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禪波羅蜜?
禪波羅蜜就是大乘禪法般若波羅蜜的一種。
那么,又何謂般若波羅蜜?佛書告知,“波羅蜜”意為從此岸擺渡到彼岸,“般若”是超妙不可思議的智慧。用超妙不可思議的智慧,把人們從苦的執著的此岸,擺渡到樂的自在的彼岸,就是般若波羅蜜的字面解釋。
佛門“般若”的主張,在於徹底清掃修持者思想上所有的執著和差別之想。你要是執著地追求名利,追求物欲,乃至執著地追求禪那,或者你對世上的有和無,非道和正道,乃至禪和非禪的差別,竟是曆曆在心,分辨得那么清楚,那你就將無法入於“般若”之門。正因為“般若”是超脫的,所以般若智慧的理趣,在於否定一切之中蘊涵著深邃的佛理:禪非禪,是為禪;般若非為般若,是為般若;菩薩行於非道,是謂通達佛道。從前,三論宗開山鼻祖吉藏的老師——興皇寺法朗每次登座說法,總要對聽眾說這樣一段開場白:“行道之人,欲棄非道而求於正道,則為道所縛。坐禪之者,息亂求靜,為禪所縛。學問之徒,謂有智慧,為慧所縛。”又說: “習無生觀,欲破洗有所得心,則為無生所縛。並是就縛之中,欲舍縛耳,而實不知皆是系縛。”
法朗的話真是說得再妙也沒有了。由此我們得到啟示,禪的大智慧就是超乎一切,在舍棄一切執著差別中體驗佛法的妙趣。
這樣一來,從分別執著此岸擺渡到涅槃寂靜彼岸的禪波羅蜜,比起社會上那些氣功入靜的方法,雖然在調心之法上不無彼此契合之處,然而無論如何,就兩者的理論和境界言,則佛門諸禪明顯深於並超乎氣功之上了。
縱觀我國禪法,自達摩以後,天台宗實際創始人智大力宏闡“止觀”禪法,從而把禪推進到了和哲學、養生完美地融為一體的高度,在極大程度上體現了修持中的智慧之美。
在《摩訶止觀》中,智把自古以來所傳禪法,總結歸納為“常行三昧”、“常坐三昧”、“半行半坐三昧”、“非行非坐三昧”四種。關於四種禪的精神要領,日本柳田聖山在《禪與中國》中曾概括為:“一般說來,人的身姿可歸結為行、住、坐、臥四種,上述四種禪法是關於坐與行的姿態,這特別適應於冥想。也就是說,最早的常行三昧,是常坐而冥想,從而獲得精神上的靜謐,這是一種實踐的意義;第二的常行三昧,是靜靜地圍著佛像徐徐行走,進行修習冥想,這是念佛與禮拜的行為,在多數不同的冥想中顯而易見。這兩者都是基本的具體方法,第三和第四種方法交替使用前兩種方式,特別是最後非行非坐三昧,它的立場與眾不同,具有獨特的精神意義,所以又稱為覺意三昧或隨意三昧,這是坐禪與行為達到了一體化的境界。”
唐朝的慧能和尚,在我國禪宗發展史上,是個劃時代的大師。他的主張在於“禪不在坐”,認為此心一旦徹悟,便就即刻見性成佛,入於佛境,而獲自在解脫之樂。
早先,我國禪宗初祖達摩面壁九年,進行冥想,說明坐禪本為禪門思維修行的重要形式。然而慧能“禪不在坐”思想的提出,又從一個側面曉諭人們,禪是無處不在,道是無處不在,美是無處不在的。只要你能體認禪的內涵,方式盡可多種多樣,不拘一格。
其實由此入彼,世界上的其他事物又何嘗不是如此。比如遊樂,禪波羅蜜的啟示在於:一是不要沉迷執著,不要沉迷執著於宴飲,不要沉迷執著於跳舞,不要沉迷執著於打牌,否則物極必反,便就有悖遊樂宗旨,入於被“縛”苦境了;二是在遊樂的形式上,盡可以突破傳統觀念,不拘一格。欣賞音樂是樂,跳舞是樂,遊山玩水是樂,及至聊天是樂,看書是樂,喝茶是樂,而工作學習,吃飯睡覺,生活中一切的一切,又何嘗不是玩樂?乃至何嘗不是哲學?何嘗不是美學?何嘗不是養生?只不過人的智慧有所不同,認識也就自然不同而已。
今天,這種禪波羅蜜智慧給予我們修習是佛境,生活是佛境,世界上無處不是佛境的無價妙啟,難道我們就輕易放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