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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西藏來(Born In Tibten) 創巴仁波切著

在西方種下佛法——後記

[日期:2010-08-10] 來源:網友上傳  作者:創巴仁波切著 如佛友覺得此書不錯,請按

  在西方種下佛法——後記

  我離開西藏已經十七年了,這本《生於西藏(Born in Tibet)》,是我在美國威斯康辛州的蘭特奧湖撰寫的〔編按:《生於西藏》是本書原名〕。

  一九七六年,我在這裡主講佛學講座,有一百三十位高級班學生參加聽課。我教他們靜坐技巧和較高深的佛學。

  回想過去,心中充滿對多位老師的教導和西藏國土的敬意。我從來沒有對任何東西覺得依依不捨,掛念在心。我現在有一種成熟的感覺。

  一九五九年到一九六三年我住在印度,在這一個時期中,我對印度的風土人情充滿好奇,過了一段愉快奇妙的生活。比起西藏中世紀式的生活,印度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摩登的世界。在印度第一次遇見西方人,知道如果希望在西方弘揚佛法,一定要學會西方人的文字和語言。

  那時,我在印度一間「年輕喇嘛家庭學院」當佛教精神顧問,這一分工作是達賴喇嘛委任我的。很多從西藏逃來印度的人,身心都受到很大的創傷,如果不是達賴喇嘛和他的政府在印度仍然活躍,情況便會更差。

  當我在印度的時候,得到機會,會見了當時的印度總理尼赫魯和總統拉達克利斯南(Radhakrishnan)。他們兩人給我的印象都很深刻,他們都是哲學家和民眾領袖二者合一的人,但不是宗教和政治家。

  我也認識很多傑出的西方人,如芬達佩蒂(Freda Bedi),她現在改名叫噶瑪肯邱帕摩(Karma Kechog Palmo),在印度的中央社會福利會工作,專門照顧西藏難民,她好像我的母親一樣,對我有很大的幫助。

  在噶林邦(Kalimpong),我認識了約翰德拉弗(John Driver),這位西方人是頂果欽哲仁波切的虔誠追隨者,為人非常明智,對事物有很深入的理解。他教導我英文,鼓勵我日後到歐洲教學。同時我明白,如果想對西方有深入的瞭解,還要作更大的努力、學習更多的東西。

  一九六三年,約翰德拉弗、芬達佩蒂和英國的西藏社團,使我獲得一筆獎學金,輔助我去英國牛津大學唸書,亞剛和我一起前去。我們從印度孟買乘船到英國提爾保尼(Tilbury),船上全是西方人,我們覺得很新奇,心情非常興奮。

  英國給我的第一個印象是它非常清潔和有規律,但總括來說,我覺得英國很奇特,和我以前曾到過的地方完全不同。當我來到牛津大學的時候,覺得非常感動;我在西藏和印度的時候,以為西方是一個冷漠的摩登世界,但它卻有著一種可敬的文化背景;在牛津大學學習的時候,住在學生宿舍裡,開始非常欣賞英國的文化。

  除了空氣有些污染以外,我在英國的生活很好,學到了很多東西。

  我選了很多不同的科目,其中包括比較宗教學和哲學。當我讀到柏拉圖和其他西方哲學家的思想時,覺得非常奇妙,極感興趣,只是有時我的聽講能力跟不上其他學生。藝術科尤其使我感到鼓舞,現在的西方藝術准許藝術家隨便創作,把腦子裡任何古怪的東西都自由地發揮出來,這和亞洲傳統式的藝術完全不相同。偶爾,我去倫敦探訪,見識那裡的博物館。

  不過,在英國的時候,仍有些不滿足。我的目的是要在西方教導佛學,普及佛教。但當我去探訪畢令拿舒(Prinknash)和史丹布錄(Stanbrook)的修道院以後,又感到非常鼓舞,因為這兩間修道院可以看出,宗教的冥思在西方一樣可以實行。

  在我的好友依斯美羅拔士(Esme Cramer Roberts)的鼓勵和幫助下,《生於西藏》的初版在一九六六年發行。但我仍然未找到適當的環境和機會來正式的、完全的介紹佛教學說。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情形開始有了改變。一位莊士頓屋(Johnstone House)的蘇格蘭佛教靜坐中心創辦人和英國僧院的教師愛蘭達菩提(Ananda Bodhi),提議把莊士頓屋交給我和亞剛管理。

  莊士頓屋的受托人邀請我和亞剛祖古共同主持一個閉關課程。我們來到了蘇格蘭登富利夏(Dumfriesshire),這裡的新鮮空氣和美麗的起伏山巒,使我充滿了活力、充滿了愉快的期望。

  我們以後又多次去探訪莊士頓屋,最後終於搬進裡面居住,管理它的一切事務。我們把莊士頓屋改稱桑耶林(Samye-Ling)靜坐中心,這使我們向前躍進了一步。但靜坐中心的活動不多,而且來參加活動的人似乎不能明白佛學和靜坐的道理。

  一九六八年,印度東北不丹國的王室邀請我去探訪。我曾經給不丹的年輕皇子吉美汪丘(Jigme Wangchuk)教導過佛學,現在,他已經成為不丹的新王。

  在未到不丹之前,我在加爾各答中央酒店暫住,很幸運地認識天主教神父湯馬士,麥爾登(Thomas Merton)。他這時在加爾各答參加一個世界宗教聯合會,對會議中人的宗教修養感到非常不滿。

  麥爾登神父是一個很開通和很有深度的人,我們一連幾天都在一起,彼此相處得很融洽。他提議我們兩人合作寫一本書,把天主教和西藏佛教的神聖學說融洽在一起。但不久之後,麥爾登神父突然去世,這是我個人和整個真誠的宗教世界的重大損失。

  在不丹的那段時期中,受到王后熱誠地招待。這時,不丹王室已經請頂果欽哲仁波切做宗教顧問,我見到頂果欽哲仁波切時,心中充滿喜悅。

  我在不丹的達桑區(Tagtsang)閉關十天,這十天,對我將來的活動有著很大的意義。早在一千多年以前,蓮華生上師就在達桑以堅強的毅力征服邪惡,然後進入西藏。因為我從來沒有到過西藏中部,沒有機會去蓮華生上師和其他噶舉學派的創始人在西藏中部的聖地,所以這一次來到達桑,使我非常感動。達桑很空曠美麗,我在那裡,仍然可以感受到蓮華生上師的偉大力量。

  我在閉關中反省我的生命,思惟怎樣才能在西方弘揚佛法?我請求蓮華生上師和所有噶舉學派的創始人給我啟示,但最初一連幾天,什麼啟示都沒有得到。

  此後,我突然強烈地感到應該培養更多的精神力量,要變得更為開朗,和更虔誠地追隨噶瑪巴喜(Karma Pakshi)——第二世噶瑪巴——和蓮華生上師的精神力量。

  同時我也明白了,原來噶瑪巴喜和蓮華生上師二者就是一體。本來,這兩們成就者的佛教學說在西藏是被分成兩派的,現在我明白了,其實兩派學說正是互相輔助、毫無牴觸、非常融洽。

  我在兩天內寫出了二十四頁佛學文章,這文章的目的是要把西藏佛教的兩個傳統合一,同時,也用來對付西方修行者的我慢。我從突然的覺悟中明白,如果要發展純真的宗教精神,首先一定要斬斷修行者的我慢和其他不良的修行陷阱。我開始知道,將來一定要在生命上勇往直前,打開很多閉塞的道路。

  離開不丹的時候又路經印度,很高興遇上達賴喇嘛和嘉華噶瑪巴大寶法王。同時,又認識了詹姆斯喬治(James George)和他的家人。喬治先生是加拿大派來印度的高級外交官,為人很精明能幹,是一個理想的政務領導人,他對佛教非常敬仰,對佛學充滿信心。

  回到桑耶林靜坐中心後,仔細反省我在達桑閉關的經歷。

  這時,傳來一個好消息:我可以正式成為英國公民。這令我很快樂,堅定了我對英國文化的欣賞,同時使我可以再進一步和西方充滿價值的傳統文化合作。

  能夠成為中國公民,在蘇格蘭正式居留,我感到非常光榮——而且我還是第一個成為英國公民的西藏人。

  但是,我仍然覺得有些猶豫,不知道應該怎樣才可以把佛教流傳到西方社會?怎樣克服修行者的我慢,及怎樣培養出更高的智慧和慈悲?

  一連幾個月,我的心情很矛盾,感到命運在把我向前推,同時卻又把我拉回。它曾經給我一連串微妙的警告,但我卻未能清晰的接受這些警告。終於有一天,當我正在洛登巴蘭(Northumberland)駕車的時候,突然昏了過去,汽車沖離道路,撞進一間專賣惡作劇用品的商店裡,我被送進紐卡素中央醫院(Newcastle General Hospital)。

  我在醫院醒來,身體雖然十分痛苦,但頭腦卻很清晰,好像有一個啟示就要出現。啟示終於顯現,我得到這個啟示以後,立刻有一種輕鬆安樂的感覺,甚至是一種很幽默的感覺。

  二十四小時以後,我從睡眠中突然醒來,發覺自己左邊的身體完全失去了知覺。

  當一個人真誠的、完全的投入佛教的指導時,千萬不可以自己欺騙自己,我明白我再不能囿於任何形式,也不應該躲在一件僧袍裡面製造出一種認人們覺得莫測高深的感覺,這樣對我來說只是一種障礙。我因此決定暫時捨戒還俗。從此以後,更覺得自己能真正貢獻我的生命來替佛教做事。

  這個時候,我決定和一位裴必斯(Pybus)的小姐結婚,她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對我的工作常作很大的鼓勵。她要勇敢地脫離她的文化背景,成為一位正式的佛教徒;而我,一樣也要作一番掙扎,超越出我的傳統文化界限。我們彼此都堅定地認為應該結婚,一起替佛教效勞。

  她的名字叫戴安娜珠迪(Diana Judith),個性開朗純真。我們在愛丁堡(Edinburgh)的婚姻註冊處登記結婚,這個婚姻令她的母親和幾個家人非常震驚。她的父親在幾年前已經去世,據說是一位很開通而且對佛教非常有興趣的人;在他去世之前,他曾給戴安娜一些佛教的智慧教導。

  結了婚以後,戴安娜冠用了我的原姓麥保(Mukpo)——麥保是西藏六個主要部族姓氏中的一個,我的姓氏就是傳自西藏著名的麥保勳爵(最近,戴安娜的母親遷居到美國,我們以前只見過短短的一次面,這一次,我才有機會真正的瞭解她,發覺她富有強大的理解力,而且精力充沛,對人和藹。我們現在的關係很親密,她的氣概使我的生命加添了很多意義)。

  我和戴安娜結婚,桑耶林靜坐中心部分的學生感到很不滿,他們不瞭解這個婚姻的意義。除了這些學生以外,亞剛對我的婚姻也非常不滿。他在傳授佛教的意見方面,一向就與我不同,他認為教導西方人學佛,應該採用能夠贏得信心的方法,如今他更說我娶了一個英國妻子以後,會使我不再能和西方人清楚分開界限,還說西方人與我們的思想不同,所以不可信任我們。

  我和亞剛的磨擦越來越深,他主張我們要有高深莫測的氣氛,贏得西方人的認同;如果遇到不能攝受的人,那麼就要把他排除。他又害怕西方人對我們不懷好意,遲早會切斷我們的喉嚨,說他們絕對不可能和西藏人合作。

  亞剛對我越來越妒嫉,越來越憎恨,竟然決定攫取「創巴」的傳承印信和我其他私人擁有物。他又對我說,我不再被准許使用桑耶林靜坐中心的一切東西。

  亞剛和一群同事指責我是一個叛教者,其實他自己根本不信任與他同謀的人。有一個叫做克裡斯多福·伍德曼(Christopher Woodman)的人,尤其喜歡針對我;他對我和戴安娜非常憎恨,竟然想說服倫敦佛教社和其他的英國佛教組織,要他們相信,我對佛教的效勞完全是一個精神犯罪者的行為。

  這裡的情勢變得非常惡劣,我一次又一次地請求噶瑪巴喜的啟示,而且更用《易經》占卜,指出應該「度過大海」。

  這時候,亞剛和伍德曼先生排我的行為,發展到接近邪惡的地步,我不想再浪費時間捲入這場糾紛,一心要堅決努力傳佈佛教,既然目前在英國的環境不利,所以我決定轉去美國。

  我雖然有一些認識的人住在美國,但這地方對我來說卻是非常的陌生。

  一九六八年,《生於西藏》在美國再版。

  一九六九年,我在英國把我在桑耶林靜坐中心所講的內容寫成《實習靜坐》一書,由一間英國的出版社出版。一位專門為書籍宣傳的年輕美國人,在到英國旅行的時候,見到了《實習靜坐》,很快就把它帶回美國,印製了美國的版本,這版本在一九六九年秋季——我來到美國的前幾個月,經由香巴拉出版社發行。它也是香巴拉出版社發行的第一本書籍。

  這本書出版後,讀者的反應非常好,所以一版又一版的一再發行,也由於這樣,美國科羅拉多大學邀請我去教學。而另外又有幾個桑耶林靜坐中心的學生,在我將離開蘇格蘭之前,就先到美國替我作準備,他們在弗蒙特買了四百三十四畝農地,命名為「虎尾」。

  我接到科羅拉多的邀請,加上蘇格蘭的處境惡劣,所以我和戴安娜離開蘇格蘭,啟程前往美國「虎尾」。

  戴安娜的年輕活力,彌補了我身體的缺陷,當我們從格拉斯歌(Glasgow)一起坐飛機到加拿大多倫多的時候,在機上談及怎樣以佛教征服美國,旅程充滿幽默感。我們是因為還沒有領取進入美國的護照,所以才先到加拿大的;我們在一座小公寓裡,居住了六個星期。

  我的學生從美國「虎尾」來到加拿大探訪我們,我又接受了蒙特利爾(Montreal)的幾個邀請,到那些地方教授佛學。直到一九七0年五月,我們才領到進入美國的護照。

  我們來到「虎尾」,發覺這裡的氣氛很散漫,充滿嬉皮士的味道。這裡的學生也似乎不能夠明白佛學,不過與英國人的不能夠理解佛學不同:美國人是因為習慣了自由思想,才影響他們對佛學的理解,這裡的學生都想立刻就學「金剛乘」的練習,其實他們連基本的佛學都還未認識。

  「虎尾」人士和波曹斯(Bercholz)先生安排我去加利福尼亞州探訪,又遇見更多的人,看到更多的「自由風格」,他們都是雜亂的學習佛教。

  波曹斯先生和他的同事請我去柏克萊的香巴拉出版社探訪,他們待我非常誠懇。與此同時,我開始發覺,美國人雖然對佛教仍然迷惑不解,但他們潛在具有真正對佛教的理解能力,因此佛法是可以在美國生根的。

  我見到其他佛教老師的學生,同樣令我失望。這些學生似乎完全沒有明白佛教的道理,只顧著欣賞他們的佛教老師,而這些佛教老師卻又大都是虛偽不正統的,並沒有能找到什麼方法解開學生的迷惑。

  但是,就在這群不成熟的佛教老師和學生之中,我發現了一位特出的、真誠的、不尋常的老師,還有他的學生。這位佛教老師是日本人,名叫鈴木大拙(Suzuki Roshi),他和他的學生的氣質,使我覺得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我非常希望能夠和他們有更多的接觸。

  我回到「虎尾」中心,在美國主講了第一個佛學講座,詳細地解釋岡波巴的《解脫寶鬘論》,講座總共有十七課。接著,又主講密勒日巴的生命史和教導。

  這個時候,戴安娜回去英國,想帶我八歲大的西藏兒子翁哲朗卓(Osel Rangtrol)來美國。翁哲朗卓留在英國,由克裡斯多福·伍德曼照顧,但伍德曼先生竟然拒絕讓他跟戴安娜離去,使我們都很感意外,這件事後來在法庭解決,翁哲朗卓要送去柏斯多盧(Pestalozzi)的兒童中心暫住。我在一九七0年的秋季到那裡去探訪他十天,直到一九七一年,我們才能夠把他帶來美國,住在一起。

  我從英國直接乘飛機到科羅拉多省的丹佛(Denver),科羅拉多大學的工作人員在機場接我。他們熱誠地招待我,把我安置在黃金山(Gold Hill)的一間小屋住下。黃金山是一個小小的礦山,位於科羅拉多州博德市(Boulder)的山上。幾個星期以後,搬到一間大屋居住,大屋位於博德市附近的「四里峽谷」上面,戴安娜來大屋和我住在一起。

  我們兩人都非常喜歡博德市,這裡不大不小,空氣非常清新,還有很多山嶽。我在這裡開始教學,有一群學生組織成佛教團體,他們在愛爾班街(Alpine Street)租了一間屋子,我稱這間屋子為阿尼亞布凡(AnityaBhavan)——「不永久之屋」。學生們的態度和感應慢慢進步,我見到他們的確有很大潛力,可以從業餘的宗教嗜好者轉化為真正的宗教修行者。

  學生們對靜坐練習和佛學的興趣越來越深,人數也與日俱增。斯維美撒芝丹拿達(Swami Satchidananda)瑜伽學院的一組學生,邀請我們去講佛學,後來正式加入了我們,我們也接管了他們在博德市珍珠街的瑜伽學院。

  瑜伽學院中有一位從加州來的年輕美國人,名叫諾拉楊那(Narayana),他有義大利的血統,長得清秀,待人又和藹,時常都帶著歡笑。他來見我,邀請我參加一個「世界醒覺大會」。我第一次和他見面,便感到我們之間有很深的因緣。

  一九七一年三月,戴安娜生了一個男孩。我目睹我的兒子出生,使我覺得非常高興,感覺到小男孩的神聖。達賴喇嘛為他取名,叫作天津拉汪(Tendzin Lhawang),我在這個名後加上達祖(Tagtrug)的稱謂,意思就是「虎子」。後來,噶瑪巴認出小孩是他的一位老師——蘇曼天津(Surmang Tendzin)仁波切的轉生。

  我的學生們現在變得非常開朗,充滿活力。我們正式在博德市建立一間靜坐中心,名叫噶瑪宗(Karma Dzong)——「行動的堡壘」。又經過小心的找尋後,在科羅拉多西面的歌倫士堡(Collins)買了三百六十畝地,成為落磯山脈佛法中心。第一批遷到這裡居住的人,是一群很年輕純真的嬉皮士,他們叫自己的一組人「侏儒」。

  這一段時期,我到很多地方旅行,在第二次去加州探訪的時候,有機會多和鈴木大拙接觸,和他在一起是一個不尋常的、充滿意義的經歷。

  鈴木大拙是一位日本傳統的禪宗大師,一九五八年來到美國,在三藩市創立了禪宗中心,又在達絲也拉泉(Tassajara Springs)創立了禪宗中心。

  他是一位真誠的佛教學者,為人非常開始又博學,充滿著禪師的機智。我得到他崇高的精神支持,知道一定可以在美國建立真正的佛教。他的學生都受過很高深的訓練,非常熱心地練習靜坐,總括來講,鈴木大拙的學生們對佛教理解都非常正確,鈴木太太也是一個令人敬服的女士,她對我和戴安娜非常熱誠。

  一九七一年十二月,鈴木大拙去世,使我有一種孤獨的感覺。但他的去世,也激發起我更多的力量,他想把佛法播種在美國的心願,不會就此消逝。只是,我想要把西藏和日本的文化互相交流的願望,卻因此一時難以實現。

  自從我來到西方以後,對藝術和美學、心理學產生非常濃厚的興趣,鈴木大拙的精神力量和對禪宗藝術的精通,使我覺得我在這個範圍裡,會有更多的探討和實習。

  這個時期,我教導學生們靜坐技巧,學生們每天都靜坐,有時也有嚴密的個人靜坐練習和團體式閉關靜坐。我在教導學生們的佛學時,常常強調修行者的我慢昏沉和唯物主義是很危險的。

  我在美國的學生人數越來越多,他們對佛教一天比一天信任、一天比一天熱心。最後,因為學生的人數太多,所以在美國和加拿大各地建立了多處靜坐中心。這些散佈在美加各地的靜坐中心,都被稱為「法界」,意思是「法的空間」。

 得到鈴木大拙和我的學生的精神支持,我決定在博德市建立「金剛界」,它是一個管理美國所有靜坐中心的組織。諾拉楊那成了這個組織的理事。

  除了希望傳授傳統的佛教學說和練習靜坐以外,我還有一個主要的願望,就是培養了一個佛教社會,一個超越國家、種族、文化界限的佛教社會。實現這個願望的初步工作,是牟陀羅(Mudra)劇團的成立。

  這個劇團發源於我們在博德市主持的一個戲劇大會。這個戲劇大會在一九七三年舉行,有來自美國的多個著名戲劇團體參加,如公開劇團(Open Theater)、布特何夫曼(Byrd-Hoffmann)劇團和臨時(Provisional)劇團等等。

  那時,在大會中大家曾互相切磋,我的不妥協個性曾在大會中引起正面和反面的兩種反應,總之,大會各人都得到很多的鼓舞和活力。

  大會完畢以後,我成立牟陀羅劇團,教導大家在表演之前一定要先訓練我們的身體、語言和心意。我教他們各種運動和練習,這些運動和練習都基於西藏宗教舞蹈和亞洲武術,訓練集中在空間和個體的相互關係方面,更教導他們空間和個體的融洽或分離的哲學意義。

  牟陀羅劇團的團員在有規律的實習了多年以後,終於可以公開表演。開始的表演項目,是我自己創作的兩個短劇。

  由於牟尼羅劇團的成立,又帶引起另外一個新計劃。這個新計劃早在當初我和鈴木大拙談論的時候便已經醞釀,那時我們覺得須要建立一個有醫療性的靜坐機構,為有興趣學習靜坐的精神困擾的病人服務。所以在牟陀羅劇團成立以後,我接著就為實現這個理想組成了美特理(Maitri)機構。

  美特理機構是用「五佛部」的「金剛乘」修行練習,幫助患各種不同精神病的人,它的方法不是對精神病患者分析開解,而是鼓勵和幫助他們在不同顏色、不同形狀的房間裡,用不同的靜坐姿勢實習「金剛乘」靜坐和其他練習,來直接接觸他們內在的精神力量,不久以後,這個美特理機構便在紐約市外九十畝大的一片農地上建立中心。

  一九七三年五月,我的第三個兒子芝沙亞瑟(Gesar Arthur)來到世上。我和戴安娜將西藏和英國兩個勳爵——芝沙和亞瑟的名字合起來,替這個兒子取名。後來,欽哲仁波切和噶瑪巴認出芝沙亞瑟是我的老師——西清寺蔣南康楚的轉生。

  我的學生們都已逐漸完全投入靜坐練習和佛學研究。我覺得可以訓練他們實習比較高深的修行方法——蔣貢康楚仁波切和噶舉學派的傳統修行方法。

  為了要實行這種訓練,特別找了一個有適當環境的地方,詳細地教導我的學生,這些學生是我挑選出來的,個個都很成熟。我為他們準備一年一度的「金剛界」課程,這個課程總共要持續三個月,學生們要在這三個月中嚴密的練習靜坐、研究佛學。

  第一個金剛界課程在一九七三年秋季,於懷俄明州的傑克遜山洞(Jackson Hole)開學,有八十個學生參加上課。    

  課程包括全天靜坐練習和佛學研究課程,相互交替實行,學生一步一步的依著小乘佛教、大乘佛教和金剛乘佛教的教導學習。

  我一面指導學生嚴密地練習靜坐,一面鼓勵他們互相培養仁愛和慈悲,他們自然也須要對世界有慈悲感,和其他人分享他們學到的東西。

  人們是為幫助他人而工作,這是佛教徒的中心志向,大乘佛教尤其如此。我選了一些已經受過長時間訓練的學生,要他們幫助指導其他的學生練習靜坐。這些成熟的、負上教師責任的學生,並不是去向同學分析和談理論,而要把自己學到和明白的東西傳授給同學。

  為了要和外界有更流暢的交通,我們建立了拿魯巴學院。這個學院的主要目的,是給老師和學生們有一個適當的環境,來弘揚和實行「菩薩道」。學院鼓勵大家勤勉學習,賞識東方與西方的文化,密切地練習靜坐,發展個人潛力。

  拿魯巴學院的第一個佛教課程,在一九七四年夏季開始,學生人數超過二千位。學院裡有很多傑出的佛教老師,其中最具吸引力的佛教老師是蘭達士(Ram Dass)。我和蘭達士互相教導學生,使課程充滿生氣和幽默感(一九七五年的夏季,拿魯巴學院又很成功地完成了第二個課程。隨後,學院又增加一種授與文憑一年課程)。

  在這個時期,我和學生的關係發展得非常自然和美好,能夠毫無障礙地互相溝通。我覺得學生們須要見識更多的西藏佛教老師。

  噶瑪巴在一九七四年秋季來美國作第一次探訪。他到達紐約市,探訪了在紐約和博德市之間所有主要的靜坐中心。當他去到「虎尾」中心的時候,我請他替中心改一個名稱,他選擇了噶美邱林(Karme Choling)——「噶瑪噶舉佛法之地」。

  學生們的理解力雖然還沒能完全發揮,但噶瑪巴對學生們和我的成就已感到非常滿意。噶瑪巴主持「金剛寶冠」法會和數次灌頂,很多人很幸運地能夠參加。

  噶瑪巴在美國各地探訪,證實佛法在美國土地的確生了根,他覺得我成功地擔上金剛教授的責任,所以正式任我為金剛阿闍黎——西藏佛教教師的最高榮譽者。

  「金剛界」的第一個課程完畢以後,我接著給一小組高級學生傳授「金剛」的初步練習。我們這個佛教團體,既得到噶瑪巴的探訪,又得到「金剛乘」的基本訓練,所以人人愈加成熟。和噶瑪巴同來的幾個保鑣,決定留下來幫助大家,使我們的工作不被外界騷擾。

  現在,「金剛界」已經成為美國最有名的佛教學院,發展得非常自然,毫不勉強。

  這個組織太過龐大,需要有一批學生固定在裡面工作,開始的時候,學院的行政委員都是業餘性的,當他們經過學習靜坐和佛學以後,管理院務的能力就與日俱增,個個都非常精明能幹,而且富有幽默感,諾拉楊那的進步尤其特出。我的私人秘書大衛.羅馬(David Rome)在四年中給我的幫助很大,令我非常鼓舞。

  我的妻子戴安娜是一直都給我支持鼓勵的人,她自己替佛教也做了很多工作,同時又要照顧幾個孩子,她還重新學習童年就喜歡的騎馬,由於努力練習,她的騎術已很高深。我們兩人對騎馬都富有興趣。

  我對於正在實行的每一樣計劃都全力以赴,直到已有成就才放手,再計劃將來,現在,我覺得我們已經越過了主要的障礙,實現不少理想。毫無疑問地,我的將來還有更多的工作和冒險等著我去經歷,不過我覺得已經有足夠的準備,可以承擔更大更多的工作。

  我今天能有一些成就,主要是因為蔣貢康楚仁波切的指導和加持,我時時都感到他就在我的身邊——些刻也是如此,而且比以前更為強烈。

  我很幸運能夠從小就得到多位老師的教育,得到西藏智慧的培養,我深深感到欣慰。西藏教導我很多東西,從怎樣札住營帳,到怎樣得到覺悟。我覺得自己很年輕,同時又覺得很老。

  為了要把我所學得的這些寶貴的佛學繼續留傳下去,在我去世以後,這些教導不會因而中斷,所以要找一個我可以觀察和訓練多年的人,作為佛學的繼承人。

  我一直都有意使諾拉楊那成為我的佛學繼承人。在一九七六年的夏季,我正式任他為多傑嘉察(Dorje Gyaltsap)——金剛攝政。幾年前,我就曾給他一個佛教名字,叫做翁塞天津(Osel Tendzin)——光芒的佛教傳人。

  他將承擔我給他的重負,雖然覺得責任確實沉重,但他非常鼓舞。我替他舉行正式的灌頂儀式,有六百多人參加。人人的反應都不同,但大多數的人都覺得很感動,因為西藏佛法的傳人竟是一個美國人。

  翁塞天津為人謙遜,但也有一些傲慢;非常機智,但缺乏耐性,不過他把新榮譽隨時都視察是一種新的學習、新的鍛煉。我教導他時不太費力,因為他學習得很敏捷,而且能夠把學來的東西實際表現在工作和生活上。

  我對他的訓練是:先作密切而嚴格的觀察,讓他知道我對管理院務行政者的態度,是要他們一天比一天能夠承擔更大的責任,不過自己仍然要保持主要的控制權——我就是這樣的教導翁塞天津。

  在佛教社團中,一部分成員把他們的精力完全地貢獻給佛教,另一部分的畢業生正式成為靜坐老師,教導新生。還有一部分行政委員,因為野心太大,又缺乏理解力,所以離開了學院,但他們都仍舊是虔誠的佛教徒。

  總括來說,大家的進展都不錯,能一面發揮個人的潛力,一面幫助他人;無論誰都把佛教學院當作他們自己的家庭,努力地向前進發。他們開始有了信心,甚至有些威儀,但偶然還有些問題,有點過分自滿。

  我繼續公開演說、教導佛學,到過美國很多地方,學生人數也更形增加。我們的每一間靜坐中心都要經過擴建,才可以容納愈來愈多的學生。

  一九七六年秋季,我們在噶美邱林增設佛殿、課室、練習「金剛乘」的會堂、齋堂、圖書館、行政事務室、客房等等。又在博德市買了一層舊樓,用來管理各中心的行政。團員們把舊樓重新修建,我們叫它做多傑宗。多傑宗的頂樓建了一個佛殿,可以一次容納六百多人,其他還有很多新計劃也都在進行之中,包括落磯山佛法中心的閉關中心。

  更有多位西藏教師陸續到來探訪。頂果欽哲仁波切在一九七六年到來,住了一段較長時期,這對我個人來說是一件非常感動的事情,我們的學生熱誠的歡迎頂果欽哲仁波切,因而他答應我們會把他的生命延長,再來探訪。寧瑪學派的領導人敦珠(Dudjom)仁波切也來探訪過我們,他給學生們教導佛學,使他們獲益不少。

  現在,噶瑪巴第二次來探訪我們,同來的人中,有一位是二十二歲的八蚌寺蔣貢仁波切的轉生(八蚌寺的蔣貢康楚,在我還只有八歲的時候,曾替我舉行過登位儀式)。

  學生們對噶瑪巴非常虔誠熱心,噶瑪巴覺得來到美國就好像回到故鄉一樣,完全不像到一個陌生的國家。噶瑪巴為翁塞天津加持,堅定了他任「金剛攝政」的信心;也替我的兒子芝沙加持,同時請我組織一個國際性的噶瑪噶舉學院。

  一九七七年初,為了要反省我這幾年來的作為和替將來安排新的計劃,我決定作一次為期一年的個人閉關。

  在這一年之中,我相信翁塞天津將會領導學生們繼續學習,我對他們的誠意完全沒有懷疑,知道他們一定能夠發揮佛法的力量,努力彼此相助,更幫助眾多的世人。

【書籍目錄】
第1頁:中文版序 第2頁:登位
第3頁:修曼寺的開創 第4頁:德斯眺和朗加哲
第5頁:我在德斯眺的童年 第6頁:踏上第十世創巴祖古的後路
第7頁:我去跟隨老師 第8頁:死亡、責任和一個啟示
第9頁:多方面的鍛煉 第10頁:達賴喇嘛的探訪
第11頁:康巴人民的抵抗 第12頁:寂寞的職責
第13頁:避難伊始 第14頁:我們是否一定要逃走
第15頁:應該去印度 第16頁:難民在逃
第17頁:困難的旅程 第18頁:多天的危機
第19頁:重要關頭 第20頁:越過喜瑪拉雅山
第21頁:在西方種下佛法——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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