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飛到德國

  四月二十一日晚上十一時五十分,由新加坡搭乘德航Lufthansa班機,經過泰國、印度等上空,飛到德國的法蘭克福再轉飛柏林,全程十四個小時。我雖曾有幾度在法蘭克福轉機,真正入境德國,這是初次。

  在我膚淺的常識中,知道德國歷史上曾經出現過不少的文學家、哲學家、宗教改革家、科學家以及政治家,都曾對世界文化產生重大的影響。我在世界各地所遇到的德國人,也都非常優秀,他們務實際,重思辨,講究效率,往往一絲不苟,在台灣的中華佛學研究所,不僅有傑出的德籍學者來訪問,而且現在就有兩位老師是德國人,還有一位印度籍的教授,一位捷克籍的法師,也都是在德國接受教育。目前也有幾位我們研究所畢業的學生,在德國留學。

  在我的印象中,因為德國人非常務實,所以比較缺少像美國人那樣的幽默感。這次我到德國,由一個中國禪師向當地人傳授中國禪法,在德國佛教史上是首見,在中國佛教史上也沒有前例,而且邀請我的柏林佛學社(Buddhistischs Gesellschaft Berlin E.V.)是全歐洲最古老的兩個社團之一,成立於一九一七年。

  另一個是我去(一九九八)年在蘇俄的聖彼得堡演講的蒙古喇嘛教系統的寺院,成立於一九一四年。

  柏林佛學社不僅歷史悠久,也是柏林市內最大的佛學社團,他們不屬於任何宗派,是一個國際性、共同性的佛教大團體,另外的十二個佛教團體,都屬於不同派系的小單位。能夠被這個團體邀請到柏林弘法的人,多是國際性的各派佛教領袖。我被他們邀請,是因為我有兩本書被譯成了波蘭文及德文,又因前(一九九七)年我去波蘭主持禪七,以及到克羅埃西亞指導禪修,也有幾位德國人去波蘭和克羅埃西亞跟我學過禪。這回是透過我的英國弟子約翰.克魯克博士,邀請我的。

  一些台灣的弟子聽到我要去德國弘揚禪法的消息之後,便向我提出勸告,認為要帶德國人修行是高難度的任務,他們連一絲一毫的細枝末節都不會放過,只要讓他們發現言論上有一點什麼瑕疵,就會緊追不放,我已這麼一大把年紀,沒有必要送到德國去被修理。

  今(一九九九)年春天就有一位在台灣留學的德國青年,中文程度非常好,隨著大專青年來到法鼓山,參加佛學青年營隊的活動。結營時我為他們全體說三皈依,我見到這麼一位德國青年,特別跟他打個招呼,並說道:我在西方為其他的宗教徒傳授佛法,並不要求他們必須脫離原來的宗教信仰及活動。如果他是基督徒,也不必一定要放棄原來的信仰。這位德國青年聽完之後,相當生氣,說我是個騙子,是假上師,怎麼知道他是基督徒不是佛教徒,當場就離開了大殿。事後我向他致歉,他也不願接受。他認為一個上師應該有神通,應該知道他不喜歡被人看作是基督徒而不是佛教徒的。

  我不希望有人罵我,但也不會介意有人罵我,既然答應了要去,我還是本著弘揚佛法的決心去了。

  跟我從新加坡一起前往的還有張光斗及郭重光兩位居士,他們負責攝影的工作,這個製作小組前後已有三年,是為了台灣的中國電視公司「不一樣的聲音」節目採集資料。另一位弟子果元師,直接從紐約比我們早一小時抵達柏林,在機場和我們會合。

  在柏林機場有五位居士迎接我們,英國的約翰.克魯克博士,瑞士的麥克斯.葛林,德國人瓦特.拜耳,及這次邀請我指導禪修活動的柏林佛學社的負責人諾艾克博士夫婦,這三位德國人都在波蘭及克羅埃西亞參加過我主持的禪修活動,瑞士的麥克斯,這五年以來幾乎每年都到紐約參加一次到兩次禪七。在機場一見面,克魯克博士就向我頂禮三拜,氣氛相當親切,沒有任何陌生感,使我覺得好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鄉一樣。
  
  ▲作者在柏林市區的落腳處一座基督教會的招待所。

  從機場到市區招待所的途中,他們一路向我們介紹那裡的各項重要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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