晨五點許,預知時至,在念佛聲中,安詳捨報。
此期間,直到大師臨終,真達和尚還在大師身旁照顧。大師圓寂荼毘之後,就建塔奉安於靈巖山。
根據范古農的〈印光大師塔銘〉記載,印公的塔院在靈巖山的「落紅亭上,石鼓東南,萬松擁翠,一徑穿雲,前挹湖光,左迎曉白,佳境也。大殿三間,中建印光大師全身舍利石塔。下有寮舍數間,為守塔僧憩止之所」。由於塔院距寺尚有一段路程,我們未能前往。
關於印光大師的生平事蹟,可以參考〈印光大師行業記〉,那篇文章,是大師晚年護持親近最多的四位比丘法師:真達、妙真、了然、德森等共同具名撰述的。我寫本節,也參考了《蘇州靈巖山誌》,此誌所載開山祖師圖像是智積菩薩,近代的中興三師照片法相是:印光居中、真達居右、妙真居左。真達於清溥儀宣統二年(西元一九一○年)接任靈巖山寺住持,妙真於民國二十九年(西元一九四○年)繼任住持。印光大師雖然從未擔任過住持,對於靈巖山寺而言,在前後三十年間,都是居於靈魂的地位。因為根據《靈巖山寺志‧真達大師傳》所載,他在印光大師韜晦於普陀山法雨寺時期,即「獨與(真達)師契,彼此莫逆,數十載如一日」。可見,如果背後沒有真達和尚的張羅支持,縱然印光大師有大悲願,靈巖山寺也不會成為中國第二家彌陀淨土的專修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