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卻老是在那兒。因為有聽覺,所以能聽到潮聲,潮聲去了,聽覺並不隨之而去;因為那時聽到的是靜。如果聽覺隨潮聲而去,則不但分不出靜,而且潮聲再來時,又何能再聽到次一個潮聲,因此潮聲有來有去生滅,而聽覺則並無來去生滅。(註一)
這個「聲音」有來去生滅的一點,非常重要,因為世人的妄想執著,實在是因為「跟追」這暫時生滅的聲音而來。為使各位得一深刻的印象起見,我再舉一個例:
我現在打一下鐘,「噹—」我問:「有鐘聲沒有?」大家回答:有鐘聲。」待鐘聲過去,我又問:「現在有鐘聲沒有?」大家回答:「鐘聲沒有了。」這答得很對,鐘聲是來了又去,也可以說是有生有滅。可是現在讓我再打鐘一下,「噹——」而我問:「各位聽見嗎?」各位都說:「聽見。」一回兒鐘聲消失,我又問:「各位聽見嗎?」有人答:「聽不見了。」這話可有語病,好比盲人說不能看見一樣,為什麼呢?因為盲人並不是看不見,不過所看見的是黑暗而已。我們現在並不是聽不見,不過聽見的不是鐘聲而是靜或其他聲音而已。試想如果你的聽覺沒有了,你怎能知道鐘聲已息。又如果聽覺沒有了,你又怎能現在還聽到我說話。可見消失的只是鐘聲,而不是你能聽的聽覺。鐘聲有來去,有生滅,而聽覺則老是在那兒,並無來去,也沒有生滅。這不動而能聽的聽覺,佛法中叫它為「聞性」。
上面的二個例子,說明「聞性」和「聲」的區別。一天到晚,在我們耳邊忽上忽滅,一刻不留的是「聲」。一直在那兒,不生不滅的是「聞性」。聾子也一樣有「聞性」,但是聽不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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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什麼叫做「聽」?而「聽」和「聞」又有什麼區別呢?
大家都曉得,耳朵是聽聲音的。說得更詳盡些,外面的波動震動耳膜,因此傳達到腦子裹的聽神經,就聽到聲音。所以「聽」是「聞性」經耳及腦兩器官而生聲音感覺的一種作用。可是各位可曉得,發生有聲音的感覺,卻並不一定需要耳朵。十多年前,在加拿大的蒙得里城(Montreal)有一位范宣德(Vincent)博士用電極接觸著人的腦子來做實驗。他將一位女太太的腦殼打開一部分,當一對極細的電棒微觸腦子的某一點時,這位太太忽然說她聽到了某種熟悉的歌聲。但當時並沒有人在唱歌,而當電棒移開時,歌聲亦即終止;電棒再觸此點時,同樣的歌聲卻又重來,她這個有歌聲的感覺,顯而易見,是只用了腦子,並未用到耳朵;我們叫這種作用為「聞」。正如夢中聽人說話,也沒有用耳朵,所以也只是「聞」,而不是「聽」。
現在我們對這四個名詞:應該已有比較清楚的概念了。讓我再來總結一下:「聞性」是人一直有的聽的本能;它無來去,也沒有生滅。聞性由腦子及耳而起的聞的作用稱為「聽」;其單由腦子而起聞的作用稱為「聞」。「聲音」則是聽或聞的對象,它是有來去,有生滅的。事實上,每一個單獨的聲音,都是剎那生滅的。對此四個名詞有了認識之後,我們就比較容易瞭解觀世音所講的修行過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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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世音說:
「初於聞中,入流亡所」(註二)。
「初於聞中」,是說:「我在修行的初期,運用聽覺。」這裏我要請各位特別注意,在這修行的初期,觀世音菩薩也是和我們一樣:一、有「我」的強烈觀念;二、知道運用「聞性」;三、有「聞」及「聽」的作用;及四、聽到「聲音」,譬如上面所講的潮聲。為什麼我在此處要強調觀世音在修行的初期,也像我們凡夫一樣,有「我」、「聞性」、「聞」、「聽」及「聲」等妄想執著呢?這是因為要反映以後觀世音怎樣逐一消除這種妄想執著。
上面已說過,觀世音是在海灘邊修禪定的,因聽潮聲的來去,悟到聲音在聞性中剎那生滅,並非永久的,實有的;而人之妄想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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