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子所講的道理,智者見智,仁者見仁;深者見深,淺者見淺。
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
◎出自《論語‧公冶長第五》之十三
萬佛聖城的課程都是一些老古董的理論,雖然是老古董,可是在現代科學時代,放在化學工廠裏化驗,老古董就變成新理論。各位很幸運遇著于教授,法名果空,究竟空沒空,要問他自己。空和不空是一樣的,這都是個名詞;老古董與新理論也都是一樣。那麼為什麼有老古董,又有新理論呢?就是我們人的思想陳舊了,時間久了,覺得它是古董,於是又把它改成新的名詞,變成新的理論;其實都是一樣的,只是一新耳目而已。我們要把人的思想轉變,擴大一點,不要境界那麼小,這就是小中現大,大中現小,古為今用,今為古評。
四書是教我們做人的根本道理,孔老夫子是水月童子的化身,他是來做佛教的一個開路先鋒,到震旦國(中國)把大乘的因給揭發出來,耕耘這一些大乘的根性。如果孔子(水月童子)突然把佛教介紹到中國來,人們不易接受,所以循序漸進,先把儒教的道理、做人的道理、孝悌忠信禮義廉恥的道理,介紹給震旦的有緣眾生。所以佛教能傳到中國來開花結果,得到很圓滿的果實,在中國出了很多祖師大善知識,未嘗不歸功於水月童子。
孔夫子所講的道理,智者見智,仁者見仁;深者見深,淺者見淺。當時他不敢說真正修道的道理,真正修道的道理是什麼?就是斷欲去愛。孔子只可以說「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而沒說要斷欲去愛,出家成佛;因為一講這個,就會把人都嚇跑,不敢聽了。好像空教授(指于果空)一說:「最後,人都應該出家!」你說這些教授,他們怎麼幹得起!你叫他出家,莫如拿把刀把他殺了,總比叫他出家好一點。殺了他,他不怕,你叫他出家,他就想:「這回我完了!沒啥意思,出家是消極的。」這就是各有所見,各有所行。
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這是有為法。當時你講有為法,人人都可以接受,其實本來也不容易接受,因為當時那些列國時代,也是很不守規矩的,和現在西方的風氣是不是一樣,這個我不知道,但是你讀詩經就知道那時的風氣了。因為詩經是當時的流行歌曲,人人都唱這個東西,其中有些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類讚歎婬欲,讚歎男女婬風奔放的行為。
孔子看這個東西太壞了,所以就刪詩經,把這些流行歌曲集中在一起,太不像話的刪去,留下那一點點還有生氣,還可以救的歌曲給大家,因為大家都讀慣了,養成那種風氣,所以就留一點點給大家。孔子說:「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留著的有兩方面,往好方面走也可以,往不好的方面走也可以。刪去的呢?就都只是會往不好的方面走,不會往好的方面去的。所以當時講的道理,不能說孔子不知道,因為孔子是水月童子乘願再來的,如果不是一個菩薩再來,也沒那麼大的智慧,他就不能「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不踰矩這種功夫,已經到了不犯一切戒律的程度,如果沒有真功夫,怎麼會不犯戒律呢!不犯戒律就是「諸惡不作、眾善奉行」的。你看孔子從來沒有為自己的財色名食睡想過,所以到處周遊列國,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捨己田而耘人田。他因為自己得道了,所以「以此道覺此民」,願意把他所知道的道理,令一般人也都知道。那麼這種開路先鋒的工作,也是非常艱鉅的。
夫子之言性與天道:「性」就是自性,自性就是佛性,不過那個時候不能說有佛,因為一說有佛,把人都嚇壞了,那時候的人都不知道什麼叫「佛」,所以只能說個「性」。「天道」是無形的、自然的,你看不見,聽不到的,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嗅之無味。你說,這說了誰會相信?現在的人都說:「我沒看見,我不相信;我沒聽見,更不相信。」當時也是如此。所以子貢說:夫子講性和天道,我們不可得而聞也:這句話不是沒聽到的意思,是聽到了,卻不明白;因為太高深了,一般人不懂。文章是有形有相的,天道是無形的,所以「不可得而聞」,就是我不懂,I don't know,無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