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明星和歌星
我在佛教界不是一個很有說服力和感化力的人,不管是誰,我都會以同樣的態度來看待,但也有一些名人通過朋友的介紹來跟我做朋友、聽佛法、乃至成為三寶弟子。演藝界的人士很難接觸佛法,因為他們的生活特殊,想法也跟常人不同,不容易有機會讓他們瞭解佛法而接受佛法。他們多半會信基督教,只有少數人由於善根因緣而成為佛教的信徒。有一些人雖然信了佛教,卻不敢承認自己是佛教徒;承認自己是佛教徒的,也很少是真正瞭解佛法的人。其實演藝人員最需要佛法,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能影響到他們的觀眾和聽眾,如果信仰佛教,就能帶動社會風氣,使得家庭佛化,社會淨化。
在演藝人員中,認識我最早的是施思。十年前,當我接辦中華佛學研究所時,她以臺北華嚴蓮社成一法師皈依弟子的身分來護持我們,那是因為成公是我們的副所長。後來每當她從香港回到臺灣,偶爾會單獨到農禪寺來訪問和聽經。她是一個非常純樸的女孩,不像一般的電影明星,所以成一法師常對我說,這個孩子很有善根。後來她曾有幾次打算息影,退出演藝圈,做一個修行人,意思好像是要出家,問我先讀佛學院好呢?還是繼續做幾年的演員好,我說兩樣都好,要看她本身的情況而定。想不到去(一九八九)年年初傳出她跟鴻源企業機構的老闆沈長聲先生結婚的消息,這是要向她恭喜的事。結婚和出家之間的選擇非常重要,既然有了選擇,就是好的。她在婚前與婚後曾兩度把沈先生帶到農禪寺與我見面,在我的印象中,沈先生不像是一位在商場叱咤風雲的人物,而像一位溫文儒雅、輕聲細語的書生。他也是佛教的信徒,學的是西藏的密宗,手中拿著長串的念珠,非常樸素。因此我想她是嫁對了人,應該不是嫁他的錢,因為他的確是一位可以相託終身的好丈夫。但是萬萬想不到,今(一九九○)年開始以後,鴻源連連出狀況,結果沈先生以違反銀行法經濟犯罪名而被逮捕入獄,僅有七年歷史的鴻源機構跟沈先生的關係就此告一段落。在內外交迫的情況下,沈先生的身體健康非常不好,有嚴重的腎臟病,而施思也因為鴻源的關係,外界對她有許多難聽的風評和猜測,所以長期住在香港,結果也因此大病數月。當她聽到我要去香港,人還在病榻,連走路都需人攙扶。我在香港演講的第一天上午,突然見到施思和她母親出現在我旅館房間門口,使我感到很驚訝,我的第一句話不是「妳好嗎?」而是「妳不是病得很重嗎?」她告訴我:「聽到師父已到了香港,很奇怪地,我就能夠從香港本島開一個小時的車到沙田。由於遇到一位好醫生,吃對了藥,正在康復之中,今天我的病彷彿已經好了。」我真為她揑一把汗,她是個病人,怎麼能開一小時的車來看我!後來一連三天她都來聽講,並且給我送這送那,問我要吃什麼、要用什麼。我說我只要看到妳,我就放心了,什麼也不需要。從她的言談中知道,她對她的婚姻並不後悔,不過修行的念頭還是非常強烈;不論是在家或出家,對佛法的修行,她應該是不會退心的了。
另外,丁佩也帶來一位在臺灣相當有名的歌星冉肖玲,她聽了我三場演講之後,非常感動。冉肖玲早已接受佛法,也看過我的書《正信的佛教》和《學佛群疑》,所以要求我收她為弟子。我告訴她:「學佛在於個人,皈依的對象是三寶,然後親近有緣的善知識。妳希望做我的在家弟子,叫一聲師父就好了。」於是她帶了另外兩位太太應唯麗及李婉姬,就地對我拜了三拜,便算是我證明她們皈依了三寶,並為她們各取一個法名。當我在演講中說到如來如去的比喻時,她非常歡喜。我說我在中國大陸出生,童年出家,青年到了臺灣,中年去了日本,晚年又到了美國。因此,臺灣當地人把我當作大陸人;我回到大陸,親人把我當出家人,我往年的朋友、老師、鄰居以及所遇到的人都把我當作僑胞和臺胞;我在日本時,日本人把我看作中國人;我在美國,西方人把我當作東方人。所以,沒有一個地方認同我而把我看成是他們同一夥的人;如果要說,只能說我是天涯淪落人。好在我知道佛法說如來如去,不管別人看我是那裡人,我來也一樣,去也一樣,心中沒有芥蒂;尤其我是出家人,出家無家,處處不是家,處處都是家。冉肖玲是個非常爽朗的人,在臺下一千多個聽眾中,她第一個哈哈笑了起來,引起全場的爆笑,這使我印象很深。
另外一位歌星是劉藍溪,在三藩市見到。我到三藩市之前根本不知道還有一位歌星弟子在那裡。十月二十五日晚上於大覺蓮社演講之前,她帶了她的同學和同學的母親來看我,我覺得她很面熟,但就是不知是誰。後來她告訴我,一年前有一位她先生梁榮基醫師的同事尤碧娥醫師把她帶到農禪寺皈依三寶。當時我還說她不像是歌星,因為她的穿著樸實無華,倒有一點像是學生,她也是因為看了我的幾本書而請尤醫師帶她來見我的。尤醫師認識我的時間很早,三十年前她還是臺大醫學院的學生時,就常利用假日假期到北投的中華佛學文化館學佛修行,看書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