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思摯友話道老
白聖口述 
悟莊筆錄 
道老於民國七十七年四月間與其弟子仁光法師相繼圓寂,令所有聞者不勝唏噓。尤其是我,當消息傳來時,更是徹夜輾轉不能眠。
道老住世八十有九年,為教為法,終生不遺餘力,可謂化緣已盡,功成身退,他最後的遺願——七七年傳授護國千佛三壇大戒會,也於十二月中旬圓滿結束,道老於常寂光中,必然頷首微笑。至於海會寺的建築,自有其門下賢弟子完成,老人亦無所掛礙了。現在他的門人將出紀念集,索文於我,為紀念這位菩薩道上的好友,我當義不容辭而援筆疾書的。但是,我要以什麼樣的文字,方足以舒洩我對他的懷念?!驀然間,腦海裏所印現的,仍然是幾十年來相處的情景:從相認、閉關、弘法、辦學、來臺、傳戒、建道場,到他圓寂,一幕一幕,真叫我難以忘懷。我們的友誼自始至終,造次亦如是,顛沛亦如是,雖不必有伯牙、子期之情,卻有管仲、鮑叔牙之誼,讓我記下這段因緣,作為紀念,並教後昆,得良友之善。
記得,我是在民國十九年認識他的,在我的簡歷中有一段這樣的記載:「民國十九年,接道源法師到洪山寶通寺閉關。因道源法師在武昌佛學院任教職有年,常到洪山來,與我們談及他這多年來為教學辛勞,亟欲找個地方靜修或閉關。那時,我在寶通寺當班首,並兼知客,我的同參濟禪師也在寶通寺任知客,(濟禪師與道老是漢陽歸元寺,民國十二年的戒兄弟),我們商量,徵求常住大眾同意,恭請道源法師到洪山寶通寺來閉關。」
就著這個因緣,道老在寶通寺關房閉關了。次年(民國二十年)六月,我也進了關房閉關。當時在關房中的生活非常清苦,有幾件值得一提的趣事:我們的飲食是由常住上供應的,常住上並不富有,所以我們幾乎有半年是吃冬瓜的,偶有幾棵白菜,歡喜得很,即刻和麵粉做餃子,(麵粉是用人家給我們的供養金去買的),道老會做餃子,我會煮,二人分工合作做餃子吃。關中衣服不夠,道老甚至用被單縫製一條褲子,棉襖底布沒有了,棉絮鬆散的掉出來,還是這樣穿著。真的,所謂:「問道不問貧了。」當時一齊閉關的,除了道老與我外,還有普貫、濟禪、大鑫、惟寬、空慧等法師,有一次,我與道老病了,身體非常虛弱,普貫法師說,將糯米塞入蓮藕孔中蒸熟吃了很好,於是湊錢請人買了蓮藕糯米,依樣炮製,叫侍者小弟拿去蒸,小弟將它放在小灶上,生火蒸起來,自己卻跑出去玩,等他回來時,蓮藕已焦黑了,不能吃,大家心裏都很不愉快,只見普貫法師拿起焦黑的蓮藕說:「這是我發起的,再爛再黑我都要吃。」吃得苦頭苦臉的,弄得大家啼笑皆非。
關中生活是這樣清苦,可是大家還是很用功,道老日夜精進用功不懈,甚至過午不食,非但持午,而且還打餓七——七天不吃東西,只有喝開水。常住大眾師知道了,都替他擔心,勸他不必太過刻苦用功,若是這樣刻苦用功的話,難免影響健康,況且他的身體本來就很單薄,再加上七天不吃東西,虛弱的情形,不言可知的。但他意志堅定,不從人勸,所幸餓七順利圓滿了,常住大眾師才放心,也為他慶幸。
道老自閉關後,每天規定一小時會客,等我入了關房,他就謝絕見客,不與外人接觸,有事由我代表傳言。記得太虛大師到關房來看他時,也是由我接待的。雖然,他不接見外客,但我們兩人約定每天傍晚時分,即晤談一次,討論佛法,交換意見,時常為了一個問題,討論了好多次還不能解決,諸如:真如與無明的問題;最初一尊佛依何法修行的問題(即佛在先還是法在先的問題);雞與蛋孰先孰後等難以得到解答的問題。當時我們都有個結論,過了數十年也都忘了,因為當時在關中的筆記都遺失了,真可惜。
道老三年關期圓滿,即被淨嚴法師請去河南開封鐵塔寺辦佛學院。我記得,當他出關時,到我關房門口告假,我們對拜下去,眼淚盈眶,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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