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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書籍 - 修習止觀坐禪法要講述 寶靜法師講述

修習止觀坐禪法要講述 寶靜法師講述

調和第四

[日期:2011-01-12] 來源:網友上傳  作者:寶靜法師講述 如佛友覺得此書不錯,請按

調和第四

夫行者初學坐禪,欲修十方三世佛法者,應當先發大誓願,度脫一切眾生,願求無上佛道,其心堅固,猶如金剛,精進勇猛,不惜身命,若成就一切佛法,終不退轉。然後坐中正念思惟一切諸法真實之相。所謂善、不善、無記法,內外根塵妄識一切有漏煩惱法,三界有為生死因果法,皆因心有。故十地經云:「三界無別有,唯是一心作。」若知心無性,則諸法不實。心無染著,則一切生死業行止息。作是觀已,乃應如次起行修習也。

上來訶五欲,則外境不入;棄五蓋,則內心清淨,如是內外清淨,正可安心修習止觀。然尚須調和得所,方能得益,故第四明調和五事。五事者,即身、息、心、眠、食、是也。夫發語之辭。東西南北,四維上下,謂之十方;過去現在未來謂之三世;佛法即菩提,涅槃,究竟清淨,中道第一義諦之無上妙法,謂之佛法。言佛法則非九界眾生之法可比,眾生法是染污,而非清淨,是迷昧惑闇之法,非覺而不迷也,惟佛法是究竟,是覺悟,是不生滅,是清淨,故行者,欲想修學十方三世一切諸佛之法者,應當先發大弘誓願。誓願者,即四弘誓願也;謂:眾生無邊誓願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此二為下化眾生,屬利他大悲;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此二為上求佛道,乃屬自利大智,即是發上求下化自利利他之心。故云:「願求無上佛道,度脫一切眾生。」一切二字,乃盡際包括之辭,賅羅九界眾生。六道有漏,則為凡夫眾生,出世聲聞緣覺,為二乘眾生。菩薩著於二邊,則為大道心眾生,如是九界,皆願度脫。佛道者,即覺道也,謂諸佛如來之覺道,無有能過之,故云:「無上佛道。」如是無上佛道,願究竟證之。行者,不特發如是心而已,且其心最堅最固,猶如金剛相似。金剛乃華言,梵言跋折羅,此云金剛,為寶中之一,此寶出於金中,其色如紫英,百煉不銷,至堅至利,可壞一切物,而不為一切所壞。發如是金剛堅固不壞之心,精進勇猛,不惜身命,終不退轉,唯是精求無上佛道,廣度一切眾生,此則名為佛法中第一健人。言不退轉有三:一位不退。謂行人斷盡三界見思二惑,則永不退失超凡之位,故名位不退。二行不退。謂行人功夫深進,不特斷盡見思,而且能伏斷塵沙之惑,如是則永不退失菩薩之位,故名行不退。三念不退。謂行人功夫愈益深進,斷盡塵沙煩惱,能破無明別惑,則永不退失中道正念,故名念不退。有如是成就已,然後正身端坐,修習止觀,於坐中正念思惟,一切諸法真實之相。正念者,即無念也;無念之念,是名正念。真心正念,是名正思惟。真實之相,即是實相,亦即實性。相即性也,實相無相無不相,實性無性無不性,是名真實相、真實性。言諸法者,即此謂一切善不善法,善法謂有漏善,無漏善,二邊善,中道善,不善即是惡法,謂貪瞋癡,無記法者,謂無所記別,不善不惡亦不昏,亦不散,此明了無記。若自心糊糊塗塗,昏昧闇閉,終日於黑闇稠林中過日子,此為蓋覆無記。以及內六根,外六塵,中六識,並及地水火風空根識之七大等,一一皆是有漏煩惱之法,非是無漏清淨之法,皆三界內有作有為生死苦因苦果之法,非是界外無作無為涅槃樂因樂果之法,須正思維,而諦審之,了達諸法真實之相。然云何能知諸法真實之相耶?當知有漏煩惱法,生死因果法,皆因心有,惟心所現,因心成體,若無心,則亦無萬法之差別,是故心為萬法之本。楞嚴經云:「諸法所生。唯心所現。」一切因果世界微塵,因心成體。故云:「三界無別有,唯是一心作。」森羅及萬象,一法之所印。又云:「心生故,則種種法生;法生故,種種心生。」當知心外無法,法外無心,心即法,法即心,心法本是無二。固知諸法從心生,詎知心不自生,因境有。若無前境界塵,則心無所起。故言心本無生因境有,境若無時心亦亡,此則萬法唯物,所謂法生故,種種心生。又云:「境本無生因心有,心若無時境亦無。」此則萬法唯心,所謂心生故,種種法生。然若以四性推穹,則心境當下,皆不自生,不他生,不共生,不無因生,緣生無性,當體本寂。則知自心本來無性。自心無性,則諸法亦不實矣!諸法本無性,則自心亦不實矣!如是心無性,法亦無性,無性之性,謂之真實性,亦名真實相。既正念實相,是故心無所染著,則無貪戀塵境,從此則將一切生死業行,一概摒棄,止息無餘。須知吾人從無始以來,常流轉於生死道中者,即因煩惱業行不能止息之病根,在一切境界上,看不破,識不透,所以妄生染著,所謂以煩惱因起生死果,故不得止息。行者既能深觀自心了不可得,一切諸法虛偽不實,將一切生死業行止息,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諸相非相,即是實相也。

云何名調和?今借近譬,以況斯法。如世間陶師,欲造眾器,須先善巧調泥,令使不彊不懦,然後可就輪繩;亦如彈琴,前應調絃,令寬急得所,方可入弄,出諸妙曲,行者修心,亦復如是,善調五事,必使和適,則三昧易生;有所不調,多諸妨難,善根難發。

初句徵起之辭。言調和者,如何名為調和,以譬喻比況斯法。如世間燒碗盆瓦罐之陶師,欲想造作種種之器皿,先須善巧調和其泥土,令使不彊不硬,亦不懦不軟,調適得當,然後方就之於輪繩,則了無滯礙矣。亦如彈琴,然於未彈之先,應善調其絃索,不可過寬,若寬則彈之無聲,亦不可過急,若急則易於暴斷,務須寬急得所,然後方可入弄,彈之則妙曲清朗,音聲悅耳矣。是故當知,行者修心,亦復如是。若能善巧調和,於五事中調和停適,當則三昧易生,道自隆矣!若有所不調,則徒勞身心,非唯無益,反使增病損生。故云:多諸妨難,從此諸善之根,難以開發,豈不大可痛惜者乎?如行者須謹慎其心,善巧而調適之。

一調食者。夫食之為法,本欲資身進道。食若過飽,則氣急心滿,百脈不通,令心閉塞,坐念不安;若食過少,則身羸心懸,意慮不固。此二者非得定之道。苦食穢觸之物,令人心識昏迷;若食不宜之物,則動宿病,使四大違反。此為修定之初,須深慎之也。故經云:身安則道隆,飲食知節量,常樂在空閑,心靜樂精進,是名諸佛教。

調五事。第一要調飲食,若飲食不調,則身不安,道不隆。食之所以為法本。欲資益色身,進行道業,雖此身為幻妄之軀,但現前須藉此身而修道,所謂借假以修真,由有為而趨於無為也,既有色身,必須飲食以資身。古德云:「法輪未轉食輪先。」足見飲食為人身之需要可知,但不可過於貪食飽滿。若過飽,則氣急身滿,息喘體重,百脈因是不能流通,令心地閉塞不開,於是懈怠心起,百病叢生,身心不得安泰,道業因是而廢。然亦不可過減食,若饑餓,則身羸心懸,意慮不固,身既羸瘦,心亦懸空,意念不固,思慮紛然,身弱力虛,精神不足,朝夕鬱悶,道復安有。是知太飽太饑,二者皆非得定之道,過多則身滿氣急,過少則身羸心懸。然尤須先應識得可食,不可食之物。若穢觸之物,食之增病,凡增眠增煩惱,皆不應食,以其令人心識昏迷,故若安身愈疾之物,能增道損生者,即可應食;若不相宜之物,亦不可食,食之則發動宿病,竟使四大違反。所謂病從口入者,即此義也。總之調食須不饑不飽,少不至虛,多不量義,在知量知足,此為修定人調食之最初方便,須深慎之也。故云:「身安則道隆。飲食知節量,常常好樂在於空閑之處,身心寂靜,精進勇猛,是名諸佛之教。」

二調睡眠者。夫眠是無明惑覆,不可縱之。若其眠寐過多,非唯廢修聖法,亦復喪失功夫,而能令心闇昧,善根沈沒。當覺悟無常,調伏睡眠,令神氣清白,念心明淨,如是乃可棲心聖境,三昧現前。故經云:初夜後夜,亦勿有廢,無以睡眠因緣,令一生空過,無所得也。當念無常之火,燒諸世間,早求自度勿睡眠也。

第二調和睡眠,務須調適得當。若過眠,則心識昏暗;若過少,則身體有虧,切須調之,夫然眠寐,那是無明黑暗之法,能迷惑、蓋覆吾人之明性覺靈,切不可縱之。如人未眠之先,歷歷明明,明明歷歷,若一經睡眠,則意識昏昏,六情暗閉,其有眠寐過多,不特廢修聖法,而且唐喪時光,損失功夫,遂令心識昏暗,迷昧一切善根,從此沈沒。故修行者,切不可放縱。其眠臥,當猛省覺悟無常,早求自度,急須調伏睡眠,常令神氣清白,念心自然光明湛淨,如是乃可棲心聖境,三昧正定,自然顯現在前矣。經云:「初夜後夜,亦勿有廢。」須精進用功,不特初夜後夜,須寂寂惺惺,惺惺寂寂,即當中夜從容四大之時,亦須靈靈不昧,了了照澈,常念是日已過,命亦隨減,如少水魚,斯有何樂!切莫以睡眠因緣,令一生空過,無所得也。又復當念無常之火燒諸世間,所謂三界不安,猶如火宅,眾苦充滿,甚可怖畏,急須早求出離而度脫之,不可貪著睡眠,又所謂:「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此誠明訓,行者當猛省之。

三調身,四調息,五調心。此三應合用,不得別說;但有初中後方法不同,是則入住出相有異也。

上來外調之眠食二重已竟,於內尤須調身息心之三種。然此三須合調,以其不離,故其要在調身不寬不急,調息不澀不滑,調心不沈不浮,最為要緊耳。但有初中後,方法不同。初須調身,次當調息,後則調心,有入住出相之異。謂入定則由粗至細,出定則從細至粗,無論調身、調息、調心,一一皆有入住出之三相,故有異也。

夫初欲入禪調身者:行人欲入三昧調身之宜,若在定外,行住進止,動靜運為,悉須詳審。若所作麤獷,則氣息隨麤,以氣麤故,則心散難錄,兼復坐時煩憒,心不恬怡。身雖在定外,亦須用意逆作方便。後入禪時,須善安身得所。

此正釋初入定調身之相。行者,初入定先須調身體之所宜,方能入定。即於未入定前,在定外時,此身於行、住、進、止、動運,作為咳吐掉臂,動靜往還,迎賓送客,穿衣吃飯,四威儀間,悉須詳審,調身所宜。若所作為,一切皆是麤獷之事,則所出之氣息,亦隨之而麤獷,則心散難錄,心亂則難以專一,後於坐時,亦心生煩憒,不能安恬悅怡,是則定心為之妨礙矣!故行者須了知身雖在定外時,亦須用意逆作方便。逆字作預先義,亦可當早字講,謂須預先早作方便之法,調身所宜,令不麤獷。所謂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

初至繩床,即須先安坐處,每令安穩,久久無妨。次當正腳。若半跏坐,以左腳置右腳上,牽來近身,令左腳指與右□齊。右腳指與左□齊。若欲全跏,即正右腳置左腳上。次解寬衣帶周正,不令坐時脫落。次當安手;以左手掌置右手上,重累手相對,頓置左腳上,牽來近身,當心而安。次當正身,先當挺動其身,並諸支節,作七八反,如似按摩法,勿令手足差異,如是已則端直,令脊骨勿曲勿聳。次正頭頸,令鼻與臍相對,不偏不斜,不低不昂,平面正住。次當口吐濁氣,吐氣之法,開口放氣,不可令麤急,以之綿綿,恣氣而出,想身分中百脈不通處,放息隨氣而出。閉口鼻納清氣。如是至三。若身息調和,但一亦足。次當閉口,唇齒纔相拄著,舌向上齶。次當閉眼,纔令斷外光而已。當端身正坐,猶如奠石,無得身首四肢切爾搖動,是為初入禪定調身之法。舉要言之,不寬不急,是身調相。

半跏坐,即單腿坐,將左腳牽於右腳上。全跏復將右腳牽於左腳上;重累手相對者,即將左手掌,伸齊安於右手掌上,左右相對,如結彌陀印。然手足既整妥,復須挺動其胸腹,振作精神,身不曲彎,亦不高聳,頭不低垂。亦不昂仰,不偏於左,不斜於右,身如奠定之石,此為入住調身之相。

四初入禪調息法者:息有四種相,(一)風、(二)喘、(三)氣、(四)息。前三為不調相,後一為調相。云何為風相?坐時則鼻中息出入覺有聲,是風也;云何喘相?坐時息雖無聲,而出入結滯不通,是喘相也;云何氣相?坐時息雖無聲,亦不結滯,而出入不細,是氣相也;云何息相?不聲不結不麤,出入綿綿,若存若亡,資神安隱,情抱悅豫,此是息相也。守風則散,守喘則結,守氣則勞,守息即定。坐時有風喘氣三相,是名不調;而用心者,復為心患,心亦難定。

此明行人坐禪調身後,次調息法。息即鼻中出入綿綿者,有四種之不同,謂風喘氣息,是於中麤細好惡,若不分明辨別守之,則徒勞無功,故須揀其麤而守其細也。行人坐禪之時,有風喘氣之三相者,名為不調之相。若以之用心,不特無益,且有損也。每見行人於坐禪之時,患心痛之症,皆由息不調,致身心亦難安定矣。

若欲調之,當依三法:一者下著安心,二者寬放身體,三者想氣遍毛孔出入,通同無障。若細其心,令息微微然。息調則眾患不生,其心易定,是名行者初入定時調息方法。舉要言之,不澀不滑,是調息相也。

若欲捨棄風喘氣三種麤相,而守於息之細相,當善巧調和,令息得所,當依三法而成就之。何謂三法:(一)者下著安心,行者緣想於心,放下一切,令不馳散,即一心專注丹田也。(二)者須寬放身體,一切須出乎自然,不可過於拘束。(三)者應想氣息,周遍全身,隨八萬四千毛孔,或入或出,通同無障無礙。三者具足,則從麤入細,自然心定神安矣。若無風喘氣之麤相,能細其心,令息微微出入,若存若亡,綿綿密密,不澀不滑,此為息之調相。息調則一切病患不能發生,心則易得安定,是則名為行者最初入禪時調和氣息之方法也!

五初入定時調心者有三義;一入、二住、三出。初入有二義:一者調伏亂想,不令越逸,二者當令沈浮寬急得所。何等為沈相?若坐時心中昏暗,無所記錄,頭好低垂,是為沈相。爾時當繫念鼻端,令心住在緣中,無分散意,此可治沈。何等為浮相?若坐時心好飄動,身亦不安,念外異緣,此是浮相。爾時宜安心向下,繫緣臍中,制諸亂念,心即定住,則心易安靜。舉要言之,不沈不浮,是心調相。

此明入定調心之法,亦有三義,調和其心:(一)者謂調伏心中亂想雜念,不使令其越逸。越即超越,逸即放逸,謂將心念專注一境,不令其超越自心之外。(二)者浮沈寬急得所,解釋如文。沈即昏,浮即動,(三)者去其異緣,謂其心各別,緣於前塵境界,或緣色、聲、香、味、觸之五塵;或緣眼、耳、鼻、舌、身之五根;各各不同,故名異緣,此等皆非調心。總之能令心不沈不浮,是名心調之相。

其定心亦有寬急之相:定心急病相者,由坐中攝心用念,因此入定,是故上向胸臆急痛。當寬放其心,想氣皆流下,患自差矣!若心寬病相者,覺心志散慢,身好逶迤,或口中水涎流,或時闇晦。爾時應當斂身急念,令心住緣中,身體相持,以此為治。心有澀滑之相,推之可知。是為初入定調心方法。

此下明定心之中,亦有寬急二種病相。因上來所明調伏妄想思慮,令心不沈不浮,是名心定相。倘若於中不慎,遂生二種之相:(一)者急相,(二)者寬相,此二相均於定心中所產生。一謂定心中急病相者,因於行人由靜坐之中,攝心用念,此念乃是虛偽之妄念,非真實之正念,以之用心,因此而入於定,是故每患胸臆急痛,身心不得安隱,每見行人精進修定,但心尚未定,而心氣急痛之症,早已在身矣。欲治此病,當寬放其心,想氣皆下流,則患自愈矣。蓋患此症者,皆是用心過度,急念攝心故,若能寬放其心,將一切浮念亂想,麤心暴氣,一一悉令放下,勿使上升,所謂:「息滅心頭火,除熱得清涼,遠離百思想,還我清淨心。」果如是則心病自差矣!若心寬病相者,此下明定心中寬病之相。謂行人始覺心中之志意,散慢至勿可收捨,身則常欲逶迤。逶迤者,即不振貌,謂精神鬱鬱悶悶不快也,或時口中液涎外流,或時六情闇晦,如是皆定中寬病之相。若此等相起發之時,行者於中當須早覺,即當斂其身追其念,勿使其心向外馳求,令心安住於緣中。須知寬病,由於放逸過度,若攝心靜念,專注一境,所謂都攝六根,淨念相繼,抖擻精神,勿令其心懈怠懶惰,以此為治病之良藥,則寬相之病,自然剷草除根矣。然定心之中,不特有寬急二相,且有澀滑之相不同。澀者即不肌滑也,古人云:「味不甘滑曰澀。」杜甫詩謂:酸澀如棠梨;若文字之難讀者,亦曰澀。正言行人定中調心,稍有不慎,則澀塞難調。滑者利也,即不凝滯之謂;周禮謂以滑,若能善調心,則此澀滑之相,自然消滅,水清魚現矣。此種理義非深,最易明見,故云推之可知,勿繁贅述。如上所明,是謂行人,初步入定調心之唯一方法。

夫入定本是從麤入細,是以身既為麤,息居其中,心最為細靜。調麤就細,令心安靜,此則入定初方便也,是名初入定時調二事也。

夫入定之法,本是從麤入細,始則調身,次則調息,後則調心。於其身相為義麤,故居初,息居其中,心念最為細靜,故在後。所謂調麤就細,如是則令心安靜,諸念不生,所謂善調慧馬,能斷暴流也!是名入定最初之方便。

二住坐中調三事者:行人當於一坐之時,隨時長短,十二時,或經一時,或至二三時,攝念用心。是中應須善識身息心三事調不調相。若坐時向雖調身竟,其身或急,或偏或曲,或低或昂,身不端直,覺已隨正,令其安隱,中無寬急,平直正住。

上來入定時,調身息心已竟,此第二明住定時,調身息心。所言住中調三事者,謂行人當於一坐之時,始從入定,終至出定,於其中間,所經或長或短。一坐之時,於中須攝其念,而用其心。攝念即收攝一切亂想雜念,用心即善用其心,澄神靜慮。當攝念用心之時,務須善識身息心之三事,調不調相,明了清楚。謂善識調身,須不寬不急,善識調息,須不澀不滑。善識調心,須不沈不浮,能如是即為調相,否則為不調相。倘若坐時,初雖調身已竟,即可端坐修觀。然坐久疲勞,懈怠心起,別生妄念,其身或寬急,或偏曲,或低昂,有時或東倒西歪,或前俯後仰,如是種種不端直,如覺已即當糾正,不可隨之而去,務令其身心安隱,於中無有寬急之相,平直正住,於定中此為住中調身相也。

復次一坐之中,身雖調和,而氣不調和。不調和相者,如上所說,或風、或喘、或復氣急,身中脹滿,當用前法隨而治之,每令息道綿綿,如有如無。次一坐中,身息雖調,而心或浮沈寬急不定,爾時若覺,當用前法調令中適。此三事的無前後,隨不調者而調適之,令一坐之中,身息及心三事調適,無相乖越,和融不二,此則能除宿患,妨障不生,定道可剋。

復次者,又其次也。謂於一坐之中,於中身雖調和適當,不寬不急,而氣息則不調和,或澀或滑、或風相、或喘相、或復氣急、身中膨脹相、飽滿相、是等皆是息不調之相,須用前之三法而對治之。一謂下著安心,二謂放寬身體,三謂想息氣遍毛孔出入,無障無礙,以此方法,即可對治氣息不調之病,必令數息之道,綿綿密密,若存若亡,若有若無,微微進出,如是資神安隱,情抱悅豫,是為住中調息之相。若行人於靜坐禪觀之中,身息雖調和適當,而心或浮動,或昏沈,或寬急不定,此等病發之時,當用前調心之法,而對治之,謂安心向下;繫緣臍中,制諸一切妄念,令不越逸,謂浮沈寬急得所,此是為住中調心之相,故云當用前法,調令中適。然此三事,的無前後,隨不調者而調適之。謂身不調,則調之於身;息若不調,則調之於息。總之,令一坐之中,身息心三事,調和適當,無相乖越,和融不二。三事融洽一體,既不乖於身息,亦不越於心意,是能除滅一切宿患,妨道之障既不生,禪定之道自然可剋矣!

三出時調三事者:行人若坐禪將竟,欲出定時,應前放心異緣,開口放氣,想從百脈隨意而散,然後微微動身,次動肩膊及手頭頸,次動二足,悉令柔軟,次以手遍摩諸毛孔,次摩手令煖,以揜兩眼,然後開之。待身熱稍歇,方可隨意出入。若不爾者,坐或得住心,出既頓促,則細法未散,住在身中,令人頭痛,百骨節彊,猶如風勞,於後坐中煩躁不安。是故心欲出定,每須在意,此為出定調身息心方法。以從細出麤故,是名善入住出。如偈說:

進止有次第 麤細不相違 譬如善調馬 欲住而欲去

此第三明出定時,調身息心之相。前來入定,則從麤入細,今出定須由細至麤。所言出定時調三事者,謂行人若坐禪將竟,欲想出定之時,於未出定之前,先須放心異緣,或緣於名字法相,或緣於六根,或緣於六塵,因其最初入定,攝念歸一,今出定時,若不放心異緣,舒暢其心,恐久生患,故先散放其心,緣於異相。次則開口,放棄濁氣,呼吸清氣,應想百脈隨意流通,然後微微動其身體,切不可麤心暴氣。次動兩肩膊,次動兩手及頭頸,次動兩足,令其柔軟,勿使彊硬。次以手遍摩擦全身諸毛孔,因靜坐之中,全身毛戶均悉開朗,若不摩之,一經動搖,則風氣入體,易受風濕症。次將兩手摩擦令煖,以揉揜其兩眼,然後方開雙目,待身體發熱稍歇,如是方可隨自意進進出出,了無妨礙。否則坐時或得安住於心,而出定時,麤獷不慎,急速頓促,如是則細法未散,住在身中,令行人患頭痛之症,或百骨支節彊硬,動止不和,猶如風勞一般,患濕之病,故名風勞。若患此病,後於坐中,即煩躁不安,殊於定道有所妨礙。是故行者,若心欲出定時,每須注意,切不可輕輕燥動,令身有虧,務須留心焉。此為行人出定時,調身息心之法,以其從細出麤故,能如是名為善入住出,調身息心之三事也。如偈說:「進止有次第,麤細不相違。」出則從細出麤,入則由麤至細,次第前後,不相紊亂。譬如有人,能善調於馬,絲毫不乖,欲去則去,欲住則住,去住自由,了無滯礙也。

法華經云:此大眾諸菩薩等,已於無量千萬億劫,為佛道故,勤行精進,善入住出無量百千萬億三昧,得大神通,久修梵行,善能次第習諸善法。

此引法華經作證,法者妙法,華者蓮華,以法喻為名,此經乃世尊最後之極唱,五時之極談,詮實相妙理,顯不二法門。然其所修,無非調身、調息、調心、善入、善住、善出,過去諸佛依之而修道,乃至未來諸佛,亦如是修。所謂已修今修當修,三世諸佛,無不如是修。菩薩二字乃梵語略稱,具名菩提薩埵,譯云覺有情,謂善能覺悟一切有情眾生,又薩埵即勇猛之義,謂行人能勇猛精進,求無上菩提,故名菩提薩埵,又作開士、高士、大士、種種異名之不同,總之,求於無上佛果者,則名為菩薩大乘之眾。等之一字,即指回心向大之聲聞緣覺而言。菩薩為因人,諸佛為果人,在因地能依此善入住出修止觀做功夫,從初發心到今,已有無量千萬億劫,而為求無上菩提之妙道,劫即劫波之略,時之最長者,為劫波,最短者,為剎那,不能以通常之年月日時計算之,謂極長期之時間也。此菩薩等不特於一劫二劫,為佛道故,勤行精進,不休不息,乃於無量千萬億劫。為求佛道,勤行精進,善入住出,修習止觀,不休不息,勇猛精進,故果上能善入住出,無量百千萬億三昧,得大神通,自在無礙。本來神通妙用,人人本具,各各不無,不假造作,何待證成,不過我等眾生,久被無明塵沙諸煩惱之蓋覆,故將自心中功德法財,神通妙用,不失而失,甚可哀愍。今幸有止觀方法,若能依之善入住出而修,將自心之惑習,除去一分,則自心之功德妙用,一分顯明,若能除去十分惑習,則功德妙用,十分顯明。故世尊於菩提樹下,成道之後,即三嘆奇哉,謂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每見學佛者,稍明佛法中之一點名字法相,不肯真實修習止觀,無異畫餅充饑,說食數寶。今時丁末法,眾生垢重,若修其他行門,縱或得益,亦如電光之相,一過即逝,最好從靜坐功夫中,執持一句彌陀名號。所謂寂寂惺惺,惺惺寂寂,將一句彌陀,持至一心不亂,修成念佛三昧,則妙中之妙矣。

【書籍目錄】
第1頁: 第2頁:修習止觀坐禪法要
第3頁:具緣第一 第4頁:訶欲第二
第5頁:棄蓋第三 第6頁:調和第四
第7頁:方便行第五 第8頁:正修行第六
第9頁:善根發第七 第10頁:覺知魔事第八
第11頁:治病第九 第12頁:證果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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