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在中國,其所以能生根普被,不特有賴於歷代高僧大德,著疏立說,索隱闡微,潛移默化,所植甚深之根蒂;而內陸諸大名山勝地,若山西之五台山、浙江之普陀山、安徽之九華山、四川之峨眉山,皆為文殊、觀音、地藏、普賢諸大菩薩應化之勝蹟道場,其神聖攝化不可思議之靈感,實奠定國民對佛法深信不疑之基礎。
不僅如此,其於邊疆各省應化之聖蹟,若青海之西寧,西藏之拉薩、滇西之鷄足山,皆為諸大菩薩應化之勝地。其於化導邊疆民族,安定民心,實有不可思議之靈感。
談到雲南川水脈絡,究其源流,其與西藏、印度主山之喜馬拉雅山、與怒山同一淵源。相傳大迦葉於滇西鷄足山入定,乃融合中印兩國民族文化,奠定西南佛教基礎。據雲南省誌所載:「前哀牢王兵阻其道,不復返矣!阿育王三子,遂歸滇各主其山。後值楚莊王遣將莊蹻,總兵循江上略巴蜀黔中以西。蹻至滇池,見池方三百里,旁平地肥饒數千里,以兵威定,漢民服焉……蹻為滇王,篤信佛教,不忍殺生,遷居白崖鶴拓浪穹。後眾推仁果者張始新君之王,須蹻傳世卒矣………堅守三歸,修明六藝,本戒法於天竺,枝姓於漢唐,因之探究漢唐以前滇民之淵源,大抵滇土著諸吏,哀牢實為首出,後阿育王部眾傳入佛教,遂糅合成之雲南民族文化,殆為唐、宋以來南詔國,大理國之所基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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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刊二十卷十二期),這是漢唐以前,中印文化之關鍵。
大迦葉尊者,在禪宗屬於西天初祖,其於禪宗關係極為重要。唐、宋、元、明、清以來,歷代高僧,多前往朝禮聖蹟。咸、同以後,滇西佛法,衰落已極,諸多佛寺,化為灰燼,僧家多淪為俗化。清末虛雲德清禪師,至此朝聖,發願重建十方道場,建護國祝聖寺,數年而成;僧規以整,並晉京請藏,蒙賜紫衣,敕題匾額,奉旨回山。開講楞嚴經,弘傳戒法,皈依者數萬眾;西南佛教,由此得以發揚光大。民國肇興,滇省佛教,雖有李根源及諸匪徒破壞阻擾,終以虛雲和尚權巧,化導歸於平定。(請參閱本書「社會賢達護法之功績」章)。
而與虛雲禪師同時致力於振興雲南佛教的,則有漢川戒塵法師。其與虛雲原為同參,對於重整西南佛教,其運用潛移默化之功德,誠不可思議。
「戒塵,字滌吾,俗姓邱,漢川人也。年十九出家,與虛雲清公結為禪侶,剪茅終南,栖心禪悅,嘗遇疾,夢中念往生咒不輟,忽見茅蓬皆作金色,光明湛寂。既醒,所苦盡瘳。感此休徵,自知緣在淨土,乃專修念佛。清光緒末,杖錫來滇,止於鷄山,掩關三載,修般舟行,兩足盡腫,堅持不懈。既而赴杭州,入華嚴大學,深入教海,著『華嚴一滴』,及『華嚴五週七處九會圖』。旋往常熟佛垣寺,掩關三年,篤志淨宗,輯『蓮社明訓』、『淨宗要語』等書。復還滇省,建淨業蓮社。法師性行篤實,戒律精嚴,熟諳教典,叩無不應,道俗歸依者數萬人。師念天台領眾,未淨六根,尅意正受,懍然於懷,乃於東林掩關著『寐語』一卷,惟群情靡依,故爾不憚捐己。又主蓮社,適笻竹頹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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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苦身率眾,寺宇煥然,而精力瘁矣。某日因赴栖雲講四分律,晨興傾跌、臥疾、侍者調米粥以進。法師曰:『日過矣!吾持律數十年,豈犯於末後耶?但為吾助念足耳。』入氣息益微,遂翛然示寂,時民國三十七年五月二十一日也,世壽七十有一,僧臘五十有二,入龕容顏若生,七日闍維四眾念佛,聲動山谷,薪盡得舍利百餘粒,奉安於海會塔,遵遺命也。」(見「佛教文化」第八期)
由此得知,戒公於雲南佛教之重新,不在興建道場,乃在力體實行,潛移默化,其三度掩關,嚴持戒律,專志淨土,歸依者數萬眾,其攝化之廣,無遜於虛老。
民國十七年,常惺法師,應王竹邨總長邀往講學,所講「佛法概論」,收效極大。適中法於邊境發生戰爭,常師組織四眾佛教會,率眾前往戰區救護傷患,遂使當地軍民對佛教信心,逐漸上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