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鑑於當時的佛書艱澀難懂,我發心寫《釋迦牟尼佛傳》,用文學的方式來表達佛陀的一生,或許是因為熬夜寫稿的關係,經常咳嗽,以為得了肺病,所以每天拜佛祈求,一方面希望能寫完佛傳再讓我往生,一方面「發願」要將佛陀寫成人間化、人性化的至情至聖。一年多後順利出書,而我從拜佛發願當中,也啟發了無限的信心,每天彷彿徜徉在佛陀的慈悲中,與佛陀感應道交。我曾經兩次入獄,一次是共產黨誤認我為國特,一次是國民黨誤認我為匪諜,死裡逃生之後,感到生命無常,從而「發願」要將自己所體證的佛法布施給大眾,因此我四處弘法,樂說不怠,即使歷經挫折、重病,也不曾退心。
  
  就這樣慢慢地到了四十歲之後,有一天,我反觀自照,略有所得:過去所有的祈願也是自私自利,不盡如法啊!因為我請求佛菩薩庇佑的對象,無一不是圍繞在「我的」這兩個字上面,這仍然是一種自私的貪求。從四十歲到五十歲,我的祈禱有了一番突破:
  
  慈悲偉大的佛陀!
  
  慈悲偉大的觀世音菩薩!
  
  祈求您給世界帶來和平,
  
  祈求您給國家帶來富強,
  
  祈求您給社會帶來安樂,
  
  祈求您給眾生得度因緣。
  
  每次念完這段祈禱文,心中沾沾自喜,覺得在修行上又更上一層樓,因為我不是為我自己祈求,也不是我的親友信徒祈求,而是在實踐《華嚴經》所說的「但願眾生得離苦,不為自己求安樂」。
  
  從四十歲到五十歲這十年當中,正值創建佛光山期間,在開山伊始,我就發願「給人信心,給人歡喜,給人希望,給人方便」。在願心的支持下,不管是山洪巨風的來襲,或財務困難的危機,我都勇往直前,不曾退縮,不知不覺中突破了許多困難。當時世局詭譎,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之後,與印度、日本、美國等各國相繼斷交,一度人心惶惶,我在美國設立道場,也處處遭逢困境,憑著「佛光普照,法水長流」的願心,終於忍辱負重,克服萬難。
  
  時光荏苒,心中的體會也不時遞嬗。五十歲過去了,我忽然心有所感:學佛應該是效法諸佛菩薩「代眾受苦,難行能行」的精神,為什麼自己卻總是祈求諸佛菩薩做這做那?因此,五十歲以後,我開始向諸佛菩薩作如是的告白:
  
  慈悲偉大的佛陀!
  
  慈悲偉大的觀世音菩薩!
  
  請讓我來負擔天下眾生的業障苦難,
  
  請讓我來承受世間人情的辛酸冷暖,
  
  請讓我來延續實踐佛陀的大慈大悲,
  
  請讓我來學習如來世尊的示教利喜。
  
  回想這二十多年來,我雖然開刀多次,卻未曾間斷弘法工作;我奔走斡旋,終於讓海峽兩岸佛教的代表首次坐在同一個會議廳裡商討議案;我走訪中國大陸,為兩岸和平統一及福利眾生而祈願;我多次溝通協調,說服諸方大德,在印度佛陀成道處舉行國際三壇大戒,恢復南傳國家比丘尼僧團制度;我不辭辛勞,在世界五大洲遍設道場及佛光會,實現僧信平等,光大佛教的理想。清夜自捫:凡此艱鉅使命一一的完成,若非蒙我佛加被,以願心為力量,何能致此?所以,當名畫家李自健先生為我畫了幾幅肖像,請我題字時,我毫不思索地寫下:
  
  心懷度眾慈悲願,身似法海不繫舟,
  
  問我平生何功德,佛光普照五大洲。
  
  省庵大師曾說:「入道要門,發心為首;修行急務,立願為先。願立則眾生可度,心發則佛道堪成。」自古以來,諸佛菩薩無不以「願心」成就無上菩提,像藥師如來的十二大願、觀世音菩薩的十二大願,願願饒益有情,普利世間,他們的慈悲是多麼的深宏廣大。有感於此,我曾經將普賢菩薩的十大願王,改以現代的口語來作為自己的「發願」:
  
  一者禮敬諸佛,我願自今以後實踐人格的尊重;
  
  二者稱讚如來,我願自今以後實踐語言的讚美;
  
  三者廣修供養,我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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