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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書籍 - 李叔同作品及墨寶集:索性做了和尚 李叔同

李叔同作品及墨寶集:索性做了和尚 李叔同

南閩十年之夢影

[日期:2011-05-03] 來源:網友上傳  作者:李叔同 如佛友覺得此書不錯,請按

  我一到南普陀寺,就想來養正院和諸位法師講談講談,原定的題目是“餘之懺悔”,說來話長,非十幾小時不能講完。近來因為講律,須得把講稿寫好,總抽不出一個時間來,心裏又怕負了自己的初願,只好抽出很短的時間,來和諸位談談,談我在南閩十年中的幾件事情!

  一

  我第一回到南閩,在一九二八年的十一月,是從上海來的。起初還是在溫州;我在溫州住得很久,差不多有十年光景。

  由溫州到上海,是為著編輯《護生畫集》的事,和朋友商量一切;到十一月底,才把《護生畫集》編好。

  那時我聽人說: 尤惜陰尤惜陰: 江蘇無錫人,李叔同在上海期間的文友。出家後法名演本,號弘如,系弘一大師同門弟子。居士也在上海。他是我舊時很要好的朋友,我就想去看一看他。一天下午,我去看尤居士,居士說要到暹羅國去,第二天一早就要動身的。我聽了覺得很喜歡,於是也想和他一道去。

  我就在十幾小時中,急急地預備著。第二天早晨,天還沒大亮,就趕到輪船碼頭,和尤居士一起動身到暹羅國去了。從上海到暹羅,是要經過廈門的,料不到這就成了我來廈門的因緣。十二月初,到了廈門,承陳敬賢陳敬賢: 著名愛國華僑陳嘉庚胞弟。時主廈門大學校政。居士的招待,也在他們的樓上吃過午飯,後來陳居士就介紹我到南普陀寺來。那時的南普陀,和現在不同,馬路還沒有建築,我是坐著轎子到寺裏來的。

  到了南普陀寺,就在方丈樓上住了幾天。時常來談天的,有性願老法師性願老法師: 法名古志,自號安徽行人,曆任福建各名刹住持,系閩南佛教界長老。、芝峰法師芝峰法師: 浙江溫州人,名象賢。出家後曾受教於諦閑、太虛諸大師,後任閩南佛學院教授、《海潮音》佛刊編輯。……芝峰法師和我同在溫州,雖不曾見過面,卻是很相契的。現在突然在南普陀寺晤見了,真是說不出的高興。

  我本來是要到暹羅去的,因著諸位法師的挽留,就留滯在廈門,不想到暹羅國去了。

  在廈門住了幾天,又到小雲峰那邊去過年。一直到正月半以後才回到廈門,住在閩南佛學院的小樓上,約莫住了三個月工夫。看到院裏面的學僧雖然只有二十幾位,他們的態度都很文雅,而且很有禮貌,和教職員的感情也很不差,我當時很贊美他們。

  這時芝峰法師就談起佛學院裏的課程來。他說:“門類分得很多,時間的分配卻很少,這樣下去,怕沒有什么成績吧?”因此,我表示了一點意見,大約是說:“把英文和算術等刪掉,佛學卻不可減少,而且還得增加,就把騰出來的時間教佛學吧!”他們都很贊成。聽說從此以後,學生們的成績,確比以前好得多了!

  我在佛學院的小樓上,一直住到四月間,怕將來的天氣更會熱起來,於是又回到溫州去。

  第二回到南閩,是在一九二九年十月。起初在南普陀寺住了幾天,以後因為寺裏要做水陸,又搬到太平岩去住。等到水陸圓滿,又回到寺裏,在前面的老功德樓住著。

  當時閩南佛學院的學生,忽然增加了兩倍多,約有六十多位,管理方面不免感到困難。雖然竭力地整頓,終不能恢複以前的樣子。不久,我又到小雪峰去過年,正月半才到承天寺來。

  那時性願老法師也在承天寺,在起草章程,說是想辦什么研究社。

  不久,研究社成立了,景象很好,真所謂“人才濟濟”,很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盛況。現在妙釋寺的善契師,南山寺的傳證師,以及已故南普陀寺的廣究師……都是那時候的學僧哩!

  研究社初辦的幾個月間,常住的經懺很少,每天有工夫上課,所以成績卓著,為別處所少有。當時我也在那邊教了兩回寫字的方法,遇有閑空,又拿寺裏那些古版的藏經來整理整理,後來還編成目錄,至今留在那邊。這樣在寺裏約莫住了三個月,到四月,怕天氣要熱起來,又回到溫州去。

  一九三一年九月,廣洽法師廣洽法師: 名照潤,又名普潤,福建南安人。早年曾任南普陀副寺。1933年,入廈門南山佛學院,從弘一法師學習律學,第二年被弘一法師推薦任閩南佛教養正院監學。抗戰爆發後赴新加坡,後一直在此弘法。寫信來,說很盼望我到廈門去。當時我就從溫州動身到上海,預備再到廈門;但許多朋友都說: 時局不大安定,遠行頗不相宜,於是我只好仍回溫州。直到轉年(即一九三二年)十月,到了廈門,計算起來,已是第三回了!

  到廈門之後,由性願老法師介紹,到山邊岩去住;但其間妙釋寺也去住了幾天。那時我雖然沒有到南普陀來住;但佛學院的學僧和教職員,卻是常常來妙釋寺談天的。

  一九三三年正月廿一日,我開始在妙釋寺講律。

  這年五月,又移到開元寺去。

  當時許多學律的僧眾,都能勇猛精進,一天到晚地用功,從沒有空過的工夫;就是秩序方面也很好,大家都嘖嘖地稱贊著。

  有一天,已是黃昏時候了,我在學僧們宿舍前面的大樹下立著,各房燈火發出很亮的光;誦經之聲,又複朗朗入耳,一時心中覺得有無限的歡慰!可是這種良好的景象,不能長久地繼續下去,恍如曇花一現,不久就消失了。但是當時的景象,卻很深地印在我的腦中,現在回想起來,還如在大樹底下目睹一般。這是永遠不會消滅,永遠不會忘記的啊!

  十一月,我搬到草庵來過年。

  一九三四年二月,又回到南普陀。

  當時舊友大半散了;佛學院中的教職員和學僧,也沒有一位認識的。

  我這一回到南普陀寺來,是准了常惺法師常惺法師: 名寂祥,江蘇如皋人,對華嚴、天台等具有很深造詣。1934年起接任南普陀住持,兼任閩南佛學院院長。的約,來整頓僧教育的。後來我觀察情形,覺得因緣還沒有成熟,要想整頓,一時也無從著手,所以就作罷了。此後並沒有到閩南佛學院去。

  二

  講到這裏,我順便將我個人對於僧教育的意見,說明一下:

  我平時對於佛教是不願意去分別哪一宗、哪一派的,因為我覺得各宗各派,都各有各的長處。

  但是有一點,我以為無論哪一宗哪一派的學僧,卻非深信不可,那就是佛教的基本原則,就是深信善惡因果報應的道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同時還須深信佛菩薩的靈感!這不僅初級的學僧應該這樣,就是升到佛教大學也要這樣!

  善惡因果報應和佛菩薩的靈感道理,雖然很容易懂,可是能徹底相信的卻不多。這所謂信,不是口頭說說的信,是要內心切切實實去信的呀!

  咳!這很容易明白的道理,若要切切實實地去信,卻不容易啊!

  我以為無論如何,必須深信善惡因果報應和諸佛菩薩靈感的道理,才有做佛教徒的資格!

  須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種因果報應,是絲毫不爽的!又須知我們一個人所有的行為,一舉一動,以至起心動念,諸佛菩薩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人若能這樣十分決定地信著,他的品行道德,自然會一天比一天地高起來!原第53頁圖放52頁前李叔同夫人俞氏像

  要曉得我們出家人(就所謂僧寶),在俗家人之上,地位是很高的。所以品行道德,也要在俗家人之上才行!

  倘品行道德僅能和俗家人相等,那已經難為情了!何況不如?又何況十分的不如呢?……咳!這樣他們看出家人就要十分地輕慢,十分地鄙視,種種譏笑的話,也接連地來了。

  記得我將要出家的時候,有一位在北京的老朋友寫信來勸告我,你知道他勸告的是什么?他說:“聽到你要不做人,要做僧去……”咳!我們聽到了這話,該是怎樣的痛心啊!他以為做僧的,都不是人,簡直把僧不當人看了!你想,這句話多么厲害呀!

  出家人何以不是人?為什么被人輕慢到這地步?我們都得自己反省一下!我想: 這原因都由於我們出家人做人太隨便的緣故;種種太隨便了,就鬧出這樣的話柄來了。

  至於為什么會隨便呢?那就是由於不能深信善惡因果報應和諸佛菩薩靈感的道理的緣故。倘若我們能夠真正生信,十分決定的信,我想就是把你的腦袋斫掉,也不肯隨便的了!

  以上所說,並不是單單養正院的學僧應該牢記,就是佛教大學的學僧也應該牢記,相信善惡因果報應和諸佛菩薩靈感不爽的道理!

  就我個人而論,已經是將近六十的人了,出家已有二十年,但我依舊喜歡看這類的書——記載善惡因果報應和佛菩薩靈感的書。

  我近來省察自己,覺得自己越弄越不像了!所以我要常常研究這一類的書: 希望我的品行道德,一天高尚一天;希望能夠改過遷善,做一個好人;又因為我想做一個好人,同時我也希望諸位都做好人!

  這一段話,雖然是我勉勵我自己的,但我很希望諸位也能照樣去實行!

  關於善惡因果報應和佛菩薩靈感的書,印光老法師在蘇州所辦的弘化社那邊印得很多,定價也很低廉;諸位若要看的話,可托廣洽法師寫信去購請,或者他們會贈送也未可知。

  三

  以上是我個人對於僧教育的一點意見。下面我再來說幾樣事情:

  我於一九三五年到惠安淨峰寺去住。到十一月,忽然生了一場大病,所以我就搬到草庵來養病。

  這一回的大病,可以說是我一生的大紀念!

  我於一九三六年的正月,扶病到南普陀寺來。在病床上有一只鍾,比其他的鍾總要慢兩刻,別人看到了,總是說:“這個鍾不准。”我說:“這是草庵鍾!”別人聽了“草庵鍾”三字還是不懂: 難道天下的鍾也有許多不同的么?現在就讓我詳詳細細地來說個明白:

  我那一回大病,在草庵住了一個多月。擺在病床上的鍾,是以草庵的鍾為標准的。而草庵的鍾,總比一般的鍾要慢半點。

  我以後雖然移到南普陀,但我的鍾還是那個樣子,比平常的鍾慢兩刻,所以“草庵鍾”就成了一個名詞了。這件事由別人看來,也許以為是很好笑的吧!但我覺得很有意思!因為我看到這個鍾,就想到我在草庵生大病的情形了,往往使我發大慚愧,慚愧我德薄業重。

  書贈劉質平之扇面

  我要自己時時發大慚愧,我總是故意地把鍾改慢兩刻,照草庵那鍾的樣子;不止當時如此,到現在還是如此,而且願盡形壽,常常如此。

  以後在南普陀住了幾個月,於五月間,才到鼓浪嶼日光岩去。十二月仍回南普陀。

  到今年,一九三七年,我在閩南居住,算起來,首尾已是十年了。

  回想我在這十年之中,在閩南所做的事情,成功的卻是很少很少,殘缺破碎的居其大半,所以我常常自己反省,覺得自己的德行,實在十分欠缺!

  因此近來我自己起了一個名字,叫“二一老人”。什么叫“二一老人”呢?這有我自己的根據。

  記得古人有句詩:“一事無成人漸老。”清初吳梅村(偉業)臨終的絕命詞有:“一錢不值何消說。”這兩句詩的開頭都是“一”字,所以我用來做自己的名字,叫做“二一老人”。

  因此我十年來在閩南所做的事,雖然不完滿,而我也不怎樣地去求他完滿了!諸位要曉得: 我的性情是很特別的,我只希望我的事情失敗,因為事情失敗、不完滿,這才使我常常發大慚愧!能夠曉得自己的德行欠缺,自己的修善不足,那我才可努力用功,努力改過遷善!

  一個人如果事情做完滿了,那么這個人就會心滿意足,洋洋得意,反而增長他貢高我慢的念頭,生出種種的過失來!所以還是不去希望完滿的好!

  不論什么事,總希望他失敗,失敗才會發大慚愧!倘若因成功而得意,那就不得了啦!

  我近來,每每想到“二一老人”這個名字,覺得很有意味!

  這“二一老人”的名字,也可以算是我在閩南居住了十年的一個最好的紀念!本文系弘一大師一九三七年三月二十八日在南普陀寺佛教養正院所講。

【書籍目錄】
第1頁:前 言 第2頁:我在西湖出家的經過
第3頁:改過實驗談 第4頁:人生之最後
第5頁:敬三寶 第6頁:放生與殺生之果報
第7頁:青年佛徒應注意的四項 第8頁:南閩十年之夢影
第9頁:最後之□□ 第10頁:佛法大意
第11頁:佛法十疑略釋 第12頁:佛法宗派大概
第13頁:佛法學習初步 第14頁:佛教之簡易修持法
第15頁:嗚呼!詞章! 第16頁:圖畫修得法
第17頁:水彩畫略論 第18頁:西湖夜遊記
第19頁:近世歐洲文學之概觀 第20頁:西洋樂器種類概況
第21頁:石膏模型用法 第22頁:弘一大師最後一言--談寫字的方法
第23頁:《二十自述詩》序 第24頁:《音樂小雜志》序
第25頁:贈夏尊篆刻題記 第26頁:晚晴院額跋
第27頁:過化亭題記 第28頁:致夏尊(父病日劇)
第29頁:致夏尊(衰病之由) 第30頁:致夏尊(代購水筆)
第31頁:致夏尊(閩中平靜) 第32頁:致夏尊(七秩壽聯)
第33頁:致劉質平(宜注意者) 第34頁:致劉質平(痛改此習)
第35頁:致劉質平(交友不可勉強) 第36頁:致劉質平(四聯句)
第37頁:致劉質平(商定船室) 第38頁:致寄慈、劉質平(減少通信)
第39頁:致劉質平(遺囑) 第40頁:致劉質平(青島)
第41頁:致劉質平(遺囑) 第42頁:致李聖章(行旅之費)
第43頁:致李聖章(剃發出家) 第44頁:致李圓淨(自之著作)
第45頁:致蔡元培、經亨頤、馬敘倫等 第46頁:致林奉若(食物之事)
第47頁:致印心、寶善和尚(遙憶法座) 第48頁:致瑞今法师(小学学僧)
第49頁:致仁開法師(退而修德) 第50頁:致律華法師(時賜教誨)
第51頁:送別 第52頁:月夜
第53頁:秋夜 第54頁:幽居
第55頁: 第56頁:天風
第57頁:朝陽 第58頁:落花
第59頁: 第60頁:晚鍾
第61頁:金縷曲 留別祖國 並呈同學諸子 第62頁:喝火令
第63頁:玉連環影 為夏尊題《小梅花屋圖》 第64頁:南南曲——贈黃二南君
第65頁:清涼歌 第66頁:《護生畫集》配詩
第67頁:李叔同年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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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楼
匿名 发表于 2011-12-19 19:27:37
一杯濁酒盡餘歡???

不學無術!!!!!
第 1 楼
匿名 发表于 2011-12-7 2:07:34
是「一瓢濁酒盡餘歡」, 典故出自《論語-雍也篇》:

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