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師父娓娓道來,說起少年時期的修學經驗,有一段使我大為感動:
「我十五歲受戒,戒期五十三天,本來十五歲的男孩子,正是精力充沛、好奇心強烈的時 候,對於身旁的事事物物,難免好奇的看一眼:聽到一些風吹草動的聲音,有時也興致勃勃的聆聽者。而戒場的引禮師父們看到了,就揮動手中的竹籐,狠狠的打我 一頓說:『小小年紀,兩隻眼睛不老實,東瞟西看的,哪一樣東西是你的?』『小孩子,聽一些閒話做什麼?把耳朵收起來!』挨了戒師父一頓打,心想:這戒常住 樓霞叢林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哪一樣是我的東西?既然沒有一樣東西是我的,我怎麼可以貪婪觀賞呢?戒常住的事情,豈是我們小孩子可以隨便插足的呢?因 此五十多天的戒期,我把眼睛緊閉起來,不看外面紛紜的世界,而返觀內在平靜的世界;我把耳朵堵塞起來,不聽塵器的喧嘩聲,而聆聽心靈深處的幽谷跫音。」
戒視、戒聽、禁語,一直到戒期將盡,他偶然在走廊經行,眼睛一睜,驀然發現,山、水、花、樹,一一宛然,美不勝收。
聽師父的少年往事,使我想到師父不僅是慧心早萌,而且維持了六十年,花樹依然青翠如昔。
想起在西來寺與大師會面的一幕,與師父少年時代在戒場裡低頭沈思的一幕,兩相交疊,感覺師父並沒有什麼改變,從小師到大師,依然一樣赤忱、謙遜、重諾、篤行!
不管是站在師父面前,傾聽教言;或是站在遠遠的人群中,仰望大師;有一句話總會從我的心頭浮起;此真吾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