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慧明所謂即「本來面目」。然貧人乍富,未免承當處不夠肯決,故有餘疑。其實當時所悟只是「法」,若完成「法」的人格化,則須依法而修(修正想念、行為使如法)。
所謂「密在汝邊」。即是「冷暖自知」,他人如何得知?故名為密耳。
二、「開悟」為得道(知得應行之道路),「大悟」即證得「本來面目」,亦即宇宙真象。
開悟與大悟只是心態的差別,本質無二。所悟是否正確,須經師印證方可。
得金剛心而不識,且不能「保任」,便是當面蹉過。何以如此?總因平時用功不誠、不勤,致「棄金擔麻」耳。
本心者,生命之基因,生佛平等之所以然;心的原態是也。
緣生可貴者,無中生有之謂也。我與諸弟授盡肝膽,奈弟等興趣過於分散,不能置心之「焦點」於正法之上,我亦徒呼奈何也矣。盼能熟背壇經並如法持誦金剛經或能有悟入之時。
(一九八二年十一月廿八日)
大宇宙中最最永恆的真理是「無字天書」;人生最切要的課題是認識自己;修行最扼要的法門是秒秒保持心地的安祥。其餘都是枝節問題,可以不必管它。說到觀心,有兩重要領,一是只管看;一是追求念頭從何處生起?久久自然契悟。
分別與離分別不是兩件事。分別只是胡思亂想,見景生情,隨見起執的別名而已,但能令心光明磊落,並無許多禁忌。記住,只要保持、追尋內心的安祥,並無別事可堪重視。
(一九八三年三月卅一日)
真正限制、妨礙、埋沒自己的,永遠只會是你自己。對法來說是如此,對整個人生過程中任何事物也莫不如此。
因此,認知、調整、改造自己,便是學法的中心課題,離開了這些,不可能有落實的結果。這些是答覆你來信的前段。
你的問題,反映出你正在用功,這是可喜的,但是有些根本不是問題,因為正法並不在多知,而在力行,你既然問,我仍然願意勉力答覆如下:
一、本性是指一切生命(或存在)的共同屬性,它不只是覺,但也不離覺而別有,只要你能保持統一、獨立的心靈十分鐘(或更久一些),就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二、宿命通等是表面意識提升以後的自然現象,那仍然是有為法,並不真實、究竟,只有漏盡通才可貴──永絕錯誤與煩惱。
三、你說得對,向上的努力是覺醒的開始,一切墮落皆由於不覺。覺,對於原本的自我並不全同。進進退退,是由於心力薄弱,不肯堅持努力下去。
四、所謂「一切種智」乃一切智慧的根源。「入水不沾泥」乃指「離執禪定」,這點很切要,一定要明白。你只要保持安祥心──內不起妄想,外不起認同,中間不被消極性情感所蒙蔽,自然「入水不沾泥」,亦即金剛經所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五、「前念不生即(本)心,後(正)念不滅即佛。」前念不生之心即「本心」,後念不滅即不改變、不斷滅即是佛了。
六、這裏所說之心乃就體而言,與覺是一非二。這是修行最了義的言句,你只要保持自覺──只覺自己就對了。古人說:「如珠吐光,還照珠體」,就是指的自心自覺,自覺自心,亦應知覺外無心,離心無覺,唯令不二,乃稱正覺也。
古德說「平常心是道」,這話是寓有深意的。修行正法的人,不須改變生活方式,不必刻意採取超乎常人的思想、行為,只要負責、盡己、不隨妄想、不起邪念、不做不可告人之事,閒時努力自覺──守本真心;忙時不忘管帶──管住表層意識,帶著安祥,不被外在事物迷惑,便是「在塵不染」,便能「繁興永處那伽定」,便已盡修行的能事。此外,切忌生氣、懷疑、擔心、恐懼。要拓展心胸包容一切,卻又不與一切對立,久之必能相應,尤不可操之過急而起執著,唯求心安、無愧和唯享秒秒安祥,才會進步於不知不覺之中,也才不至於因起法執而陷於「轉急轉遲」的困境。
(一九八九年七月三日)
……若能堅持令心無愧,唯求安祥,則幸福人生不求而得,捨人生而談法,則法既不能根植於現實人生,大非佛陀出世本懷矣。
今人不察,率多陷於心外有法而淪入外道,或竟好奇特、喜功利,乃至尚空談,不獨無裨世道人生,且亦浪費生命,殊可慨歎耳!
弟暇時不妨流覽愚之講詞,或可驅煩惱,得安祥,從容乎人生坦途,不亦善乎!
(一九八九年元月廿三日)
反省是為了找出錯誤、揚棄錯誤,是正念,不可能運進垃圾。反省貴能不再犯同樣的錯誤,這全靠決心,如果不由衷、不認真,是沒有用的。
平時不要使意念外馳,不讓不自覺的意念操縱你,只想有用的、必要的事情,不亂想,就容易保持安祥,就容易進步。
多看、多聽、多想我的講詞,久久自然會澈理而了事,如果注意力不在禪,只在世俗,想念不能超越此身,而環繞此身,那就不是在修行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不執著法,不執著非法,管牢自己的想念,不許妄想、亂想抬頭,只保持心地的光明磊落就可以了。
最偉大的事業,最需要堅定的心力,長時的努力。急,只會退步;執,只會錯路,安祥是必須的,也是足夠的。試想看:在那種情況下容易失去安祥?以後就盯住這個關鍵,這很緊要。只有向自己求答案,才有力,才能落實修行的成果,因為「從門入者不是家珍」。
儘管安祥禪是立竿見影的現量實證,但由於一般人的習氣太深,慣性太強,意志力太薄弱,千中難見一能讓安祥心態不出現斷層者,兀自求些閑知解,不求透澈,何異浪費生命,反足形成障礙,實在可歎!
(一九八八年七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