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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以後的真相 紅葉居士編著

第二章 死後的真相

[日期:2010-12-17] 來源:網友上傳  作者:紅葉居士編著 如佛友覺得此書不錯,請按

第二章  死後的真相

我們做了一世的人,大家沒有死過,活人講死後的真相,確是很不容易。而況要人肯聽,聽了又肯信,那是更不容易了。現在我先要使大家知道,死後的靈魂,的確能記憶生前和臨死時一切景象。所以把我所見所聞的中外事實,寫些出來,證實我的理論,是有根據的。不過大家切勿存了一種成見,以為看得見的就是有,看不見的就是無。要知道,看得見的不必定有,看不見的,亦未必定無。譬如空氣電力,何嘗看得見呢?你們何以卻信為有。夢幻空花,確是看得見的,何以又說是無。可知若有若無,何嘗以看得見看不見為標準。更進一層說,平時信以為有的,往往不有。信以為無的,往往不無。如原子電子等,科學家信以為有,而奉為基本要素。然而東西洋各國,有很多的大學問家,大哲學家,卻不承認世界有所謂實質的存在,謂原子電子等盡屬妄說。至如尋常所斥為迷信的鬼靈,以為決無存在的可能,而近來歐美各國,經科學家哲學家等證明,大都認為實有。總之宇宙間一切真相難明,學識無窮,所以諸事,都不可臆測,也不可妄執。說有說無,信有信無,盡是一私之見,在實際理上,原毫沒相干。總以一切虛心,勿執成見為是。此章先講明靈魂實有,次說枉死後的苦。

一、靈魂實有

欲明死後真相,必先信靈魂實有,苟不信靈魂,那末死後斷滅,更有甚麼真相不真相可講呢?茲舉八種說數,以證靈魂之實有。

(一)近來西洋各國,非常崇拜心靈不滅之說,確信有靈魂的存在,因此靈學會之設,遍於各處,該會會員,大都是大科學家、或大哲學家,如英國很著名的物理家及哲學家洛奇爵士(Sir Oliver Lodge)及偵探小說大家科南道爾等,皆是會員之一分子。

(二)英國湯姆遜氏(thomson)所著述的科學大綱(Outline of General-Science)一書,久為中西學界所推重。而靈學一科,也列在其中,認為一種科學。更有一層可注意的,現在英法各大學,多有特設靈魂學專科者。將來靈學碩士、靈學博士,亦必高高的在社會上佔一位置無疑了。

(三)撮鬼影、留鬼聲,都是可能的事,且經政府機關調查,確無弊病。(寒世子謹案:留學回國處執政地位者,一經調查,必斥謂提倡迷信,不知其師已遠行萬里,而彼輩尚自豪新學,故步自封也!)即就中國論,撮到鬼影者,各處皆有,但留到鬼聲的,尚未之聞。茲述西國一例:

『英國海軍少校僕登,往美國菲而特非奧遊歷,到了那處,就住在他的朋友渥立佛司的藏書室中。夜來他就登榻而臥,將及夜半,忽然聽見室中歌聲,歌曰:「馬鞭草與朱色之丹兮,打破我迷戀的快樂」。聲音低細如蚓鳴。他就下榻巡視。一無所見,及回榻,歌聲又作。因訝問道:「是誰?」即聞有低細的女子聲答道:「我莎娜歌,與爾何干?」說完,他又歌了,少校無可奈何。明天就把這事,告訴了他的朋友渥立佛司,夜間渥立佛司自己來此室住,果然聽得宛轉歌聲,徐徐的破空而起。從歌詞上辨知,確係莎娜生前時時所唱之歌。後經靈學會派人到此,將鬼歌的音聲,完全收入留聲機中,並製成話片。此片至今保存在美國鬼學研究總會中。據說鬼音聲浪,比較人音,低去百分之五十二云。』(見神鬼交通一書)

(四)各處靈學會,收到關於靈魂奇異的表現,而證為有價值的報告,盈千累萬。

(五)近來歐美各國所設的靈學會中,往往有現鬼形,發鬼聲,自動走筆,空中舞桌、弄琴、奏樂、等驚人事實。(寒世子謹案:我國何曾不常有此事,無論新學舊學,所以不敢張聲者,是怕一頂迷信冠,惟恐不能為時髦派人也。)但是沒有見過的人,聽了未免如怪誌齊諧,說得太活龍活現,因此終有些不信,我只得引個例子來證明一下。

死的研究(On Death)載有加靈頓所記靈感會(Society for Psychic Research)大概情形,非常離奇動聽。茲摘錄如下:

『由撒比阿(中介人,即巫。)所主的靈感會,每次開始時,中介人面前的靈感桌,在燈光燦爛之中,眾人嚴密監視之下,忽然騰起,浮揚空中,離地約二尺許,留止空中二十秒至三十秒不墜。如是者,不下數百次。有一次,內房的小桌,忽然騰空向外,乘於靈感桌的上面。

每會之中,必有一二種樂器自然鳴奏。有一次,小鼓突然作響,飛到中介人頭上,繼而移至內房下落。

人形及面部的發現,也有過一二次。一次,中介人右面的監視人,覺肩部有物相觸,回頭看時,明明見有人形,繼而漸漸的淡薄如煙,移入內房而沒。

一次,中介人撒比阿的手足,被人用索縛住,不久,忽現白手一隻,將索解去。因此,中介人再請人把他的手足,牢牢縛定,那時白手又現,索又解去,投索於旁觀人之一。另一次會中,一紳士從他的衣袋中,取出煙匣一隻,當眾放在靈感桌上,但見那煙匣忽開,香煙自動的納入紳士口中。

我到靈感會總計不下四十次,對於會中所顯一切現象,絕少疑惑,更因其一再表現,故可斷定無偽』。

又平等閣筆記載:

『從前伍廷芳博士,遊歷美國的時候,參觀靈學會十餘處,所見種種不同。有聞鬼聲的,有與鬼言語的,有與鬼握手的,有鬼現形與人跳舞的。據說,伍博士曾贈鬼一束花,鬼即挾之而去云。』

(六)西國有一種人,其有特別的目力,名叫千里眼,亦名透視眼。當人瀕死之時,心身所起種種痛苦,及成就靈魂的經過情形,都能辨別,無所不知。(寒世子謹案:若在我國宣佈,必謂迷信至一塌糊塗,抹煞是義,使人人皆永受此苦,無由補救矣!)

安特留及惹克遜等,所記千里眼名阿摩尼亞,即此一例。

『彼母的末期近了,幸我身心,已能入於透視狀態,見她身內器官,已不能受精神的支配,心身將次分離。分離的時候,恰如至友親戚一般,難捨難放,在這將分未分之時,發生了這等的阻力,病者似感非常痛苦。

沒好久,她的頭部,似為一種美麗柔和、而有光輝的大氣所包,大小腦皆形擴大,特殊的交流電氣作用,也為中止了。

靈與肉體分離之期愈近了,頭部方面,光輝與熱度增加,肢體的各末端,都發冷而現黑色。在環繞頭部四週柔輕的靈氣中,別現一頭部輪廓,此頭形逐漸明瞭,終乃發劇烈的光輝,幾乎阻我透視。此精靈之頭,卻由肉體之頭映射而出,當映射而出的時候,四週有芬芳的大氣,滉漾波動著,既而此精靈之頭,模形已具,大氣也就消失。

精靈之頭已經成就,由是肩部胸部乃至全體,次第成就。舊時肉體,所有醜態和缺點,至此並臻完美。

新成就的靈體,矗立於肉體的頭部,此時靈肉兩體間之關係,愈形隔離。忽然發現活動而又速疾的電氣一流,其一部歸於肉體,而分播全體,以防身體驟然崩解。

此離體而立的靈體,開始呼吸周圍大氣中之靈的部分。最初呼吸,似有困難,既而漸漸習慣,轉現愉快之狀。諦觀靈體狀態,與肉體全然一致,若形若胃若肝若臟,乃至一切,與舊時無二,此真不可思議。

靈的精神與情緒,雖未及觀察,祇見她態度寧靜,並不以家屬的悲哀為悲哀。蓋亦深曉彼家屬不知她靈體依然存在的緣故。

靈體的變化經過,須時二小時有半,她呼吸周圍的新空氣,已經習慣,即從肉體的頭部起行,用她很自由的意志,移步向外,從內室而外室,而戶外,既而步行空中,我見了不覺驚喜交集。繼見有二靈體,從靈界出現,與彼婦相見了,同向地球的以太中,冉冉上升,一轉瞬間,距離漸遠,即不見了。』

翟維氏在他的『死及來生』中,亦有千里眼所見瀕死的記載,因大致相同,故不贅述。總之,千里眼時可遇見,非如鳳毛麟角,為絕無僅有的。記得我在學校的時候,西師衛逖克亦曾告訴吾等見過千里眼情形,千里眼並能知過去未來,釐毫不爽云。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信然。

(七)古來所有的大宗教家,及不少的大哲學家,無不信有靈魂的存在。如猶太之摩西及耶穌,阿拉伯之摩哈默德,印度之釋迦牟尼等,都說靈魂不滅,死後輪迴。就是吾國孔子亦曰:『鬼神之為德,其盛已乎!鬼神之為德,其智已乎!』其承認有靈魂之存在可知。其餘如西國的大哲學家:蘇格臘底(Socerates)。畢哥拉(Pythagoras)伯拉圖(Plato)、及近世之叔本華(Schopenhhauer)等,也主張心靈不滅之說,散見於各家著述。

(八)古來鬼神靈跡,載諸經籍、史書、傳誌、筆記、報章等,何可勝數。就是我的朋友中,親見鬼靈的人,也不在少數,豈盡是捏目生花,以無為有麼?

據以上所說的八種說數,靈魂不滅之論,證據充足,實在無可否認了。

有人道:你所講的,是中陰,或是識神;就是說人死逕生鬼界,也得說是個鬼;靈魂之稱,帶我相主宰,於理難契。我道:若然以此相責,惟有認過而已!要知道我所要明的,重於事而不重於理。人到了要自殺,個中玄理,不遑深研了!故惟有隨俗顯事,俾知死後,並非斷滅,而且要受大苦,這是最要緊的。就理邊言,識神與靈魂固然不同,若從事邊言,則同顯死後不斷滅,卻並沒有兩樣。所以沿用靈魂之稱,如是而已,讀者諒之。

二、枉死後的苦

既知靈魂不滅,死後尚有來生,以為現世的生命,為時短促,苦多樂少,有甚麼寶貴?不若自殺了,也許來世可得到快樂的生命。卻不知道人生一世,本已甚苦,若然自殺了,不特苦上加了自殺的苦,來生尤其是苦。而且所受的,是慘苦、極苦、長久苦、苦中苦,真是說不盡的苦。所謂一朝失足,成千古恨,大家千萬不要輕生,弄到後悔無窮。因此就有人說:一生只歸一生,自殺是今生的事,與來生甚麼相干,何致反受大苦?我道:要明白這一種理由,我把近來西人所發明的一樁事情,先來敘述一下。看了這樁事情,理由就可推知了。外國人究竟發明些甚麼?就是突然死亡的人,眼中留有最後所見的物象。(過了若干時間,印象漸漸退失。)譬如一人被殺,那個兇手就是這被殺人目中所留最後的印象。西人曾用兔來試驗,把格子將兔格斃,眼中果見有致他性命的兇器映現著,人都詫為奇異,而莫解其故。實則此種理由,不難瞭解,實因人或兔等,當被殺時,發生絕大恐怖,絕大痛苦,這種勢力,深深的印入心中,眼為心苗,所以眼中,就自然表現出來了。既有這一種發明,那末生前自殺,死後受苦的道理,就不難明白了。當知能分別苦樂境界的,全是心靈,心靈既受了絕大的恐怖和痛苦,這種勢力是不易消失的。(與科學力不滅論Law of Conservation of Energy相符。)就是成了靈魂,此種恐怖和痛苦等,猶得時時現起,相續於無窮。故死後的慘苦,是說不盡的,略分四類述之:

(一)靈魂昏迷

據西國靈學研究會報告,靈魂最初離肉體的時候,因受死亡的打擊,智能較生前退減,心力亦較生前薄弱,但不久回復。至於自殺的人,情形大不相同,因受了死時劇烈慘苦的震盪,迷離昏暗,心靈極不分明,經久猶難恢復。祇看每屆靈感會,死者之靈,憑中介人與生人談話時,往往突現顛倒迷失之象。蓋因死時的顛倒狀況,突然現於鬼靈心中致然。據西人言,此為常有之事,自然死的人,尚且如此,自殺而死的,可想而知了。

(二)醜態常留

既然臨終一念,影響於死後絕大。所以臨死快樂。死後依然快樂,臨死悲哀,死後依然悲哀。不但哀樂如此,就是臨死時的狀態,死後亦得常常現起。人每見斷頭鬼縊死鬼等,實則就是臨死時狀態的實現。醜態常留,可惡孰甚!茲舉西國二例如左:

羅易班侶致弗拉曼令函中云:(見死及其奧妙一書)

『一天夜間,我別了友人徐鵬,猶往大咖啡店小坐,因此回家已遲。但覺身體輕健,天君泰然。時將夜半,遂即登榻。豈知睡不好久,驟被惡夢驚覺。忽見我友徐鵬,頭破血淋的立在床前,向我言別。我頓被他嚇醒,即時坐起,但是那血淋淋的徐鵬,依然歷歷在目。待至天明七時許出門,預備探個消息,恰恰彼方也有人來,報告徐鵬之死。因知他就在離別這一夜,從樓躍下,震碎腦殼而死!』

又敷蘭瑪和翁氏所著『不知之物』中,有某婦人見其弟(受路丹之攻擊而死)之幽靈的記載一則云:

『我夜間突然醒覺,見我弟奧利白,兀然僵立於我寢榻之傍。他的膝部,為一種有光輝的霧氣所包。此時明月不見,夜色沈沈,雨聲瀟瀟,倍覺淒涼。我因即從床躍起,穿吾弟的靈體而過,達於室門。正欲啟門時,再一回顧,見靈體也漸漸移動,向我而來。他雙目注視,表示親愛而又痛苦的狀態。因此見他右側顳□被創,鮮血淋漓,面色如白蠟而透明,狀至可慘。』

書中又述及後來該婦得報,她的兄弟果然戰死,受創之處,正與所見相同云。

(三)自殺時的痛苦死後恆現

(甲)西國有鬼語一書,係美國法律大家核治君逝世後,憑英國著名女學士拔柯之手所述。後來由前任中央大學教育院院長孟君憲成,譯成中文,已故之伍廷芳博士為之敘,此書的價值,可想而知。死者核治在該書中云:

『自殺的人,狀至慘苦。』

又云:

『世間有最可愛的事,也有最可怕的事。即如自殺一樁事情,人苟知死後的慘苦,如是其酷烈,無論如何,決不肯尋死。』

(乙)英國湯姆遜所著的科學大綱中云:

『苟一室中,曾經演過慘殺的悲劇,用精神感應的方法,可使此經久幽秘的劇情,重新演起。劇中所有角色,和悲劇的情景,映現分明,無所遺漏。』

此由精神感應的力量,激發鬼靈心中,一現慘死景象,更因反射之力,此種慘景,映現於我等眼中,因鬼靈心中,慘景生起之易,如磁吸鐵一般。

(丙)我友孫君世英言:

『報載蘇州思婆巷某姓家,夫婦爭鬥,夫極凶橫,持刀將婦殺了。事隔數載,有一天深夜,巡士正查崗間,忽見男女爭吵,繼而男持刀殺婦,旋忽不見。後質諸鄰居某老翁,據說數年前,確有其事,自後此種慘景,每年是日,一度發現,他已見過數次云。』

孫君雖說他已不能盡憶,然考此事情狀,大致與前事相髣彿。皆由鬼靈心中,感到死時的慘痛所致。

以上所舉的例子,大都摘自西國書中,恐大家看多了生厭,故再舉幾樁中國事情來,寫在下面,卻都與史一般的真實,不可不信。

在未寫出以前,且先敘一樁事與大家聽聽,聽了不必生奇,此事就是各處通行的扶乩,不信的人,以為都是扶的人在那裏搗鬼。其實不然,扶乩之術,雖始自吾國,現在東西洋各國,也但盛行。東洋稱為靈子術,靈子即巫的意義。繼由日本傳至荷蘭,再由荷蘭傳到西洋各國。西洋各國名扶乩的板為維吉板(Owig;Board),現在各處靈感會中,頗多用之,均著靈驗。故合眾國總統威爾遜氏,生平最相信的就是扶乩。有一次,竟寫出無數的希伯來古書,他平時,並不擅書此種文字,可見扶乩,亦有很多的意義在裡面,雖不可不信,然亦不可執著。過猶不及,牢記牢記。(下面一節,就講扶乩,所以先行述及。)

現在所要講的,就是寧波觀宗寺的老和尚,法號諦閑,所親歷的事情。他是當代鼎鼎大名的法師,活口現在,可以對質,萬勿生疑。

(丁)顯感利冥錄云:(節錄原文)

『戊午夏,旅京諸居士,公延浙江觀宗寺諦閑老法師,蒞京宣講圓覺了義經。北京都城隍白公諱知,降乩西城小沙鍋胡同錢叔陵居士家。錄如左:乩云:諦閑老法師惜無暇來一談,諸公能相請否?眾問下星期日可否?乩云可。後諦老法師如期而至,白公再降乩於錢居士家云:今日蒙大師惠然肯臨,感激無似。後白公問難頗多。其一云:世間庸庸之人,其鬼最苦,終日如有所失,惟橫死者尤為慘苦,(注意)又難超生!(注意)其故何歟?問難畢,周倉臨壇,問畢命時痛苦,何以至今尚現。(按三國誌周倉墮城而死。)諦老法師為之說法開示竟,周倉感荷而去。』

周倉死,距今千有餘年,自殺的痛苦,依然發現,受苦之久,可為寒心。推其所由,全在當時一念之誤,欲謀自殺者,當以此為鑑!

更有一層,大家以為周倉已死,何能至今尚在,不免有些奇怪。這就可見靈魂不滅,確然無疑了。

(戊)上海法藏寺興慈老法師,親口告我道:

『天台山中方廣寺(即興慈法師所主持者)有二僧,先為同參道友。後一僧,為了事故,墮石樑橋而死。有一天,彼僧正入定間,見已死之僧,忽然現前。恍惚間隨之而出,行至石樑橋畔,那已死之僧,突然間一躍而下,惟見血肉狼藉,宛轉痛苦,慘不忍睹,既而回復原狀云:我天天受如是苦,彼僧心為感動,遽然出定。』

(己)周群敏先生云:

『北京有文效孫者,一天往崇效寺看牡丹。遊眾中,見有眉目英爽俠士相似的一位少年,因趨揖姓名。知譚其姓,炎言其名,原籍湖南。曾浮沈宦海,暫寓都門,不久回鄉。神情高潔,吐屬豪邁,效孫因此非常佩服,就與他做了朋友。自後不時聚首,十分相得。轉瞬之間,冬季已屆。有一天,炎言挾了一局畫,倉猝來訪效孫,慘然的對效孫道:我將返湖南故鄉,從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覓。效孫便問道:何以急急的要回去呢?炎言道:我有頸痛的病,每到冬季必發,今歲尤痛,所以急欲回去診養。談的時候,就將畫軸呈於效孫道:此係友人為我畫的小像,敬以奉贈,聊供別後相思之資,今日行裝待發,不暇久談。言訖不見。效孫非常駭愕,知為非人。隨即將畫軸展開,果然是炎言的小像,並題有望海詞一闋。有曾經滄海,又來沙漠,四千里外關河,骨相空譚等句。至是效孫始憬然而悟,知此鬼非他,就是光緒變政的時候,在京被戮的譚嗣同。因譚的遺著莽蒼蒼集中,也刊有此自題的小影詞,良以被戮時的慘痛劇發,故急於離去云。』(錄自神鬼交通。)

(庚)楊仁山先生云:(節錄平等閣筆記原文)

『先德為旌德教諭的時候,有門生某,僧經遇見縊鬼,且互相談話。據縊鬼云:枉死之鬼,無計自拔,最為慘苦,(注意)須延高僧超度,為誦經懺始得。生就應許他,為作佛事,但要他變現縊死時的狀態。鬼堅不肯允。謂變相的時候,痛苦非常,非經三五天不能回復原狀,後經生再三請求始允。惟云我變相的時候,非但人心全失,而且不能識人。君住床上,必須將帳門緊握,勿令我撲及,否則兩俱不利。既而變為極可佈的狀態,滿房亂撲,一若惝恍無主的樣子。撲帳門三次,不得入,乃劃然長嘯一聲,出門而去。』(寒世子謹案:能預先告知,並非失卻性靈,即是痛苦至極,以圖代替解脫,故不能再辨何許人也。臨死之苦,可知!)

(辛)松江佛教會會長耿君鑣先生云:

『邑人吳伯庚、子光田,在南京東南大學讀書的時候,與數同志致力革命,非常熱心。而事機不密,被孫傳芳的軍隊得悉了,隨即派兵到校,抄查證據。當時光田義憤填胸,因言語之間,得罪了兵士,竟被他們用亂刀砍死。後來國民政府軫念忠勇,追獎議卹。雖不得謂為虛死,可是他的靈魂,受苦不了,他死後三個月,靈魂不時來家,憑在長幼身上,極言刀解的苦,非言語所可形容,雖死已多時,痛苦依舊不少減。說時淚下,家人聽了,十分可憐,為請高僧能禪說幽冥戒以資超薦,其魂始安。』

【增補】烏魯木齊,譯言好圍場也。余在是地時,有筆帖式名烏魯木齊,言:有廝養曰巴拉,從征時,遇賊每力戰,後流矢貫左頰,鏃出於右耳之後,猶奮力斫一賊,與之俱仆。後因事至孤穆第,夢巴拉拜謁,衣冠修整,頗不類賤役,夢中忘其已死,問向在何處?今將何往?對曰:因差遣過此,偶遇主人,一展積戀耳。問何以得官?曰:忠孝節義,上帝所重,凡為國捐生者,雖下至僕隸,生前苟無過惡,幽冥必與一職事。原有過惡者,亦消除前罪,向人道轉生。奴今為博克達山神部將,秩如驍騎校也。問何所往?曰:昌吉。問何事?曰:□有文牒,不能知也。霍然而醒,語音似猶在耳。時戊子六月,至八月十六日,而有昌吉變亂之事,鬼蓋不敢預洩云。(紀文達公閱微草堂筆記)

【增補】鳥魯木齊提督巴公彥弼言:昔從征烏什時,夢至一處,山麓有六七行幄,而不見兵衛,有數十人出入往來,亦多似文吏。試往窺視,遇故護軍統領某公,握手相勞苦。問公久逝,今何事到此?曰:吾以平生拙直,得授冥官,今隨軍籍記戰歿者也。見其几上諸冊,有黃色紅色紫色黑色數種,問此以旗分耶?微哂曰:安有紫旗黑旗,此別甲乙之次第耳。問次第安在?曰:赤心為國,奮不顧身者,登黃冊;恪遵軍令,寧死不撓者,登紅冊;隨眾驅馳,轉戰而殯者,登紫冊;倉皇奔潰,無路求生,蹂踐裂屍,追殲斷脰者,登黑冊。問同時授命,血濺屍橫,豈能一一區分,毫無舛誤?曰:此惟冥官能辨矣。大抵人亡魂在,精氣如生。應登黃冊者,其精氣如烈火熾騰,蓬蓬勃勃。應登紅冊者,其精氣如烽煙直上,風不能搖。應登紫冊者,其精氣如雲漏電光,往來閃爍。此三等中,最上者為神明,最下者亦歸善道。至應登黑冊者,其精氣瑟縮摧頹,如死灰無焰,在朝廷褒崇忠義,自一例哀榮;陰曹則以常鬼視之,不復齒數矣。巴公側耳敬聽,悚然心折,方欲自問將來,忽砲聲驚覺。後常以告麾下曰:吾臨陣每憶斯語,便覺捐身鋒鏑,輕若鴻毛。(紀文達公閱微草堂筆記)

【增補】翰林院筆帖式伊實,從征伊犁時,血戰突圍,身中七矛死。越兩晝夜復蘇,疾馳一晝夜,猶追及大兵。余與博晰齋同在翰林時,見有傷痕,細詢顛末。因言被創時,絕無痛楚,但忽如沈睡,既而漸有知覺,則魂已離體,四顧皆風沙澒洞,不辨東西,了然自知為已死。倏念及子幼家貧,酸徹心骨,便覺身如一葉,隨風漾漾欲飛。倏念及虛死不甘,誓為厲鬼殺賊,即覺身如鐵柱,風不能搖。徘徊佇立間,方欲直上山顛,望敵兵所在,俄如夢醒,已僵臥戰血中矣。晰齋太息曰:聞斯情狀,使人覺戰死無可畏。然則忠臣烈士,正復易為,人何憚而不為也!(紀文達公閱微草堂筆記)

(壬)耿先生又云:

『邑有徐姓之女,因觸犯了繼母,不堪威逼,就自縊死了!後來,房東因室中怪異時見,恐於他的房屋不利,勒令祛除;因有人勸延羽士施作法事,名金勃錄,可於十二年中,將她的靈魂幽閉,不得自由;而徐姓家人竟聽從之。十二年中,果然毫無變端。可是期滿之後,靈魂依舊出來,附在她兩妹身上,述她死後之苦。(時覺身懸虛空,備受死時痛苦。)逢人便哭,悲楚不勝。有一次,正值她的長妹分娩,產婦忽然變色,喃喃作囈語。謂她是已故之姊,要求為禮經懺九堂,以資薦拔。但是她的妹夫,不很信鬼,含糊未允。而產不能下,及允,兒即呱呱墮地矣。後佛事圓滿,一家始安,故知禮佛功德,不可思議。』(寒世子謹案:因此,亦可從旁思及已故父母六親之不免因孽在地獄受苦者,佛法超拔之心,當亦猛醒。)

(癸)上海法藏寺能禪法師云:

『人死了,靈魂已離肉體,吾們看了,好似兩不相關。但死者識神,宛若帶身而行,與生時無二。舉凡橫死的人,其魂靈痛苦不寧,東奔西竄的,必待觸著了塔幢等法物,痛苦始息。所以修建塔寺,功德最大。』

(四)死後入地獄

地獄之說,自古有之。非但宗教家說有地獄,就像希臘的大哲學家畢才哥拉,亦言不潔的靈魂,重濁而墮於地獄。意大利詩人但丁,也有火石地獄之描寫。即核治在鬼語一書中,也說他親見地獄之數甚多,火石地獄之外,還有個人地獄,一經墮落,受苦無窮,故知地獄實有。

醒世千家詩云:

『吳江蔣某,與人爭氣不勝,服毒自殺。後來憑在他的妻子身上向人道:我不當死而死,罰入枉死城,(地獄之變相)火床銅柱,慘苦萬狀。方知在生一日,勝死千年,勸大家寧可氣死,切莫自殺,以致後悔無及,大哭而去。』

說鈴云:(果報類編下卷)

『鎮江人張大,寓居揚州。康熙七年五月病死,見閻羅王。王曰:誤攝矣,汝既到此,可寄一信於陽間。命鬼卒引遊一城,匾曰枉死。見有眾鬼,拖舌尺餘,云自縊死者也。日日到此時辰,必受上吊之苦。見有眾鬼,身腫衣溼,云投水死者也。見有眾鬼,或無頭,或斷喉,或七孔流血,云自刎死、服毒死者也。每至本日某時,各照生前死法,苦楚萬狀。諸鬼相謂曰:吾輩在生時,謂一死了事,不意受苦至此,悔恨無及!張大曰:此輩何時重得為人?鬼卒曰:不能矣,大凡閻羅殿前託生為人者,十分難得。(寒世子謹案:人身難得,中土難生,名師難遇,佛法難聞,此之謂歟!)好個人身,不知自愛,反尋短見;在陰司負冥王一番注生之恩,在陽世負父母三年乳養之德。況一人自盡,往往結訟連年,害人不淺。故閻羅王最怒此輩,判入畜生道,不容易得人身也。看畢,來復冥王,王曰:汝回陽世,可述此勸人。大聲拍案,忽醒。』

三、討替

據諸書所載,自殺以後,不特受苦無窮,且悉受拘繫。如『子不語』中,朱姓之鬼云:橫死的人,冥司設闌干神嚴束之,不得回故鄉。又縊死之某婦云:縊死的人,沈淪幽室,淒苦萬狀。北東園筆錄中,亦載有溺鬼自嘆之語,云長年魂消魄散於水中。諸如此類,不勝枚舉。往往必得尋到了替身,方可自由超生。所以縊死鬼等,常有討替的事情發現。其說似涉荒誕,然卻不可不信,因此時靈學程度,尚在幼稚時代,鬼靈情形,難得真相。西國一般靈學家,也是這麼說。好比現時的發達情形,豈百年前所能豫測?當知世間的事,都出人意料之外,所以萬不可信口評論。玆略舉數則,以資證明。

(子)薛福成先生言:(節錄庸盦筆記原文)

『余外家顧氏,居無錫城內西溪上,數百年舊族也。雍正初年,有一道士,過其門,忽植立瞠視曰:吁!縊鬼入矣。頃之,連聲稱縊鬼者七,乃詣閽人告曰:此宅有七縊鬼入門,自今以後,當有七人自縊者,及今驅之,尚可為也,何不請我作法以拯此厄?閽人入告,是時宅主顧持國先生,性方嚴,以道士為虛妄,斥去之。道士笑曰:固是定數,不可挽也!長嘆而去。越數年,持國先生將嫁其女,與婿家爭花轎不得,女忽自縊。其後先生之從孫某,為母所斥責,與其妻同縊於樓上,孫婦高孺人,與其夫不相得,遂自縊,其夫旋亦自縊。先生之曾孫某,歸自書塾,忽自縊於桑下。外砠母陳太夫人,既歸顧氏,一日晨起,遣吳媼出外買花,及媼持花歸,陳太夫人已就側室自縊矣!至是七人之數,正相符合。』

(丑)狄平子先生云:(節錄平等閣筆記原文)

『光緒二十三年秋間,高郵馬棚灣(驛名)下二十里,有陸家莊者。農夫嗜博,博常負,因此時與妻反目。一夕囊資已罄,知床頭尚有青蚨二百在,不欲自取,恐妻之詬誶也,囑表弟某往代取。某至其家,穴窗窺之,見農人婦正坐燈下紡紗,身後則立一衣冠人。怪之,以為其外遇,諦審之,婦如不覺者。其人手持一短杖,杖末微曲,略如西人之行杖,以曲短鉤所紡紗,紗輒斷,婦復連綴之,連斷至五次。婦乃罷紡,嘆息而起,搵淚而泣。隨即以帶挂床樑間,立凳上伸頭以投環。其時衣冠者,以全神瞠目凝視之,似以此時為最要之關鍵者。於此間不容髮之際,某不覺大聲驚呼,排闥直入,婦驚倒於地。其時鄰人驚集,視衣冠人,則僵立如木偶。冠纓帽,衣馬褂,並有馬蹄袖,胸前挂一方袋,面有微髭。以手推之,空如煙霧,無論揮以刀、洞以棍,無動盪之處,於是乃知為鬼。半月後,尚有黑影一段,依稀可見云。』

(寅)薛福成先生記溺鬼討替一則:(庸盦筆記)

『兩江總督衙署,在金陵城北,粵賊踞金陵時,嘗為偽天王府;內有花園,園內有池。甲子六月,官軍克金陵,洪逆偽宮人,赴池水死者百餘人。辛未十月,復營為督署。余時在曾文正公幕府,幕賓所居之地,與花園相距甚近。余夜觀書,常至三鼓,往往聞窗外剝啄聲、樹窗聲、敲門聲,終夜不息。及李雨亭制軍、總督兩江,甲戌之秋,幕客有遣其僕赴茶爐取水者,怪其久不至,復遣一僕往趨之。行過花園,微聞有呻吟之聲,則見前僕,顛仆池邊,兩手據地,作竭力支撐之狀。黑氣一團,環繞其傍,駸駸將入水矣。後僕大呼,同事者聞聲奔集,黑氣跳入池中,汨然有聲。僕悶絕不省人事,以湯灌之,良久始醒。但云行到花園,忽見一鬼,出自池中,拉余入水,余驚懼仆地。然口雖不能言,而心尚有所覺,竭力掙住,已為所拖。若再無人呼救,則命休矣!是日甫值下午,不過二三點鐘,天陰微雨,水鬼儼然出池拉人,於是過此者,咸有戒心。未及兩旬,而制軍之猶子,忽死於池中!猶子年已四十餘,先數日,接得家信,有傷明之痛,故水鬼得因其慼而祟之。』

【增補】西川黃書雲先生『覺園筆記』載:『自流井街市狹窄,往往後臨谿上,以木支板,為樓居之,開窗則可俯視溪水,比屋皆然,觸目無異。篾工某,夜作,聞兩鬼相語於水際曰:我明日得替代,當脫苦去矣。他鬼曰:為爾賀,其人云何?鬼曰:午後一擔煤者,售煤已,飲酒微醉,來飲水,我曳之下,則彼代我矣。篾工審聞之,次日午後,開窗面溪坐,而支篾絲出窗外,坐編之;時時俯視,果見一人蹌踉至,有醉容;置擔,蹲足溪邊,掬水飲,身微傾,翩然幾失足。狂飲曰:阿彌陀佛,水格好喫。再掬再飲,飲已,輒稱阿彌陀佛號,已而無他,竟荷擔去。夜又聞鬼曰:爾替代者未來耶?曰:來矣,余乘其掬水曳之,彼幾墮;不意飲水訖,輒稱阿彌陀佛,我倒退二三丈外;再行抵岸邊,彼又飲,又稱彿號,我直嚇退,瞀亂不能動,而彼飄然遠去矣。次日呂仙巖佛會中人來店憩,聞篾工言,歸述之如此。』

總之,自己作不得主,於是鬼來乘之,此一定之理;若然了知世間的事,本來如意的少,不如意的多,那末,遇到逆境,自然不生悲憤,不自怨艾,天君泰然,邪鬼那裏迷惑得他。而況見怪不怪,其怪自滅,從前的蔡炳侯方伯,可做個榜樣。茲錄如下。

袁子才先生云:(錄子不語原文)

『杭州北關門外,有一屋,鬼屢見,人不敢居,扃鎖甚固。書生蔡姓者,將買其宅,人危之,蔡不聽。券成,家人不肯入,蔡親啟屋,秉燭坐,夜至半,有女子冉冉來,頸拖紅帛,向蔡伏拜,結繩於梁,伸頸就之,蔡無怖色。女子再挂一繩,招蔡,蔡曳一足就之。女子曰,君誤矣。蔡笑曰:汝誤才有今日,我勿誤也。鬼大哭,伏地再拜去,自此鬼遂絕,蔡亦登第。』

【書籍目錄】
第1頁:緒言 第2頁:敘一
第3頁:敘二 第4頁:敘三
第5頁:第一章 自殺的痛苦 第6頁:第二章 死後的真相
第7頁:第三章 理性的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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