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載社會上十八歲以下青少年違法犯罪現象,又出現上升勢頭。尤其使人擔心的是,剛十歲出頭的小學生和十四到十八歲女性性犯罪不斷增加,這些都是在有害影視作品以及黃色書刊讀物的不良影響下,導致學生不安心學習的結果。
學生不安心學習,自然學不出好成績,相反弄得不好,還會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同樣道理,農民不安心種田,工人不安心做工,知識分子不安心腦力勞動,都會因走火入魔而導致種種或輕或重的後果,這些都是顯而易見、不言而喻的。
然而,“安心”一詞的解釋,不僅指定下心來,集中思想學習或工作,又有其他多種多樣的解釋。《墨子·親士》說:“非無安居也,我無安心也。”這是說安寧而沒有幹擾的心情。《紅樓夢》第一百一十五回有:“他為的是大爺不在家,安心和我過不去。”這裏的“安心”,又系指的是故意、存心了。
不過,佛門所謂“安心”,卻又別有奇彩。當年,禪宗初祖用“壁觀”之法教人安心。我們且看他的方法:“外止諸緣,內心無喘,心如牆壁,可以入道。豈不正是坐禪之法?”用面壁坐禪之法,讓人斷絕一切內外的攀緣和牽掛,從而入於安心之境,外魔不擾。
當年,弟子慧可問達摩禪師:“諸佛法印,可得聞乎?”
達摩回答:“諸佛法印,非從人得。”
慧可說:“我心未寧,乞師與安。”
達摩妙答:“將心來,與汝安。”
慧可愣了好長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覓心了不可得。”
達摩這才宣稱:“我已給你安心好了。”
後來,慧可接受達摩衣缽,成了禪宗的第二代祖師。
這裏,禪宗以“了不可得”,也就是心無所求為安心法門。正如禪宗四祖道信在《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門》中所說那樣:“亦不捉心,亦不看心……離心無別有佛,若知此理,即是安心。”說明一心具足萬法,不必離心求佛,更不必有意地去“捉心”、“看心”,因為這樣反會惑亂其心,走向反面。
禪宗之外,其他各宗也多有相應的“安心”法門。天台宗以修習止觀、圓融三諦為“安心”法。三諦為空、假、中,也稱“三觀”。淨土宗有“總安心”、“別安心”的不同。厭娑婆世界(人世間)之苦,喜極樂世界之樂而修厭欣觀,發菩提心為“總安心”;以至誠心、深心、回向心為“別安心”。
佛門“安心”,既可視作修行的手段,也可視作修行的目的。安心要任其自然,淡於世事,不作非分的想象和追求,這樣心就自然安靜下來而入於定境了。清代袁枚《隨園詩話》補遺錄有這樣一副書齋楹聯道:
無求便是安心法,
不飽真為祛病方。
在我國漫長的封建社會中,在政治高壓、商品經濟發展遲滯、物質生產極不豐富且分配嚴重不公的情況下,佛門以與世無爭無求之法,向內心覓求安樂清淨的佛境,自有其取得心理平衡的可取的一面,智慧的一面。
目前,雖然改革開放,社會進步,商品經濟得到了一定的發展,但和世界先進國家比較,還有著相當的差距。在這種情況下,一味地追求高消費的物質享受,無疑是不切實際,也是不合我國國情的。為此,我們借鑒“無求”,提倡無私奉獻,或多奉獻、少索取,讓全國人民安下心來,思想上不開小差:讀書的把書讀好,種田的把田種好,做工的把工做好,教書的把書教好,搞科研的把科研搞好,一切從我做起,那么祖國未來的光明燦爛,將是不會太遙遠的。
“一個人光溜溜地到這個世界來,最後光溜溜地離開這個世界而去,徹底想起來,名利都是身外物,只有盡一人的心力,使社會上的人多得他工作的裨益,是人生最愉快的事情。”鄒韜奮這種只知奉獻,於名利無求的精神,無疑是明智的,至今仍可作為我們每個人的座右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