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實在是畏宿業,因為他們找不到,苦樂遭遇的由來,所以就認為:這是天之所命了。亦如外教所謂「上帝的意旨」一樣。其實,若說富貴康樂,是上帝的意旨,還有點理由,若說貧窮病苦,也是上帝的意旨,上帝又何厚於此,而薄於彼,偏偏給貧苦人開玩笑?儒家所說:「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也是不合現實,同是極其不通的見解和論斷。世人往往稱一切苦樂得失為運氣,這也不明業力相類似的論調。不過,說天命者,還認為有天在主宰,而說運氣者,那簡直是沒有絲毫的來源,而但認為是瞎碰瞎撞的結果罷了。說世間一切的遭際,皆由瞎碰瞎撞而成,抑何滑稽可笑,惜乎眾生就是這樣的可笑。
儒家說天命,所以對於歷史上,一切窮通得失,皆一委於命。今舉出四個掌故,依儒家說命口吻,陳述於下,以明其梗概:
(一)命之所有,商巖霖雨,乘一宵之幻夢而來。
這是舉出一位,命運好者的故事:言殷高宗時,有傅說者,隱居於傅巖,靠版築維持生活,高宗夢與之談話,醒時把他的形貌,告訴百官,使他們到傅氏之巖求之,果有此人,乃舉以為相,國中大治。史官為作「說命」三篇,其中有「若歲大桿,用汝作霖雨,」之句,以諭其濟世澤民之意。這是說明:傅說得天命,故能乘一夜的幻夢而來。
(二)命之所無,魯國鳳麟,因三日之清歌而去。
這是舉出一位,命運壞者的故事:言孔子仕魯為司空,又為大司寇,攝行相事,魯國大治。齊人恐懼,送一批女樂隊至魯,季桓子受之,三日聽歌觀舞不視事,孔子認為國事已無可為,遂辭官他去。因孔子嘗以鳳麟自比,唐詩詠孔子,亦有「歎鳳嗟身鄙,傷麟怨道窮,」之句,故以鳳麟喻孔子。這是說明:孔子失天命,故竟因三日的清歌而去。
(三)命與之合,渭演漁父,一朝邂逅,應熊虎而登朝。
這是舉出一位,天命與之相配合者的故事:言呂尚即姜太公,年八十,約魚於渭水之濱,有一次,周文王將出獵,卜了一掛,卦詞中有「非龍非螭,非熊非羆,所獲霸王之輔。」等語,是日果遇到了呂尚,談起來非常欽佩,載與同歸,立為師尊稱師尚父。後來武王滅紂,多出其謀,事成,封之於齊。也有人說:文王夢飛熊,卜之,知有賢人,隱於渭水之濱,乃親自駕訪,而得呂尚。
(四)命與之違,縣上故人,廿載艱難,歌龍蛇而去國。
這是舉出一位,天命與之相違反者的故事:言晉公子重耳,因驪姬之難,在外遊歷二十載,不敢回國。有一次,窮困至於絕糧,從者介之推,割股肉煮而獻之,後來亂平,重耳歸國即位,即晉文公,大賞從亡諸臣,單獨忘記了介之推,推也絕口不言,與老母隱於綿上。一日文公外出,有人歌龍蛇之歌,大意言:龍窮餓時,蛇割肉以獻,今龍已騰達,而忘了蛇。文公聞之,纔記起介之推,使人搜盡綿山不能得,有人主張放火燒山,之推遂焚死,終不肯出。
在上述這四段故事中,有幸有不幸,幸就是世俗所謂之命運好,如傅說、呂尚、以平民忽作卿相,都是屬於這一類。不幸就是世俗所謂之命運不好,如孔子,介之推,以聖賢而遭困厄,都是屬於這一類。其實,這不過算是舉例,在古今茫茫人海中,類似這樣幸或不幸的際遇者,難以舉數。倘若把這些問題提出來,質問任何一人,乃至宗教家,他們也都不能作一個肯定而合理的答覆。惟有佛家三世因果之說,種子生現行之說,據業受報之說,才能予以圓滿的解答。否則以一個版築的賤民,釣魚的老叟,僅憑離奇的夢境,忽然登卿相的尊位,握國家的大權,這是不可能之事。又聖如孔子,無論在道德、學問、才能各方面,都是第一流人物,然而終身不得志。至若介之推從重耳流亡二十年,歷盡艱苦,甚至自己挨了餓,還要割股肉奉獻,照普通的情形說來,一旦重耳登國君之位,論功行賞,當然要以他為第一了。然而事實上,他不但霑不到半點雨露之恩,而且還被火燒死,此事若不依業力來說,若不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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