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是人類傳遞和開展文明的方法,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主席狄洛曾說:「教育,是人類共同的成長基礎,教育方向正確,人類的真、善、美資質就得以發揚提升,世界的和諧進步就易達成。」教育的重要,由此可見。
佛陀成道後,因深知教育的重要,所以在住世四十九年中,廣宣教化,目的是為了教育眾生開發真如自性,以獲得解脫自在的人生。佛陀所說的三藏十二部經,乃至無言的身教,不但是今日教育的典範,其實也就是一部博大精深的教育史,舉凡世間一切的知識、德性、思想、技能,都可總攝於佛陀的教育範圍之內。
佛陀的教育,首重言行舉止品德的修養,是為「戒學」;次重身心的調御,名為「定學」;進而重視真如自性的開發,即為「慧學」。佛陀不但善於引用本生故事、譬喻、因緣等十二分教,以及四攝法、四悉檀等法門,其教育特別注重教材及教學法,即所謂的應病與藥,觀機逗教。例如:佛陀說長者法,即舉出「長者十德」;說兒童法,則提出「四小不可輕」;說朋友法,則說明「友有四品」;說夫妻法,則譬喻「夫妻如共命鳥」。佛陀在《善生經》、《優婆塞戒經》等諸經典中,對於親子之道、主僕之道,都有很好的教示。
又佛陀對商人,則說經營之道;對農夫,則說耕種之道;對政治家,則說治國之道;對於愚笨的周利槃陀伽,則教以「拂塵掃垢」;對於琴師出身的二百億耳,則用譬喻「修行如彈琴」;對於失去愛子的婦人,則以「吉祥草」善巧度化她。
佛陀不但善於教化眾生,而且提倡「自我教育」,如《阿含經》說:「自依止,法依止,莫異依止。」建立自我信心。佛陀重視心性的調伏,譬若良馬見鞭影而馳,但兇狠不馴的野馬就必須經過調伏,調伏就是一種教育,因此《金剛經》一開始便指出「降伏其心」之道。
佛陀的教育方法靈活巧妙,而且有教無類。他針對眾生的根機,或是施與「以毒攻毒的權巧教育」,或是施與「以事明理的圓融教育」,或是施與「以古證今的啟發教育」,或是施與「以智入道的幽默教育」,或是以「授記教育」給予弟子鼓勵期許。佛陀對於弟子,絕少打罵、拒絕、責備、否定,大都用鼓勵關懷的方式,讓弟子知錯能改,而不傷其尊嚴。
佛陀以身教代替言教的行儀東傳以來,歷代高僧大德莫不承此風範,用以教育弟子。例如:仙崖禪師「夜涼了多加一件衣服」,感化夜遊學僧;金代禪師「不是為了生氣才種蘭花」,令弟子自我認錯;趙州禪師「小便別人無法替代」,表明成佛須直下承當;良寬禪師「年紀大了,鞋帶都繫不動」,教導外甥洗心革面;南隱禪師「茶杯滿了」;園頭禪師「教育子弟如照顧花草」等,都是最好的身教,所以能在無形中發揮潛移默化的功能。
中國古代的叢林寺院,一如學校,是供給十方青年學子進修的地方。尤其從叢林的建築、人事組織,乃至寺院供奉的佛菩薩聖像,處處都展現了教育的意涵。
在建築方面,「雲水堂」,說明了出家人「一缽千家飯,孤僧萬里遊」,逍遙自在的修行生活;「上客堂」,意味著叢林裡接待賓客都是奉為上賓。叢林裡職事的稱呼,非「主」即「頭」,例如「藏主」、「莊主」、「庫頭」、「飯頭」、「淨頭」等,說明佛教對僧眾人格職務的尊重,這些都是佛教教育的特色之一。
從佛殿裡供奉的佛菩薩聖像,也可以了解叢林的教育意義。例如:一般寺廟的山門入口,都是供奉笑臉迎人的彌勒菩薩;入了山門,迎面的是威武凜然,金剛怒目的韋馱菩薩。這表示在佛門裡,慈悲的攝受與力的折服同等重要。而一般寺院的大殿,中央供奉釋迦牟尼佛,右邊為「多聞第一」的阿難尊者,左邊為「頭陀第一」的大迦葉尊者。多聞重解,頭陀重行,解行並重,知行合一,福慧雙修,這就是佛陀的教育。
叢林的教育不只是知識的傳授,更重視生活、思想、倫理、道德、人格,乃至威儀的陶冶。因此,叢林的教育法又有所謂「搬柴運水的生活教育、因材施教的啟示教育、無情無理的棒喝教育、福慧雙修的力行教育」。凡此,無非是希望透過叢林大眾共修的陶鑄,鍛鍊僧格,成就法器。因此,叢林有「大冶洪爐」之稱。
「人能弘道,非道弘人」,透過人才的教育、培養,二千多年前佛陀的教法得以傳衍至今;今日佛光山為了「佛光普照三千界,法水長流五大洲」,多年來本著「生活教育重於知識教育、道德教育重於功利教育、普濟教育重於利己教育、自覺教育重於接受教育」的方針,積極推展僧伽教育、信眾教育、社會教育、兒童教育、青年教育等,甚至有心想替政府設立「慈心學校」,希望透過悲智雙運的佛化教育,開發人性的真善美,從淨化人心的教育做起,共同促進世界的和平,營造真正諸上善人聚會一處的人間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