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因果談 張一勉居士著
2011-2-3 14:22:53


張一勉居士著
(一)
先大父以總角之年,投效軍旅,時值前清同光之際,捻軍橫行於黃淮間,清軍連營數百里,以事剿阻,而以淮軍為中勁,先大父隸焉。初為弁目,屢建奇功,不數年洊升至千總。捻平,與教匪戰,每殲其渠魁,再晉守備,即戡回獲勝,遂專閫矣。先大父偉健雄猛,善擊技,尤能御狡卒,每得其死力,故戰輒捷,捷必奇,聲名震於敵我。
按先曾祖亦閫帥也,歿於太平天國之役,清廷錄其功,賜以世襲軍職。先祖本當承蔭,無須以弁目起也,緣其性豪爽,敢於作為,少時家居學書,兼從先曾祖母習武事,矯健冠於鄉里,每為人復仇,事後挺身認罪,不使人受繫縲,而地方吏亦以其正直,且係宦族,每曲縱之。會有其窗友,為里中巨豪毆辱,憤而自縊死。其新婚婦披孝服,抱其靈主,詣學中泣於先祖前,請為報仇,先祖走避,而心許之。年餘,人已淡忘,先祖挾洋槍,乘雨夜,掩人豪者家,盡殺之,戮二十餘口,遂奔他鄉逃逮,會捻匪竄至,城陷,當事者皆死難,案竟寢矣。後先祖變籍貫名字,投入行伍,以戰功而入仕途,終至專閫建纛,可謂壯矣。
清之末紀,先祖倦於干祿,轉心好善事,樂聞佛法,與先祖母設佛堂,朝夕禮念,殊虔謹。清社既覆,遂隱退,不復總綬。益事淨業,精進不怠。猶好施捨,每朔望,必捨食,冬日,則捨衣,災荒至,則捨糧。由是貧困者恆集於門,晨昏若市,先祖一一禮接之,家人偶或稍慢,輒予厲責,無敢辯者。
曾憶右鄰有一寡嫗,甚貧,子復不孝。一日詣先祖前痛哭,訴其子,乞教益之,先祖諾焉。翌日邀其子至,百方曉諭之,教以事親立身之道,子感泣而去。不數日,嫗又泣來,復訴其子。先祖乃至其家,再諭之,更約保甲,與之訂契,後不得逆其母。俄頃,嫗又泣至矣。先祖怒,偕保甲持契,入其室,拘之於通衢,數其罪而毆之,墜其齒,裂其臂,幾死,而後已,眾皆唾污之,辱罵之,乃至折挺以助先祖,子懼甚,創甚,哀泣求免,眾始散。由是遂不敢忤逆。久之,先祖查其已悔改,乃出資助之理生,未幾,竟至小康。
又,里中議建觀音廟,無人首其事,眾議戴先祖任之,數請不允,乃改推趙姓者焉,趙故好利,頗侵損廟資,久之,工不得竣。一夕,趙忽暴斃。眾再戴先祖,先祖曰:造寺善事也,我固不願後人,以有趙氏梗於中,我知其難成,故潔身自守,以俟來日,未料趙食報若是之速也。然而耗款過鉅,勸募無門奈何。眾聞先祖出,乃奮力損捨,聚集若干,終不足,先祖乃盡變其產以益之,或勸為兒孫想,稍留幾許,先祖答: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為兒孫作馬牛,我方欲為留一樂善好施之典型,使矜式之,留產實不必也。既廟成之日,先祖於聖像前三肅而退,由不復入焉。
自此之後,家計稍艱,先祖乃謀貿遷以給口,初至漢上,頗獲利潤,期年再往,適遇大水,災民數萬,喁喁待哺,先祖憐之,盡舉所有予之,徒步行返,家人聞,哭笑俱非。有故交程某,已顯貴,聞之,遣僕送千金,會邑中傳疫,多有死者,先祖又以其半購藥捨之。
先伯父卒業於保定軍校,未幾,任某部營長,參予桐柏荊紫剿匪之役,嘗率部襲入匪穴,至,匪已星散,無所得。忽一老者來,訊先伯鄉里事甚詳,並問先祖安,辭出,遺一簡於案上,折視之,匪首也,云曾受祖惠,故避三舍以報,非不能戰也。
先嚴嘗過襄陽北部,宿荒村中,主人瞽翁也,與交談,言及先祖,驚呼而去,俄頃間,村人扶老攜幼來觀,問先祖起居,有潸然下淚者。問之,十數年前,村傳疫,死者眾矣,先祖聞,偕醫至,遍藥之,活人頗多,村固脊貧,耕無牛,先祖復出資市三牛予之,今者繁育十數頭矣。村人感念,繪先祖像供於土地祠中。翌日往觀,固不若也。
家兄仕於白河,父老知是先祖胤,歡極,率之觀先祖德政碑及故居,能道嚮昔瑣事甚詳。是年,先祖忌日,集資延僧誦經追薦之。一老者哭拜甚哀,問之,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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