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幸運狗.也是馬.趕快車
四月二十三日早餐後,聽到約翰的宣布︰「附近村中的農家送來六隻puppy (小狗),如果無人領養,就要被牠們的主人殺了,那些是世界聞名、品種最好的牧羊犬,聰明、靈活、忠誠、友善。」五分鍾後,就被禪眾一搶而光。並有二隻的新主人,要我為牠們命名。
相信那六隻小狗都很幸運,不僅保住了狗命,而且是被這班修行人帶回家去,當作他們家庭中的一員來看待。
我覺得今後依舊不斷會有小狗被殺,所以請問約翰︰「既然牧場主人不需要這些子犬,為何不把母犬做結紮的手術?」答案是︰「要花蠻多的錢,對於農家來講,無異是項浪費。他們常常由於各種不同的原因,宰殺各種年齡的羊隻,多殺幾條小狗,實在算不了什麼的。」讓我這個出家人聽來,殺業的確可怕,殺生而成了習慣,更加可怕!
上午八點,打掃完了,禪眾們人人歸心似箭,八點過後,原來停在戶外草地上有十七輛汽車,只剩下兩輛。我們紐約去的三個人,加上約翰和他的中國朋友姚欣能,還有他的筆友大衛.方塔諾,收拾行李之後,做了片刻休息。就由那位姚副處長掌廚,把禪七中剩下的食物,加熱之後,在十一點多,就用完了簡單的午餐。然後由約翰和大衛駕駛兩輛汽車,向布利斯朵出發。
由禪七之前到禪七結束最忙最辛苦的人,不是我,而是約翰.克魯克博士,不僅處理文書信件,還有吃的、用的、住的,全部要他打點。在禪七期中,他又擔任打板、搖鈴、控制作息時間的工作,還要照顧到每一個人的身體情況及各種需求。我僅負責方法的、觀念的、精神方面的督策指導與勉勵,他的工作量要超過我的雙倍以上。他和我同年,他也知道對中國人來講,他是肖馬,也是一匹勞碌多忙到處奔走的馬,禪七結束,我們坐上車子,可以閉目養神,他還得聚精會神,小心駕駛。
我們從雷雅特出發,一路上他還告訴我們許多的名勝古蹟,每經一個古堡(castle)的遺跡,他會如數家珍似地,把當地的歷史背景介紹一遍。
當我們經過一個地名叫黑山(Black Mountains)的附近,為了購買幾張威爾斯地方的風景明信片,就在一家叫作蜜店(Honey Shop)的觀光禮品店前停了車。裡面的東西非常的貴,大概只有像我這樣的遠客,才會購買,因為表現當地風物的紀念品,在其他地方無法買到。
這樣一耽擱,就去了半個多小時,可是我們必須要在下午三點前趕到布利斯朵巿的鐵路車站,準備乘坐由威爾斯巿總站開出的快車,前往倫敦。我們兩輛車,還必須互相照顧,唯恐彼此丟失,每到了十字路口就得你等我,我等你。當我們到達布利斯朵車站的時候,已是二點五十分。
大衛把我們放下之後,就回到他的威爾斯大學,約翰一個人要在十分鐘的時間內,辦好停寄他的汽車、購買五人的車票、交運全部的行李。
約翰把我們四人,留在車站外枯等候、乾著急。突然出現一位車站的服務人員,西裝革履,很有禮貌,但是非常焦急地問我們四人︰「搭快車去倫敦嗎?只剩下三分鐘了。」我們說︰「是,不知應該怎麼辦?」他立即快跑找來一輛手推車,火速地把我們的六件行李裝了上去。然後拉開明明貼著「禁止通行,否則每人罰款二百英鎊」告示的平交道閘口,匆匆忙忙的把我們的行李,丟上了快要開動的車箱,急忙之中,把我的一隻行李袋,滾落到車箱和月臺之間的縫隙裡,真是禍不單行,忙中出錯。幸好有位正站在旁邊的旅客,快速地把它抓了上來。
當我們跳上車箱,正在問︰「Where is John?」回頭一看他正在我們的後面。以百米賽跑的架式,趕上了我們,手上拿著頭等車箱的五張車票。為了找到我們對號入坐的位置,從車尾第二節,直走到車頭第二節,落座之後,約翰為我們每人買來一杯咖啡,同時發現車票錯了,應該是單程,卻買了頭等雙程,而且相當的貴。即使單程也要四十英鎊。如果是普通票,只要二十五英鎊。約翰是為了對師父表示尊敬,可是多花了錢,覺得非常可惜。
到達倫敦,我們還跟上回一樣,住到約翰前妻的家,也是他們兩個兒女的家,就是位於大英博物館對街的那棟樓房。此刻已是華燈初上,手錶的指針告訴我,那是下午六點四十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