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來來、迷失在未來 / 謄錄
在我所認識的名醫之中,王超群醫生是最特殊的一位,也是與我友誼最深厚的。
早在一九八一年,馮公夏伯伯與羅午堂伯伯分別打電話給我,說有一位醫生想認識我。他們說,王醫生並不是住在溫哥華的,他是住在艾門敦(Edmonton老華僑稱為點問頓,是依照廣東四邑口音的譯音)那是加拿大西部阿拔他(亞畢打)省的一個新興大都會工業城,距溫哥華有兩小時飛機航程。
兩位老伯卻說,王醫生從艾門敦來溫哥華出席醫學會議,只停留兩三天,他到世界佛教會的佛恩寺去拜佛,並且問我的地址與電話。
馮伯伯說:“這位王醫生每次來到溫哥華都到佛教會來拜佛的,他聞說你的名字看過你的文章,很仰慕你,想認識你。”
羅伯伯說:“王醫生是很發心的,人非常之好,你接見他吧!”
我本來就喜歡結識醫生朋友,何況這一位醫生又還是佛教徒呢?我十分歡喜,所以立即就表示歡迎。
王超群醫生打電話來,說著普通話,帶有福建口音,他是一位敦敦厚厚的青年醫生,大概是三十五歲左右。我在電話中一看就覺得他是很誠懇老實的人,心地光明慈
善,而且充滿了熱誠,我立刻就可以感到他的友誼了。我就說歡迎他來,他還說他還要帶他的哥哥和弟弟來,他說他們也很想見我。
“歡迎歡迎!”我說:“歡迎你們賢昆仲一齊蒞臨寒舍,你們兩位醫生和一位藥劑師,是吧?你們兄弟都長得很相似,都是這樣微胖的,而且全都是戴近視鏡,度數很深。”
“是的,你知道?”王醫生很驚奇地說。
“瞎猜而已。”我笑道。
我能在電話中看見對方,這已不是新聞了,美加的新舊朋友很多都曾經驗過請我說出他們在打電話的情形。很多人以為神奇,其實,這只不過是電波從電話線傳過來
給予我影像,沒有什麼神奇可言。何必大驚小怪?又說是神通,又說是天魔附體?須知人體本來就有電磁場,也有熱能,電話線傳迅得人的聲浪音波,難道就不能傳
迅電磁波與熱能嗎?這並不需要很強的超感能力,也都可以收到這些的。其實人人都只收到音波,把它整理為音樂談話,人人也可以收到熱能與電磁波,亦應可以把
它整理為形象畫面。人們太懶惰,不去運用腦中的電腦能,反而妄指我是妖是魔夫復何言?總之,講電話,已經是有線的傳迅,比無線的雷達式越洋搜尋,那是容易
得多了。
王醫生昆仲一同初臨寒舍,那時是晚上八點多鍾。他們三兄弟,長得十分相似,尤其是他和他的大哥,相似得像是雙生子,他們講話的聲音態度也一模一樣,我預先把他們的樣子畫下來,他們一到,我就將速寫像送給他們。
“啊!”他們都驚叫起來:“你把我們都預畫了!”
“你未見到人就看出我哥哥也是醫生?”王超群醫生問我:“這使他很驚奇,現在他來人了,你再看看他是不是醫生?”
“他的身體吸收和積聚了很多輻射,超過一般人好幾百倍!”我說:“是的,他是一位放射線醫生,我看見他經常用X光透視機,又有掛滿一室的X光透視人體軟片,對不對?王醫生,你要小心,X光吸入量快飽和了!”
王氏大哥驚訝得很,他說:“真是神奇,你真的可以看見我體內吸入太多X光?”
“多得已經快要接近危險讀數了。”我說:“王醫生,我看見你的體素內含有很高的輻射量,在閃閃發光,你應該休假了。”
“你說得對,”王氏大哥說:“我早就應休假了。”他歎了一口氣:“可是醫院太忙了,我預定休假多少次,也都不能實現。”
“為了你自己的安全起見,我認為你應該下決心離開醫院至少半年,”我說:“最好到大自然去,住在森林原野或海邊,等到輻射消失了才回去工作。”
“這是不可能的!”他苦笑歎氣:“我現在不可能走開的,醫院太忙,自己的煩惱也太多,所以今天來見你,希望你指點一下。”
“你應當以身體安全為重!醫院的事,你可以請別的X光醫生暫代,”我說:“至於你的煩惱,可說是你自己找的,你不應該同時投資那麼多房子,是三幢吧?這負擔是太沈重了。雖然是醫生收入比一般人好,也未必供養得起那麼多幢房子呀,你們人又不多,住不了,何必買那麼多房子呢?你假使有現款,倒也無妨,看情形你是向銀行借貸,分期付款的,對不對?”
“你說的全對!”
“可不是麼?你看見房地產價值飛昇,你就起了心,以爲有利可圖,反正醫生的收入高,容易向銀行押借,你就三處房子都以十分之一價錢投資,向銀行借貸分期付 款了。可沒想到,這利息多麼沉重!這幾年房價大跌,利息又大跌,而你押借的利息比市面高,房子又租不出處,沒有收入,你變成你房子的奴隸了,對不對?你的 醫生薪金還不夠付利息。”
“你說得全對!”王家大哥點頭:“只有一點沒說對!我的房子是都租出去的,並不是租不出處。”
“你自住一幢,租出去兩幢,其中有一幢,有租客而常常收不到租,只有在對面海邊的獅子灣那座小別墅租給的也是醫生,是穩當可靠的,那洋人醫生一定準期付租,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那麼清楚?”王大哥驚訝地問:“好像你都親眼看見似的。甚至還知道我房子在獅子灣,那是很偏僻的地方呀!”
我微笑:“這些小事,還用親眼去看見嗎?”
“是的!”他又說:“獅子灣房子的住客是個洋人醫生,他是個牙醫,他爲人非常有信用,從不拖欠租金,另外一座房子的租客就靠不住。”
“你收到的租金也不夠付你押借的利息和修繕房子的,太劃不來了!”我笑道: “你是白白辛苦而已!現在你想卸下肩也不行,房地產價跌,經濟不景,很少人買房子,你就是賣它,也不容易賣出,就算賣得出,也賠錢,獅子灣那麼遠,又遠又 偏僻,風景雖好,普通人誰去買呢?除非是大富翁,你這些投資,就是你的煩惱之源了。這些都是因爲貪圖賺錢之念所引來的煩惱。佛陀說貪嗔癡是苦惱之源,你應 該明白了,你好像是天主教徒吧?天主教也同樣告誡人不可貪心的,真理是相同的。”
“是的,我是天主教徒。”王家大哥點頭:“是的,天主教也一樣人不可貪心,這是我自己的錯,不應亂投資,現在知錯了!的確是進退兩難,勢成騎虎了!”
“要解除這種苦惱也不難,”我說:“只要捨得了,放得下,不在乎金錢上吃點虧,把多餘的房子賣掉,不就煩惱消除了嗎?”
“是的!”王家大哥苦笑:“我也願意這樣做,但是現在已經交給經紀人賣了很久,也沒有人買呀!”
“總會有人買的,”我笑道:“再耐心等一些時間吧!不過,以後別再亂投資了,知足常樂。”
王家弟弟問我怎知道他是幹藥的?我笑道:“你一身都是化學藥劑氣味,還沒有見到你,就可以嗅到了,又看見你周圍有那麼多藥瓶加實驗儀器,那還不容易判斷你如果不是藥劑師就是化學師了嗎?這不過是很簡單的推理而已,沒有什麼神奇的。”
說來有些難以令人相信,我竟應請爲這王氏昆仲檢查健康,王氏兩位醫生和一位藥劑師都是受到高等醫學科學教育的人,他們三人的宗教思想各別,可是他們竟會要求我爲之診看,這不是奇怪嗎?
當然我明白,他們原是半信半疑的,直到經過我的一番話,他們對我感到更加奇了,就都要考一考我吧?
我曾經面臨數千次這類考試,每一場都是十分緊張的,來人不開口,半句也不透漏,叫我主動講出他們的健康狀況,家庭狀況和心中所想的事,這是容易應付的嗎? 面對醫生的考試,就更加令我緊張,因爲醫生們對自己的健康都沒有不了如指掌的,我診斷他們,講錯了半點也不行。把醫學專用名詞說錯力了也不行,我真是如履 薄冰,兢兢業業,惟恐惟懼啊!
曾經有些未見過我的人,在外面批評我,說我並無透視力,說我是騙子,這些話常傳到我耳中,我也不惱,我只置之一笑。就算我是騙子吧,倒要請教,怎樣去對陌 生的人,一見面,不等對方開口,就指出人家的病源所在而又符合事實?又怎樣去把內行的醫生之群也騙倒?我縱然能騙倒外行人,難道也能騙倒內行醫生們麼?
或者我確能騙倒醫生們吧,至少,接觸過我,被我透視過的大名鼎鼎的醫生們,又被我騙倒的,真真不少。至今爲止,醫生們都在說我的透視力是令他們驚異的,如 果他們不能證實我有此能力,至少也不否定我口述他們或他們的病人的病源正確,對於醫治有很大幫助。我倒願意看看批評者也這樣去接受醫生群或者專家試一下。 或者看那些自稱什麼氣功修什麼道法而開了“天眼”的人這樣去接受考試。
王醫生昆仲也該算是被我騙倒的醫生之一了,我一直在“騙”他們,談到午夜,彼此依依不捨而別。
以後,X光專科醫生再來見過我幾次,藥劑師也再來,至於王超群醫生,更是每次到溫哥華都必來看我,與我成為好友。他也常打長途電話給我,也可見我的騙術高明啊!
王超群每次來,我都盡力留他在我家吃飯,自然吃的必定是素菜,而且只是清水煮青菜,白煮豆腐之類,我們彼此都談得很開心。“母親節”那天,適逢他在溫哥華,他買了一大盤美麗的巨型菊花和一枝大理石裝飾品,送給我母親,上面寫著:“給親愛的媽媽!超群。”事實上,他喊我母親媽媽,而不稱伯母,我們母子自然也把他當成自己人了。
王超群醫生出生於緬甸的一個華僑世家,兄弟四人,他排行第三,他還有一個二哥仍在緬甸做醫生,他們全家都是醫生,我與醫生特別有緣,從前與我來往最親的一家洋人,父親是醫生,大兒子也是醫生,祖父是醫生,伯父、叔父也是醫生。這位洋人醫生,常說我長得像是他的兒子——可
能是因為我的祖先原是入華漢化的中亞細亞民族,或多或少都遺傳了一些高加索人的特徵給子孫。我的一家堂兄弟,長得都像洋人,我自己因有高加索的眼睛而常被
人誤認為混血兒或者葡萄牙人,而那位蘇格蘭裔的醫生,娶的是西班牙人,生的孩子就先像歐亞混血兒。自從威爾醫生一家南遷美國之後,我也曾去加洲探親他們,
終因太遠,就逐漸少來往了,他們走了以後,我一直在懷念,王超群的來訪,我又重新與一個醫生家庭成為了好友,值得我更歡喜的是,這是一個中國人家庭,倍感
親切。
王超群醫生並不是一個平凡的人,他是一位很特殊的人才,當他多年前剛剛來到加拿大念醫科大學之時,他就不依靠他的父母供給,他自己半工半讀,念完七年醫
科,他什麼工都幹,他曾經在餐館做過洗碗收拾小工,也做過跑堂,也做過打掃工作,靠這樣來供給自己念完醫科七年,得到醫學博士學位。
但是新出爐的醫學博士,竟找不到工做,到處的醫院都有人滿之患,沒有實習醫生的空缺——加拿大從前奇缺的醫護人才,這十幾年卻變成人才過剩。
王超群當時連一個實習醫生的位置都找不到,他又不願倚靠父母的財富為生。他於是再去找零工做做,醫學博士去餐館做“企檯”可笑嗎?可是,這是美加並不罕見的事。
他後來到一家倉庫去做看更守夜,你能想象嗎?可是這是殘酷的現實,這位醫學博士做了兩年的看更人,利用守夜的時候再閱讀,充實自己,改進了他自己一向不通順的中文,今天他能說國語,能寫中文文章,這是很少華僑“土生”人士做得到的,尤其是新一代的華僑子女,大多數都已經不會說中文了,更別說讀和寫中國字,這是多麼可悲的事!
我自己是很幸運的,我並未被環境淘汰了我的中文使用能力,到今天仍能用中文寫文章,而且以此為榮,雖然收入很少,也還是覺得心滿意足的,也就是知足常樂吧?
我的新好友王超群醫生能看懂中文報章,他也看得懂我寫的佛教文章,就是從看了我在《內明》月刊的文章而來找我的,我很歡喜得到這樣一位新好友。
他每次來,我都與他談論佛經佛論,我們並非世俗之交,而是佛法內的兄弟。我們的談話,是中英文交插的,有時我會洋洋灑灑地對他講上一兩小時的英文,以利他明白佛理,因為到底他的中文能力比我還是差些,對於佛學的中文名詞,他無法聽懂。
這位富家公子全靠自己半工半讀成功的西醫醫生,對於佛法有相當深的認識,而且是一位很虔誠的佛教徒。他來自一個小乘佛教為主的國土,而他則兼修小乘與大乘,他同意我的看法:佛教本來是一乘,無分大小。
他本來在溫哥華的一家醫院工作,後來遷往艾門敦,自己開業為全科醫生。家眷也隨他遷居該處,他在那邊的醫務非常繁忙。他不但是一位受到當地居民尊敬的西
醫,也是一位非常活躍的佛教弘法者,他除了精通西方醫學之外,還擅長中國針灸,他將中國針灸術與西方醫學結合起來,治好了很多奇難雜症,最難能可貴的就是
他對於貧苦的病人施醫贈藥,甚至自掏腰包購贈營養品與衣物,送給那些東南亞難民,他替貧苦者看病不收診金,更是不在話下。
仁心仁術施醫贈藥的醫生,世上不少,但是,在加拿大就不多見了。加拿大的各行業叢人員,一年到頭輪流醞釀罷工,天天爭取提高工資與福利,使加拿大成為全世
界罷工最多的國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工會在罷工,海港碼頭工會罷工,郵政員工罷工,鐵路工會罷工,航空工會罷工,聯邦政府及省市府公務員罷工,還有護
士會罷工,醫生工會也罷工,使得醫院關閉。一般自行開業的醫生們,也年年要提高診金,政府若不答應,他們就罷工。哪見過自己開業的醫生,經常義務診貧苦病
人不收診金的?哪見過非但不收錢,還施藥贈食的醫生?
王超群醫生已經默默地這樣濟助貧病好幾年,艾門敦市的居民無不知道。慚愧得很,我們在溫哥華對他的佈施善行,卻一無所知。
他多年來一直在施醫贈藥,並且用自己的收入來在艾門敦租了一幢房子,開了一間小小的佛教教堂,他每周有好幾個晚上在堂內用英文講經說法,弘揚佛法。受過他
施醫贈藥的越南難民,柬埔寨難民,緬甸人,泰國人,印度人,日本人,馬來西亞人,菲律賓人,印尼人,漸漸都來聽他說法,越來越多,又帶了很多人來,現在已
發展到多達五、六百人,房子已不夠地方接納了。
王超群醫生的教堂已經成為加拿大最多人的佛教中心之一,而且是少數的英語弘法道場之中的最成功者。多倫多與溫哥華兩地是佛教的重要發展基地,兩地的佛寺佛
社不少,但是很少能用英語弘法,也極少能做到濟貧施醫敬老恤孤的各種佈施。因此,來拜佛的多達數千人,有的全數都是中國人,並未能吸收西方人及東亞及亞洲
其他民族人士,至於由洋人主持的小型佛社,全加至少也有十數家,但是吸收的對象只限於洋人,他們論禪修密,也只是數人至數十人而已。真正成功地兼行小乘與
大乘教,普及於社會,吸收各民族的佛教教會,就我所知,當推王超群醫生的“艾門敦國際佛教中心”為第一!
他的佛堂,甚至於吸引了土著印地安人來聽法,這不能不說是由於他佈施醫藥衣食的效果,印地安人的生活形態是嗜殺喜獵的,仍然傾向於原始的漁獵生活,叫他們
別殺生,是等於緣木求魚,但是,王超群竟然能感動得連土著人也來聽佛信法!可見他的慈悲佈施是多麼深廣,多麼感人了!也
可見佈施是宏法最不可或缺的重要先務了!曾經有一位大德新近移民美國,在講經之餘,竟說:“佛教不需要做慈善的,只需要幾個同修在深山道場講經修行。”這
幾句話出於一位大乘法師之口,使聽眾無不愕然,像那樣,想在現代社會弘法,祝願他幸運吧!佛法以佈施為先!這是佛陀的遺教,怎麼那位大德竟不知道呢?真是
令人詫異的事!無論小乘大乘,都是注重佈施的,那位大德的驚人之論,已經傳遍了美加,被小乘與大乘兩教信徒都視為奇談了。
相較之下,王超群醫生單人匹馬,獨自奮鬥獨立支持一個佛教中心,他不收會費,不收香油,不納捐獻,他只用他的醫生收入來維持佛堂,他用自己的錢去施醫贈 藥,贈衣贈食,救苦濟貧,他從不自稱是什麼身份,他常常謙稱自己是一個平凡的佛教徒,我看他所做的事,都是符合佛心,或者他仍未能聽從我的勸告戒絕肉葷改 為茹素,但是,他的心地是那麼善良慈悲,對人類社會是那麼熱愛,熱心佈施,他感化了許多西方人,他接引了那麼多各種民族的人士皈依佛法,化暴戾為祥和,他 這些對人類社會的貢獻,斷非某些不作六度萬行而只知吃素躲在深山,找幾個同修講經論道的大德所能望其項背的。光是吃素,不行慈悲佈施,算是什麼佛教徒呢? 若是不修行光吃素就可成佛,那麼牛羊也該都成佛呀!
王超羣非但大力佈施,還以身作則親自在他的“佛教中心”會堂親自做油漆粉刷打掃等等工作,感動得信徒們紛紛爭相參加工作,他們這個教會是自助式的道場,沒 有法師,沒有儀軌,也沒有深奧的經論,甚至沒有很多的佛教經書刊物,也沒有世俗廟宇的求籤……但是,各民族的人士紛紛湧來,自動參加該會的一切社會慈善工 作,大家都來聽王醫生講佛法,雖然他講來講去都是“佛法以佈施慈悲為先”,並未能講唯識因明學,也未能講什麼深奧禪機的禪話,可是人人都喜歡來聽,喜歡來 參加佛教佈施慈善工作。縱然規模很少,惠只及數家,他們在佛法慈悲的感召之下,人人都心生慈悲佈施之心,感動了艾門敦全市的人。
每次他來溫哥華看我,他都和我討論他的國際佛教中心弘法發展計劃與問題,徵求我的意見。我這個人是最沒有組織能力的,連我自己的事都管理不好,我的書房與 臥室,亂得像垃圾堆,向我問社團發展方法,等於是白問,我能提出什麼好意見來?就是胡謅一番,也只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我很慚愧我對他的佛教中心毫無貢 獻,我唯一可做的只是盡我所能,送些佛教書給他。實際上也不是我個人的私有物,都是香港美加各處佛教道場寄贈給我的書刊,我應該將佛書儘量流通,不應該獨 佔的。不過,這些佛書都是中文的居多,很少英文的,這就很不能派上用場,因為王醫生的佛教中心的會員,是國際性的,各國人士都有,很少有人懂得中文,他們 的英文為唯一溝通語文。我也曾經向幾處英文佛教出版中心呼籲他們支援王醫生,但不知成效如何?在這裡,我也要再為“艾門敦國際佛教中心”向英文佛教出版界 呼籲一次,請對這個國際人士組成的佛教中心捐贈英文佛書。
他們的地址是:
Dr. Steven K. H. Aung
Chairman,
International Buddhist Centre
Suite 1160, Professional Building
10803 Jasper Avenue
Edmonton, Alberta
Canada T5J 2B3
網註:
以上為21年前的地址,是否有所變遷?或是如下?尚有待查詢。
王超群醫生與我互相檢查健康,這事已成為我們之間的友誼佳話。最近他常常僕僕風塵,率領一批又一批的加拿大醫生團,大多數是洋人,前往中國與遠東各國及瑞 典、瑞士等國,出席世界針灸醫學會議和示範針灸醫術,每到一地,他在百忙中,都沒有忘記寄給我一張當地的風景明信片 給我,從日本富士山到瑞士日內瓦的都有。
最令我感激他的是,就是他醫治好了我的多年的右手拇指上的頑固皮膚病。
我一向很知道養生之道,也很懂衛生。怎麼也會染上皮膚病呢?這就是由於貪心所致,我平常什麼都不存貪戀,怎麼因貪得病呢?
因爲那幾年國際油價飛漲,非但汽油飛漲,就是柴油也隨之飛漲。我家的暖氣機,是古老舊式的柴油機,在寒冷而漫長的冬天,平均每天要燒用五加侖至十加侖柴 油,一天要燒掉十元至十五元加幣的油費,尤其是在最嚴寒的攝氏零下十多度至二十多度氣候之時,一天會燒掉二十多元,這樣沈重的負擔,不是我寫文章每月一兩 百元收入所能應付的。就是不吃飯,也付不起油費呀!這也是我不開汽車的原因之一,我可養不起一部汽車,付不起汽油油費。我有那麼多朋友,今天這個從香港 來,明天那個從臺灣、歐洲、澳洲,美國來,我若備有汽車,接也接不完,我乾脆天天在飛機場打地鋪睡覺好了,做司機無所謂,油費和時間都付不起呀!
我自己不大怕寒冷,再冷的天,外出也就穿件衛生棉衣外套一件破夾克,朋友們從港臺來的,往往都順便送我一些衣物,但是我很少穿這些新衣服,新衣穿了不舒 服,還是舊的好。其次,我不穿毛織品,只穿棉織品,所以,人家送的羊毛衣,我都轉送給需要的人了。我在室內,連夾克都不穿的。比較怕冷的是我的母親,因 此,我不得不維持室內的暖氣。同時也怕屋內因無暖氣而致冷水管爆裂漏水,這種事情在加拿大是常有發生的,叫水管匠就修一次,動不動就一千幾百元。每年嚴冬 之際,各城市的水管匠就忙了,全城到處有人叫他們修冰裂的水管。住在寒冷的加拿大就有這樣的麻煩,我是領教過的,不得不保持室內溫暖。
可是,暖氣那麼貴,冬天,食物又貴,付得了夥食,付不出暖氣費;付得了暖氣費,就得減少糧食。我不得不另想辦法,我拼命多寫點稿件投寄外間刊物,但是,那 些投稿是成敗難料的,分明是一篇在美加英文刊物上最吃香的猛稿,譯成中文以後,寄給港臺各地中文刊物,卻未必能受歡迎。中外口味不同,興趣穽異。 香港讀者喜歡看的,臺灣未必喜歡,反之亦然,像臺灣最流行的新式鴛鴦蝴蝶派小說,所謂“文藝作品”,海外讀者就很少人愛看;反過來說,海外人士愛看的中外 富豪人物秘辛與政海秘聞,臺灣的讀者就無甚興趣。我寫譯的稿子,什麼性質都試過,自以爲是猛稿,卻往往被港臺的編者打回票,有時連文稿都失了蹤,不知下 落。
總之,靠拼命譯寫資料稿子來彌補生活開支是很難的,而我又不能昧了良心去寫些閉門造車的誨淫誨盜的黃色作品,又沒有本事無中生有地寫些癡情慾愛的愛情八股文學。
唯一最可靠的解決困難之道,就是節省暖氣,同時,自己出去拾取柴火,幼時我就常常攜著一隻竹籃,到木廠去拾取木碎,或到灘上的木柴堆去拾取樹皮斷枝,到海
邊去拾取漂木,拿回家中去給母親做燒飯的柴火,我沒有忘記在那些寒冷的陰雨日子,在河灘拾柴的情形,往往被業主叱駡驅逐,甚至鞭笞,或被其他拾荒大孩子欺
侮毆打,我含著眼淚,挽著籃子回家。母親在露天的臨時磚砌小灶一旁,等候著我的拾柴,天下著微雨……那些貧苦的生涯,我永遠不會忘記,一切都歷歷在目前。我早已習慣了到外面去拾柴火,想不到中斷了多年的拾柴,又須再恢復。
是的,我今日已薄有微名,但是,我竟需恢復到外面去拾柴,依然又是淒風苦雨,在到處尋找棄木枯枝。回顧前塵,仿佛如在昨日,我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這樣的
年齡,別人或者早已事業有成,發了財,在家享福,住的是高樓大廈花園別墅,設有蒸汽暖氣,身穿絲綢鑲邊的絲質睡袍,享受著熊熊壁爐吧?而我依然要冒風冒雪
出去拾柴,我不免有些感慨!
不過,我不再像幼時那麼地哭泣,我並不以貧窮為恥,我也不以拾柴為恥。我現在是很滿足的,因為我在佛法中得到了寧靜和福祉。物質生活,富貴於我都如雲煙,
我覺得在外面拾柴回家取暖,並不是件羞恥的事,那些周圍人家修房子抛棄的廢料舊扳碎木,那些人家砍樹抛棄的樹枝,我都去搬回來,我常常拖著一株十多二十尺
的沈重樹幹,經過一段路回家,這兒也沒有人恥笑我,相反地,周圍的鄰居洋人們都用尊敬的眼光望著我,微笑向我招呼,西方人尊重勞動苦幹的人。
我這樣就不再愁缺乏柴火了。我得以運動,又得了柴枝放在爐壁內燃燒取暖,我還到雜貨店去拾取未能售完的隔日報紙,大批的用手車拖回家,我的地下室堆滿了這
些柴薪和報紙,在寒冷雨雪的冬天,我燒起了壁爐的火,讓我母親可以烘火取暖,一面看電視,我覺得這是一種生活情趣,同時,也把油爐暖氣費用減低了大約三分
之一的開支。
無可諱言地,我這樣做,也會引起自己的貪吝毛病,我不貪取名利,而變成貪拾柴火,前幾年,有幾次,附近的基督教青年會分會牆外堆放著很多半朽的木版,是修房子拆下來的,他們擺了一個硬紙牌,寫明“歡迎拾取”,已經有些洋人來開始拾取,我也生了貪心,參加到拾取的行列,我搬運了不少回我家後圓,直到我搬完為止,我滿心歡喜,以為獲得了一批財富。
整個夏天,別人去海邊游泳、曬陽光,旅行、郊遊,我卻在後園揮動斧頭,劈砍這些拾來的木頭,我一向優於為之,沒料到會出事。
首先,是一粒木碎飛進了我的右眼,雖然立刻去洗,那些朽木的細菌已經侵入了眼球,我的眼睛很快就血紅,好像流著鮮血一般可怖,我去看眼科醫生,買了抗生素
回家使用,經過兩三星期才治好,真是,得不償失!而且,害得母親擔憂了一個月,我自己也心慌,日日拜求觀音菩薩,才得痊愈。
眼病未全好,夏天已將過,雨季到來,我不得不趕工把那一大堆廢木砍完。我戴上新買的護目鏡,才敢砍柴,眼睛是保護住了,怎料一斧頭砍下去,木柱開列之時,
有一條尖銳的尖刺,迎著我的下沈的手斧,扎進了我的右手大拇指的指甲縫,一直插進了深約半寸之內,在指甲底下,痛得我無法忍受,慌忙拔出木刺,跑去水籠
頭,沖洗了污物與血跡,又立刻用紅藥水搽了,用消毒膠布包了。
我以為沒事,怎料這支小小的木刺,帶來了四年多的災難!
我的右拇指指甲邊緣,從此漸漸生長出奇怪的硬皮,越長越多越厚,好象是皮繭,但是很容易觸痛,使我執筆困難,我寫稿都是忍著痛楚執筆的,以致本來就拙劣的書法更加不像樣,被很多刊物指責我太潦草。
我自己透視它,知道那是那些污泥廢木的一種過濾性細菌,侵入了我的指甲下的傷口,造成了這些畸形的指繭,拇指漸漸變了形,指甲變成了歪斜,我自己能知病
源,卻無醫治之能,我唯有去買些醫治皮膚雞眼的藥水來搽它,那些以碳酸為主料的藥水,燒蝕了我的硬繭,剝落了很多次,但是,不久,它又從拇指指甲底下再長
出來,成為可厭的皮膚病,甚至傳染到左手拇指,兩手合計就有十多粒凸起的小粒,連腳上也傳染了一粒,這就不由我不大起恐慌了,我擔心它會傳染全身。
石碳酸劑和最出名的脫繭藥,都無法根絕這些皮膚病小粒。我不得不去見醫生,請他開紙去見皮膚專科醫生,(美加的規矩是如此,不能徑自去看專科,必須由全科醫生開紙介紹才可去看。)
皮膚專科醫生也是洋人,他證實我的判斷是對的,他用液化氮替我醫治,他將液化氮注射進我的皮膚下面,已經就夠痛的了,當他注射我的右手拇指之時,雖然已有
了兩針麻醉藥,我仍感到痛到無法忍受,幾乎昏厥,那些乾冰燒灼著拇指的右邊外緣,燒進指甲縫,那種痛楚,好比是用一把繡花針,十多支針頭在扎刺!又像小刀
在割削,因是痛入心髓!
我咬緊牙根忍受,哼都不哼一聲。洋人醫生笑說:“你真行,夠勇敢,比別人強多了!”
“我這是貪心的果報!”我苦笑道:“誰叫我那麼貪心呀!”
回家以後,拇指腫痛,不能執筆,晚上痛得不能入睡者三、四天之久,那種苦況,形容不出,一星期之後,病繭乾脫了,手上和腳上的都已光滑了,滿心以為脫厄,哪知不到兩周,又都再重新長了出來!而且比以前更糟!拇指的指甲漸漸變成畸形歪斜,指甲底下時常作痛!
沒有辦法,只好又再去請皮膚醫生再用液化氮燒灼,以後,在兩年之內,每一個月都去燒一次,越燒越痛,越燒越糟,醫生也感到技窮了,更別說我天天忍受的痛楚
了。每一次我上這種燒指的苦刑,我都在心中後悔,我不應該那麼貪婪去拾取人家的半朽棄木,致有此禍。假如我不拾取,哪會有這些苦厄呢?可見得,“貪”是三毒之一,是苦厄煩惱的根源之一。佛陀講得一點也不錯啊!看!我的貪心,多麼得不償失啊!
液化氮越燒越深入皮肉之內和甲縫底下,腐爛越大,也更痛了,那兩三年,我在痛苦中觀照過去,發現我曾經失手誤殺了一些小動物的生命,我也該有此厄。我只得忍受下去,償清這些債。我極力忍受著,也不敢祈求觀音菩薩。
到了後來,拇指已經爛得不像樣子,毒繭對液化氮產生了抗力,不再畏懼,相反地,在液化氮的刺激下,那些過濾性細菌反而更加猖獗了,往往一夜之後,它就暴長幾倍。
洋醫生說到了這個地步,只有把整個右手拇指割掉,才可斷根。他這個意見使我很憤怒,因爲我知道那並不是皮膚癌,殊無割除的必要。我和醫生的意見不合,我於是不再去看他,我決定任它自生自滅。在不受液化氮的刺激之下,它的攻勢也緩慢了下來,痛楚也簡略減了。
我知道我應受的報應仍未完,我仍然必須多行善舉,我不斷勸人放生!勸人救助苦難,那本是我信佛的經常性勸化工作,在我受這些苦痛的幾年之中,我做得更積 極。我不敢爲自己的痛楚去祈求觀音菩薩,我只有咬緊牙忍受著。可是,在我內心中,我當然盼望觀音菩薩救我脫出苦厄的,或者這盼望就已經是含著內疚的祈求 吧!
終於,有一天晚上,觀音菩薩給我一個啟示:“懲罰已經滿數了,七天後會遣人來解救你!”
我並不是在睡夢之中,我知道那是觀音菩薩的真實指示,我感激地叩拜了觀音菩薩。菩薩說七天之後有人來解救我,這會是誰呢?
我知道唯一的治療方法,只有寄望於“激光束”,但那不是我所能負擔的,而且,也未必有把握,萬一雷射把過濾菌射散了,擴散到全身,那怎麼辦?我很猶豫,心中很不安。
次日下午,王超群醫生從五百里外的艾門敦打長途電話來說:“培德,我一個星期之後,到溫哥華來看你,好嗎?”
“啊,太好了!”我這才恍然大悟,狂喜地大叫:“原來你就是我的救星,怎麼我一直就沒想到呢?”
“是你!”我歡喜地叫:“觀音菩薩指示七天之後會派人來解救我,原來是你!”
我把我的拇指病痛告訴王超群,我說:“我真糊塗,爲什麼我一直沒有想起你可以救我呢?你不是有一架灼療儀器嗎?現在放在你辦公室角落桌子上白色的那一架,是不是它?!”
“是的,那就是它!”王醫生說:“你的拇指,用這架儀器就可以一次治好,用不著開刀割除拇指也用不著雷射治療,我下星期把儀器帶來,替你醫治,你不用擔心了!”
“太好了,謝謝你!”
王超群醫生果然於七天後飛來溫哥華,攜帶了重約十多磅的電力灼療儀來,正是我在電話中看見的那一架白色儀器。他先替我注射了麻藥,然後開了電掣,用那儀器的尖針去燒灼我的拇指患處,一直燒到指甲底下深處,把半邊拇指的皮下都燒成焦黑,惡臭四散。
“你那位皮膚專科醫生用低溫的液化氮治療,不是不對,但是,這個高熱的燒灼,是比較更有效的方法。”王超群說:“低溫殺不死那些過濾菌,必須高熱像這樣的好幾百度才燒得死它們,把它們燒成灰飛,才可以根治。我用這架儀治好很多病人這樣的皮膚病。”
我看那架儀器,是西德制造的。西德的醫學,一般來說比美加先進。至此,又得一證明,西德發明了超聲波震碎腎結石的技術,實用了十多年,美國現在才開始試用,加拿大也只有一家醫院在試用,可見美加醫學是比較保守落後於西德的,連治皮膚病的方法都是如此。
王超群醫生替我燒了拇指和腿上的小粒,他問我痛不痛?
“人家虛雲老和尚焚指供佛報恩親都不怕痛。”我笑道:“我這還有麻藥怕什麼痛呢?再痛也比不上液化氮燒灼的痛輕得多了,那些液化氮,又痛又冰寒,真是難受呀!”
王超群醫生只替我用過一次那架電灼儀器,我的拇指的燒焦部分後來漸漸剝落,新的肉長了出來,以後,永遠都不再復發。拇指已經恢復健康正常,指甲也還原了。
王超群醫生是一位普通全科醫生,並不是皮膚專科,可是他的醫術遠超過了那些洋人專科醫生,他還精通中國針灸,每年率領一大批加拿大洋人醫生去中國和各國觀 摩針灸醫術,別人告訴我,他是加拿大最有名的中國針灸與西方醫學結合運用的醫生,是這一方面的領袖。真不愧是名爲“超群”了!然而他永遠是那麼謙虛有禮和 慈悲,從來不擺名醫的大架子。
他拒絕收我的醫療費,他說:“就是收了也是要捐出去做慈善的。”
他現在還在艾門敦,單人匹馬地舉行長期的義診貧病,從早到晚忙著診治很多病人,晚上在他的佛教中心講佛經,他沒有向任何人募化,甚至也沒有向任何佛教團體求援。他獨立爲弘法而奮鬥,獨立佈施,這是一位非常難能可貴的真正佛徒。
可是他每次以未有機緣歸依高僧爲憾,多次問我機緣應在何處。我只有祝福他將來會有這種機緣的,他已經積極實行了佛法中最重要的慈悲佈施,他已那麼發心地弘揚佛法,一定會有不少高僧會接引他的。他又何必心急呢?
王超群醫生國際佛教中心發展得很迅速,聽說會員人數已接近千人,原有的會址已不敷用,已需另覓較大的房舍,這一個由王超群醫生獨立捐獻成立的國際佛教中心 的工作重點,不在於講經,而在於推行佛教的慈悲佈施,救苦救難,濟助及醫治貧苦老弱病人,這是加拿大迄今爲止,唯一的佛教慈善機構,雖然力量還很單薄,基 礎也很弱,卻是一個很不平凡的良好開始,佛法慈善佈施播下了種子,將來必會成爲加拿大佛教弘法最大成效的機構之一,王超群醫生的貢獻,是值得欽佩讚歎的。
很多大醫生賺了大錢,拼命大買地產,成爲百萬千萬富翁,可是王超群醫生卻沒有那麼做,他拿到的醫生業務收入,除了維持妻兒生活教育之外就都用於佛教弘法與 慈善濟助之用,他的最大願望就是把佛法帶給全加拿大,接引各民族的人,不單是接引中國人而已,他的願心多麼偉大!真是足爲很多在家學佛的式範啊!
我深深地爲他祝福著!
王超羣網站
附錄:
在各自領域作出傑出貢獻 四華人獲頒加拿大勳章
2005-09-01 星島日報
加拿大華裔總督伍冰枝日前公佈82名獲頒加拿大勳章(Order of Canada)人士名單,當中包括4名三代華人移民,他們分別為鋼琴演奏家艾莉仙娜.雷(Alexina Louie)、王超群醫生(Dr. Steven Kyaw Htut Aung)、作家崔維新(Wayson Choy)和退休教授義工蔣北扶(Wallace B. Chung)等,他們在各個領域有出色成就和貢獻,分別獲一級勳章和二級勳章。加拿大勳章源於1967年,是為了表揚有出色成就和貢獻的人士,是加國給予具有終身成就人士的最高榮譽。
王 超 群 中 西 合 壁 醫 療譽 滿 加 國 杏 林
2006/5/14 星島日報
(特約記者吳巧萍安省倫敦市報道) 譽滿加拿大醫學界的華裔醫學博士王超群,於四月下旬應西安大略大學之邀,到西大醫學院 Schulich School of Medicine and Dentistry,參與編排醫學院補充及另類藥物課程,同時主持醫療與保健座談會,他謙遜幽默的談吐,加上豐富的醫學經驗和慈悲的醫者典範,深深地扣著與會者的心弦,本來只有兩個小時的座談會,一直延長至4個小時才不得已結束,與會者依然意猶未盡。
氣功與中國書法相輔相成
座談會在倫敦市會議中心舉行,與會者包括有醫學院院長,學生和學者,醫護人員及市民,其中不少來自多倫多和鄰近城市,王超群博士在會上闡述傳統中醫藥 與西方醫學的中西理論和實踐,以及中西合壁醫療方法對人類健康的優點,並提供針灸示範,以及為學生和民眾講解氣功與中國書畫對保健的作用,同時更即席揮毫,王博士解釋說,「寫書法要運用丹田氣,揮筆要一氣呵成,時常練習持之以恆可以紓解生活壓力,達到保健的效果。」
在倫敦市的三天時間,王博士除了每天早上7時到8時30分 指導群眾練習氣功之外,還分別到醫院主持醫療演說與健康座談會,到療養院與病人探討脊椎疼痛的針灸與物理治療,到醫學院為學生發表醫學演說,王博士對學生 說,「治病是一種藝術,唯有醫者與病人之間產生互動和信賴,才能夠凸顯出藝術的精華,換句話說,就是要有慈悲心,」王博士以溫和平緩的語調諄諄教導學生。
採中西之長提供更佳治方
於1948 年出生在緬甸的王超群博士,自幼受到來自中醫世家的祖父的影響和教誨,不但要立志懸壺濟世,而且要把中西醫結合,採取兩者的長處為病人提供更好的治療方 法。七十年代初期,身為中醫師的王超群博士遠涉重洋來到加拿大修讀醫學課程,包括家庭醫學,內科,神經學,腫瘤學和心理學等。取得醫學博士學位之後,王超 群致力實踐對祖父的承諾──把中西醫結合,每天在醫院和診所採取中西醫學並配合針灸的方法為病人治病,由於療效顯著而逐漸獲得社會認同,看到許多病人因為獲得適當治療而康復,王超群知道是時候把中醫針灸學推廣,於是計劃培育新血,而大學就是孕育英才的最好溫床。
薪火相傳發揚光大
於1991 年,王超群博士終於成功地在亞爾伯達大學創立了醫藥針灸學科,成為加拿大第一所提供醫藥針灸課程的大學,王超群不但教學生們中醫藥,同時也教學生中國文 化,氣功,書法,哲學等等,王超群說,「針灸和氣功是中國對人類最大的貢獻,是文化精萃,所以一定要薪火相傳把它發揚光大。」
學員在修完醫藥針灸課程後獲得的是國際認可的資格,「在此之前的道路非常艱辛」,王超群在受訪時說,從開始籌辦直到正式創立課程,前後經過十多年時間,其 中經歷不少挫折,不過,王超群博士「我從未放棄,因為我知道冬天裡開不了春花」,我的耐心最後得到完滿的結果,王超群博士微笑著說,並表示計劃把目前屬於 本科課程的醫學針灸學科提升為碩士課程。
王超群博士是一位家庭醫生,同時是老年病學專家,並且是傳統中醫藥教授,在亞省大學醫學院藥物與家庭醫學系擔任臨床實驗副教授,以及康復藥物教授,此外, 王博士亦擔任加拿大醫學針灸協會會長,加拿大衛生部針灸標準顧問,世界自然醫藥基金會會長,世界衛生組織傳統中醫藥顧問,美國紐約大學牙醫學院臨床實驗副 教授,以及世界佛教協會主席。他的主要興趣在於倡導中西藥兩者的集成,統合東方傳統中藥和西方生化藥物的相輔相成,以病人本身的健康和利益作為醫療的大前 提,王博士又提倡醫者與病人之間的精神互動,教民眾以一種自然又理性的心來實踐健康養生之道。
王超群博士對醫學方面的貢獻獲得加拿大及國際的認同,於1986 年獲比利時 Academic Diplomatique de la Paix 專業優異獎,2002 年獲亞爾伯達省勳章,2003 年獲得英女皇伊利莎白二世金禧獎章,2005年獲得世紀最佳醫學專業獎,本年初更加獲得加國最高榮譽的終身成就獎──加拿大勳章。
永懺樓随筆之八十六 ──
《獨立弘法慈悲濟眾於加拿大之王超群醫生》
原載香港《內明》第178期:1987年01月1日
原載香港《內明》第179期:1987年02月1日
書名:天眼慧眼法眼的追尋
作者:馮馮
出版:天華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