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病篤神遊】
上人自述:
我這個人生來,什麼狼蟲虎豹也不怕。天魔、地魔、神魔、鬼魔、人魔,都不怕,沒有我恐懼的東西。為什麼我不怕呢?因為我不怕死。從小生來就不怕死,所以什麼也不怕!我記得在很年輕的時候,學習佛法,以為自己不得了了,就說起狂話來了。我說:「一般人都怕魔,我就是魔怕!」說魔怕我,不是我怕魔。你說,這話說得狂不狂?天魔、地魔、神魔、鬼魔、人魔,無論什麼魔,我也不怕的。說完了這話之後,這魔就來了。你猜什麼魔來了?病魔來了
這病魔一來,這回我也怕魔了,不是魔怕我了!因為這個病一來,行動也不自由了,好像披枷戴鎖似的,身體也不聽話了。一天到晚就躺倒炕上,也不能飲水、吃飯。這時候我一想,「我說錯話了,我還是抵抗不住這個病魔。」那是大約十七、八歲的時候。
這一病,病得什麼也不知道了,奄奄一息,就要死了。可是在將要死而沒死的時候,就見到東北的三個王孝子:一個是老道,另一個是和尚,第三個是在家這位王孝子是個老年人。他們三個人一來,就把我帶走了。我一出門口,腳就不沾地了,到虛空裏頭了;但又不是騰雲駕霧,就是在虛空裏頭跑。哦,往下邊一看,那些房子都變得很小了!
就這麼樣走,中國的名山大川──五臺山、峨嵋山、九華山和普陀山,四大名山都去遍了。到什麼地方,就見到很多人,也見到很多的廟宇,各處去參觀。那時候不但到中國的地方,外國的地方也到了很多,白頭髮、白眉毛、綠眼睛的西方人,也見到很多。就好像看電影似的,一幕一幕地轉變,但不是像看電影的人在銀幕前看;我這個看電影,是我到銀幕裏看。自己覺得同這三個人,連我四個,各處去看這些電影。那時候,看見很多很多東西,也聽見很多很多的事情。
以後就回家,把自己的門開開,向房裏一看,怎麼床上還有一個我在那個地方呢?正當我覺得還有一個「我」時,本來是兩個我的身體,馬上又變成了一個──就這麼一覺得的時候,就變成一個身體了!這時候就有呼吸,也有了動轉。當時我父親、母親都在身邊看著我,就說:「他沒有死,又活了!」一問父親、母親,才知自己已經有七、八天的時間,不省人事了。現在又有知覺了,知道自己還沒有死。
那麼由這一趟之後,就變成一個「活死人」:已經死去了,又再活過來的一個人。由此之後,我也不那麼狂了,不再隨便說話。現在我告訴你們每一個人,千萬不要說「我什麼也不怕」;你什麼也不怕,那將來就有所怕了。那麼,說「我什麼都怕」?你什麼都怕,那也不對的。總而言之,不要講這些個話,這都是沒有用的話!
病魔來,這場大病害得我七、八天人事不省,什麼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知道功夫不夠,所以經不起考驗。妖魔鬼怪、天魔外道我都不怕,就怕病魔,還是降伏不了,還是忍受不了。所以修道人,不能說自滿的話,說自己什麼都不怕。如果你自滿,麻煩就來了。
那麼,修道人要怎樣呢?要用戰戰兢兢的心情來修道,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時時刻刻要謹慎,要注意,提高警覺,這樣才可以修道。一言以蔽之:「少說話,多打坐。」這是修道的基本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