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十月廿三日  
明晨就得啟程赴洛杉磯了。行李仍未收拾好,歌也還沒有練唱得熟悉,因為一連十多天以來,天天都有訪客上門來問事求助,以致都無法安定下來練歌。到了今天,還是記不住歌詞,心中不由不焦急,只好抄下歌詞,屆時登台捧著邊看邊唱吧!說來丟臉,自己寫的歌曲也記不住。臨陣再磨槍 ,開夜車練唱吧!練到午夜,還是感到沒有把握,心情十分緊張。 
一九九一年十月廿四日  
收拾行李又三心兩意,一直弄到快四點鐘才算收拾好。躺下也還是睡不著 。剛閤眼,鬧鐘就響了,是清晨五點正。母親仍未醒,讓她多睡半小時才喊她吧。 
五點半,天色仍黑暗,街燈照耀下,好友柯其毅先生已經駕車來到在前面馬路邊等候。真虧了他那麼早起床駕車趕來送我們去機場。 
柯先生是一位已經退休的芭蕾舞大家,三、四十多年前,他在香港曾經是一位芭蕾舞團男主角,曾演過「天鵝湖」、「睡美人」等許多著名芭蕾舞劇。我在他家看過他很多本當年的登台舞姿,那時的他英姿瀟灑,身手矯捷。有一張是英國芭蕾舞后瑪歌芳婷與他合拍的照片,可見他當年的盛名如何。他的太太是一位民族舞蹈家,夫妻都已退休了。 
由於興趣相投,他倆與我成為好友,常有來往。柯先生常常幫忙我,這一次他不辭勞苦,清晨四時就起床駕車來送我母子登機,真是盛情可感!也感到非常榮幸,想想看,當年的香港首席芭蕾舞男主角名人藝術大家,親自駕車接送我,有幾個人能得這份榮幸呢? 
到了機場,柯先生還替我提行李箱,又照料我母親行走。他說他如果有空就會去看看我們的房子。 
我一共只帶三件行李,可是加拿大航空公司那位黑人女職員說帶得太多,不肯讓我自己手提,她一定要我交給托運。我說我怕托運會運錯了到他處,害我沒有服裝登台。黑小姐說不管你,你不托運就不准登機。她又叫我減少一些衣物,我只好打開箱子去減除內容,但是件件都是必需品,沒法子,又再裝回衣箱,只好交給她托運,她卻又拒收,叫我先去樓下向加拿大海關報關。我們只好下樓去,海關白人男關員倒和氣,說不用報關。柯先生幫我們推小車行李再登二樓,我重新排隊入閘,那黑小姐又跑過來說我不該排另一行,她說我必須回到她的櫃面那一行。被她左右留難,使我們差一點趕不上班機。 
進了閘,美國海關沒檢查。七時半,我偕同母親從加拿大溫哥華乘加拿大  航空公司班機,經過三小時航程,於上午十一時飛抵美國洛杉磯國際機場  。這是我三十年來初次搭乘飛機出遠門,也是我第一次搭乘噴射客機,因  為我一向有「懼高症」。不免有些緊張與土頭土腦,但因機上的駕駛機師  與空中小姐對我很特別照料,一路上也很平穩,很快就習慣。我並無驚慌  叫喊。 
下到洛杉磯空港的大樓,我差點迷了路。那麼大的空港大樓,好像是一座  城市。我從未見過那麼巨大的機場。比溫哥華的空港大了不知多少倍。旅  客人數又多,我真有些心慌,攜扶著母親,在那巨型建築內的走廊轉來轉  去,幸好有英文路牌,跟著指示前進,上上下下電動旋梯幾次,經過很多  門道,才走到大樓前廳來,向旋台上取回了四件行李,走向大門外。 
大樓門外掛有英文牌子,按字母次序排列,我們是在加拿大航空公司的牌  子下面。我想「慈濟」的人必會到此門來接我。他們若是不來,那我可不  知怎麼辦?這麼龐大的超級大都會,我連東南西北都弄不清楚,又忘了攜  帶慈濟的地址。我是第一次出門遠行,我母親又不識英文。在這異鄉陌生  大都會,怎麼辦? 
在馬路邊等了一個多小時,都沒見有人來找我們。後來我想他們可能進大  樓去找了。於是我讓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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