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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書籍 - 自由的迷思(The Myth of Freedom) 創巴仁波切著

自由的迷思(The Myth of Freedom) 創巴仁波切著

五、動中的禪修

[日期:2010-08-10] 來源:網友上傳  作者:創巴仁波切著 如佛友覺得此書不錯,請按

  五、動中的禪修

  工作

  當你以不尋常的慧見看待尋常的境況,就如同在垃圾堆中挖到珍寶。如果工作變成精神修持的一部分,每日例常的問題就不再是問題,反而成為你靈感的泉源;你不會以為任何東西微不足道,也不會視何物特別神聖——所有生活中的物質與材料都是盡其所用而已。

  不過,工作也可以是一種逃避創造的方式:要麼你發狂地工作,將空間全部填滿,使自發無從產生;要麼你偷懶,將工作當作反叛的對象——這都顯示了對創造的恐懼,你不肯讓創造的過程自然地發展;反之,你按照自己接下來的偏見行事,害怕讓自己的心享有空間。當一個人感到沮喪、害怕或擔心事情出差錯的時候,他馬上開始擦桌抹椅或是到花園中除草,試圖讓自己分心——他不願意面對心底的問題,所以找某種一時的消遣;他害怕空間、害怕任何空著的角落,只要有一面空牆,他就再掛上一幅畫或壁飾,牆上掛得越滿,他越感覺舒服。

  真正的工作是依實際需要而做,直接與大地關聯。你可能正在庭院或屋子裡工作、洗碗筷或做任何需要專注的工作,如果你感覺不出自己與大地的關係,情況就會變得一團糟;如果你不覺得每一步、每一情境都反映著你的心態,因此都具有精神意義,那麼你的生活模式將充滿難題,開始奇怪這些難題來自何處——它們似乎是突然冒出來的,因為你從不肯留意生活的精微之處。不過,你騙不了人,你不能假裝優雅地斟一杯茶,你辦不到——你必須真正地體會,體會到大地以及你與它的關係。

  日本的茶道,是一個與大地有接觸行動的一個好例證。一開始,茶碗、茶巾、刷子、茶葉與開水一樣樣被鄭重其事地取來;奉茶之後,客人懷著中規中矩行事的心情,鄭重其事地飲茶。儀式還包括如何清洗茶碗、如何收起茶具以及如何適當地結束——最後的收拾與開始同樣重要。

  只要你不將工作當成一種逃避、一種忽視問題基本存在的方法,工作是極端重要的;如果你對精神修持有興趣,則更是如此。工作是最微妙的培養紀律的方式之一,你不能看輕在工廠中工作或從事製造業的人,因為你可以從這種人身上學到許多東西。我想我們許多對於工作態度的問題都來自於分析頭腦的假高尚,不願從事任何勞力的工作,只想做使用腦力的工作。

  這是個修行方面的問題。一般對於精神修為感興趣者多強調心智的重要,認為那才是我們矢志要學的神秘且高深的東西。然而,怪就怪在深奧、形而上的東西偏偏可以在工廠裡找到,也許那並不能使你一看到它就充滿狂喜,或許也不及書中所述的修行經驗那般奇妙,不過實相確可在那裡找到,從應付日常問題當中發現。如果能以簡單、平實的方式來看問題,那麼我們的工作態度將更平衡,事務也得以妥當處理。我們若能將自己簡化到這種程度,就更能清晰地透視心的扭曲面,思考的整個模式、內部進行的各種把戲也變得不那麼複雜了,反成為一種在各種情境中非常實用的思想方式。

  在工作中的覺知非常重要。那種覺知可以與靜坐時的覺知是同一類的——經驗到空間之開闊的那一躍,這端賴我們對於大地與虛空合為一體的感覺。除非你感知到虛空,否則無法感知到大地;你對虛空感覺越多,對大地也感覺越多——感覺到你與物體間的空間,是覺知、開放、平和與輕快的自然產物。練習的方法是:既不要專注於事務上,也不要同時意識到自己與自己的工作,但是應該在工作時對這種開放性保有概括的知覺。然後開始感到有更大的空間可以做事、有更大的空間任你揮灑,那是認知到有一個連續的禪定狀態的開放性存在,但你毋須試著去抓牢或刻意使之產生,只需以剎那的觀照見識到開放性的廣大能量即可;見識了之後,要幾乎特意地忽視它的存在而繼續工作。那開放性將持續工作。那開放性持續下去,而你開始對工作的對象產生真正的感覺。

  我們現在所討論的覺知並不是像一件心事似的時刻要記掛著的問題,而是與覺知合而為一、與開放空間合而為一的情形——這也表示要與你實際處理的事件合而為一的意思。如此,則禪修變得很容易,那不是將自己分成數塊、分成各種程度的覺知、分成觀察者與行事者,你與外在事物及它們的美開始產生誠摯的關係。

  

  宇宙之間尚有大批能量沒有被集中起來,那完全不是自我的能量;這能量使現象自由變幻、宇宙互相貫穿融通。它具有兩種特性:如火的熾熱以及依特定形式流動的傾向,正如火會冒出火星,而火星由空氣引導一般。不論你是否透過「自我」的濾鏡看到它,這能量都持續不斷,它是無法被毀滅或中斷的,猶如永遠在燃燒的太陽,它不容任何質疑與干預將一切導入其中。

  然而,這分熱力透過「自我」的濾鏡之後卻變得停滯不前了,因為我們忽視基本的立場,拒絕看這能量所源自的廣大的空間,因此能量在擱著貪愛的空間裡不復自在流暢;相反地,它被固化、窄化了,受「自我」指揮中心之驅策,供其攫取貪愛之物——被役使的能量擴張出去將物品攫取回來,然後再接受新的程式設計。我們伸張觸角,企圖鞏固自己的關係,這種對於情況的攀援使得溝通過程流於表面化。我們只接觸到對方的表面就無法動彈,永遠不能獲得整體的領會;我們被攀援欺蒙,而那被熱愛的對象非但不能沐浴於自由熱情的強烈曖流之中,反而被偏執熱情那令人窒息的熱,逼得透不過氣來。

  自由熱情用不著放熱器的勢力輻射,它是一種流體,它自在流動,使各處瀰漫著溫暖;它沒有任何破壞性,因為它是一種平衡狀態的存在,並具有高度智慧。自我意識會阻礙這種聰慧、平衡的存在狀態,藉著敞開將自我意識的執著拋棄,我們才能透視事物之整體,而不僅止於看見事物的外表。我們不僅欣賞感官的特質,也看到那純金般的完整素質;我們不會為其外表而傾倒,反而在看見外表的同時也看穿它的內涵,因此,我們直抵情況的核心。假如這是兩個人的會晤,那關係將是很具啟發性的,因為我們不單看那人的外貌與舉止,我們也將他裡裡外外看個透徹。

  這種全盤看透的方式,可能產生一個問題:假如你看透某人,但那人並不願意被你看透,因而被你嚇跑了。你怎麼辦?你已經做過完全徹底的溝通,如果對方嚇得跑開,那即是他對你的溝通方式,你不須再追究下去;如果你不肯罷休地追著,你遲早會成為他眼中的惡魔。你看穿他的身體,看到美味的肥脂與鮮肉,你想大快朵頤,所以對他來說,你無異於吸血鬼,因此,你越窮追不捨越不會成功。或許你透著慾望看得太銳利,也或許你過分咄咄逼人——生了一對可以看穿激情與智慧的漂亮銳眼,你濫用自己的天賦,拿它來賣弄。對於具有特殊能力或天賦異稟的人,他們很自然地會濫用這種特質,想要穿透每個角落地誤用;這種做法顯然缺少點什麼——缺少幽默感。如果你對事情催逼太甚,那表示你尚未摸清楚整個區域,只體會到自己與它的關係;錯誤在於你無法面面俱到地將情況看清楚,以至錯失幽默與諷刺的一面。

  有時,對方的逃開是因為想跟你玩遊戲,他們不想跟你扯上一個直接、誠實而嚴肅的關係,他們想玩耍一番。不過,如果他們有幽默感而你沒有的話,你就變得惡形惡狀了。這就如同跳萊利他舞(lalita)的道理,你與實相(reality)共舞,與明顯的現象共舞——當你非常想要某物時,你不會自動地張眼伸手,反而只是默默欣賞;你不會憑衝動立即採取行動,卻只靜待對方的動作,這即是學習與情況共舞。你不必創造整個情況,只須觀察它、與它配合,學著共舞。當然,這就不單是你個人的創作,而是共同的舞蹈,不會令任何一方覺得不自在,因為那是個共同的經驗。

  如果在一項關係中有基本的開放存在——忠實,真正的信任就會有自動產生,那是很自然的情況。因為溝通是如此真誠、美妙與暢快,你不會與其他人像這樣地溝通,因此你們不由自主地相互吸引。不過,若有任何懷疑出現,如果你開始感到被某種抽像的可能性威脅時,雖然當時你們之間的溝通正美妙地進行著,你仍播下了偏執狂的種子,將溝通當做純為「自我」之娛樂。

  假如你播下懷疑的種子,那可能使你緊張、恐懼,害怕失去如此美好真誠的溝通;並且在某個階段,你將開始迷惑這究竟是愛的溝通還是嗔恚的溝通。這種迷惑會帶來距離上的損失,偏執狂於焉開始。一旦你喪失了正確的眼光——溝通過程中的正確距離——愛即變為仇恨。由於仇恨,猶如由於愛,很自然地你想與人有身體上的接觸——你想殺死或傷害他們。在任何一種牽涉到「自我」的關係當中,無論是愛或其他的關係,永遠存在著「化友為敵」的危險。只要有任何威脅或不安全的意念存在,一個愛的關係就可能反目成仇。

  與人共事

  互助的觀念較我們所想像的更加微妙。通常我們在試著幫助別人的時候,常對別人苛求,將自己弄得令人厭惡。我們之所以若人厭,是因為受不了自己,想突然發作一番,讓人知道我們的絕望無助,因此我們向外擴張,未獲允許而侵犯他人的領域。我們將自己想成了不起的人物,卻不管人家願不願接受;我們並不真的想顯露自己的特點,卻一心要控制週遭的一切。我們長驅直入他人的領域,無視於應遵守的規則——譬如告示牌上寫著:「請勿踐踏草地,禁止通行。」但是,看見這些告示牌徒使人更想挑釁、更加反叛,我們猶如戰車衝過牆一般,闖入他人的地界,不但犯下侵犯他人領域之罪,同時也破壞了自己的領域——內向的侵犯,那真是損人不利己的作為。

  多數人不喜歡落到這般境地,不願意自己是討人嫌的人物。反言之,一個人也毋須擺出一付酷面孔與優雅的儀態,舉止得宜、禮貌又周到。真正的體諒不是外交手腕,不是笑臉迎人與禮貌的談吐。真正的體諒需要許多精力與智慧、需要敞開自己的領域,而非直闖他人的地盤;也需要放棄玩吸引或排斥的遊戲,不用電線或磁場圍住我們的領域,然後才有一點點可能性,使我們可以對別人有用。至於幫助別人,尚嫌言之過早,這才瞥見真心助人的第一步,還需要花很多的時間將東西撿起來,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品味之後再嚥下去。我們需要長時間才能將圍籬拆除:第一步是學習愛自己,與自己為友,不再自我凌虐;第二步才是與別人溝通,建立起關係並逐漸可以幫助他們。那是需要長時間以及長程的耐心訓練來達成的。

  假如我們學會不惹人厭,然後向別人敞開自己的心胸,那我們就可以開始第三步驟——「無我」(selfless)的幫助。通常,我們幫助人都是企待有所回報,我們可能對孩子們說:「我希望你們快樂,因此我對你們竭盡心力。」但弦外之音卻是:「我要你們快樂,是因為我想要你們取悅我,帶給我快樂——因為我想要快樂。」而第三階段之無我的幫助,是真正的慈悲,不斷帶給自己快樂而做事,只為事情需要做好。我們的反應是無我的,非自我中心的,那不是為他們或為我的問題——此即隨緣佈施。

  我們無法就這樣跑出去練習這種慈悲,首先,我們必須學習不做令人厭惡的人。如果可以與自己為友,如果願意接受自己,不憎恨或想隱藏自己的某些部分,然後我們就能夠開始對別人敞開:而當我們開始敞開且不必一直想保護自己的時候,那麼或許就能開始真正幫助別人。

  八正道

  生活當中似乎會出現許多多叉路,各種叉路使我們受到誘惑:「食物、氣油與旅社,下一個出口。」當我們在高速公路上開車時,總有各式各樣的廣告看板、各種許諾招攬我們在下一個出口處右轉。我們永遠不肯就留在原地、就做我們自己,總是想去別處;我們永遠可以在下個出口右轉,即使明知自己只能留在公路上,別無選擇。我們所在之處令我們難堪,所以喜歡聽人說還有別處可去,如此,就不必感到羞愧:「我這裡有面具,你就戴上好了。」然後就可以在那個出口開下公路去,假裝不是自己,於是你「得救了」。你以為別人將你當成另一個人——戴著面具想假裝成的那個人。

  佛法不曾做任何許諾,它不斷教導我們:就在我們所在之處做我們自己!它也教導我們循此原則如實地生活。那似乎就是我們在高速公路上的行車之道:不為各種叉路與出口分心。當路牌上寫著:「西藏村,下一出口」;「日本村,下一出口」;「涅盤,下一出口」;「證悟,下一出口——速成班」:「狄斯奈樂園,下一出口。」假如你依著右轉,也不會出什麼差錯,你將找到路牌上所說的地方。但是,去了狄斯奈樂園或是參加了涅盤節慶之後,你必須考慮如何回到車上、如何開車回家,這表示你仍須重上高速公路,你反正逃不過。我想這恐怕正是我們基本情況的寫照——不斷地陷入這種過程之中。

  我很抱歉不能提供任何堂皇、美麗的諾言。智慧碰巧是家務事,佛陀如實地看見世界,那即是他的證悟。「佛陀」 (Buddha)意為「覺醒」,清醒著,完全地清醒——那看來即是他留給我們的訊息。他向我們宣示一條覺醒的路,包括八項要點的路,他稱之為「八正道」 (the eightfold path)。

  佛陀宣示的第一要點是「正見」(right view)。謬見(wrong view)是將事物概念化。某人朝我們走來,我們突然僵住——非但我們僵住自己,也將那來人行走的空間僵住。我們稱穿過空間走來的那個人為「朋友」或敵人,因此那個人自然是經過固定觀念的僵化情境而來——「這是那個」或「這不是那個」此即佛陀所謂的「謬見」;那是一個概念化的觀點,而且它不完美,因為我們未能如實地看清那情況。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有可能不使那空間僵化:那個人可以走進我與他都以本來面目見經潤滑過的情況。此一經潤滑過的情況確有可能存在,並且可創造開放的空間。

  當然,開放也可以當成一個哲學概念,但是哲學並不必然是固定的。我們也可不以潤滑的想法來看待這一情況,不以任何固定的想法看它;換句話說,哲學的態度可以是只如實地照看情境。「那走過來的人不是位朋友,因此他也不是個敵人。他只是走向我的一個人,我根本不必預先論斷他。」這就是所謂的「正見」。

  八正道的第二項是「正思」(right intention,又作正思惟、正志、正欲)。一般的意向(intention)是按照我們方纔所述的過程:將那人概念性地認定之後,接著你就準備攀附他或攻擊他,有某種裝置自動為那人預備下一張水床或一把長槍,那就是意向。意向是一思惟過程,將所思與行動連接——當你遭遇某一境況,你思考,而思考導致行動。當你時刻不忘境況與自身安全的關聯時,意向如同被咬在兩顎之間。關於苦或樂、擴展或撤退的情緒部分是其中的一顎,境況的沈重、實質部分是另一顎。境況使你不斷咀嚼你的意向,像嚼軟骨頭——意向永遠具有非邀請即攻擊的性質。

  但是佛陀教示我們的還有「正思」。要明白什麼是正思,首先必須瞭解佛陀所說的「正」為何意。他完全不是指與錯誤相反的正確,他所謂的「正」,意思 是 「正是」,如實而行,但不涉及何為正確的概念。「正」是譯自梵文的samyak,意思是「完全」。「完全」毋須相對的補助,毋須透過比較來支持,它是自足的;samyak的意思是直見生命的本相,不需要枴杖。酒吧裡的客人說:「我要一杯純酒。」就不是要摻蘇打水或摻水的,只要喝純的,那即是samyak ——不稀釋,不用調配,單單一杯純飲料。佛陀了悟生命可以是強有力的、美味的、積極且創造性的,他瞭解你毋須摻東西進去調理。生命是一杯純酒——熱剌剌的快樂,熱剌剌的痛苦,痛快淋漓,百分之百。

  「正思」是無所偏頗的事論事,你不涉入生命可能是美或可能是痛苦的成見之中,也不對生命小心翼翼。根據佛陀的教示,生命是苦,生命是樂,此即生命的 「正」性——就是這般準確與直接:單純的生命不加任何摻雜,沒有必要將生命情境消弱或增強。樂如其樂,苦如其苦——這即是佛陀所言意向的究竟性質。

  八正道的第三項是「正語」(right speech)。梵文的「語」是 vac,意為「所言」、「字」或「語言」,代表完美的溝通,如同說「是如此」,而非「我認為如此」;說「火很燙」,而非「我認為火很燙」。火很燙自動地出口——直接的方式。此種溝通是真實的言語,梵文為satya,是「屬實」之意。這時外面很黑,沒有人不同意,沒有人非要說「我覺得外面很黑」,或者「你一定得相信外面很黑」,你只須說:「外面很黑。」那是我們可用的最少而簡單的字,卻是真實的。

  八正道的第四項是「正業」(right morality 或 right discipline)。假如無人強制紀律,也無人可施以紀律,則紀律根本無存在之必要。這導入對於「正業」——完全的紀律——之瞭解,它並非相對於自我而存在。一般的紀律只存在於相對決定的層面:假如有一棵樹,就一定有枝幹;然而如果沒有樹,也就沒有枝幹這種東西。同樣地,如無「自我」,則「自我」的全部投射都沒有必要了。「正業」即是那種放棄的過程,將我們帶入完全的單純。

  我們都很熟悉業報類的戒律,那是為了自我改善的戒律。我們放棄各種東西為了使自己「更好」我們確信那樣可讓我們在有生之年有所作為。這種戒律只是不必要地使你的生活變得複雜,而不是試著予是簡化,試著過如「仙」(rishi)般的生活。

  rishi是一梵文字,是指一直過著如實生活的人。相當的藏文是trang-song,trang意思是直接,song是正直,那是指一個不將新的複雜因素引進自己的生活裡,因此活得率真而正當的人——這是永久的戒律,究竟的戒律。我們應該簡化生活,不去搞新奇名或找些新花樣攪和在生活當中。

  第五項是「正命」(right livelihood)。佛陀所謂之正命,即是靠工作掙錢——掙美金、英磅、法郎、披索。你需要錢買食物、付房租,這不是加諸於我們的殘忍負擔,而只是很自然的事。我們不必為了處理金錢感到難堪,也別去懊惱必須工作;你付出愈多,收穫也愈多。賺錢過活,使你接觸各種生活情境,豐富了你的人生。逃避工作通常與逃避生活的其他層面連在一起。

  排斥美國社會的物質主義並且將自己抽離的人,是不願面對自己的人;他們喜歡自我安慰地說自己是過著富哲學味的清高日子,而不承認是不願意與真實世界打交道。我們不能期待神明的幫助,如果我們信奉的教導是期待賜福,那麼我們就無法把握各種現實狀況中的機會。佛陀相信因果,譬如你生朋友們的氣,決定與他絕交,在與他大吵一架之後摔門走出房間,這時你的手指竟被門夾住了。很痛,不是嗎?那就是因果。你明白這中間有某種警告,你忽略了業報不爽,這種事時刻都會發生——這是當我們違背正命時會遭遇的事。

  第六項是「正勤」(right effort又作正精進)。梵文裡的samyagvyayama,意思是活力、耐力、努力。這與菩薩的活力原則相同,你毋須努力不懈、時刻奮力向前,只要你在生活中保持清醒、開放,你與生活情境都可能充滿創意、美麗、幽默且愉快的。這自然的開放即是正勤,相對於老式的刻苦勤奮。正勤是確切如實地看清當時的情況,愉悅地、揚著笑臉地全心參與。有些情況是我們雖然在場,但無意真正做任何承諾,而正勤必須是完全的參與。

  要產生正勤,須停下散漫、幻想的閒話,給自己停頓的空間以便參與。通常會有人在我們背後小聲地引誘我們:「靜坐固然不錯,不過去看場電影如何?靜坐很好,不過約朋友們一起聚聚怎樣?好不好?我們來看那本書好嗎?也許我們該睡覺了?要不要去買件東西?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散漫之念此起彼落,時時刻刻有各種建議——要精進還真難。或許那根本不是散念,有時是各種可能性的連續幻想:「我的敵人來了,我正在打他——我要開戰。」或「我的朋友來了,我要擁抱他、歡迎他的到來,準備好好招待他。」這樣的事,時刻不斷。「我想吃羊排——不,是羊腿、牛排、檸檬冰淇淋。我可以和朋友一起到店裡買冰淇淋回來,邊吃邊聊。我們可以去那家墨西哥館子買外賣的塔可回來,然後一面沾著醬料吃,一面談論哲學;如能就著燭光,再來點輕音樂,豈不美哉!」我們不斷夢想各式各樣的樂事,沒機會停下來,沒機會開始留出空間。是否留出空間、是否發奮努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要當機立斷,要很準確,知道如休放下散漫、空幻的閒扯。正勤——那是很美妙的事。

  下一項是「正念」(right mindfulness)。正念不單表示感知到而已,還得像是在創作一件藝術品。正念較較正勤有更寬廣的空間。如果你正在喝一杯茶,你不只對這杯茶,也對整個環境一清二楚,因此你可以信賴正在做的事而不受任何威脅;你有揮灑的空間,因此形成了可以創造的境況——空間對你而言是開放的。

  八正道的最後一項是「正定」(right samadhi),完全的吸收。「定」有如其本然的意思,也就是與一情境的空間相系,包含我們的生活情境與禪坐的情境。完全的吸收表示全然投入,徹底、圓滿,非二元相對的方式。在禪坐時,方法與你合而為一;在生活中,則現象界也是你的一部分,因此當你禪坐時,不一定要像有別於禪坐的動作及禪坐的目的「有別的」一個人那樣地在打坐。如果你與生活情境合而為一,則禪坐將是自動發生的事。

【書籍目錄】
第1頁:中文版序 第2頁:
第3頁:登極 第4頁:一、自由的迷思
第5頁:二、禁錮的形式 第6頁:三、禪坐
第7頁:四、情緒的對治 第8頁:五、動中的禪修
第9頁:六、敞開之道 第10頁:七、虔敬
第11頁:八、密續 第12頁:大手印口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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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楼
匿名 发表于 2023-7-25 16:33:47
這本書籍版權為台灣眾生文化所有,未經授權公開傳播屬於侵權行為了,這樣也算是盜法行為,雖然也許貴單位的立意是要分享佛法,但這樣反導致學法因緣的障礙,故請下架未經授權的書籍內文,以免自誤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