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四明梵琦楚石著
清‧西有沙門智旭點定
五濁佛子 釋法宣淺譯
懷淨土詩七十七首并自序
儒者之詩經云:「伐柯伐柯,其則不遠。」解說者曰:「執持木柯以砍伐木柯,邪著眼光而視之,猶以為木柯木頭是很遙遠的。」這句話乃是真實不虛也。我們淨土宗所謂的念佛,也只是我們的自心,眾生心中想要見佛,佛便從心中而現。阿彌陀佛的三十二相,八十種隨形好,自性本來具足,不必假借向外而求。本性具足無量的神通光明,窮極於未來之際,故名『無量壽』。以至於蓮華水池、七寶臺座,華麗的瓊樓、玉雕之殿宇,一一的淨土境界,皆是從我自己本心所發露而顯現之,大慧妙喜禪師曾經說:「若能見到自性之彌陀,即能了知唯心之淨土。」
譬如《楞嚴經》的說法會上,佛陀教敕阿難說:「一切的浮塵所產生的種種幻化之相,當處出生之時,隨即於當處滅盡。由於種種的因緣和合,虛妄而有生起之相。因緣別離分散之時,虛妄稱之為滅。殊不知一切的生滅去來之相,本來就是如來藏這個常住妙明的真心之所顯現的。在本性的真常當中,求於去來迷悟生死之相,了無所得。」
既然生滅去來皆了不可得,則只是一心而已。若是西方淨土的因緣生起,穢土的因緣消滅,則娑婆世界這個烙印的形像便壞滅了,而所謂壞滅這件事也是虛幻也。若是穢土的業行斷絕,淨土的淨行興起,則極樂世界的文彩便成就了,而所謂的成就這件事也是如同虛幻也。然而此生滅來去、清淨污穢,皆不離於我們自心。自心不能見於自心,是故亦無相可得。雖然終日取於淨土、捨於穢土,而未嘗有所謂的取捨。雖然終日想念阿彌陀佛,而未嘗有能想念之心與所想念的佛。
以這樣的道理觀之,不妨說在彼極樂世界有如夢如幻之證得;在此娑婆世界之中,不妨說有如夢如幻之修行。一旦發明菩提心時,就已經成就了正覺,但是又有何妨礙於如夢如幻地去除結使習氣,幻化地坐於菩提道場。如夢如幻般地度化有情,如夢幻般而達到究竟佛果。如此豈不能夠了除世間、出世間之幻法,成就調御丈夫之佛事呢?
昔日天衣義懷禪師,親見自性之明覺,能窮盡佛陀祖師所不妄傳之妙法,而自己卻恆常修行淨土法門,並且垂問與其學習者曰:「若言捨棄穢土取於淨土,厭離此娑婆世界而欣慕彼極樂國土,如此則是取捨之情,乃是眾生之妄想。可是若言無有西方淨土,則又違背釋迦牟尼佛之言。修習淨土法門之人,應當要如何修呢?」義懷禪師於是又自我回答云:「生則決定往生,去則實在是沒有來去。」求生淨土的道理,實在是沒有超過這一句話了。
我謝絕塵世賦閒而居,作懷淨土詩若干首,以勸導同袍的僧眾、及蓮社的同人,凡是有心於佛道者,全部都教其念佛求生淨土。那麼前面所謂的唯心淨土、自性彌陀。即使是不出於門戶庭園,亦何遠之有呢?
詩:
我佛真身不可量,大人陪從有輝光。食時並是天肴膳,行處無非聖道場。
庭下碧流微吐韻,殿前瑤草細吹香。十方一等莊嚴剎,終說西方出異方。
譯:我極樂導師阿彌陀佛真實的報身不可測量,身旁有諸菩薩大人陪伴跟從、並且都有輝耀閃亮之光。飲食之時所受用的都是天人的肴膳,步行所到之處無非是諸聖人的道場。庭園下碧綠的流水微微地吐露著美妙的音韻,佛殿前美好如玉的瑤草細細地吹著芳香。十方世界一樣同等都有莊嚴清淨的佛剎,但是一切諸佛終究還是讚歎西方極樂超出於他方。
萬劫修行相好身,身光知是幾由旬。消磨歲月無窮壽,含裹虛空不老春。
四色蕅華香氣遠,諸天童子性情真。況兼善友皆招我,來作逍遙快樂人。
阿彌陀佛過去萬億劫以來修行成就了相好之身,其身相光明不知道有幾多由旬。極樂世界的人民悠遊自在而消磨的歲月有無窮之年壽,遍含包裹虛空世界的是永遠不會令人衰老的長春。青黃赤白四色的蓮蕅華苞香氣飄散得極為遙遠,諸天人童子的性情皆是良善而純真。何況還有一些已經往生的善友皆來招引邀請我,來此西方世界作自在逍遙歡喜快樂之人。
要觀無量壽慈容,只在而今心想中。坐斷死生來去路,包含地水火風空。
頂分肉髻光千道,座壓蓮華錦一叢。處處登臨寶樓閣,真珠璀璨玉玲瓏。
如果想要觀見無量壽佛祥和之慈容,只在如今你的心想憶念當中。若是能夠坐斷娑婆國土死生去來之路,即能包含極樂世界微妙之地水火風與虛空。阿彌陀佛頭頂上的肉髻放出光明千道,其座位乃是壓在極樂世界蓮華錦簇中的一叢。處處可以高登親臨於七寶樓閣,其中充滿了亮麗的真珠及璀璨的玉玲瓏。
每為娑婆苦所縈,誰聞淨土不求生。天人皆是大乘器,草木亦稱三寶名。
處處園林如繡出,重重樓閣似生成。諸賢莫怪歸來晚,見說芙蕖始發榮。
每每為娑婆世界的痛苦所纏縈,有誰聽聞了極樂淨土而不想求生。諸天人民皆是大乘的根器,花草樹木也會稱念三寶之名。處處皆有的七寶園林就如同七彩繽紛的錦絲所織繡而出,重重的樓閣亮麗清淨像似天生而成。極樂世界的諸位賢者莫怪我歸來的晚,現在正在言說之間有些芙蕖正開始發芽而欣欣向榮呢!
卻望金蓮寶界遙,樓臺一一倚雲霄。黃鶯韻美春長在,玉樹枝柔歲不凋。
流水有聲隨岸轉,好華無數逐風飄。野人自選歸來日,何待諸賢折簡招。
在娑婆世界的境界中回首仰望金色蓮華與七寶的世界便在西方之遙,其樓閣寶臺一一皆高聳而入於雲霄。輕盈的黃鶯音韻美妙而春天常在,珠玉的樹枝柔軟搖曳而終年不凋。細細的流水有潺潺的音聲隨著蜿蜒的河岸而轉,美好的香華無盡無數地隨逐著微風而輕飄。野人我自知而選定歸來西方的時日,何必等待諸位賢人折著書信而殷勤相招。
此邦瀟灑樂無厭,遙羨諸人智養恬。座用真珠為映飾,臺將妙寶作莊嚴。
純金細礫鋪渠底,軟玉新梢出樹尖。眉相古今描不盡,晚來天際月纖纖。
此極樂蓮邦瀟灑自在而快樂無窮,遙望欣羨諸上善人智慧高超而安樂恬靜。人人的座位皆是以真珠為映照裝飾,蓮臺則用種種微妙的七寶而作莊嚴。純金的石礫細沙鋪滿於水渠之底,軟玉所成的新芽嫩枝細梢突出於樹尖。阿彌陀佛相好莊嚴的眉相古今以來無人能描繪讚歎得盡,夜晚來臨時在清涼天際的月兒明亮而柔和纖纖。
參差寶構倚層虛,縱有丹青畫不如。林影交飛金孔雀,水光倒浸玉芙蕖。
分明池上佛身現,宛轉眉間毫相舒。百億三千大千界,盡令方寸攝無餘。
各個高低而參差的七寶樓臺互相依倚而間隔出層層的太虛,縱使有丹青顏料來描摹彩畫也大大不如。在樹林影蔭間交相飛翔的是金孔雀,於水光中顛倒浸潤的是潔淨的白玉芙蕖。佛身分明閃耀地於水池上顯現,宛轉旋繞於眉間的白毫相廣闊而舒展。即使是百萬億的三千大千世界,盡令阿彌陀佛的白毫光之方寸收攝而無餘。
放下身心佛現前,尋常盈耳法音宣。風柯但奏無生曲,日觀長開不夜天。
行趁玉階雲冉冉,坐依珠樹月娟娟。凡夫到此皆成聖,不歷僧祇道果圓。
只要能夠放下虛幻的身心世界、阿彌陀佛便能於當下現前,在極樂世界中尋常充盈於耳際的都是法音之流宣。微風吹動樹林的音聲只有演奏無生之曲,阿彌陀佛佛日之觀想長時可以開演就如同不夜之天。行走漫步於白玉之階臺時雲霧輕飄而冉冉,靜坐休息依靠著珍珠寶樹之時皎潔的月兒明亮娟娟。凡夫到了此極樂世界之後皆成了聖人,不必歷經阿僧祇劫之久而佛道即可自然功成果圓。
妙明覺體即如來,暫借蓮華養聖胎。瑞相且分三十二,流光何止百千垓。
莊嚴寶具相隨到,細軟天衣不假裁。上品上生生死絕,塵塵剎剎紫金臺。
眾生的妙明本覺之體性即是如來,只是暫時假借極樂世界的蓮華以長養聖胎。凡是往生者色身的瑞相莊嚴也有三十二種,流散之光明何止遙遠如百千萬垓。種種莊嚴的七寶器具隨著色身而到,微細柔軟的天衣不假工匠費力地剪裁。上品上生之人不但輪迴生死已經斷絕,並且可以在塵塵剎剎分身作佛而端坐於紫金臺。
未歸極樂尚閻浮,漂泊風塵更幾秋。殘夢頻驚蕉葉雨,故鄉只在蕅華洲。
屈伸臂頃無多地,高占人群最上頭。二大士心憐老病,何妨攜手上層樓。
還未回歸極樂世界而崇尚於娑婆世界南閻浮提,那麼漂泊於風塵俗世不知道更要經過幾秋。殘缺的美夢頻頻驚醒於突然打在芭蕉的夜雨,西方的故鄉只在於充滿蓮蕅妙華的水洲。屈伸臂頃之間不必經歷許多他方遠地,便可高占於人群當中最上而超卓的西方枝頭。觀音、勢至二位大士憐憫我色身的衰殘老病,何妨攜著我的手讓我更上極樂世界的一層高樓。
紙畫木雕泥塑成,現成真佛甚分明。皈依不是他家事,福德還從自己生。
萬樹華開因地暖,千江月現為波清。朝參暮禮常如此,在處皆通極樂城。
不論是由紙畫、木雕或是泥土所塑成,即是現成的真佛而且甚為分明。皈依於佛不是他家之事,福德還是要從自己的心地而生。萬千林樹的華朵盛開皆是因為地氣漸漸轉暖,千江當中的月影顯現都是因為水波變為澄清。晨朝參拜夜暮頂禮而常常恭敬如此,在在處處不論何人皆可通於極樂國城。
念佛功深罪自除,身歸極樂國中居。叢林草木璚瑤接,大地山河錦繡舒。
香界來從移步後,寶蓮結自放華初。玉毫炳煥黃金面,天上人間總不如。
念佛的功德深厚罪業自然能夠消除,此身即可歸於極樂國土之中舒適安居。極樂世界的叢林草木皆是種種美玉璚瑤所生長連接,廣大的土地山河就如同美麗的錦繡所鋪陳展舒。在我們移步求生西方之後充滿芬芳香氣的世界便跟從而來,七寶蓮華之結成來自於開始發願而綻開蓮華之初。白玉毫相炳亮煥然於黃金色之顏面,無論是天上或人間比起極樂世界總是大大不如。
天人莫不證神通,一一黃金色相同。散眾妙華為佛事,盡塵沙界起香風。
身光觸體成柔軟,樂具流音說苦空。卻倚雕欄望寶樹,無邊佛國在其中。
極樂世界諸天人民無不人人證得神通,一一皆有如黃金的色身相好而人人等同。可以遍至十方散布種種妙華供養諸佛而廣作佛事,窮盡如塵沙的世界皆飄散著極樂世界清香之微風。阿彌陀佛的身光放射照觸於人們的身體則人人無不身心柔軟。種種樂器流散之音樂無不演說無我與苦空。返身倚靠於樓閣雕欄而仰望於七寶妙樹,無量無邊的佛國便顯現於其寶樹當中。
經行地上盡奇珍,異草靈苗步步春。國界初無三惡道,莊嚴自有眾天人。
長空落日如懸鼓,大聖無時不現身。從曠劫來今始悟,故鄉曾不隔纖塵。
經行的地上盡是微妙的眾寶奇珍,奇異瑞草及靈秀的花苗使得步步皆似踏著早春。極樂淨土國界之內根本就沒有三惡道,國土中正報的莊嚴自有眾多的天人。西方長空的落日如同懸掛的大鼓,彌陀大聖無時無刻不感應而現身。無量廣大劫以來的生死如今始得覺悟,極樂故鄉原來從來不曾隔離於纖毫微塵。
滿目池臺錦繡橫,祥光瑞靄滅還生。了無酒色離煩惱,雖有天魔絕鬥爭。
渴飲醴泉多舞鳳,高棲璚樹足流鶯。待吾託質蓮華後,卻向琉璃地上行。
極樂世界的蓮池樓臺如同錦繡般滿目縱橫,到處充滿了祥光瑞雲暫滅之後還又再生。完全沒有酒色昏迷而遠離了種種煩惱,雖然尚有天魔可是卻斷絕了鬥爭。渴時而前來飲用醴泉甘美之水的多是飛舞的鳳凰,高棲於瓊枝玉樹而充滿的都是流動跳躍的黃鶯。等待我往生西方託質於蓮華之後,即可向著琉璃的大地之上而前行。
池上蕅華華上人,佛光來照紫金身。更聞妙法除心垢,盡救迷情出苦輪。
舉步遍遊塵點國,利生終滿涅槃因。娑婆界上光陰短,極樂知經幾劫春。
水池上有蓮蕅而蓮華上有人化生,阿彌陀佛放光來照射往生者的紫金身。更在聽聞妙法之後除去心中之煩惱污垢,阿彌陀佛盡能救拔迷情的眾生超出於生死苦輪。往生後舉步便可以遍遊於塵點之數的國土,於十方世界利益眾生最後便能圓滿涅槃之因。娑婆世界之上的光陰極為短暫,極樂世界不知已經經過了幾劫而依然萬古長春。
淨士真為不死鄉,雲霞影裏望殘陽。珠樓玉殿空為體,翠樹金華密作行。
款款好風搖菡萏,依依流水帶鴛鴦。分明記得無生曲,便請知音和一場。
西方淨土真是為不死之鄉,我時時在白雲彩霞之間望著天際殘存的夕陽。極樂世界珍珠的樓閣、白玉的殿堂皆是以虛空為體,翠綠的林木、金色的樹花細密而排列成行。柔柔款款的好風搖動著飄香的美麗菡萏,依依迴轉的流水漂帶著各色鴛鴦。心中分明而記得無生妙曲,便請知音之人也同來唱和一場。
一箇浮泡夢幻身,如何只是縱貪瞋。好尋徑直修行路,休學愚癡放逸人。
護戒還同冰雪淨,操心要與聖賢親。明明指出西飛日,有識還令達本真。
一個如同浮泡危脆的夢幻之身,如何卻只知道放縱欲望貪瞋。趁著年少健好早日尋個徑直的修行道路,休要學習那些愚癡而放逸之人。護持戒律令其還同冰雪般清淨,操持心志節制妄念使其與聖賢之心相親。明明白白指出向西飛行所依止的佛日,如果有一同見識之人皆能令其通達於本有之真心。
幾回夢到法王家,來去分明路不差。出水珠幢如日月,排空寶蓋似雲霞。
鴛鴦對浴金池水,鸚鵡雙銜玉樹華。睡美不知誰喚醒,一鑪香散夕陽斜。
幾回夢見來到彌陀法王之家,來去之事相極為分明而路途也清晰不差。出於水面的摩尼珠寶幢如同亮麗的日月,排列於虛空的寶蓋聚集猶如雲霞。鴛鴦對對地沐浴於金沙池水,鸚鵡雙雙地銜食著玉樹妙華。睡眠中正夢得甜美之時不知道是被誰喚醒,一鑪香煙正飄散於夕陽的斜照之下。
風滿瑤臺水滿池,華開菡萏一枝枝。細聽鳧鴈鴛鴦語,正是身心解脫時。
瓔珞自然成寶玉,袈裟全不假機絲。如來相好瞻無盡,所得明門誓憶持。
微風吹滿於美麗的玉樓瑤臺而八功德水盈滿於蓮池,水池中正盛開著菡萏蓮華一枝又一枝。細細地聽聞鳧鴈鴛鴦的啼聲鳴語,當下正是我身心自在解脫之時。身上的瓔珞自然成就而由寶玉所裝飾,袈裟全部是由天衣所成而不必假借機杼織絲,彌陀如來的相好令人瞻仰而無窮無盡,於佛前所得的種種明門功德誓願恆常深刻地憶持。
遙指家鄉落日邊,一條歸路直如弦。空中韻奏般般樂,水上華開朵朵蓮。
雜樹枝莖成百寶,群居服食勝諸天。吾師有願當垂接,不枉翹勤五十年。
遙望而指著家鄉就在落日之邊,極樂淨土的一條歸路端正筆直就如同琴弦。空中的音韻演奏著般般樂曲,水上的妙華盛開著朵朵金蓮。間雜的樹木之枝葉樹莖皆是以百寶所成,諸上善人群居於一處而其衣服飲食勝過於虛空的諸天。我極樂導師阿彌陀佛有大願力當來垂慈相接,不會枉費我翹勤仰望了五十年。
一朵蓮含一聖胎,一生功就一華開。稱身瓔珞隨心現,盈器酥酡逐念來。
金殿有光吞日月,玉樓無地著塵埃。法王為我談真諦,直得虛空笑滿腮。
一朵蓮華裡含藏著一個聖胎,一生修行淨土的功業成就即有一朵蓮華盛開。稱合於身量大小的瓔珞隨著心念而顯現,盈滿缽器的酥陀甘露隨逐著意念而來。黃金所成的宮殿有大光明而吞掩了日月,白玉的樓臺無有一地染著一絲的塵埃。彌陀法王為我談論真常之諦理,直得虛空聽聞了也要笑滿面腮。
珠王宮殿玉園林,坐臥經行地是金。舍利時時宣妙響,頻伽歷歷奏仙音。
返聞頓悟無生理,常住周圓不動心。觸目皆為清淨土,來從曠劫到如今。
摩尼珠王所成的宮殿和美玉所成的園林,坐臥經行所在之地皆是鋪滿黃金。舍利鳥時時宣揚著微妙的聲響,迦陵頻伽歷歷清晰地演奏著仙人之玄音。返聞自性而頓悟了無生之理,本自常住而妙用周圓的是不動的真心。觸目所及的皆為清淨之國土,跟隨著無量廣大劫而來到如今。
曾於淨土結因緣,二六時中現在前。每到黃昏增善念,遙隨白日下長天。
如來寶手親摩頂,大士金軀擬拍肩。不借胞胎成幻質,吾家自有玉池蓮。
曾經於極樂淨土結下了深厚的因緣,因此西方境界於二六時中皆能現在眼前。每到黃昏之時更增加了求生極樂的善念,心念隨著白日落下於西方之長天。阿彌陀如來的寶手親自授記摩頂,西方的菩薩大士金色之形軀也有意來相扶持而輕拍我的雙肩。自此之後不再假借著母親肉身的胞胎而成為幻化之形質,我西方淨土的家鄉之中自有白玉寶池的金蓮。
蓮臺得坐最高層,我許凡夫願力能。頃刻人心翻作佛,斯須水觀化為冰。
玉抽瑪瑙階前樹,金匝琉璃地上繩。無限天華滿衣襟,十方佛國任飛騰。
蓮臺能夠得以坐在最高的一層,這是我等凡夫只要有願力便能成就的。只要一旦往生淨土頃刻之間人心便能翻轉而作佛,須臾之間過去所作的水觀馬上化為琉璃寶地之冰。瑪瑙階梯前抽芽生長的是白玉之樹,琉璃地上周匝圍繞的是黃金寶繩。無限無無量的天華充滿於人人的衣襟,十方的佛國世界可以任意地奔向而飛騰。
濁惡眾生也可憐,菩提道果幾時圓。總云國士隨心淨,爭柰形神被業牽。
正劍揮來藤落樹,迷雲散盡日流天。虛空畢竟無遮障,淨土滔滔在目前。
五濁惡世的眾生也實在是很可憐,無上的菩提道果要到幾時才能夠功滿德圓。學佛之人總是喜歡說國土隨著心念而清淨,怎柰個個的形體心神都被業力所牽。智慧的正劍揮來使煩惱的爬藤脫落於菩提心樹,愚癡的迷情雲霧散盡則智慧的日光便流散於長天。就如同廣闊的虛空一樣畢竟沒有任何的遮障,極樂淨土滔滔廣大就顯現於眼目之前。
一國巍巍一寶王,無朝無暮起祥光。尼拘律樹真金果,優缽羅華軟玉房。
見體自明非日月,知春長在不冰霜。又遊佛剎歸來也,贏得天葩滿袖香。
極樂世界這一個廣大的國土有一個巍巍高大而莊嚴的彌陀寶王,淨土之中沒有晨朝也沒有夜暮而常起佛陀之祥光。尼拘律樹之上所結的是真金之寶果,優缽羅華的華心是軟玉所成的花房。觸目所見之事物自體有光明而非來自於日月,極樂世界如同春天長在而不會有冰霜。等到又遊歷於十方的佛剎而歸來之時,贏得天華奇葩薰滿衣袖之芳香。
將參法會禮金仙,漸逐香風出寶蓮。紅肉髻光流不盡,紫金身相照無邊。
重重樹網垂平地,一一華臺接遠天。諸佛界中希有事,了如明鏡現吾前。
即將參加說法大會而頂禮阿彌陀佛無上金仙,漸漸隨逐著香風而走出了七寶金蓮。佛陀紅色肉髻的光明流散十方而不窮盡,紫磨真金的身相明亮而照射無窮無邊。重重的樹網瀰漫垂懸而落於平廣的大地,一一的蓮華臺座充滿國土而接連於遙遠之天。十方諸佛世界中希有難得之事,了了分明猶如明鏡地顯現於吾人之前。
土淨令人道果圓,娑婆性習一時遷。魚離密網遊滄海,鴈避虛弓入遠天。
來往輪迴從此息,死生煩惱莫能纏。無心即是真清泰,有染如何望寶蓮。
極樂世界國土清淨能夠令人道果功圓,娑婆世界的性情習氣一時之間即能更改變遷。就如同魚兒遠離了細密的羅網而悠遊於廣大的滄海,又像是鴈鳥躲避虛張的弓箭而入於遙遠之蒼天。於六道之間來往的生死輪迴從此中止休息,令人死此生彼的煩惱業力也莫能牽纏。無心於塵世即是真正清淨泰平的故鄉,如果心中所有染污如何能夠期望往生於西方的寶蓮。
無限風光賦詠難,樂邦初不厭遊觀。十虛捲入秋毫末,一粟藏來天地寬。
瑪瑙殿中金釘鈸,珊瑚樓上玉闌干。妙音歷歷聞人耳,何處飛鳴五色鸞。
西方淨土無限的風光即使是用詩賦歌詠也極為困難,極樂蓮邦真是讓人難以窮盡滿足地遊歷賞觀。十方的虛空捲收而入於秋毫之末,一粒米粟可收藏而來的卻有天地之寬。瑪瑙的宮殿中有黃金的樂器釘鈸,珊瑚的樓臺上圍繞的是翠玉欄干。遠處傳來的微妙音聲歷歷分明而聽聞於人的耳邊,不知從何處而飛來了高鳴的五色鳳鸞。
金銀宮闕彩雲端,念佛人居眼界寬。寶樹交加非一色,靈禽倡和有千般。
酥酡自注琉璃碗,甘露長凝翡翠盤。不似雪山多藥味,眾生無福變成酸。
金銀所成的宮闕高聳於彩雲之端,念佛之人居住於其高樓而眼界視野極寬。七寶所交加而成的不只是單純的一種顏色,靈異的禽鳥互相唱和的音聲有百千之般。酥陀妙味自然流注於琉璃之碗,甘露美食長長凝結於翡翠餐盤。不像是人間雪山的眾多藥味,眾生沒有福報便使其美味轉變成苦酸。
不向娑婆界上行,要來安養國中生。此非念佛工夫到,安得超凡願力成。
香霧入天浮蓋影,暖風吹樹作琴聲。分明識得真如意,肯認摩尼作水晶。
不再向著娑婆世界之上前行,而要來到安養國土蓮華中化生。此者若非念佛的工夫達到,怎麼可能使得超凡入聖之願力完成。含香的雲霧飛騰於天際就像是飄浮的傘蓋遮起了一片雲影,暖暖的好風吹動著寶樹而搖曳作出琴樂之聲,清楚分明而能識得真如無生之意,怎肯再將摩尼寶珠當作是廉價的水晶。
釋迦設教在娑婆,無柰眾生濁惡何。欲向涅槃開祕藏,須從淨土指彌陀。
白雲半掩青山色,紅日初生碧海波。曠大劫來曾未悟,東西誰道沒淆訛。
釋迦牟尼佛施設教化在娑婆世界,然而眾生的染濁惡劣即使辛勤教化亦無可奈何。如果想要趨向究竟涅槃而開演秘密之藏,必須要從西方淨土中直指阿彌陀佛。天際的白雲半掩著青山的顏色,火紅的明日初生於碧海之藍波。無始廣大劫以來未曾暫時醒悟,東方與西方誰說沒有疑惑淆訛。
麤境現前猶未識,法身向上幾曾知。可憐轉腦回頭處,錯認拈香擇火時。
口耳相傳六箇字,聖凡不隔一條絲。堂堂日用天真佛,火急回光也是遲。
粗境現前時猶未能有所認識,法身向上之事又有幾個人曾經了知。可憐的凡夫在轉腦回頭之處,錯認了拈香和擇火之時。就在口耳相傳的「南無阿彌陀佛」六個字,聖體與凡心並不曾短暫隔離一條細絲。巍巍堂堂的日用天真之佛,就算是火急趕緊回光返照也是大遲。
念念念時無所念,廓如雲散月流天。此人造罪令除罪,與佛無緣作有緣。
仙樂送歸清泰國,好風吹上紫金蓮。遙聞妙偈琅琅說,不是聲塵到耳邊。
念念之間念佛時即是無能念所念,其廣廓就如同烏雲消散而月光流露於青天。此人造罪令其念佛而除罪,與佛無緣的人也因念佛而變得有緣。臨命終時仙樂吹奏送其歸於西方清泰之國,極樂淨土的好風吹拂令其登上於紫金寶蓮。往生見佛後遙聞微妙的偈頌琅琅演說,雖然聽聞到說法也不是聲塵來到我的耳邊。
日夜思歸未得歸,天涯客子夢魂飛。覺來何處鴈聲過,望斷故鄉書信稀。
幾度開窗看落月,一生倚檻送斜暉。黃金沼內如船蕅,想見華開數十圍。
日裡夜裡思惟想要歸於極樂故鄉卻尚未能夠回歸,流落天涯的異鄉客子常常在夢中憶念故鄉而心神遠飛。醒來之後不知何處有歸鄉的鴈鳥聲飛過,望斷了故鄉的來路而書信卻依舊相當稀少。不知多少度在夜裡打開窗子看著落月,一生之中日日倚靠著欄杆而目送斜陽的餘暉。極樂故鄉黃金池沼內如船隻高大的蓮蕅,想必蓮華已經盛開廣大了有數十圍。
曾聞白鶴是仙禽,日日飛來送好音。便欲寄書諸善友,定應知我一生心。
長思樂土終歸去,肯執蓮臺遠訪臨。百歲真成彈指頃,娑婆只恐世緣深。
曾經聽聞白鶴是仙人的靈禽,日日飛來之時鳴叫而傳送美好的聲音。我心中便動念想要寄書信給西方的諸上善友,彼等一定了知我一生求願淨土之心。一生長久已來思念的極樂國土終究是要歸去,不知道諸上善友們肯不肯執持著蓮臺遠遠地為迎接我而拜訪降臨。人間之短暫比起極樂國土即使是百歲也如彈指之頃,雖然如此就算是再住一天娑婆世界只恐怕世緣更加纏綿延深。
一寸光陰一寸金,勸君念佛早回心。直饒鳳閣龍樓貴,難免雞皮鶴髮侵。
鼎內香煙初未散,空中法駕已遙臨。塵塵剎剎雖清淨,獨有彌陀願力深。
一寸的光陰就如同一寸的黃金,勸君及時念佛而早日轉意回心。就算是有鳳閣龍樓這樣的功名富貴,難免也要被雞皮鶴髮的衰老所侵。鑪鼎內的香火雲煙還尚未消散,虛空當中阿彌陀佛的法駕已經遙遙降臨。塵塵剎剎的佛土雖然也極為清淨,然而唯獨有阿彌陀佛的願力最為宏深。
咫尺金容白玉毫,單稱名號豈徒勞。晨持萬遍烏輪上,夜課千聲兔魄高。
歲閱炎涼終不倦,天真父子會相遭。如何說得娑婆苦,苦事紛紛等蝟毛。
咫尺之間即可見到佛陀金色的容顏及白玉毫,單稱阿彌彌陀的名號豈只是虛廢而徒勞。清晨持念佛號萬遍於日輪初上之時,夜裡課誦佛號千聲趁著月輪正高。若能無論是經歷炎熱的夏天或寒涼的冬日而終不厭倦,天性真實的父子必定會互相遭逢。如何才能說得盡娑婆世界的種種痛苦,其煩惱痛苦之事撓撓紛紛而等同刺蝟之毛。
故鄉別早話歸遲,何待君言我自知。客路伶竮無一好,人生惆悵不多時。
蒼顏歷歷悲明鏡,白髮毿毿愧黑絲。載讀南屏安養賦,屋梁落月見丰姿。
故鄉很早便已離別而說到要歸去卻有些延遲,何必等待諸君您來言語我自己即能了知。在客鄉的路途當中孤獨伶竮無有一事安好,人生的哀戚惆悵恐怕也剩下沒有多少年時。蒼蒼的容顏歷歷分明而令人悲傷地顯現於清冷的明鏡,白髮毿毿散亂而愧對於年少者之烏黑髮絲。一再讀誦終南山的歸去故鄉安養之詩賦,在我破舊屋樑上明月顯現了丰采的韻姿。
娑婆苦海汎慈舟,此岸能超彼岸不。直指迷源須念佛,橫波徑度免隨流。
千生萬劫長安泰,五趣三途盡罷休。縱使身沾下下品,也勝豪貴王閻浮。
雖然有心想要在娑婆的苦海中航駛泛行著慈悲的船舟,但是由此岸是否真的能夠超越於彼岸否?直指迷妄的真實根源必須要一心念佛,橫超大海波浪直接度往彼岸而免於隨著生死之流。往生極樂世界之後千生萬劫長時的安定康泰,五趣的生死和三途的輪迴盡能全部罷休。縱使能夠身沾於極樂蓮華的下下品,也勝過富豪權貴而稱王於不淨的南閻浮。
人生百歲七旬稀,往事回觀盡覺非。每哭同流何處去,閒拋淨土不思歸。
香雲瑪瑙階前結,靈鳥珊瑚樹裏飛。從證法身無病惱,況餐禪悅永忘饑。
人生能夠活到百歲或七十的極為稀有,往日的事情回首再觀察時盡是覺得有種種的過非。每每痛哭同流的道友不知向何處去,等閒隨意地拋棄極樂淨土而不思回歸。只要往生淨土則香雲瑪瑙便在階梯前凝結,靈異的禽鳥在珊瑚的寶樹裡跳躍翻飛。自從證得清淨法身之後即無病苦之惱,更何況是以禪悅為食而永遠忘記了饑餓。
人間苦樂事縱橫,達者須尋徑路行。福報天宮猶有死,神棲佛國永無生。
風前鸚鵡琴三疊,水面芙蓉錦一絣。作計欲歸歸未遂,他鄉又見物華更。
人間苦樂之事紛雜而交錯縱橫,通達世情的人必須要尋找徑直的道路而行。即使因福報而生在天宮猶然仍有一死,神識棲止於佛國則永遠無有輪迴再生。輕風之前的鸚鵡隨著琴音而飛舞三疊,水面上充滿了美麗的芙蓉猶如綿繡一片。思惟造作種種的計劃想要歸去而卻尚未如意順遂,在客寄的他鄉見到種種的事物繁花又再度轉換變更。
說著無常事事輕,饑餐渴飲懶經營。一心不退思安養,萬善同修憶永明。
淨洗念珠重換線,堅持佛號莫停聲。妄緣盡逐空華落,閒向風前月下行。
說到無常之真相則事事就變得枝末而輕微,饑餓了便用餐、渴了便飲水其他的事務則懶得經營。一心念佛決不退轉而思念回歸極樂安養,萬般善行一同修習而憶念永明禪師之修行。以淨水洗清念珠而重新換上絲線,堅定執持佛號莫要停止念佛之聲。虛妄的因緣盡皆隨逐著空中的幻華而飄落。閒暇之時則在風前月下任意而漫行。
馬鳴龍樹是吾師,念佛參禪駕並馳。五色雲橫日沒處,一枝華拆眼開時。
玉音了了流仙偈,金采煌煌發令姿。曠劫相逢真父子,欲將何物報恩慈。
馬鳴和龍樹菩薩是我的良師,念佛與參禪就如同平行的車乘而並駕奔馳。五色的雲彩橫列於日沒之處,一枝蓮華綻放於眼前而盛開之時。清脆美玉的音韻了了分明而流動著仙人的詩偈,金色的光采燦燦煌煌散發出美麗的形姿。無量廣大劫以來終於相逢的真實父子,不知道將以何物來報答阿彌陀佛的恩慈。
即心即佛斷千差,名教名禪共一家。果證無邊身相好,光流不可說河沙。
餘方妙麗終難並,本願精深豈易誇。大抵熏修須及早,臨終免被業緣遮。
了知即心即佛而斷除了種種的萬別千差,無論是稱名為教門或是名為禪門其實都是共一家。阿彌陀佛已經究竟佛果證得了無邊莊嚴的身相美好,其光明流散遍照了不可說的世界其數就猶如恆河之沙。其餘他方世界的微妙美麗終究難以和極樂世界相比相並,彌陀本願的廣大精深豈是凡夫容易讚歎稱誇。大抵說來熏習修行必須要即時趁早,臨命終時才能免除被業力外緣所障遮。
一自飄蓬贍部南,倚樓長歎月纖纖。遙知法會諸天繞,正想華臺百寶嚴。
此界猶如魚少水,微生只似燕巢檐。同居善友應懷我,已築浮圖欠合尖。
自從一旦如同飄流的蓬草而至此南贍部洲,常常吊倚著樓臺長歎而面對著月兒的明亮纖纖。在此遙知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的法會上有無量的諸天圍繞,我心中正想著我的蓮華金臺是以百種珍寶而莊嚴。而此娑婆世界猶如魚兒漸漸減少了池水,微渺的一生只像似燕子暫時築巢於屋簷。極樂世界一同居住的善友們應當會懷想於我,我已經建築了佛塔而只是剩下了屋頂最後的合尖。
少年頃刻老還衰,須信無常日夜催。九十六家邪智慧,百千萬劫受輪迴。
不存寶界華池想,爭得刀山劍樹摧。但自淨心生願樂,此中賢聖許追陪。
如繁花的少年只有頃刻而老來終究還是年殘日衰,必須相信無常在日夜裡時時刻刻緊迫相催。如果信受了九十六家外道的邪見智慧,百千萬劫便要蒙受六道的生死輪迴。若是心中不對七寶極樂世界的蓮華池存有憶想,又怎麼能夠使得地獄的刀山劍樹能夠摧毀。只要自己清淨心念而生起願力信樂,此極樂世界中的賢聖便能允許讓你追隨相陪。
西行三十二河沙,彼國莊嚴是我家。但用一真為種子,全將七寶作蓮華。
娑婆極厭今生苦,懈慢無令後世差。寶月頓從心水現,如今光影正交加。
從此向西而行三十二河沙國土之遠,彼極樂國土清淨莊嚴之世界即是我家。西方淨土但用一真法界而為種子,全部都是用七寶之莊嚴來作蓮華。娑婆世界叫人極為厭惡今生所受的痛苦,不要因為解怠散慢而令後世的果報有所偏差。阿彌陀佛如同寶月頓時從心水中影現,極樂世界清淨亮麗的光影如今正在閃亮輝耀而光明交加。
勞生能有幾光陰,健只須臾病又侵。常恐浮雲蔽西日,須營淨舍學東林。
可憐世上愚癡輩,不及華間智慧禽。寶樹亦能談妙法,何妨坐聽罷參尋。
疲勞的人世生命能有幾許的時間光陰,身體強健只有短暫須臾而疾病又來相侵。常常恐怕心中的妄想如浮雲般遮蔽了阿彌陀佛這個西天明日,因此必須經營清淨的屋舍以學習蓮社東林。可憐這個世界上愚癡的凡夫男女之輩,不及極樂世界美妙繁華之間的智慧鳥禽。西方淨土七寶之行樹亦能談說微妙的佛法,何妨暫時休息端坐下來聽法而停止了四處的奔波參尋。
佛自凡夫到果頭,親曾歷劫用功修。淨邦豈是天然得,大道初非物外求。
先悟色空離欲海,後嚴福慧汎慈舟。今來古往皆如此,度盡眾生願未休。
阿彌陀佛自從凡夫地到如今成就究竟佛果,皆是因為他親自曾經經歷了無量劫的用功勤修。清淨的蓮邦豈是無所作為天生自然而得的,佛法的大道本來就不是從事物外相去追求。首先要悟得色境本空而遠離了欲望之海,然後再莊嚴福慧而汎行著度化眾生的慈舟。從往古以來乃至如今之時皆是如此,即使是度盡了眾生阿彌陀佛的願力也未曾停休。
亂世人如蝨在褌,炎炎火宅避無門。早知佛國相期處,別有仙家不死村。
身相短長同父子,蓮華開合表晨昏。赤真珠樹黃金屋,每夜飛來入夢魂。
生長在亂世的人就猶如蝨子在人的褲子裡一般痛苦,充滿炎炎煩惱的三界火宅想要逃避卻沒有門路。早已了知有阿彌陀佛清淨的國土並且與佛約定了歸期而一同居處,這是因為極樂世界別有如仙家所謂的不死之村。阿彌陀佛與極樂世界的眾生其身相相似而短長不同就猶如親生之父子,以蓮華的盛開與閉合來表示清晨和黃昏。赤色的珍珠寶樹與黃金所成的屋室,每天夜裡即飛來而入於我夢中的神魂。
見說西方住處佳,屏高極目興無涯。世情每逐炎涼改,人事多因治亂乖。
白骨可憐縈野草,金臺誰得挂庭槐。勸君早結宗雷社,坐看雲端寶仗排。
聽說西方淨土居住之處極佳,屏靠於高樓極目遠望時令人喜悅而興緻無涯。世間的人情每每隨逐著炎涼的時運而更改,人際的事遇大多因為時局的治亂而相乖。一堆白骨可憐地縈纏著荒地的野草,又有誰能夠將金臺高掛於庭前的古槐。勸君早日集結如宗炳、雷次宗的念佛蓮社,以便安然地坐看那雲端的寶杖懸空而排。
琉璃地列紫金幢,翡翠樓開白玉窗。文字可誇才不稱,肉身未到意先降。
能言孔雀知多少,善語頻伽定幾雙。清夢正貪歸路直,夜闌無柰鼓逢逢。
極樂世界琉璃的地面排著紫金的幢柱,翡翠青綠的樓閣開著潔淨白玉的門窗。其境界之殊勝即便是用文字可以誇讚而我們的能力文才卻不能與阿彌陀佛的功德相稱,我的肉身雖然未能到達而心意已經先降臨於其國土。西方淨土之中能夠言說佛法的孔雀不知道有多少,善於言語的迦陵頻伽也不能確定有多少雙。我的清夢正在貪戀歸去西方的一條直路,夜闌人靜之時無奈有人擊鼓逢逢作嚮而驚醒我的好眠。
剎海森羅一念包,於中不斷聖賢交。傾身送想浮雲外,極目斜陽挂樹梢。
瀲灩金波隨岸轉,參差寶葉任風敲。諸天歎我駸駸老,早晚雞棲彩鳳巢。
無邊的剎海如森林羅列卻被我一念而完全收攝含包,於淨土之中能夠不斷地與聖賢往來相交。傾身向著西方遙送想念於高遠浮雲外的淨土,極目遠望著夕陽高掛於叢林樹梢。閃耀瀲灩的金波隨著池岸而動轉,參差交錯的七寶華葉任隨著微風而相互飄搖推敲。諸天之人羨歎我已經駸駸垂老,早晚我這凡夫雞群終將登上於極樂淨土的彩鳳玉巢。
讚佛言詞貴直陳,攢花簇錦枉尖新。自然潤澤盈身器,無數光明湧舌輪。
稱性莊嚴依報土,隨機勸發信心人。願求功德池中水,盡滌娑婆世上塵。
讚歎阿彌陀佛的言詞貴在能夠直接鋪陳,如果是攢弄一此花團錦簇虛浮言語則枉費了筆端的尖銳與嶄新。極樂世界自然充滿了能潤澤充盈色身的飲食缽器,無數的光明湧現在眾生念佛的舌輪之上。稱合於心佛眾生本性的清淨莊嚴之依報國土,隨著眾生的根機而勸導啟發具有清淨信心之人。我也祈願能夠求生於充滿八功德水的蓮池之中,以洗盡滌除娑婆世界上的種種煩惱染塵。
莫將胎獄比華池,早向池中占一枝。卻坐大蓮成佛子,何煩慈母浴嬰兒。
口餐法喜真餚膳,心得明門妙總持。般若臺前回定日,令人長憶鴈門師。
莫要將世間的胎獄比擬於清淨化生的七寶蓮池,應當儘早向蓮池中預先獨占一枝。如今回頭端坐於大蓮華中而成為佛子,何必再煩勞慈母們洗浴著新生的嬰兒。口中餐飲的是令人法喜充滿的美好餚膳,心中悟得的是諸法明門的微妙總持。如今在般若臺前預知歸回淨土的確定之日,將來令人長長憶想這往生極樂的鴈門法師。
百億劫中生死罪,纔稱名號盡消除。迷時妄想同春夢,我佛真身等太虛。
宮殿水晶千柱匝,園林雲錦萬華舒。癡心不是分高下,上上金臺始可居。
無量百億劫當中的生死重罪,才一稱揚阿彌陀佛的名號便能完全消除。癡迷之時的妄想就如同虛幻的春夢,我佛的真實報身等同於廣大的太虛。極樂世界以水晶所成的萬千寶柱圍繞而周匝,七寶園林之中如雲彩錦繡的萬般繁華盡皆舒展盛開。我愚癡的心不是強要分別事相之高下,上品上生的金臺才是真正可以令人自在而安居。
八表同遊只等閒,須臾飛去又飛還。玉樓冉冉紅雲裏,珠樹亭亭紫霧間。
不立君王唯有佛,平鋪世界斷無山。天人一樣黃金色,盡未來時但少顏。
八方的世界同時可以遊歷也是只平凡而等閒,在須臾短暫的時間內飛去他方又即刻飛還。白玉樓臺隱約顯露於冉冉的紅色雲霞裡,珍珠寶樹亭亭挺立於紫色的煙霧之間。極樂世界不建立君王宰制而唯有佛陀的教化,廣大平鋪的世界當中沒有遮障阻斷的懸崖高山。諸天人民皆是一樣平等的黃金身色,盡於無量的未來際只有青春年少的容顏。
須摩提國讚何窮,不與他方佛境同。百味酸甜長滿缽,一身輕健任遊空。
初心便獲無生忍,具縛能教宿命通。今古往來留傳記,盡塵沙界扇真風。
對於須摩提這個極樂國土的稱讚如何能夠窮盡,不與他方諸佛的國土境界完全相同。百般美妙的酸甜滋味長時充滿於飲食之缽,一身的輕盈勇健可以任意地遨遊虛空。初發心時便能證得無生忍,雖然具足煩惱束縛而卻能教其擁有宿命之神通。從往古以來乃至今日往生淨土者留下了無量的傳記,盡微塵沙數的世界普扇著阿彌陀佛宏大願力的真實道風。
五濁煎熬道未成,群賢修習誓非輕。光中每出彌陀影,夢裏親書普慧名,
繡佛雖齋防退失,火車已現急求生。臨風莫灑楊朱淚,就我西方徑路行。
由於五濁的煎熬而使得道業未能完成,眾多群賢門修習佛法的誓願深重而非輕。在古德修行的念佛光中每每出現阿彌陀佛的化影,也有人在夢裡親蒙菩薩書寫「普慧「之佳名。刺繡的佛像雖然完備也要提防其退失,地獄的火車之相已經現前時則應當急忙求。臨風而行時莫灑落了楊朱泣於歧路之淚,應當親就我佛西方徑直的道路而前行。
水若澄清月始臨,金容佛影現吾心。春風不易回枯木,磁石應難受曲鍼。
未得往生緣障重,必期成就用功深。譬如九轉丹砂力,一點能令鐵化金。
水面若是能夠澄清、明月才能投射降臨,具有金色容顏的阿彌陀佛之影像便能顯現在吾人之心。即使是春風也不容易挽回已經乾枯的樹木,具有磁性的磁石應當難以容受已經彎曲的指針。如今尚未能夠往生乃是因為果報障礙之深重,若是想要期望一定成就那便要用功加深。譬如久煉所成的九轉丹砂之神力,只要一點點就能夠令頑鐵變成真金。
幽居悄悄柏森森,不遣紅塵染素襟。一佛號收無量佛,後心功在最初心。
雲開白月毫光滿,雨過青山髻色深。當念休生差別解,聲聲遠唳盡玄音。
悄悄幽靜的居住於森森的柏樹林中,不遣縱心意追逐於紅塵以免染污了素淨的衣襟。一句阿彌陀佛的佛號即收攝了無量諸佛,究竟成佛的最後心之功德乃是在於其最初的發心。浮雲散開後潔白明月的毫光照滿了世間,大雨過後形狀如髮髻的青山其翠綠的顏色更為清深。當下的這一念不要令其產生差別紛歧的知解,一聲聲遠傳而高亢的佛號盡是不可思議的玄音。
曾聞金鼎煉硃砂,一服飛驚玉帝家。輕舉似風飄柳絮,美顏如日映桃花。
況修淨業身心妙,兼得慈尊願力加。此是長生無比法,仙經十卷不須誇。
曾經聽聞有人以金鼎來鍛煉硃砂,只要一旦服此仙丹即可立即飛昇天界而驚動玉帝之家。色身能夠輕舉飛行就好似被清風飄浮的柳絮,美好的容顏就如同日光映照的鮮麗桃花。何況又能修習淨土法門令其身心更加微妙,又能兼帶得到彌陀慈尊的願力相加。此淨土行業乃是真正的長生而無可比擬的妙法,即使是有仙經十卷也不須得意自誇。
朝朝暮暮道心中,歲歲年年佛事同。一往進修安樂界,六時朝禮法王宮。
方袍不厭香煙黑,坐具何妨手汗紅。如此出家今有幾,灼然認得主人公。
朝朝暮暮都安住於道心之中,歲歲年年修行的佛事皆完全相同,一往直前地精進修行以求生於安樂世界,二六時中朝拜禮敬彌陀法王的法王宮。出家的方袍不厭惡被供佛的香煙所熏黑,禪坐的坐具何妨被手中的流汗所染紅。能夠如此專心精進地出家的如今又有幾人,能夠灼然認得自心的這個主人公。
池中蓮萼大如車,據實猶為小小華。聖眾略言千萬億,佛身知是幾恆沙。
我聞妙德同慈氏,誰道彌陀異釋迦。南北東西清淨土,盡歸方寸玉無瑕。
七寶池中的蓮萼其廣大就如同車輪,但是如果根據究竟真實而言尚且是小小的蓮華。極樂世界的菩薩聖眾簡略地來說就有千萬億,阿彌陀佛的真身之廣大不知道有幾恆河沙。我聽說妙德文殊菩薩就等同於慈氏彌勒菩薩,又有誰說阿彌陀佛相異於如來釋迦。不論是南北東西方的清淨國土,盡皆歸於方寸之間圓滿的心王而如同白玉無瑕。
紅蓮常映白蓮開,只有金蓮不易栽。念念若能離溷濁,生生從此脫胞胎。
且依彼國嚴新果,卻遍他方發舊荄。事與種蓮無少異,根苗元向淤泥來。
此娑婆世界紅色的蓮華常常相應於白色的蓮華而開,只有西方淨土的紫金寶蓮不容易下種植栽。念念若是能夠離於混溷的五濁惡世,將來無量劫的生生世世皆從此而脫離於輪迴之胞胎。許多人想要依著彼國而莊嚴全新的果報,偏偏卻是遍於他方而於萌發舊有的無明根荄。無論是俗事與栽種蓮華皆沒有稍微的差異,其根莖與苗芽原本都是從染污的淤泥而來。
蓮宮只在舍西頭,易往無人著意修。三聖共成悲願海,一身孤倚夕陽樓。
秋階易落梧桐葉,夜壑難藏蚱蜢舟。幸有玉池鳧鴈在,相呼相喚去來休。
七寶蓮華的宮殿就只是在屋舍的西頭,極樂世界很容易往生卻無人著意勤修。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這西方的三位聖人共同成就的悲願之海,我心中極為仰慕而一身獨自倚靠著夕陽所照的高樓。秋天的階梯容易飄落著梧桐的枯葉,深夜中的溪壑裡難以隱藏蚱蜢小舟。所幸有西方極樂翠玉蓮池的鳧鳥鴻雁在,時時刻刻相呼相喚我歸去西方而安然息休。
千經萬論不虛標,共指西方路一條。念念刮磨心垢淨,時時防護道芽焦。
棲蓮靜覺身安穩,得果轟傳地動搖。謾費工夫推甲子,娑婆大劫只崇朝。
佛法的千經萬論並不是虛妄而指標,共同都指向西方的道路這一條。念念之間刮磨心中的污垢令其清淨,時時要防護菩提道心的苗芽不要讓它枯焦。一心棲止於極樂世界的蓮華而以寂靜的覺性使身心安穩,將來得成果地時便轟然傳佈十方而使大地動搖。狂妄謾談所花費的工夫推算來已經有一甲子,娑婆世界的一大劫也只是極樂世界的一個光明的晨朝。
家在西頭白玉京,老來難遭故鄉情。每瞻雲際初三月,先注華間第一名。
密密疏疏琪樹影,來來往往水禽聲。紅樓紫殿春長好,縱有丹青畫不成。
家鄉本來就在西方極樂世界白玉所成的王京,年紀老來更加難以排遣思念故鄉之情。每每瞻望著初三夜裡雲際初生之明月,首先標注諸多蓮華之間的第一個姓名。時而密密、時而疏疏的是白玉琪樹的陰影,悠悠哉哉來來往往的水禽發出種種音聲。鮮紅的樓閣、豔紫的宮殿伴隨著四時長春的美好,縱使有善巧的丹青工巧也描畫不成。
近有人從淨土來,池心一朵玉蓮開。正當萼上標名字,已向身前結聖胎。
極樂逍遙長不死,閻浮逼迫最堪哀。法王特地垂慈愍,同坐黃金百尺臺。
最近有人從極樂淨土而來,他說如果有人念佛則水池湖心便有一朵如同白玉的蓮華盛開,正當蓮萼的中央即標示著即將往生者的名字,已經在此身之前結下了蓮池聖胎。極樂世界逍遙自在而且能夠長生不死,南閻浮提的痛苦逼迫最難堪忍其悲哀。彌陀法王特地垂下了慈悲的憐愍,特地接引眾生一同來安坐黃金的百尺蓮臺。
吾身念佛又修禪,自喜方袍頂相圓。曾向多生修福果,始依九品結香緣。
名書某甲深華裏,夢在長庚落月邊。濁惡凡夫清淨佛,雙珠黑白共絲穿。
我這一身的行持是既念佛又修禪,自己最喜好能穿著方袍袈裟和剃髮圓頂之相。曾經向多生裡修習福德之果,如今才能依靠著九品蓮華而結下淨潔芳香之緣。名字書寫著某甲於深深的蓮華叢裡,我的美夢便在長長的西天落月那一邊。五濁十惡的凡夫即是本然清淨的佛,黑色與白色的雙珠共用一條絲線而貫穿。
念極心開見佛時,自然身到碧蓮池。火輪罪淨千千劫,瓊樹光分萬萬枝。
善友深談終不厭,靈禽妙語實難思。功成果滿須臾事,尚謂奔流閃電遲。
憶佛念佛至極而心開見佛之時,自然而然便能夠身到碧玉為岸的蓮池。地獄火輪之罪業果報因為念佛而清淨消除了千千劫,瓊玉的寶樹其光明分岐流散出萬萬之花枝。與諸善具足的朋友言談終不令人厭倦,西方淨土的靈巧禽鳥其微妙的言語實在難以尋思。往生極樂世界之後其功德成就、果地圓滿也只是須臾之間的事,尚且要形容其如迅速的奔流、剎那的閃電也未免太遲。
無邊大士與聲聞,海眾何妨逐品分。一會聖賢長在定,十方來去總乘雲。
談玄樹上摩尼水,念佛林間共命群。坐臥經行無罣礙,天花隨處落繽紛。
無量無邊的菩薩大士與大聲聞,極樂世界清淨的大海眾何妨隨著其根機品類而分。一同聚會的聖賢長時處在於寂然的禪定,於十方世界之中,自由來去時總是乘著飄浮的輕雲。談論玄音的是流注於華樹之間的摩尼水,不斷念佛於林間的則是共命鳥群。淨土之中不論坐臥或經行都無有罣礙,天人的散華隨處皆飄落如七彩繽紛。
佛袈裟下失人身,重得人身有幾人。萬行不如修白業,一心何苦戀紅塵。
法王立誓丘山重,迷子思歸涕淚頻。若解反觀觀自性,明珠百八總家珍。
一旦在佛制的袈裟之下失去人身,重新能夠獲得人身的又有幾人。萬千的修行法門不如修習白淨的善業,何必一心苦苦貪戀於俗世的滾滾紅塵。彌陀法王所立下的誓願就如同丘陵高山一樣深重,迷途的遊子思念想要歸家而涕淚頻頻。若是能夠知道返觀觀照自己本有的自性,明珠所串的一百零八顆念珠總是自己的家珍。
西望紅霞白日輪,仰觀寶座紫金身。一方土淨方方淨,十念心真念念真。
生極樂城終不退,盡虛空界了無塵。向來苦海浮還沒,何幸今為彼岸人。
向西遠望著紅色雲霞中的白日輪,仰觀戀慕著七寶蓮座當中的紫金妙身。只要有一方的國土能夠清淨則方方的國土皆是清淨,十念之間的心念是真實則念念皆真。往生於西方世界的極樂城中則終究能夠不退轉於佛道,盡虛空界當中了無染污的泥塵。過去以來在六道苦海之中,雖然暫時浮出水面而為人天、可是終究還是落入三途而沉沒,何其幸運如今可以成為極樂淨土彼岸當中之人。
娑婆生者極愚癡,眾苦縈纏不解思。在世更無清淨業,臨終那有出離時。
百千經裏尋常勸,萬億人中一二知。珍重大仙金色臂,早來攜我入華池。
娑婆世界當中的眾生實在是極為愚癡,眾多的痛苦縈繞纏縛卻不知道要省思。活著在世的時候便沒有清淨的善業,那麼臨命終時哪裡有出離生死之時。成百上千的佛經裡常常懇切地規勸,萬萬億億的人當中,沒有一個人能夠了知。令人珍惜敬重的大仙阿彌陀佛俯垂著金色的手臂,希望能夠早日來提攜接引我進入七寶蓮華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