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臺北.香港.尼泊爾
從臺北出發之前,曾經做了兩次的行前講解。第一次是在九月十二日,假農禪寺做了兩個小時的講習。首先由我開示,讓大家瞭解朝聖和旅遊的不同。古代的中
印諸大祖師和高僧為了求法與弘法,無不歷盡千辛萬苦,才能從中國到達印度或從印度來到中國。他們或者從陸路經過大戈壁沙漠,像玄奘三藏那樣的西遊歷程;或
者從海上冒著巨風大浪的危險來到漢地。通常出發時有十幾人,到達時卻只剩下兩、三人,回來的人就更少了,可能百人之中只有幾位。當時的交通工具落後,地理
形勢惡劣,仍有人前仆後繼,為的是什麼?就是為將佛法傳來中國。今天的我們搭乘飛機,費時十多個鐘頭就可到達印度,而且處處有旅館住宿和現代化的汽車代
步,應該感到非常的幸運滿足。所以我們在行程中,第一,保持健康;第二,不鬧情緒;第三,心念不離佛法僧三寶;第四,到了聖地,不可三三兩兩嘻嘻哈哈、東
張西望,應該像親自見到了佛,虔誠恭敬肅穆莊嚴;第五,因為是朝聖,不是旅遊,在行程中不要計較食物的好壞,不可爭搶房間、床位和座位。大家聽了之後,好
像已經到了聖地一樣,頓時嚴肅起來,虔敬之心油然而生,也產生了稀有難得之想。最後由施建昌居士把行程中所要注意的事項,詳細地為大家說了一遍。
第二次是十月初,到臺北巿松山機場民航大樓去看印度朝聖的錄影帶,讓大家預知要去的地方是什麼景況。我因事忙,沒有參加。
十月十七日上午八點開始,農禪寺陸續有人來報到和送行。九點上車之前,我們在大殿集合,禮佛三拜,向常住告假,十點到達桃園中正國際機場。因為是團體
行動,所有託運的行李都排列在檢查臺前,每件都貼上了大使旅行社的標籤,再綁上黃布條,以資識別。通關並不麻煩,倒是等待每件行李的到達,花了好多時間。
又因為有幾位住在臺北巿的團員個別前來機場,還有兩位是從臺中趕來,所以讓全團的工作服務人員焦急等待、找尋了一陣子。最後大家終於過了關,我和幾位出家
法師以及團長楊正居士,先由機場服務人員陪同,優先通過檢查,送進候機室,其他人員陸續進來。十二點正,飛機離開了桃園機場,經過一個多小時,在香港啟德
機場降落。
我過境啟德機場已有四次經驗。第一次是一九八二年七月,到新加坡訪問,往返途中都在香港停留一個多小時。第二次是一九八八年四月,去大陸探親,在香港
住了一夜。第三次是一九八八年七月,在香港做了四天的弘法訪問。這一次是第四度經過香港。不過,其中只有兩次進入香港巿區,其他只是從這一班飛機換到另一
班飛機,去新加坡的那次甚至只是飛機暫時停留,連下機的機會都沒有。這次雖然下機,還是沒有時間進入市區。
因為由臺北起飛是乘國泰公司班機,在香港必須轉搭印度航空的飛機,預定下午三點起飛。但是班機誤點,直到五點二十分才讓我們登機。聽說東南亞的航空公
司,以印航的品質最差,但是我們別無選擇,因為是它代理我們辦簽證手續的。經過四個多小時的飛行之後,於當地時間傍晚七點三十分抵達尼泊爾的加德滿都機
場。
一下飛機,走出機門步道,就見到對面牆上一幅釋迦世尊初轉法輪的說法圖,使我們感到非常欣喜,似乎意味著朝聖行程已開始,已經到了佛陀的聖地。
雖然尼泊爾的機場設備尚未現代化,但服務人員還算親切,對我們行李的檢查沒有作多少留難,倒是我在機場發生了一件小小的事故。當我們正等待入境證件查
驗時,聽到廣播器在找人,喊出的名字就是我,要我到他們航空警察辦公室去一趟。這使我相當驚奇,一問之下,說是有一包重要的證件和財物,或許是我丟掉的。
我一檢查,發現錢包和證件袋的確不見了。後來到了航警辦公室,他們問我裡面有多少錢、有些什麼證件。好在證件上面都有我的照片,一看是我本人,什麼也沒說
就還給了我。
這是我有史以來第一遭發生這種事,我一向把重要行李和物品隨身攜帶,不敢假手於人,這次並沒有大意,至於如何遺失了那包東西,其中另有故事。原來我的
侍者在飛機上替我整理行囊,認為我的手提僧袋太重,所以把那包東西拿出來,收到另一隻較大的袋子裡去,結果下機時竟讓那包東西掉到座椅下面去了。一位航警
人員清理檢查時發現它,遂交給上司處理。那位警察後來跟我照了相,我給了他一張名片,我要送他錢,他不敢接受,送他一套金筆,倒是很歡喜地接受了。我回到
紐約一個月以後,便收到他寫來的一封信,要求我邀請並招待他來美國做一次旅遊;這筆人情債,我還在設想如何酬償。從這一點看,尼泊爾的國民道德並不差,不
因貧窮而拾遺歸己,這是非常值得讚歎和表揚的好人好事。這位警察的名字是蘇第.阿強亞(Insp. Sudip
Achanya)。我回到紐約之後一星期內,就給他們的航空警察局局長寫了一封信,對他們的國家表示敬意,並請他表揚這位警察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