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初學時似乎有點難。」「難在什麼地方呢?」「初學時只是不敢停歇,總不肯相信睡在水中就能被水托住;覺得不是這麼著,就要沉下去了,一時手忙腳亂,愈慌張就愈糟糕!」「學會之後,便怎樣呢?」「那時深信水有托力;不必自己亂動,自然浮而不沉。」「怪不得我曾見人表演游泳術時,任別人將全身捆作一團,丟在水裏,還是不會沉的呢。」「可不是,這是精於此道的了。」「有什麼秘訣嗎?」「還有什麼秘訣呢,只要深信水有托力就是了!我常常對初學的人說,你信水有托力,水就漂浮你。無奈他們心虛,難以相信!」我點點頭,心裏想道,「入道之難,何以異此!」(參閱印光法師嘉言錄誡具足信願章)我們又談到鄉中諸老輩,知道在這三五年間,老成大半凋謝了;人世無常,不勝歎息!我說,「你的叔祖,從前不是箇有名的鐵匠麼?」他道,「是呀,我想起他的往事來了。在咸豐年間,中國大亂,那時他在外省當兵,升到營長時,被敵人擄去了,囚在牢裏,兩腳被鐵鍊鎖著。起初他全不在意,以為自己是箇鐵匠無論什麼鎖鏈,總有法子斷他的,怕什麼?等到無人在旁,將鐵鏈各環仔細一看,不覺灰心喪膽起來,原來這鐵鍊就是他自己製造的!他日常誇口說,「我造的鐵鍊,十分堅固,無人能斷!」這回知道被鎖著的鐵鍊是出於自己的手,頓時斷絕了逃脫的念頭。他足足度了十幾年的牢獄生活,等到亂事平了,回到故鄉時,頭也白了,從此鐵匠也不要做了。」我道,「這一件事,最足以證明佛經上講的業力兩箇字。古書說的「善惡之報,如影隨形。」世間一切事物,端的沒有一樣不是受因果律之支配的;人生的生死壽夭,祿享豐薄,際遇盛衰,以至一國一地的興廢,都不是偶然發生,憑空而來的。」講到這裏,我指著公錫塘說,「你知道這箇塘的來歷麼?這就是我的先祖公錫開闢的,他看見暑天耕牛辛苦,且為防旱起見,便將自己的良田,和人交換了幾十畝低田,開闢為塘,以利公眾,村中都受到好處。今日我們做兒孫的得到豐衣足食,也是受著先祖之賜呢。」他說,「是啊,全鄉的人,至今還是歌功頌德的!」(參閱印光法師嘉言錄勸注重因果章)
鄉居旬日,即便起程,改過廣州,直到香港,打算趁郵船回到上海。上船之後,看見同房間的是箇外國人,問起,原來他就是母校教授喬治博士的老弟。說起才知道喬治老先生回到英國蘇格蘭家鄉之後,就作古了,為之欷歔不置。想起袁宏道說的,「今日弔同鄉,明日弔同年,又明日弔某大老,鬼多於人,哭倍於賀,又安知不到我等也?眼前數十年內所餘幾何?縱復得之,有何光景?若不力學,皆是添業之日!程途有分,資糧早辦,便為得計;去之遲速,可勿復論。」思之不覺懍然。傍晚,我們同在船面眺望海景,當駛出鯉魚門時,山勢雄奇,波濤洶湧。我們談到鯉魚門的山勢,他說道,「蘇格蘭的北海,群島羅列,有許多大石山直立海中,情形和這裏差不多。可是山上無土,不能種植,因此有無數的海鳥在懸崖上作巢。土人常到島中取鳥蛋為食,但山勢壁立,取鳥蛋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一處陡崖,石層突出,那裏鳥蛋最多。當日有一個人,從斜坡爬到山頂,將繩的一頭縛在樹根上,然後自己順著繩子下去。只因山頂撲出空處,人卻懸空了,眼見鳥蛋近在石層裏,一時奈何不得。這人十分膽大,當下將繩搖盪起來,使作打鞦韆的樣式,愈擺愈近,等腳立得住石層上時,便急忙拾蛋,裝在籃子裏。那知他貪慾滿腔,忘了危險,竟一時大意,把手中的繩子放了,繩因垂力往外移開,再也拿不著;看看立腳的所在,只有一點兒地方,連轉側都不容易的!想人援救的話,誰曉得要等到那一天才有人來呀?他戰戰兢兢地,將頭慢慢的掉轉來,只見低低的下面波浪滔滔,高高的上面山岩陡削,再一張望,那繩子還擺來擺去的在空中搖盪,哎呀,這一驚非同小可!這時他心裏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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