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我是中國比丘
當我離開華光寺,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辦而需要辦,回頭看了又看。這是華人的心血,是中國佛教徒的努力和希望,為什麼沒有人去照顧它?後來我也打聽到現在代管華光寺的那位錫蘭比丘的名字是Srt Praganand Bhante,他在勒克腦(Lucknow)有兩座寺院,一是Lal Bagkuah,另一是Rishaldar Park,每一、兩週便從勒克腦他的錫蘭寺院來舍衛城的華光寺看一次,似乎無意把它佔為己有而變成錫蘭寺院的財產。據說他是仁證法師生前最信任的一位朋友。我默默地祈禱那一位有福的大德早日前來照顧它,直到現在還是未能釋然於懷。
照道理說,佛教無國界,我為什麼還會為這一點放不下?大概因為我這一生是生為中國比丘吧!對了,當時佛陀不論在那裡都愛護所在地的國家,並教導所在地的國王推行仁政、愛護國民。也就是說,他到那裡,就是那裡的人,就愛護那個國家和人民。我是佛的弟子,此生是中國人,應愛護中華民族和中國文化。當我在日本留學時,我也愛日本那個國家;現在我是持有美國永久居留權的中國人,因此我既愛中國也愛美國。但我還是中華民國的國民,也是中華民族的黃帝子孫,沒有辦法不關心中國人在海外辛苦經營而建成的中國寺院。
這是我在印度朝聖的行程中,最傷感的一天,好像那座廟本來就是我建的而被人家遺棄了一樣。我在那爛陀寺見到福金喇嘛所遺留的中華佛寺,還沒有這種感覺,因為至少尚有一位緬甸比丘在那兒照顧;而此地的華光寺,情形完全不一樣。當我去年在大陸探親,經過上海我從前趕過經懺的狼山下院大聖寺時,也幾乎曾有過與此次完全相同的感情,因為那座寺院已經改成工廠。
印度的佛教聖地附近幾乎都有斯里蘭卡僧,也幾乎都有上座部的寺院,包括緬甸、泰國在內,而且有越來越多的西藏喇嘛在各佛教聖地附近建立了寺院;此外又可在印度看到一部分日本佛教徒的踪跡,主要是在王舍城的範圍內。唯獨中國佛教的力量,表現太弱。唯有希望我國有更多的佛教徒去聖地朝禮,激發對於聖地的感情。那是佛法的源頭,應該飲水思源,協助並鼓勵印度政府重視佛教,恢復佛陀時代的佛教舊觀。
在印度的歷史上和文化中,值得印度民族紀念的,有不少人物和故事,其中以釋迦世尊和阿育王的名字,是最最響亮的兩位。那都是由於中國的求法高僧把他們的史蹟記載了下來,再加上從地下發掘出土的佛教遺跡,才讓印度人從實物和文獻的記載,瞭解到古代印度的偉大,所以他們不會反對佛教的復興。斯里蘭卡系的上座部佛教,已在印度努力了幾十年;中國系的大乘佛教對印度社會所產生的影響,讓他們知道有唐朝的玄奘三藏,而現代的玄奘三藏在那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