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到開始發動的時期。這位脫穎而出的青年幹才與改革派政見不合,不久即被斥出朝。先是熙寧四年(一○七一年)通判杭州。從而使他陷入現實矛盾之中,早就習得的佛教教義最易於在這種苦悶中發生作用。而杭州自吳越以來就是佛教興盛之地,西湖周圍風景優美地區佛寺之眾冠於全國,高僧雲集。僧人中有不少是很有文化教養的人,與蘇軾自然願意相互結交。蘇轍《偶遊大愚見余杭明雅照師舊識子瞻能言西湖舊遊將行賦詩送之》一詩回憶說:「昔年蘇夫子,杖履無不之。三百六十寺,處處題清詩。麋鹿盡相識,況乃比丘師。辯、淨二老人,精明吐琉璃。笑言每忘去,蒲褐相依隨。」
  
  蘇軾在《祭龍井辯才文》中說:我初適吳,尚見五公。講有辯、瑧,禪有璉、嵩。這裡的「辯」,指海月法師慧辯和辯才法師元淨。二人同為明智大師弟子。慧辯(一○一四~一○七三年)修天台宗,為杭州都僧正,講教二十五年,學徒及千人。蘇軾曾為作《海月辯公真贊》和《吊天竺海月辯師三首》。辯才(一○一一~一○九一年),住天竺觀音道場,蘇軾對他與慧辯一樣「敬之如師友」。蘇軾有《贈上天竺辯才師》詩寫道:
  
  南北一山門,上下兩天竺。中有老法師,瘦長如鸛鵠。不知修何行,碧眼照山谷。見之自清涼,洗盡煩惱毒。坐令一都會,勇丈禮白足‧‧‧。
  
  可見蘇轉對他的尊敬。蘇轍《龍井辯才法師塔碑》中記載,蘇軾「子迨生三年,不能行。請師為落髮,摩頂祝之。不數日,能行如他兒」。「瑧」指梵臻,天台知禮高足,住上天竺,後遷金山寺,又為南屏山興教寺住持。《佛祖統紀》卷十二曾記載「東坡初來杭,與師最厚」。「璉」指懷璉(一○○九~一○九○年),師事圓通居訥,與蘇軾為世交。這個人在皇室和親貴間廣泛活動,後來到金山和明州阿育山隱居。蘇軾有《與大覺禪師璉公書》,是為布施蘇洵所藏禪月大師羅漢圖而作;又有《宸奎閣碑》,是為廣利寺中懷璉收藏皇帝所賜頌寺詩十七首的宸奎閣所寫的碑文。「嵩」指契嵩(一○○七~一○七二年),是前面提及的《輔教篇》作者,為雲門緣密圓明三傳弟子。他死於蘇軾到杭州的半年之後,蘇軾在《南華長老重辯師逸事》中曾提起他,說「予在錢塘,親見二人」。以上是五個人。此外與蘇軾往還密切的還有孤山惠勤、惠思。蘇軾在熙寧四年到官三日就去拜訪過。又有詩僧清順、可久,前者住錢塘門外祥符寺,後者住寶岩院。還有宗本禪師,住南屏山下淨慈寺。所以蘇軾說:「吳越名僧與余善者十九。」他又寫到自己與惠辯的交往:「予方年壯氣盛,不安厥官,每往見師,清坐相對,時聞一言,則百憂冰解,形神俱泰。」可知他結交僧侶的情景與心情。
  
  對蘇軾的佛教信仰產生重大影嚮的另一件事是他被貶黃州(今湖北省黃岡縣)。他本來對變法不滿,一些附和革新派的人利用他的詩文進行羅織,搞成一個文字獄即後來所謂「烏台詩案」,使他飽受折磨和屈辱。如果說在此以前他對佛教還多是感性的接觸,與杭州名僧結交也是六朝以來文人、高僧之間相交往的高風逸趣,那麼在經受現實苦難之後,他就進一步追尋佛理,企圖從中得到安慰與解脫。蘇轍在給他寫的墓誌中說:
  
  既而謫居於黃,杜門深居‧‧後讀釋氏書,深悟實相,參之孔、老,博辯無礙,浩然不見其涯也。
  
  蘇軾有《和子由四首‧送春》詩,中有句云:「憑君借取《法界觀》,一洗人間萬事非(來書云近看此書,余未嘗見也--原注)。《法界觀》即宗密所作《注華嚴法界觀門》,這是發揮華嚴法界緣起理論的重要著作。他初到黃州時,住在一個佛寺裡,隨僧蔬食。現實的一切使他灰心杜口。他在《與程彝仲推官書》中寫到這個時期情形:「但多難畏人,不復作文字,惟時作僧佛語耳。」黃州時期,蘇軾又結交了了元佛印禪師和詩僧寥參。了元曾遍參禪宗名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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