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他的心急跳起來,同時也明白了自己已經犯戒。但他想,自己是在救人,而且也沒起欲心,應該不是什么大錯,於是平息心緒,背著孟悔一步一步下山。然而走了不遠,他卻感到脊背上有個東西怦怦跳動,同時脖頸上還有氣息一下下急吹。那氣息帶有清香味兒,和麥子開花時走在麥田裏聞到的差不多。他覺得事情不妙,便把腳邁得更快。終於走到山下,眼看就要到停車場了,那孟悔竟將頭勾到他的左肩,嘴對著他的耳朵輕聲說:真想叫你背一輩子!接著,還緊緊摟住他的脖子,用火熱的臉頰在他耳邊蹭來蹭去。慧昱一邊偏著頭躲避,一邊向著孟懺的車急跑。跑到那兒,把孟悔一放,才站起身來大口大口喘氣。
  就是這么一次,孽緣悄然結下。半個月之後,慧昱又在值班,孟悔微跛著腳來了,一進門就看著他羞笑。慧昱心中發慌,說:“孟悔你又來看我師父呀?”孟悔說:“是呀,你快領我去吧?”慧昱便領他往裏走。走到大殿後邊的甬道,孟悔卻說:“慧昱哥,我想到你屋裏看看。”慧昱哪裏敢應,只說:“你不是看我師父嘛,快走吧。”孟悔站在那裏不走:“他有什么看頭,我今天是來看你!”慧昱說:“我也沒什么看頭。”孟悔盯著他的臉道:“怎么沒有看頭,我整天在夢裏看你!”慧昱正不知所措,師父突然走了過來。師父看看他,再看看小臉通紅的孟悔,問道:“悔悔怎么來啦?”孟悔說:“來看你唄。”說著就把手中提的一袋李子往他手中遞,慧昱這才得以脫身。但他沒敢再去值班的崗位,而是跑到自己的寮房呆呆地坐著。晚上,師父把他叫去,問孟悔是不是對他有了意思,他如實以告。師父說:“我知道這丫頭的脾氣,固執得很。你一定要躲著她!”慧昱說:“師父,我明白。”此後,孟悔又來廟裏找過他,他一見便躲。
  其實,慧昱躲得了孟悔,躲不了自己的欲心。他來到世上二十多年,從沒和女性有過親密接觸,背孟悔下山是第一回。事後,他時常不由自主地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即便是坐禪時,也經常感覺到背上還趴著那個孟悔,脖頸邊還有帶麥花香味的氣息輕輕吹拂。這樣一來,那塵根昂揚堅挺,久久不倒。好多回在睡夢中,孟悔還和他有更為熱烈的舉動,讓他第二天不得不偷偷去洗內褲。他知道,自己這樣雖然還沒犯比丘戒條中的“故弄陰出精戒”,但肯定算不上禪心清靜,與修行大有妨礙,於是就努力地不去想孟悔,竭力地息滅那份欲心。
  和師父分手後,他去了疊翠山。先拜遍山上所有的寺院,然後住進了山下的明慈寺。他在那裏緊張地複習了兩個月,一舉考中佛學院,到九月份便成了一名學僧。進佛學院後,整天讓功課追著,那個孟悔似乎離他越來越遠。萬萬沒有想到,2001年的一個春日,他吃過午飯正在宿舍看書,傳達師父突然來說有人找他。他到學院門外一看,在一叢怒放的山茶旁邊,正站著貌美如花的孟悔。慧昱問她:“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孟悔莞爾一笑:“只要我想找,你跑到天邊也沒用——我是在通元寺打聽到的,有人知道你考上了這兒的佛學院。”慧昱說:“你來幹什么?”孟悔說:“來告訴你,我天天想一個叫慧昱的人。”慧昱一聽這話急了,跺著腳道:“你為什么要纏著我不放?”孟悔用火辣辣的目光盯著他說:“為什么,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你是我前世結下的冤家吧?”慧昱聽了這話,茫然地看著疊翠山頂法海寺的塔尖,似要找尋他那幽渺的前生。孟悔又說:“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也知道你不可能還俗跟我結婚,可我就是放不下你。”慧昱說:“你怎么就放不下呢,你看社會上有多少好青年!”孟悔卻把小臉一歪,斜視著他說:“俺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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