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言—印光大師生西紀念 李圓淨居士著
2011-1-13 23:53:29
李圓淨編著
聽說粵漢鐵路通車,就動了去廣東的念頭。我的旅行計劃,打算從上海乘輪船往漢口,換粵漢通車到廣州,還鄉之後,再由廣州經香港循海道回到上海來。這箇繞圈子的旅行計劃,在一月之內畢其全程,見聞卻也不少,因途中好和人談天,倒是耳食者多。今日雨窗無事,才把他記了下來。
四月初八,從上海乘長江船出發,日麗風和,輪船沿黃浦江駛著,不久就離開了繁華的都市。我在甲板上散步,忽遇見同鄉戚君,他一生以舵師為業,又做過南方各處口岸的領港,年輕時候,他的足跡曾到過南美洲;斑白的頭髮,額上深深的皺紋,一望而知是箇飽經世故的人。無意中遇到這位老江湖,我這番不寂寞了。他的談勁很可以,見聞又多,話盒子一開,別人輕易不得插嘴,任你聽到打瞌睡,他還是滔滔講個不休,好不有趣!他憑欄指點著說,「近年那邊發現了暗礁,再過去些,又長出了沙灘,所以航線已改變了一點。」我問,「你做舵師和領港許多年,所有各處的暗礁和沙灘,都知道得很清楚了罷?山他笑了起來,「這那裏能夠!我單知道深水的路程——只按照那條深水的航線,一心一意地駛去就是了。」這「單知道深水的路程」一句話,給我留了一箇深刻的印象。
船行了一夜,駛進長江。一早起來,朝陽初出,波光浩瀚,氣象非凡,我第一次見到大江。正欣賞著江上的美景,戚君跑了過來,拍著我的肩,「你覺得長江怎樣?」「偉大極了!」老戚呵呵笑道,「南美洲的阿馬森河,才算得全世界第一條大江呢!」我說,「是了,你到過南美洲,我聽說你從前在那邊很發了點財,我到要知道阿馬森河是怎樣的。」他舉手搔搔斑白的頭髮,歎口氣,「別說起,我們在海上跑的人,胡天胡地的,那裏會有什麼積蓄?卻是那世界上最偉大的河我倒終生不會忘記。那阿馬森河,從南美洲的北部流入南大西洋,入海處,河身很寬闊,一望無際,如同大海,但周圍數百里的海口,都是可飲的淡水。」他微笑著,「講到這個上頭,曾有過一樁可笑的故事:有一隻帆船,從歐洲駛到南美來,不幸在大西洋上遇著暴風,一連幾天不能靠岸,船上的淡水飲盡了。地當赤道,炎熱如火,沒有淡水,是一刻都過不得的!如果飲了海中的鹹水,越發大渴,就會週身發燒,癲狂而死,所以水手們渴極要飲海水的時候,船主總是不准。這時唯一的希望,就是遇到別的船。正在萬分難忍的時候,忽然遠遠見一隻帆船影子,船主立刻將求救的旗高高扯起。那邊看見這裏扯的是三方旗子,檢查號碼,知道報的是「無水渴死求救。」即時升旗回答了。哈哈,你道那有淡水的船上怎樣回答?說也好笑,是『四面淡水儘飲』幾個字!那斑垂死的船主和水手們看見了,好不希奇!原來他們還沒有知道自己的船已經飄流到阿馬森河口,雖然四望不見邊際,卻早已在大河淡流所在了!他們當下責備自己說,『四周都是淡水,我們還要找水喝,豈不蠢透了嗎!』這件愚蠢的事,幾天之內,就給全世界的人知道,連船主的大名都被登到報上去了!哈哈哈......」戚老頭笑彎了腰。我聽了,心中頓生嚴肅之感,到不覺得好笑。
午餐時候,戚君來同桌吃飯,見我素食,盤問起來,我回答吃素奉佛多年了。老戚慨歎著,「我們行船仔(廣東土話)有幾箇不是馬浪蕩,我混到這點年紀,也著實懺悔了!時常想求箇歸宿,什麼三部六冊先天道等,我都有點相信,月中也吃幾天花齋,卻又摸不清門路。」我道,「戚先生,你老人家是箇見多識廣的人,這幾年各處佛教是很普遍的了,為什麼還去走叉路,在這箇上頭打轉?那許多教門只因不明事理,也有貪財的,也有圖勢的,今日講燒鉛鍊汞,明日說架乩扶鸞,亂絲無頭,混在一起。且不說他有無危險,究竟於身心性命上有什麼成就!佛法只是叫人破除妄情偏執,佛所說的只是真如;真如的意義,就是真真實實,平等一如,若有妄情便非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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