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明末禪者的傳記資料
要想明瞭明末的禪者,僅從他們所留下的一些語錄片段之中考察,是不夠的,應該查考他們的傳記資料。本章第一節所提供的「明末禪宗人物資料表」,是依據撰成於西元一六四二年至一七九四年之間的九種燈錄類書籍,顯然那些已經不是第一手的傳記資料。可是,如今尚能求得其第一手傳記資料的禪者,已經不多。根據筆者手邊所得,可見者有十六位,包括了他們的傳、行實、行狀、塔銘序、行業記等,現以表格方式,介紹如下:
(一)明末禪者原始傳記資料表
編號人名年代資料名稱作者現存1雲谷法會1500-1579雲谷先大師傳憨山德濾《憨山大師夢遊集》(略稱《夢遊集》)卷三○,《卍續藏》一二七.六三三~六三四頁2廩山常忠1534-1588常忠禪師傳覺浪道盛3雲棲祩宏1535-16151.雲棲塔銘憨山德清《夢遊集》卷二七,《卍續藏》一二七.五九六~六○○頁2.雲棲塔銘吳應賓《雲棲法彙》卷末3.雲棲行略廣潤《雲棲法彙》卷末4達觀真可15《卍續藏》一二五.八九~九一頁43-16031.紫柏真可傳陸符《紫柏尊者別集》附錄,《卍續藏》一二七.一四五~一五○頁2.可禪師塔銘憨山德清《夢遊集》卷二七,《卍續藏》一二七.五九○~五九六頁
5憨山德清1546-16231.憨山大師傳陸夢龍《夢遊集》卷五五,《卍續藏》一二七.九八九~九九三頁2.自敘年譜福善、通炯《夢遊集》卷五三,《卍續藏》一二七.九四六~九七七頁3.憨山大師塔銘吳應賓《夢遊集》卷五五,《卍續藏》一二七.九七八~九八五頁4.憨山大師塔銘錢謙益《夢遊集》卷五五,《卍續藏》一二七.九八五~九八九頁6無明慧經1548-16181.無明經禪師塔銘憨山德清《夢遊集》卷二八,《卍續藏》一二七.六○二~六○六頁2.無明和尚行業記永覺元賢《永覺元賢禪師廣錄》卷一五,《卍續藏》一二五.五七五~五七八頁3.鶴林記同上同上五七八~五七九頁
7湛然圓澄1516-16261.澄禪師塔銘陳懿典《湛然圓澄禪師語錄》卷八,《卍續藏》一二六.三○九~三一○頁2.澄禪師塔銘陶奭齡同上三一一~三一三頁3.澄禪師行狀丁元公同上三一三~三一六頁8聞谷廣印1566-1636塔銘序永覺元賢《永覺元賢禪師廣錄》卷一八,《卍續藏》一二五.六○九~六一二頁9無異元來1575-16301.博山和尚傳劉日杲《無異元來禪師廣錄》卷三五,《卍續藏》一二五.三八八~三九二頁2.塔銘并序吳應賓同上三九二~三九七頁3.衣鉢塔銘有序永覺元賢《永覺元賢禪師廣錄》卷一八,《卍續藏》一二五.六一二~六一五頁10晦臺元鏡1577-1630塔銘并序黃端伯(元公)《晦臺元鏡禪師語錄》卷末,《卍續藏》一二五.八六~八九頁
11永覺元賢1578-16571.元賢禪師行業曲記林之蕃《永覺元賢禪師廣錄》卷三○,《卍續藏》一二五.七八三~七八八頁2.永覺老人傳潘晉臺同上七八八~七九二頁12見如元謐1579-1649行實鄧來沙《見如元謐禪師語錄》卷末,《卍續藏》一二五.一○五~一○八頁13顓愚觀衡1579-16481.爪髮衣鉢塔誌銘蕅益智旭《靈峯宗論》卷八2.祭文同上同上14宗寶道獨1599-16601.長慶老和尚行狀函《宗寶道獨禪師語錄》卷六,《卍續藏》一二六.一六九~一七一頁2.獨和尚塔銘錢謙益同上一七一~一七三頁15為霖道霈1615-1702旅泊幻蹟自撰《為霖道霈禪師還山錄》卷四,《卍續藏》一二五.六一二~六一五頁《卍續藏》一二五.九七四~九七九頁16晦山戒顯?-1644-1671-?參考其所著《現果隨錄》,《卍續藏》一四九冊
以上十六人的傳記資料,已經相當不少,其中有九人都有二種以上的資料,袾宏、德清、慧經、圓澄、元來,均有三種以上,尤其是德清,除了自敍年譜,尚有陸夢龍作傳、吳應賓及錢謙益作塔銘,所以他的資料最豐富。
從這些文字的作者而言,不是佛門的尊宿大老,即是公門的高官名士。出於憨山德清之手者有四篇,永覺元賢也有四篇,吳應賓為其中三人作塔銘,錢牧齋謙益居士,為其中二人作行業記或塔銘。可見此四位作者,對明末佛教的史料提供方面,有很大貢獻。明末禪者替他人寫作傳記及塔銘最多的,也是憨山德清,在他的《憨山大師夢遊集》(略稱《夢遊集》)中,所收的僧俗塔銘,達三卷二十二人,傳記一卷七人。每一篇傳記資料,都說明著某一個人;每一個人的傳記資料,都說明著他所代表的時代形態。所以,這些資料,可以當作史料看,也可當作思想及修持的方法,來給後人參考,對後人產生見賢思齊的鼓勵及引導的作用。
在以上所舉十六人的資料中,使我們知道,其中至少有三位,是考過功名上過榜的所謂士子出身,那就是雲棲袾宏(註一)、永覺元賢(註二)、晦山戒顯(註三)。憨山德清雖未赴試,而他自八歲起即讀詩書,至十九歲時,他的「同會諸友,皆取捷」,亦有人勸其赴試者,他卻即在那年「決志做出世事,即請祖翁披剃」,做參究工夫的和尚去了(註四)。達觀真可於出家前的十七歲時,亦曾有「願立功名」之志(註五)。晦臺元鏡的塔銘中也說他於七歲時,即習詩書,並且「慕姚江良知之學」(註六)。無明慧經的行業記中說,他是九歲即入鄉校,至十八歲「棄筆硯,欲卜隱」,結果便走上了出家的路(註七)。
我們必須明白,中國雖是文明古國,在西元十六世紀的明末時代,讀書並不是全民都可做得到的事,更可說只有有志於功名的人,才可能有十年寒窗的讀書生活。然在資料中告訴了我們,明末的禪僧之中,竟有許多飽讀詩書的人。也可以說,明末禪宗的隆盛,與當時禪僧的教育程度,有密切的關係。
註解
依據他的兩篇塔銘及一篇行略,都說他:「年十七,補邑庠,試屢冠諸生,以學行重於一時,於科第猶掇之也。」(見《雲棲法彙》)末卷)林之蕃的《永覺賢公大和尚行業曲記》云:「師初名懋德字闇修,為邑名諸生,嗜周、程、張、朱之學。」(《卍續藏》一二五‧七八四頁)戒顯於其所著的《現果隨錄》卷一有云:「戒顯曰:公係余諸生時業師也。」(《卍續藏》一四九.四九九頁)見於《憨山老人自敍年譜實錄》卷上(《卍續藏》一二七.九四七─九四九頁)。《卍續藏》一二七.一四五頁。《卍續藏》一二五.八七頁。《卍續藏》一二五.五七五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