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夏大座談
下午二點半,從文學院院長處出來,應他們夏大宗教系安排於Sakamaki Hall, A三○二教室,為他們師生二十多人介紹中華佛學研究所以及我創所的經過和未來的方向。我很坦白的向他們說明我個人的求學及研究佛學的過程,非常的崎嶇與曲折。那是因為現在的中國環境以及佛教本身的脆弱。而我本人生逢戰亂,家境寒微,連國民的基礎教育都沒有受完,到小學四年級即告輟學。少年出家後,只讀過兩年佛學院,以後即完全靠自己不停的進修,總算是摸出一條可以走的路了,也出版了幾本能夠讓人接受的書,就憑這樣的資格和能力,進入了日本的立正大學的碩士班,本來作為一個傳統的中國佛教僧侶是以生死大事的自我修證為主,至於學位的問題不會考慮;可是,為了趕上時代以及環境變遷的需要,我才去完成了碩士和博士的資格。但是,讀完學位以後,我沒辦法回大陸,也沒有想到要回大陸。雖然很希望回臺灣,而當時的臺灣沒有事情要我做,所以先到美國,暫時把研究的工作放下,弘法以及指導禪修的工作便成了我的專職。
我因此而在一九七六年五月訪問了加拿大的多倫多大學,在那兒做了一次演講,也在那兒初次遇見了Chappell教授。
▲夏大宗教系座談會。
一九八二年,我在紐約出版了第一部關於禪修的講錄《佛心》(Getting the Buddha MindM)。回到夏威夷大學的Chappell教授見到這本書,很快地就寫信告訴我他要三十本作為他課堂上的教材。而由於這些因緣,我和西方社會的歐美學者有了若干接觸,瞭解到今日的西方學府對於研究佛教的成果和方向。
我回臺灣的因緣是因為一九七七年我的剃度師東初老人往生,一九七八年我就回到臺灣來照顧東初老人遺留的道場,同時也接受了中國文化學院哲學研究所的教授以及中華學術院佛學研究所所長的職務。就這樣讓我開始了在臺灣和紐約兩地分頭辦學及弘法的工作。由一九八一年開始,中華學術院的佛學研究所每年招考碩士班研究生五至十名。三年之後,改制為中國文化大學的原中國文化學院附設中華學術院停止活動,佛學研究所也終止招生。因此,在一九八五年,我就在我所主持的中華佛教文化館創設中華佛學研究所,繼續招考研究生,並且出版了《中華佛學學報》年刊,設立各項獎學金,與國際相關的大學建立合作交換計畫。到目前為止,先後和美國的夏威夷大學、密西根大學,日本的佛教大學、立正大學,泰國的法身中心基金會(Dharmakāya Center Foundation)等簽約。也與國內的臺大、輔仁、東吳、文化等大學合作舉辦了國際會議。現在本所的圖書館所藏圖書一萬餘冊,是目前臺灣藏有佛教相關圖書比較豐富的機構。
在研究和教授方面,專任的共有九位,其中有兩位是外籍,來自美國和德國,其餘五位是從印度、加拿大、日本、澳洲等國完成學位的佛學專家,以及巴利文和藏文的專門學者。其中具有博士學位的共五位。至於兼任的研究人員,包括東西方的佛教學者有三十多位,有的是在本所兼課,有的是以通信方式指導本所學生做研究工作,或者是擔任研究論文的撰寫和審查。
本所在課程方面分為語文、佛學兩大項目。語文項下開有梵、巴、藏等專科語文,英、日、德等研究語文;在佛學項下包括方法學、文獻學、宗教學、佛教史學、專科佛學。在專科佛學內開有阿含、阿毘達磨、中觀、唯識、戒律、淨土、禪、天臺、華嚴以及西藏佛學。
本所也經常邀請國外的學者來做客座的短期的授課。我們曾經請到印度國際大學的中文系主任教授穆克紀教授,美國佛羅里達州州立大學宗教系主任教授史維仁教授,東京大學玉城康四郎、土田龍太郎兩位教授。已經預定的有日本佛教大學水谷幸正教授、立正大學的久留宮圓秀教授、京都大學的牧田諦亮教授,以及東洋文化研究所鎌田茂雄教授和現在美國密西根大學的史蒂文生教授,都將到本所擔任訪問教授。
目前我們正致力於開發另外一個計畫,即要在臺北郊區的金山鄉為中華佛學研究所建設一個新的校區。它的佛教教育與文化事業將包括︰
佛學的專門教育──招考不同層次的學生,施以不同層次的佛教教育。
佛法的推廣教育──設立函授部、短期班及空中教學,分層分級,把佛法普遍推廣到全面的人間社會。
編譯出版中心──有計畫地整理出版、編譯出版各種有關佛教的各類叢書、套書、工具書、參考書,以及將佛法普及於社會的通俗出版物。
本所各項經費的支出並沒有現成的基金,或者有一定的財團為後盾,而是靠我們的護法會以會員的方式向各方勸募而來。所以,我們必須要帳目分明,用錢謹慎,否則無法取信於人,致使我們的財源因而中斷。
我又說到我自己沒有福報,所以推動佛教教育的工作做得非常的吃力,從沒有制度、沒有老師、沒有學生,也沒有財力資源的情況下,首先要找到老師,再去找到學生,懇求老師協助,拜託學生用功,同時要去向各處找錢,錢是不會自動來的,也不會無故而來的,所以做得非常吃力。但是,為了復興中國的佛教,提昇佛教的地位,發揚佛教救世的精神,我會繼續下去,在我有生之年,向我們的老師學習,也向先進國家的諸位專家學習。
當我講完了以上的這一段話,本來他們希望聽我談談關於中華佛學研究所與夏威夷大學合作的前景,我卻只談了我們本所的前景,在座的二十多位師生竟也聽得津津有味沒有感到失望,而且對於我們法鼓山的未來寄以無限的期待。因為李美煌同學曾在本所讀了三年書,對於我的報告感受特別強烈,所以不斷地低頭飲泣。使得會場的氣氛在溫馨中帶有幾分悲愴的感覺。
我講完以後,他們又問了好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